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是‘outlier’(数学中异于平均数的存在)。”易莉说。“孤独症儿童”是她的研究领域,她的愿望,则是争取他们本不该被限定的人生可能。
“我们每个人可能都是‘outlier’(数学中异于平均数的存在)。”易莉说。“孤独症儿童”是她的研究领域,她的愿望,则是争取他们本不该被限定的人生可能。
正如她相信每一个人都有充分盛放的权利,从北大学生到北大学者,从读书人到畅销书作者,从科学家到母亲,在洞见世界与拥抱内心之间,易莉“解锁”并享受着人生的不同角色。值此第114个“三八”国际妇女节,一起走进易莉老师的书房。
阅读让人生奇旅有迹可循
摄影 |吕宸
采写 |隋雪纯
在北京大学易莉研究员的书房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掩映于素色书架之间、白墙上的马蒂斯绘画《红色的和谐》;与之形成呼应的是,书房外墙上的另一幅油画《缤纷》,同样色泽绚丽、笔触动人,向画面内外纵情舒展。这幅花树曾被用于2022年北京冬残奥会闭幕式,而绘者刘可奕,是一位重度孤独症患者。
孤独症谱系障碍领域是易莉的主要研究事业,她在汲取和履践书中智识的过程里不断舒展自我,拥抱、探索“来自星星的孩子”世界之神秘瑰奇,并保持着对广袤世界的好奇心。
马蒂斯:《红色的和谐》
《缤纷》
“侦探小说有追踪谜底的乐趣,
做科研同理。”
对阅读的沉迷与热爱不知起于何时,但易莉清楚记得自己小学时,一踏入图书馆,便获得一种难以言表的欢欣;书架上的一排排书似乎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兔子洞,藏着新鲜世界的符码。而解密、侦探类书籍尤其能引发她强烈的兴趣,小学毕业前,易莉已经读完了《福尔摩斯探案集》和阿加莎·克里斯蒂的系列侦探小说。初中时,她和朋友在学校附近的书店按日租书并交换阅读,从古龙到简·奥斯汀,从温瑞安《四大名捕》到夏洛蒂·勃朗特《简爱》,易莉以每天2本的阅读速度快乐地保持着这一爱好,成为广泛涉猎书籍的“杂家”。或许正像乔布斯所说:“只有回看时,才能发现散落的人生节点原来可以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相互串联。”(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s.)虽然完全由于兴趣使然,但大量的阅读不仅让易莉在日后的应试教育中脱颖而出,也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她从事科学研究的职业选择。
易莉书架上的《史蒂夫·乔布斯传》,后为易莉的女儿蹦蹦的画
1999年,易莉考入北京大学心理学系读本科,并先后在美国杜克大学心理与神经科学系完成硕士、博士阶段的深造。她逐渐发现,科研工作通过现象追踪科学问题、依据实验结果检验假设的过程,与自己在阅读侦探小说时通过严密推理最终获得答案的体验极其相似,追本溯源、水落石出所带来的兴奋和满足感令她乐此不疲,也成为她最终成为一名科学家并成果迭出的重要动力。
时至今日,易莉仍经常把科研比喻成“破案”。不过,学术研究也让她对从阅读中获得的经验有了新的理解。“概率统计”是易莉本科学习期间印象最深刻的一门课,“它重塑了我的世界观。”易莉说:“让我破除了‘绝对’的执念,任何事情在发生之前,都是概率问题。”她发现,如果从概率的角度思考,或许并不是像柯南所说“真相只有一个”:
“在科学界,真相是一个概率;我们做的所有工作,都是验证假设的过程。”
