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是....为什么......」男人微蹙着眉，看到最后眼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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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爱动的树懒
结婚一个月我倦了，果断把离婚协议甩到他面前。
「这是....为什么......」男人微蹙着眉，看到最后眼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看不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你那双眼睛，我看着烦!」
谁知他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猛地向眼上扎去，我及时掀开。
「你有病吧！」我提包匆匆要离开，生怕他再做什么。
「哼，呵呵。」他笑的毛骨悚然，回头看他鲜血顺着眉骨往下流。
昏暗月光下整个人诡异又艳丽，他喃喃道「果然，装可怜也没什么用呢......」
1
「许识焉，你冷静一点，把我松开。咱们好好谈谈好吗？」
威胁辱骂一通后发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于是我努力平静下来。
「把你松开你就不离婚了吗？」他追问。
「能别混为一谈吗？」我略微无语的回道。
「那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他勾了勾嘴角，眼神中有团化不开的雾。
「没想到啊，你这人看起来人畜无害，背后真让人恶心。」
「那你打算怎样？这是哪里？我告诉你，过不了几天就会有人发现我不在。」
「我告诉你，你现在迷途知返还不晚，我可以不报警。」我胡乱的重复。
第一次见识到“绑架”，表面看起来镇定，实际上内心慌得一批。
「没关系，不会的。工作那边我替你请了假。」他轻声的笑了笑。
「阿玉，你只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许识焉抬手想触上我的脸被我猛地躲开。
沉默片刻我开口道「好，那你先替我解开。」
他微微歪头直视着我，似乎在确认这么做是否有风险。
他绑在我手上的是专门的登山绳，他好像没有登山的爱好，至少我从未在家里看见过这种东西。
我扫视了下四周，这是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封闭房间。
绝对不是我们之前住的房子。
我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他从正面呈拥抱状给我解绳。
靠过来的那一刻，周身是阴沉沉的味道。
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颈肩，加上他那阴郁的气质我实在忍不住大叫一声。
「怎么了？」他迅速侧过头，嘴唇堪堪擦过我的耳垂。
2
我颤抖着手碰了一下那滑腻腻的液体「血！」
大脑轰的一声，来不及思考那其实是他额角滴落的血滴，本能的害怕让我口不择言。
「你...你...你不会是怕没签婚前协议我平分你财产，所以要杀人灭口？」
我绞尽脑汁想出对他了解范围内最重要的事物。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点名要和我结婚，
想来也没什么喜欢的人而且结婚对象还是个身材完美、脸蛋天才于是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现在想起来可能是为了平息他那年龄奔三却还不近女色，简单来说就是不行的风波。
「杀、人、灭、口 ？」他吐字间让我们的气息有些交融，隐隐的产生了一丝暧昧。
「放...放心，你如果不想离婚是怕因为财产纠葛的话。我向你保证，我一分钱都不要！」
「阿玉，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们不是刚结婚吗,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吗......」
他把头埋在我颈间，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倒像是他受了委屈。
「刚结婚的夫妻有点摩擦很正常，我们只是还没有磨合好......」
「为什么你就自作主张的、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就决定要离开我......」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微微的抽泣。
「我...」不喜欢你。
「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不同意。」声音固执又决绝。
许识焉强硬的圈住我的双肩，将我的一只手带到他胸前。
「阿玉，你摸摸。」
嗯，肌肉不错，心跳也很规律。
吞咽的声音在这种场合尤为刺耳，我立刻避开他的视线，心中暗骂美色误人。
许识焉似乎没听见「阿玉，你摸摸。如果没有你的话，它真的会碎。」
如果不是配上这张帅脸的话，能说出这么油话我绝对会问候他全家。
「呃，那你也不能把我关起来吧，你说呢？」为了表示求和，我连语气都委婉了不少。
