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勇,开江县林业科研所原所长。2024年12月31日,他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在他的生命最后48小时,他还在修改科研报告,惦记着实验室新到的育苗设备。在其生前所在的实验室,墙上一张全神贯注地检查银杏幼苗,指尖沾着新鲜泥土的照片,是他留给世界最后的背影。
李勇,开江县林业科研所原所长。2024年12月31日,他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在他的生命最后48小时,他还在修改科研报告,惦记着实验室新到的育苗设备。在其生前所在的实验室,墙上一张全神贯注地检查银杏幼苗,指尖沾着新鲜泥土的照片,是他留给世界最后的背影。
从勇斗持枪盗伐者的热血青年到攻克银杏退化难题的科研专家,李勇把生命年轮深深镌刻在开江的青山翠岭间。如今,他亲手培育的“开林1号”银杏树已长大成林,而那个对自己病情总说“再等等”的造林人,永远地停下了脚步。
“铁脚板”踏出守护路
八庙镇马鞍山村的乡亲们,至今还记得那个裤腿永远沾着泥巴、衣兜里总揣着各种树籽的李勇。1994年一个飘雪的冬日,未满18岁的他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进了大茅坪工区破旧的木门,成为全县最年轻的护林员。
“这地方,留不住人啊。”老站长叹息着递来一把生锈的铁锹。李勇没说话,第二天天没亮就上了山。从此,林间小路上多了一个揣着笔记本的年轻身影。哪里的土质松软,哪片林子需要补种,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入职当月,他磨破了第一双胶鞋。面对偏僻闭塞的艰苦环境,李勇的双脚成为丈量林地的标尺。十年间,他磨穿了几十双胶鞋,巡护笔记写满了几十个硬皮本。
十年坚守,荒山披绿。2004年春天,28岁的李勇成了飞机播种站副站长。站在窗前远眺,他亲手栽下的湿地松已亭亭如盖,绵延成绿色的海洋。他轻声自语:“这是我们的勋章。”
“泥腿子”苦攀科研山
2002年秋天,李勇走进大学进修。这个在林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泥腿子”,此刻像块干渴的海绵,拼命吸收着知识的养分。他笔记本记得密密麻麻,遇到不懂的就追着老师问。
12年后,下乡途中的一个急刹车,改变了他的科研方向。车轮还没停稳,李勇就跳下车冲向路边的松林。摸着碗口粗的树干,他眼睛发亮:“这湿地松长得也太快了!”后来才知道,这是用了优质容器苗的功劳。从此,培育好苗子成了他心头的大事。
说干就干。2014年夏天,李勇的“土法科研”开始了。激素浓度调了一组又一组,苗子量了一茬又一茬。汗水浸透的笔记本上,数据最终变成了《不同激素处理对湿地松容器苗生长量的影响》这篇沉甸甸的论文。
2017年冬天,刚当上开江县林业科研所所长的李勇,第一件事就是卷起裤腿扎进银杏基地。没有像样的实验室,他就带着大伙儿用最原始的办法开展科研工作。
培育良种,永不停歇。7年光阴,换来“开林1号”省级良种的认定,换来栽培技术全省推广。回到实验室,他写下新的心愿:“什么时候,我们开江也能有像样的组培实验室?”
“生命树”长留青山间
林科所幼苗基地的晨雾里,李勇弓腰的身影与病弱的叶片构成奇特的镜像。当病虫害肆虐时,他指尖抚过枯黄卷曲的叶片,仿佛在触摸自己同样不堪重负的心脏。“生命短暂,得加紧完成更多有意义的事……”这句被山风揉碎的自语,最终化作青山的回声。
从幼苗基地到万亩银杏林,他的足迹始终沿着等高线蜿蜒。2020年初春,讲治镇的银杏基地出现叶片萎小、茎干徒长的现象,产量骤跌。
“7天,必须拿出方案!”他自己立下的军令状像一把刻刀,在银杏产业的年轮上留下深痕。团队成员清楚记得,他跪在林地采集土样时,胸口的疼痛让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2020年8月5日的丰收数据——最优方案使退化银杏园鲜叶产量飙升超20%,最终成为这片青山最明亮的注脚。
当年冬天,新实验室的恒温箱亮起绿灯时,李勇的生命指示灯却在闪烁。如今,“开林1号”组培苗的嫩叶在培养基里舒展,像极了他在山间测量树径时张开的五指,续刻他未完成的生命年轮。(刘凡、何努)
来源:金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