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林素素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小女儿，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披上外套，走向厨房。
完美妻子
文/师玉樽
清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林素素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小女儿，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披上外套，走向厨房。
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林素素麻利地淘米下锅，又取出昨晚泡好的黄豆准备打豆浆。她的动作娴熟而优雅，即使是在这样简陋的厨房里，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从容。
"素素啊，起了吗？"里屋传来婆婆虚弱的声音。
"妈，我起了，您再睡会儿，早饭好了我叫您。"林素素声音温柔，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是林素素每天的日常。丈夫陈志强七年前去深圳打工，说好赚了钱就回来，结果一去不复返，连电话都越来越少。街坊邻居都知道，陈家有个好媳妇，丈夫不在家，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还照顾着瘫痪的婆婆，从没听她抱怨过半句。
林素素把豆浆机插上电，转身去阳台收衣服。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照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三十五岁的她，皮肤依然白皙紧致，眼角只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细纹。她把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睡衣也掩不住她姣好的身材。
"林姐，这么早就忙活啊？"楼下经过的邻居张阿姨仰头打招呼。
林素素微笑着点头："是啊，孩子上学要带午饭，得早点准备。"
"哎，真是辛苦你了。志强有福气啊，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张阿姨摇着头感叹，"七年了，你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林素素垂下眼睛，露出一个略带苦涩却又坚强的笑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豆浆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林素素转身回屋。关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那副温柔贤惠的面具卸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精明。
她拿出手机，快速浏览着几条未读消息。最上面一条来自"周老板"：「素素，今天下午来店里拿些东西，我给你留了排骨和新鲜水果。」
林素素嘴角勾起一抹笑，回复道：「谢谢周哥，我下午过去。」然后又点开另一条消息，是"王主任"发来的：「学校补助金批下来了，五千块，中午我给你送过去。」
她满意地锁上手机，开始准备早餐。两个孩子陆续起床，大儿子陈明已经上初中，小女儿陈雨还在读小学。林素素给他们盛好粥和豆浆，又煎了几个荷包蛋。
"妈，今天我们班要交补习费..."陈明小声说。
林素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百块钱："先拿去吧，剩下的妈再想办法。"
陈明接过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不知道的是，母亲的钱包里其实还躺着厚厚一叠钞票，那是昨晚"电工小李"来"修电路"时留下的。
送走孩子们上学后，林素素开始给婆婆洗漱喂饭。婆婆中风瘫痪三年，全靠林素素照顾。
"素素啊，志强有消息吗？"婆婆含着泪问。
林素素熟练地擦拭着婆婆的脸："妈，志强上次打电话说工作忙，等攒够了钱就回来看您。"
实际上，陈志强已经快一年没来电话了。林素素并不在乎，她甚至希望丈夫永远别回来。
中午，林素素把婆婆安顿好午睡后，换上一件素雅的连衣裙，略施粉黛，去了小区对面的惠民超市。
"周哥。"她轻声唤道。
柜台后的周老板——一个五十出头、微微发福的男人立刻抬起头，眼睛一亮："素素来了！"他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东西在后头，跟我来。"
超市后面的小仓库里，周老板塞给林素素一大袋食材，还有一个小信封。
"这...这怎么好意思..."林素素假意推辞。
"拿着吧，你一个人照顾一家老小不容易。"周老板趁机握住她的手，"我老婆回娘家了，今晚..."
林素素羞涩地低下头："周哥，婆婆最近身体不好，我得在家照顾..."
周老板失望地松开手，但还是把信封塞进她包里："那改天吧。"
离开超市，林素素脸上的羞涩立刻消失了。她轻蔑地笑了笑，看了眼信封——里面是两千块钱。这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不要白不要。
回到家门口，她发现王主任已经等在楼道里。王主任是儿子学校的教导主任，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林素素故作惊讶。
"来给您送补助金。"王主任递过一个信封，"另外...上次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妻子长期在国外..."
林素素接过信封，面露难色："王主任，我很感激您对陈明的照顾，但我毕竟是已婚之人..."