作为一名科学家,易莉的书架保持了“破案者”的严谨。她在其中留出约三分之一的空间,分门别类地放置所教授的“发展心理学”“儿童病理心理学”“心理学论文写作”等课程教学用书。而书架的另外部分,则用来放置她钟爱的各类读物。正如美国儿童文学作家玛丽·波·奥斯本(Mary Pope Osborne)所说:“阅读是通向无限奇旅的通行证。”(Reading is a passport to countless adventures.)从研究生到研究者,从学生到教师,易莉以书为携引,向高处凝眺,往远方探求。除了专业书籍,在人生各个阶段,易莉有着不尽相同的“个人书单”,她在阅读中获得自省内观和心灵支持,书籍也见证了她内心的不断强大和事业的日益精进。博士毕业之初,作为学术新秀的易莉以极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将全部心血倾注于学术研究之中,《深度工作》让她意识到,当代社会时间碎片化的现状,但真正的科研工作往往是在深度状态下实现的;而《自控力》《意志力》《心流》等书籍则帮助她找到提高工作效率和时间管理的具体方法。
2015年2月,易莉回到北京大学,成为IDG麦戈文脑科学研究所、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的研究员。经过了一段“疯狂写paper”的日子,易莉发觉自己变得焦虑、情绪状态“不太好”。这让易莉开始反思自己过度严以律己和一意追求效率的状态,她开始接触《十分钟冥想》等自助类心理书籍,尝试将目光聚焦于当下,不为过去未尽之事遗憾,也不过分担忧未来,在正念理论中汲取重塑身心之道。
易莉书架上的冰箱贴,英文为爱因斯坦名言:我从不思考未来,因为它很快会到来。
除了学习和应用冥想等方法,易莉从阅读中深深受益的另外一个重要理念是“终身成长”。这来自mindset(《终身成长》)的启发。“终身成长”理念在某种程度上也即如何“归因”的问题,易莉以学术论文投稿举例说:
固定型思维的人把拒稿当作自己的失败,认为被拒稿证明自己的能力太差,更关注结果而不是过程。而成长型思维的人则把每一次拒稿当成一次难得的学习和提高的机会,在投稿中学习,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和写作能力,之后投稿会越来越容易被接收。
“成长型思维”就是“有机会改变”的思维。她逐渐由“十投九拒”的沮丧转而视每一封拒信为成长的机会。现在,面对审稿意见,易莉已经相当从容和熟稔:“甚至在我的学生设计实验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象出等到他/她完成论文以后,审稿人会如何质询,这些都是我从拒稿信中学会的东西。”
从阅读的情感体验中发现职业理想和心之所向,循书籍打开的视野为生命更增一份开阔宏广,而易莉全情投入地工作和生活,便是书籍经验最丰富的具体实践。
从眼眸中,
读懂来自星星的孩子
除了文字读物,易莉的书架中还收藏有梵高、莫奈等画家的画册,她为这些画作所触动,不仅由于它们活泼的线条和绚丽的色泽,更重要的是,其中饱含的诚挚情感与丰沛的想象力,总让她想起自己一直研究、关注和怜爱的孤独症儿童。
在杜克大学攻读硕士、博士研究生阶段时,虽然易莉的主要方向是学前儿童心理发展,但她仍在多个实验室轮换学习,从而接触了阅读、婴儿语言习得、孤独症、语言加工等不同领域的知识,其间,无论是指导老师冯刚、凯文·佩尔弗雷(Kevin Pelphrey),还是后来的合作者李康都提示易莉,孤独症是一个可以充分开垦的领域,这也成为她此后在此深耕的重要契机。
孤独症或名自闭症,是一种终身的神经发育的障碍,病因不清、无特效药、很难根治,孤独症儿童又被称为“来自星星的孩子”。早在2005年,美国《科学》杂志即已将孤独症的成因、早期筛查和干预列为125个重大前沿科学难题之一。过去十余年,易莉和她的团队接触了几百个孤独症孩子和家庭,致力于揭示孤独症的社会认知障碍机制,为早期筛查、辅助诊断、精准治疗提供干预和康复的科学依据,而“眼睛”成为她探索孤独症的一条路径。
与一般实验室相比,易莉实验室显得格外温柔可爱,她不仅充分考虑儿童对色彩、装饰的偏好,并且还准备了许多绘本、故事书和毛绒玩具,而角落里则是实验室的主角——眼动仪,通过它们与近红外成像和脑电仪的配合,可以了解孩子的眼神聚焦在何方,从而进一步获知他们的注意力在何处;而放置实验仪器的桌子也是由易莉精心设计的,可以上下调节,以适应不同年龄段孩子的身高,从而让“被试”的体验更舒适和自然,易莉似乎有意让“实验室”的角色让位于“游戏房”,除了在设施条件方面“打掩护”,如何让孤独症儿童接受并配合实验,她和学生们也费了一番心思,易莉举了一个例子:
