摘要：俄罗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中国打交道的，清朝和民国时的中俄关系是如何演变的？很多学者都有不同看法。们接着翻译程演生先生为《奉使俄罗斯日记》所写的序言，看看他怎么说。下面进入正文。

奉使俄罗斯日记序（白话）2

俄罗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中国打交道的，清朝和民国时的中俄关系是如何演变的？很多学者都有不同看法。们接着翻译程演生先生为《奉使俄罗斯日记》所写的序言，看看他怎么说。下面进入正文。

《尼布楚城考》这篇史料，是清朝福建光泽县人何秋涛撰写的。何秋涛字愿船，是道光年间的进士，当过刑部主事。这本书汇集各种史料，博采大量书藉，以证明尼布楚城的历史轨迹，同时涉及到俄罗斯的发展源流，以及清朝初期的中俄交往，确实是研究中俄外交史不可或缺的宝贵资料。书中首次提出尼布楚本来是中国蒙古族的属地，起初并不归俄国人所有，也不是荒无人烟的边境缓冲区，后来被俄罗斯逐步蚕食占据。书中写到1682年至1688年间，也就是康熙二十一年至二十七年间，康熙皇帝两次发兵，遏别沙俄的侵略；写到中俄双方通过和谈划定边界时，仍旧把尼布楚让给了沙俄，这些都是真实的记录，可见签定尼布楚条约，并不是中国方面的胜利。

《俄罗斯佐领考》这篇史料，是清朝安徽黟县人俞正燮撰写的。俞正燮字理初，道光元年考中举人。这篇作品编辑在他所写的学术著作《癸巳类稿》中。清朝的康熙皇帝成功阻止了俄国人向东的进攻，对于投降和战时俘虏的俄国人，为了以德服人，都没有杀害，专门安置在八旗组织中，编为一个佐領。俞正變把官方文件的有关记载，汇编在一起，研讨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批俄国人，经数百年后，一定应该改变了穿着，他们生殖繁衍，后来竟然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可能是都被同化了？这也是中俄交往历史中的一个特别的情况。

《俄罗斯进呈书籍目录》这篇作品，不知道是谁翻译的，是何秋涛编纂的。清朝外交家王之春在他写的出使俄国日记中说：“道光二十五年，俄罗斯的君主，借着向北京派出换班留学生的机会，整理送来他们国家的图书三百多种、七百多册。这些书籍按照皇上指示交给理藩院收藏。咸丰八年，皇上亲笔标注出41种图书，都是地理和地图方面的书籍，送进皇宫阅览。其他的书都转到方略馆存放。同治八年，又转移到总理衙门书库存放。光绪十一年，御史赵而巽上书请求，把俄国人从前送的书籍交由同文馆翻译。总理衙门回复说：经过查验，这批俄文书籍现存有六682本（原文按语说：咸丰调阅的图书可能没有文交还，所以书籍的现有数目原有数目不相符），同文馆总教习丁韪良说：这批书籍中的天文、地理、物理、医学等方面的书籍，有的是六十年前的，有的是一百多年前的，书中的内容都已经陈旧了，不如新书详细全面，现实用途不大。”以上这些记载，讲清了俄国赠送图书，以及对这些书籍管理保存的详细情况。换班留学生的情况是这样的：俄罗斯在康熙二十八年与中国和谈划定边界后，就请求派遣留学生，到北京学习满文和汉文，借以建立掌握中国內情的渠道，寻找占便宜的机会。这种情况下，中国反而以大国自居，把俄国当琉球一样看待，在北京为这些学生设立了俄罗斯学校，隶属国子监领导，并挑选满文和汉文教师，给他们教授满文和汉文，每十年换一批学生，名额不确定。由此也可以看出俄国人的深谋远虑和彼得大帝的雄才大略。但是中国人还在夜郎自大，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谋。

《中俄伊犂定约谈话录》的原名是《问答节略》，还有一个书名是《金轺随笔》。过去见到的各个版本，都没有写作者的姓名。无锡人杨楷所重印的版本，在序言中说：“光绪七年，俄国人归还我国的伊犂，修订了和约。勇毅候曾纪泽在俄国的时候，先后上书汇报和谈情况、派遣参赞邵友濓，把和约的文稿送到京城，呈给皇上审阅。同时整理了与俄国官员的谈话摘要，送到总理衙门备案〞。另外，曾惠敏（曾纪泽）文集中有封写给一个名叫陈俊臣的巡的信，信中说：“我在执行出使俄国的任务时，写有一份谈话摘要，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值得阅读，如果您也想看，下次我会按照您的吩咐送来”。从以上所说的，可以证明这份谈话记录，应该是曾纪泽自己写的。他在谈话记录中称俄为鄂，这是过去的翻译。曾纪泽是湖南湘乡人，是曾国藩的长子，凭借祖先的功劳，担任过驻英法俄各国的公使和兵部侍郎，谥号惠敏。这篇谈话记录，都是对中俄伊犂条约会议的记载。

