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4年大年初三,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村子里,庙会的热闹如同煮沸的开水,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八岁的李建国紧紧牵着六岁妹妹小雨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眼睛被耍猴戏的精彩表演吸引。小雨穿着崭新的红棉袄,扎着两个俏皮的小辫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兴奋。
2004年大年初三,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村子里,庙会的热闹如同煮沸的开水,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八岁的李建国紧紧牵着六岁妹妹小雨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眼睛被耍猴戏的精彩表演吸引。小雨穿着崭新的红棉袄,扎着两个俏皮的小辫子,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与兴奋。
“哥哥,我要吃糖葫芦。”小雨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声音软糯得如同刚出锅的年糕,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李建国摸摸口袋里妈妈给的五块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哥哥去给你买。”
他松开小雨的手,费力地挤到糖葫芦摊前。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正熟练地串着山楂。李建国踮起脚尖,大声说道:“叔叔,要两根糖葫芦。”
排队的人很多,李建国等了好一会儿才拿到热乎乎的糖葫芦。他满心欢喜地转身,可刚才小雨站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李建国的心猛地一沉,慌乱地四处张望,红色的小身影如同消失在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再也寻不见踪迹。
“小雨!小雨!”李建国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瞬间被淹没。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人群中疯狂寻找,撞到了不少人,引来一阵阵抱怨,但他顾不上这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妹妹。
那天晚上,全家人都出动了。爸爸骑着三轮车,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呼喊着小雨的名字,妈妈哭得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声音也变得沙哑。邻居们也纷纷伸出援手,打着手电筒,翻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报警后,警察来做了笔录,但在那个监控设备稀缺的年代,找人就像大海捞针。
三天过去了,小雨依旧毫无音讯。妈妈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村口。爸爸抱着妈妈,泪水第一次夺眶而出。李建国躲在门后,听着爸爸对妈妈说:“都是我不好,没看好孩子。”
妈妈醒来后,变得沉默寡言,每天只是呆呆地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爸爸开始借酒消愁,回家后就和妈妈吵架。李建国缩在被窝里,听着父母的争吵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半年后,爸妈离婚了。妈妈回了娘家,爸爸带着李建国进了城。在那个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爸爸对他说:“建国,以后咱们爷俩相依为命。”
李建国看着爸爸苍老憔悴的脸,心里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他知道,是自己弄丢了妹妹,才让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二十年过去了,那块沉重的石头依旧压在李建国的心头。他已经是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在一家家电公司做销售。工作虽然稳定,收入也还过得去,但他始终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
爸爸五年前再婚了,对象是个温和善良的女人,还带了个儿子。新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但李建国总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他搬出来租房子住,每个月只回去几次。
这些年来,李建国从未停止过寻找妹妹。他在网上发布了无数条寻人启事,在各种社交媒体上苦苦寻觅,但每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有时候走在街上,看见某个背影像小雨,他会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李建国心里明白,妹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只要没有确切的消息,他就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这天下午,李建国正在公司整理客户资料,电话突然响了。
“小李,明天晚上有空吗?”电话里传来王总熟悉的声音。王总是他最重要的客户之一,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建材公司。
“有空的,王总。”李建国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恭敬地回答道。
“那好,明天咱们谈谈空调设备的事。我听说东区新开了家足疗店,环境不错,咱们边聊边放松。”
李建国心里有些抗拒。他不太喜欢这种应酬场合,但为了业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好的,王总,时间地点您定。”
“康养足疗中心,明天晚上七点。”
挂了电话,李建国叹了口气。这就是销售的生活,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想起刚入行时的青涩模样,那时的他以为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在商场上闯出一片天地,后来才明白,成功往往需要妥协。他看着桌上的台历,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业绩,王总这单如果能谈成,季度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第二天傍晚,李建国特意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平时舍不得穿的深蓝色正装,还喷了点古龙水。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但眼神深处仍藏着一丝疲惫。他提前半小时到了康养足疗中心,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家装修得很雅致的店面,门头用的是仿古的木质招牌,灯光柔和得像黄昏时分的夕阳,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大厅里播放着轻柔的古筝音乐,几盆绿植摆放在角落,营造出一种宁静致远的氛围。李建国暗自点头,王总确实会挑地方,这种环境谈生意应该会很顺利。
王总已经到了,正在前台登记,看见李建国进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拍拍李建国的肩膀:“小李,这地方不错吧?朋友推荐的,说技师手法很专业,价格也公道。”
“是的,王总,环境确实很好,很有品味。”李建国礼貌地回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前台小姐是个温婉的女孩,穿着统一的旗袍工作服,动作优雅地给他们安排了相邻的两个包间。她的声音很轻柔:“两位先生,8号和9号包间,里面有茶水,请慢用。”
李建国走进8号包间,环境比大厅更加幽静。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水墨晕染间透着古典的韵味。茶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功夫茶具,紫砂壶还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他在松软的真皮躺椅上坐下,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房间里的温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李建国闭上眼睛,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王总谈合同的事情,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策略。
不一会儿,轻柔的敲门声响起,一个女孩推门进来。她看上去二十多岁,身材纤细,扎着马尾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您好,我是您今天的技师,我叫小雨。”
李建国心里咯噔一下。小雨,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失散多年的妹妹。但同名的人太多了,他很快收起了思绪。
“您好。”李建国点点头,在躺椅上坐下。
小雨开始工作,手法确实很专业。她一边按摩,一边轻声问:“先生平时工作很累吧?肩膀这里特别紧。”
“还好,做销售的,经常跑客户。”李建国闭着眼睛回答。
“我以前也在外面跑过业务,确实很辛苦。”小雨的声音很温柔,“后来觉得这个工作比较稳定,就转行了。”
李建国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是本地人吗?”
“不是,我是从外地来的。”小雨继续按摩,“说起来也奇怪,我对小时候的记忆不太清楚,好像有些片段缺失了。”
李建国心里又是一动,但他没有多问。很多人童年记忆都不完整,这很正常。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轻柔的背景音乐在播放。小雨专心工作,李建国也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小雨无意中哼起了一首童谣:“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李建国浑身一震,眼睛猛地睁开。这首儿歌,这个调子,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教给妹妹的,村里的其他孩子都不会这个版本。
“你...你这首歌是谁教你的?”李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小雨停下手,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无意中哼出来的。这首歌...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就是有这个印象。”
李建国坐起身,转过头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小雨皱起眉头,努力回想。过了一会儿,她不确定地说:“我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好像有个哥哥教过我唱歌,但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李建国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试探着问:“你是哪年出生的?”
“1998年。”
年龄对得上。李建国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还记得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小雨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突然,她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建国?建国哥哥?”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李建国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小雨的手:“小雨,我就是建国哥哥啊!”
小雨愣住了,她看着李建国,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泪水夺眶而出,扑进李建国的怀里:“建国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而感人,二十年的思念与牵挂,在这一刻化作了相拥而泣的泪水。而此时,在隔壁包间的王总,还不知道一场跨越二十年的亲情重逢,正在悄然上演。
来源:木马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