如果你告诉孩子:“屏幕上出现一个红点,按左键;出现一个绿点,不要按键。”那么他们大概率是不会照做的;但是如果你改一下设计,变为:“小明丢了一只猫,你能不能帮忙找到它?如果看到那只猫,就按键;看到狗,就不要按键。”那么小孩子大概率会配合,因为帮助大人,是他们内心的一个非常淳朴的愿望。
经过大量实验,易莉在眼动扫描模式中发现了孤独症儿童的异常。正常的孩子能够从视觉刺激发展出正常的社会关系,“和别人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一被普通人视为理所当然的常识,在孤独症儿童的世界里却是新鲜和陌生的知识,他们很少与人有目光的对视。在进一步研究中,易莉发现,孤独症儿童对眼睛的回避并非出于漠视,相反,恰恰是由于他们对痛苦和情绪的过度敏感,这也成为他们社交和交流障碍的重要因由。
尽管易莉在2020年已凭借对于孤独症领域的重要贡献入选青年科学家榜单,但她还是感到“接触的孤独症儿童越多,就会发现自己知道得太少”。“孤独症”这一词汇所指涉的具体对象远比字面含义要复杂得多,不同孤独症个体的障碍程度和能力水平千差万别,而又因为其病程漫长,约90%的患者病情持续终生,半数以上需要终生养护,尤其是近20年来,孤独症患病率逐年攀升,更给无数家庭带来巨大压力,而让每个孤独症儿童都能得到针对性地训练,则是易莉的另外一个重要目标。近年来,她尝试通过人工智能手段帮助孤独症儿童进行社会规则、知识和语言等方面的学习。
事实上,从内心深处,易莉反对将孤独症称为一种障碍:“它其实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特质。”相对于“病人”, 她更愿意将孤独症患者视为“outlier”——这也是她很喜欢的一本书的名字;而outlier是数学中异于平均数的存在,而孤独症者异于常人之处,有时也恰恰是他们的异禀天赋。有一些人会因孤独症的重复刻板行为发展出一个局限的兴趣,从而成为某一领域的天才。比如,有一些孤独症儿童在认字时将关注点放在解码汉字方面,在几秒内说出某个字的笔画数量;有的能在小学一年级时就把元素周期表倒背如流;有些则在绘画、音乐方面表现出特殊的学习能力。易莉也努力发掘和捕捉着“outlier”这些闪光点,帮助他们在社会中得到更广泛的接受与认可。
实验室的玩偶
2023年10月,在易莉担任主席的北大医学孤独症国际论坛上,会议的雨伞、水杯、帆布袋、笔记本上的图画皆出孤独症人士田天之手。她与组委会还特别邀请了由孤独症人士组成的“星光益彩天真乐团”在北京大学静园草坪进行音乐会表演。
“人往往抗拒跟大家不一样的人,所以,对特殊人群的关注、理解和支持是难能可贵的。欢迎真正关心特殊孩子并有志于改善他们的困境,而不是仅仅想拿学位、发论文的学生加入我们实验室。”
这段话,一直放在易莉课题组网站主页上。正如“outlier”虽然异于常值,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尽可能帮助孤独症儿童把握机会、发挥能力,成长为他们想成为的人,正是易莉从事科学研究的初心。
意料之外
成为学术写作畅销书作者
易莉虽然自小热爱阅读,却未曾想有朝一日会成为作者,更没想到会写一部教别人“如何写作”的书。不过,这一切也并非完全出于偶然。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学术写作既是必备训练,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曾惊叹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妙人,能把写作讲得这么明白透彻。”易莉清楚地记得在杜克大学第一次听乔治·戈朋教授(George Gopen)讲学术论文写作时的醍醐灌顶之感,戈朋教授“从读者的角度写作”等观点让易莉真正打开了学术写作的门径,也让她决心将自己的方法和心得分享给更多的人。