王主任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是我唐突了。那...有事随时联系我。"
关上门，林素素数了数信封里的钱——五千，一分不少。她把钱放进卧室抽屉的暗格里，那里已经堆了不少现金和各种购物卡。
下午三点，门铃又响了。林素素透过猫眼看到是电工小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上周来修过电路。
"小李？电路又出问题了？"林素素开门问道。
小李红着脸："林姐，我来看看还有什么能帮忙的..."他的眼睛不住地往林素素领口瞟。
林素素微微一笑，侧身让他进门："正好，厨房的灯有点问题..."
两小时后，小李离开时，林素素的支付宝里又多了一笔转账。她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盘算着今晚的安排——六点要去接孩子，七点做晚饭，八点给婆婆擦身...哦对了，晚上九点那个开宝马的刘总约她视频聊天，据说要给她介绍个"轻松赚钱"的工作。
正当她计划着，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林素素接起电话。
"素素，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林素素浑身一僵——是陈志强，她七年未见的丈夫。
"志...志强？"她迅速调整语气，装出惊喜又哽咽的声音，"你终于来电话了！"
"素素，我...我下个月就回来了。"陈志强声音里充满愧疚，"这七年苦了你了...我赚了些钱，回去好好补偿你和孩子，还有妈..."
林素素的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却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和孩子，还有妈，都盼着你呢..."
挂断电话，林素素脸色阴沉。陈志强要回来了？这可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她迅速在脑海中列出需要处理的事项：切断与周老板、王主任、小李等人的联系；藏好所有奢侈品和现金；重新布置家里，让它看起来更破旧些...
接下来的三周，林素素像个专业导演一样精心编排着一场大戏。她退掉了新买的名牌包包和首饰，把存款分散到几个亲戚账户，婉拒了所有"朋友"的邀约，甚至故意在邻居面前表现出经济拮据的样子。
"素素，听说志强要回来了？"张阿姨在菜市场"偶遇"她时问道。
林素素提着一把蔫了的青菜，苦笑着点头："是啊，终于...这些年，要不是社区和学校偶尔给点补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撑过来..."
张阿姨同情地拍拍她的肩："好日子要来了，志强回来就好了。"
林素素低下头，掩饰眼中的讥讽。
陈志强回来的那天，林素素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没有化妆，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她带着两个孩子站在破旧的单元门口，看起来就像个饱经风霜的贤妻良母。
当陈志强提着行李出现在巷口时，林素素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下来。她颤抖着嘴唇，轻声呼唤："志强..."
陈志强看到妻子比七年前更加憔悴（实则是林素素精心营造的效果），看到老母亲虽然瘫痪但被照顾得干干净净，看到两个孩子衣着朴素但健康有礼，这个七年未尽责任的男人当场跪地痛哭。
"素素...我对不起你...这七年，你一个人..."
林素素扶起他，温柔地说："回来就好，我们回家吧。"
当晚，陈志强执意要亲自给母亲擦身，看到母亲房间里齐全的医疗设备和整洁的环境，他再次红了眼眶。
"素素，妈被你照顾得这么好...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
林素素微笑着摇头："不苦，就是...有时候夜里会害怕，会想你..."
陈志强紧紧抱住她："以后不会了，我带回二十万，咱们把房子装修一下，剩下的你做点小生意..."
夜深人静，陈志强在久违的夫妻温存后沉沉睡去。林素素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支烟。她望着夜空，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七年，她哪里过得苦？周老板的超市供应免费食材，王主任给儿子争取各种补助和奖学金，小李和其他年轻人为她提供现金和劳力，更别提那些短暂交往过的商人们送的名牌和旅行...
她吐出一个烟圈，心想：陈志强永远不会知道，当他为每月五千的工资在工地挥汗如雨时，他的"完美妻子"正过着怎样滋润的生活。而现在，她不仅保住了贤妻良母的名声，还将得到丈夫带回的积蓄和愧疚补偿。
林素素掐灭烟头，轻手轻脚回到床上。陈志强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搂住她，喃喃道："素素...你真好..."
黑暗中，林素素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来源：城市微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