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790年深秋,紫禁城弥漫着寿宴的余欢。80岁的乾隆皇帝慵懒地翻阅着案头奏折,满纸“万民称颂”“海晏河清”的祥瑞让他嘴角含笑。突然,他指尖一顿,脸色骤然铁青。
1790年深秋,紫禁城弥漫着寿宴的余欢。
80岁的乾隆皇帝慵懒地翻阅着案头奏折,满纸“万民称颂”“海晏河清”的祥瑞让他嘴角含笑。
突然,他指尖一顿,脸色骤然铁青。
礼部侍郎尹壮图的奏折中,一句“各督抚声名狼藉,吏治废弛”如匕首般刺破盛世华袍。
更在字里行间埋下惊雷:“议罪银制度若不废止,大清国祚堪忧!”
乾隆的八十大寿堪称奢华巅峰。
两千件掐丝珐琅餐具流光溢彩,满汉全席绵延宫阙,而这场耗资二百万两白银的盛宴,竟未动用国库分毫。
秘密藏在,一项荒唐制度中,那就是议罪银制度。
所谓议罪银,即是官员犯罪后,只需按罪责轻重,缴纳银两便可抵罪。
例如,某知府贪污千万两,上交九百万两“赎罪”后,即可官复原职。
但猜也能猜到,这种官员再次登台后,只会更加疯狂搜刮弥补“损失”。
这项制度,实为乾隆的钱袋子,地方大员竞相“主动犯错”,将榨取民脂的钱财,以“赎罪”名义输送给皇帝。
当尹壮图痛陈“吏治废弛,民生日蹙”,矛头直指这套将腐败合法化的毒瘤。
讽刺的是,乾隆一面用议罪银堆砌盛世幻象,一面在批复中傲慢宣称:“朕之英明,早将弊端扼于微时!”
乾隆为自证“清白”,与尹壮图立下赌约:若查实各省亏空,自认昏君;若属虚言,尹氏以欺君论处。
然而这场调查,从开始便注定无果。
乾隆严令尹壮图与户部侍郎庆成每到一省,提前五百里通报地方,这一举措,无疑为官员填补亏空留足了时间。
其次,庆成乘官船前呼后拥,开销国库报销;尹壮图却只能骑着小骡子跟在队尾,而且食宿还自费;
首站山西大同,知府明保(和珅舅舅),白天以粗茶淡饭招待尹壮图示“清廉”,夜间却宴请庆成醉酒笙歌。
席间二人嗤笑:“此等书呆,岂识为官之道?”
仓库里的银箱,摞得整整齐齐,账目分毫不差。
而百姓被衙役持刀隔在街外,哭声骂声湮灭于黄土。
尹壮图孤立无援,最终垂首认“罪”。
乾隆得意洋洋将其革职,斥其“沽名钓誉”。
恰在乾隆寿宴同年,一支英国使团沿运河北上。
他们携带的蒸汽机模型、天文望远镜和地球仪,是乔治三世精心准备的国礼,期盼叩开东方贸易之门。
乾隆轻蔑一瞥,便将它们锁进暗无天日的库房。
70年后,英法联军在落满灰尘的库房撬开木箱,发现未拆封的工业革命火种。
虽然乾隆自认为自己治下的时代是盛世,但使团日记却撕开了“康乾盛世”的遮羞布。
日记记载,运河两岸百姓“瘦弱如骷髅”,衣衫褴褛蜷缩寒风中;
而且纤夫被皮鞭抽打,“牲口般匍匐前行”。
途中,一男子溺水挣扎,河上舟楫如织竟无一人施救。
英国人质问船夫,答曰:“船速七里,停则误程。”
当乾隆在奏折上批驳尹壮图“危言耸听”时,英国使臣正目睹饥民啃食树皮。
皇帝用朱笔抹去的,不仅是忠臣的谏言,更是一个民族求生的呼号。
尹壮图事件后,清王朝滑向深渊的轨迹已清晰可辨。
议罪银催生系统性腐败,至嘉庆继位,国库空虚到皇帝寿宴需“以日代月”匆匆办结,甚至豁免民欠2100万两白银维系民心;
乾隆以修《四库全书》之名,焚毁15万部“异端”典籍,文字狱案件数量,超康熙雍正两朝总和。
因为乾隆的见识之浅,使得清朝被全球化浪潮抛离。
他写给英王的圣旨,有这么几句:“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足见其傲慢无知。
当西方舰炮轰开国门时,清军弓箭对抗的不仅是火药,更是半个世纪的时差。
1799年正月初三,89岁的乾隆在养心殿咽下最后一口气。
而40年后,他的孙子道光被迫签署《南京条约》,4.5亿两白银(约合今2700亿元)如血瀑倾泻。
而每一两,都烙印着“乾隆遗产”的耻痕。
来源:史鸿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