回到北大后,易莉开设了一门研究生专业必修课《心理学论文写作》,她不仅在课堂上通过“写作实验室”进行随堂练习与现场修改互动,同时还与助教一同在课后对同学们的作业进行详细修改,进行一对一以及全体学生的反馈和讲解,并组织同学们“同行评议”,以使文章获得进一步提高。受到同学们的热烈欢迎和好评。
《心理学论文写作》课堂反馈与讲解
在总结大量例句、学术论文写作问题的基础上,易莉用四个月的时间,完成了研究生学术写作指导书《学术写作原来是这样:语言、逻辑和结构的全面提升》,从学术写作的障碍和原则、学术写作的逻辑、学术写作的语言、学术写作的流程四个方面,条理清晰地介绍了学术写作的方法,易莉尝试在这本书中传递她的学术论文写作理念,比如,作者要做到帮助读者节省能量——由于科学事实本身已经够复杂了,所以我们在学术写作中要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来减少读者的能量消耗;为此,要避免歧义,用简单、精确的语言来描述科学事实。
而在写作这本书过程中,易莉也明显感受到“心流体验”:投入忘我地凝神于字里行间,在这种愉悦和专注中甚至察觉不到时间存在——这也让她成为自己书中所倡导的学术理念和方法的具体实践者。
由于《学术写作原来是这样》的案例皆出自真实的科研论文和易莉课堂中的写作现场,因而具有很强的实操性和应用性,一经上架即获热卖,至今已加印3次,被多所高校选为研究生写作课程教材或者参考书,并荣获2021年北京大学教学成果奖二等奖。很多读者告诉易莉,这本书不仅成为诸多心理学专业研究生的“启蒙之书”,对于SAT考试、英语系学生专业课甚至理工科实验报告写作都大有裨益。这本“意料之外”的作品也给了她专业研究之外的另一种意义感和成就感:“它就像我的一个孩子。”诞生于易莉笔下,又开拓出其独特的影响领域,照亮了无数年轻学人最初的科研之路。
当科学家
成为母亲
瑞秋·康奈利和克里斯汀·戈德西在《妈妈教授:在学术界实现工作与家庭的平衡》说:“如果女性选择投身学界时,能够放宽视野,坦然面对内心想要追求的目标,完全能够成功地将学业与家庭结合起来。”作为“妈妈教授”,易莉逐步在实现事业和家庭不同角色的从容切换中找到多维支点,发现科研内外的隽秀与美意。
女儿蹦蹦的降生,给易莉的科研、工作与生活带来了许多改变,有一些是计划之内的责任与陪伴,而更多则是超乎预期的惊讶。她记得,女儿四个月时每天在5点钟准时大声啼哭,持续长达半个小时且很难安抚,她在反复观察判断后方醒悟,原来这竟是早已熟稔的名词“肠绞痛”;在以后的授课中,她也常以此为例向学生讲解,取代PPT上的枯燥概念,“学生们一下就记住了。”同时,易莉还通过亲子共读的方式培养和鼓励蹦蹦进行自主阅读,不仅现实检验了哈佛大学教育学院儿童语言与语文发展研究学者凯瑟琳·斯诺(Catherine Snow)有关儿童早期阅读的观点,也让她观察到人类第二语言习得由大量“输入”到读写“输出”的生动历程。深入一层对于专业知识的体悟和理解、让理论更加鲜活生动,这是与蹦蹦“一同长大”的易莉始料未及的收获和惊喜。
在“科学家”和“妈妈”之间找到最舒适的平衡,也是女儿教会她的人生课题。在科研之路的起步阶段,易莉一度迷恋并尝试提高工作效率和专注度的各类“诀窍”,但逐渐她发现,这种零停歇、以科研为全部的生活方式恐怕并非长久之道。正如玛吉·伯格(Maggie Berg)和芭芭拉·西伯(Barbara K.Seeber)在《慢教授》中所言,“周期性地从实践中逃逸,可以促进我们的深度思考、创造力和问题解决能力。”
历经“学术冲刺”阶段以后的易莉,更将科研视为一场马拉松,她在“提高效率”和“适度抽离”的结合之中找到了自己科研与工作的平衡:“给自己规定一个工作时间限度,反而能大幅提升工作效率”。而短暂“抽离”则会让身心得到全面放松,从而获得更好的状态重新投入工作,不过她强调,所谓“抽离”并不是被动地接受一些消遣(比如看剧),“而是主动做一些全身心投入的事情。”
表达性写作、绘画、睡前阅读和长跑等体育锻炼,对于易莉而言都是有效的疗愈方式。