俄国人开始向亚州中部扩张后，占有了各个小国的土地，领土就和中国相接了。当时中国发生了太平天国起义，內乱延续了十多年。新疆远在西部边陲的新疆，因为官府腐败，官员残暴，当地的回族群众不堪忍受，也在清朝的同治三年发动了叛乱，天山南北的城镇都被攻陷，满清朝廷无暇顾及。伊犁是是西部内陆的商务中心市场，俄国人早就想据为己有。这时就以保护商业为借口，请求派兵来驻守，满清朝没有同意。同治十年，俄国直接占领了伊犂，很长时间以后才通知清朝，说等中国将新疆的叛乱平定后，将会交还。等到左宗棠率兵平定新疆后，俄国又一再拖延，不想归还。光绪五年，满清朝廷就任命崇厚为全权大臣，前往俄国去交涉，俄国派驻华公使布策参加会谈，他态度强横，提出了通商、割地、赔款三项要求，就像战胜国对战败国提出的条件一样。中外舆论反应强烈，都认为过份丧权辱国了，请求废弃条约，准备开战。满清朝廷把崇厚关进了监狱，调曾纪泽出使俄国修改条约。

这次交涉非常棘手。曾纪泽当时曾经给丁日昌写信说：“总理衙门有总理衙门的意见，京官有京官的意见（原文按语，京官指张之洞等人），左宗棠有左宗棠的意见，俄国人有俄国人的意见，就算是我能在一盘死局中找出一步活棋，无奈各方面意见分歧，另有安排，成全的人少，搞破坏的人多，可能我最终也会遭到和崇厚一样的下场啊。”他还说：“崇厚确实太怯懦了，又索挂自己家中的私事，急于回国，几乎是擅自做主签订了条约，这就给提意见的人留下了把柄”。由此可见曾纪泽面临的处境非常困难；崇厚愚蠢无能贻误国事的罪责，实在无可推卸。在这种情况下。曾纪泽竟然凭着自己的精明才干，巧妙应付，先是准备修改条约，后来又另外签订了新条约。虽然对崇厚所签订的条约没有多少补救，但也确实用心良苦。他在谈判中的发言，严谨一致，不但无懈可击，还经常驳斥得对方无话可说，真不愧是外交家的模范，所以俄国人也称赞他是难得的人才。

以上的六种史料，都是清代与俄罗斯交涉的记载，是沙俄侵略中国的历史事实。前四种是与尼布楚条约相关的事。第五种是在尼布楚条约签订之后的事。中俄之间，1727年（雍正五年）签订《恰克图条约》、1851年（咸丰元年）签订《塔尔巴哈台条约）、1858年（咸丰8年）签订《爱辉条约》《天津条约》、1860年（咸丰十年）签订《北京续约》，在这一系列条约中，俄国人都获得了极大利益。最后的谈话录所反映的，正是中国一再订立定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条约的结果啊。

有人议论说，这都是沙俄时代侵略中国的往事，是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导致的。但是，自从1917年苏联十月革命以后，曾多次宣称：将俄罗斯沙皇政府与中国所签订的协约全部废除，并将沙皇政府和俄国资产阶级强行掠夺去的，全都交还中国人民，这确实是非常正义的宣言。我们处殖民地水深火热中的人，没有不欣然接受的。后来苏俄先后派遣优林、越飞、加拉罕等人，接连出使中国，谋求增进两国关系，提供各种帮助，好像是中国的唯一朋友。但他们最终不肯放弃利益，并且干预中国內政，造成了空前的惨剧，导致关系破裂，变为敌国。他们的宣言和帮助，在中俄外交史上仅是昙花一现。近来因为要对付日本的缘故，两国又恢复了外交关系，但是实质上，这种关系还停留在貌合神离的境地，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林则徐先生关于“俄国最终将是中国的祸患〞的这个预言，竟然不能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化，而能得以避免吗！我深切地期望掌管国家的人能正确处理好这个问题，负责外交的人能有效应对的这个问题。

民国25年（公元1936年）9月15日程演生写于上海。

来源：长旅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