如果说研究孤独症儿童时,易莉与家长们的关系更侧重于理解之同情,那么从成为一名母亲开始,她对亲子关系和儿童成长的认识又因切身经验而更加完整,她相信,被诊断为孤独症并不意味着被判“终身监禁”,干预方案可以支持孤独症儿童的成长,其中,父母是为他们成长和改变创造机会的最强大力量,这也让她比以前更注重科普事业。在将专业精深的知识用更加具象通俗的形式传递给大众方面,易莉从曾经读过的两本书——沃尔特·米歇尔(Walter Mischel)《棉花糖实验》、W.托马斯·博伊斯(W.Thomas Boyce)《兰花和蒲公英》中获得启发,前者观察学龄前儿童何时以及如何充分发挥自控力去等待两颗他们迫切盼望得到的棉花糖,并生动描述了大脑的可塑性和行为的可延展性;后者分别用“兰花”和“蒲公英”代指对茁壮生长、不畏逆境和有着过人天赋却需要特殊呵护、教育、引导的两类儿童。她尝试借鉴两书的讲述方式,克服知识专业化导致大众认知壁垒,让研究成果和科学观点更顺利地融入普通家庭育儿的过程之中。
同时,结合对蹦蹦的育儿经验,易莉还开设了育儿讲座,进行“如何在中文语境下进行英语启蒙”“童年真的无忧无虑吗?读懂孩子的情绪”等主题分享,她不仅从儿童心理学视角入手,科普儿童语言发展的研究与理论,向家长提供中文语境下进行英语启蒙的思路和建议;同时结合发展心理学的理论,分析父母如何感知、发现和应对儿童的情绪问题。作为一个母亲,她希望帮助更多家庭建立有益于孩子心理健康的良性循环,让更多儿童快乐成长。
易莉的育儿讲座
博士毕业之初,易莉印象很深刻的一本书是Facebook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的《向前一步:女性,工作及领导意志》,“向前一步”即破除障碍、实现自己的全部潜能,它也鼓励着易莉努力追求更高远的梦想;至今,这本书依旧摆在易莉的书架上,这也是不同科研历程和人生阶段中她未曾改变的坚持:
“女性的科研之路可能会面临更多桎梏和阻碍,但是我们要保持深思和韧性的特质,一定要有那份果敢勇毅。”
易莉的实验室
不过,回想刚进入北大读书的时候,易莉也曾经被“冒名顶替综合征”困扰,成长和时间让她“开始习惯”并学会欣赏每个人,变得更加“喜欢与聪明的人在一起”,甚至“享受与强者为伍的过程”。她不再被比较产生的自惭形秽困扰,而是主动从更优秀的人中得到启示和省察:“也只有在这里,能找到与自己同频的人。”随行于人生旅途中的书籍和成果迭出的科研,也在不断向易莉传递着有关内心和外在、科学与自我的崭新经验,让她的生活一元变得更多维精彩,并建立起更加稳固的生命坐标。
踏入燕园21年后,当易莉以教师代表身份在北大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2020年毕业典礼上发言,她对学生的寄语是“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做真正想做的事”,这是她通过书籍内外锻造的人生经验,也是对后进者的祝福:
珍惜人生奇旅的每一种体验,保持达观与开放,守护内心秩序的稳定与恒常;勇敢面对世界千锤百炼,无论“孤独”与否,每个人都有不可替代的意义和光亮。
人物简介
易莉,北京大学发展与教育心理学系副系主任、北京大学麦戈文脑研究所研究员。200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心理学系,获学士学位;2007年获美国杜克大学心理与神经科学系发展心理学硕士学位,2009获该系博士学位。易莉研究员致力于孤独症领域研究,在SSCI/SCI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共计50余篇,入选达沃斯论坛青年科学家、北京大学博雅青年学者,并荣获教育部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青年成果奖)。
来源:全国党媒信息公共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