「那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至少让我有个资格,好不好......」
呵呵，万恶的资本家。看似是在向我低头，实际上就是变相在威胁我。
「好吧，成交。那你能保证这种行径下次不会再有了吗？」
「真的吗，不会的我发誓。如果你能接受我的话。」
。。。。。。呵呵，如果不能接受就在关起来呗，当我是狗吗！
3
「这别墅以后别来住了，太大了不聚气」主要是不想再被关。
「嗯好，你说的话我都听。」许识焉整个人温顺的像只大型宠物犬。
身为一个母胎solo钢铁直女，十分受不了男生撒娇。
我赶忙转移话题「那个，你额头那儿还好吧。」
他额角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刺眼的红和整个人温顺的长相有些不符。
「我那时吓到你了吧，对不起阿玉。我一定会改的。」他慌张的用手去遮掩。
「你那时确实吓到我了，不过我刚刚只是觉着伤口不处理一下可能会留疤的。」
我尽量保持像今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他对话。
「留疤的话你会讨厌吗。阿玉，回去我就上药绝对......」
「诶，行行行。」我果断打断他肉麻的保证。
之后的一个星期相处的还比较和谐，他像是从没发生过那件事。
我还是正常去上班，但有两件事让我很奇怪。
「喂，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虽然长相普通，也不至于丑的看不下去吧。
正在喝汤的他猛地咳了两声，低着头握着汤匙的指尖泛白。
「我」清润的声线扬起「你不是看着我的眼睛...烦吗......」
管家和佣人们相视沉默几秒后缓缓离开，我这是个什么形象啊！
「啊,哈哈。我那是气话，你别当真呀。」我笑的嘴角都僵住了。
很好，这个白莲花，绿茶男！
4
最近是秋冬交换的季节，我发现白莲花有点异常。
这人最近一回家不是把自己锁在侧卧就是在书房怎么也不出来，偶尔还会有摔碎东西的声音。
我全当听不见，我可不想沾染什么豪门辛秘。
「夫人，您去劝劝先生吧。都这样好几天了，不吃不喝身体可受不了啊。」
管家颤颤巍巍的跟在我身后轻声劝说，好像我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我转身，微笑的看着他「好呀，我去劝劝他。」让我在人前丢人看我怎么阴阳你。
我站定在次卧门口，忽然想起这人那股疯劲儿，害怕中有点好奇我缓缓推开了门。
整个卧室黑漆漆的，我摸黑到床边打开一盏小夜灯。
扫视了一周发现房间里能动的东西被他砸了个遍。
一团身影蒙着在床角剧烈抖动，我拍了拍他「许知焉，你没事吧。」
「生病了就看医生啊，像小孩儿一样躲在这儿算什么，管家他们都很担心你。」
我恶趣味的想拉开他的被子看看他狼狈的摸样。
「不要...阿玉...求你出去...我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我...」
我微微一怔，总感觉这样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我转身要出门「我去给你叫医生...」
「你别走，你不是说会接受我的吗...啊」他呼吸急促，眸中是深不见底的黑。
我脑中条件反射——跑，离开这儿！
「你还是要走，你他妈就是个骗子！给我滚！不，我要杀了你！」
许知焉一只手狠狠攫住我的手腕，神经兮兮的像条失控的疯狗。
我惊恐地看着他，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许知焉，你真的疯了。」
另一只手触上了我的脖子，熟悉的感觉让我忘记了反抗。
意料之中的窒息没有随之而来，许知焉痛苦的看着放在我颈间的手。猩红的眼尾处滚落了几颗泪珠，随即猛地松开。
他像是重新找回了意识，瞳孔不再涣散眼中黑白分明。
「不是的，阿玉。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控制不住，」
他真的疯了，我必须马上和他离婚。
「好痛...阿玉，我好痛......」许知焉双手紧捂着头，紧抿着的嘴唇苍白的吓人。
「别放弃我...救救我...别让我烂在这...」
我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浑身的血液凝固,回忆在一瞬间涌入脑海。
你说什么?
别放弃我...
救救我......
别让我烂在这儿....
「这是...哥哥......?」
5
「夫人，没事吧？」门外响起了管家的询问。
「夫人？」管家的声音多了几分急切。
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我猛地拉开门把手「他不太对劲，赶紧给他找个医生。」
说完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将管家叫到一边询问。
「许知焉是...是有什么精神类疾病吗？」
管家支支吾吾，最后留下了一句他也不清楚具体的得问许知焉本人。
「好，我知道了。」
算了，别多管闲事了。
等许知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离婚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回到房间后，我照例拿出日记本，随手记了几笔。许知焉刚才的话在我脑中久久回荡。
不是的，我告诉我自己。
他们只是说了相同的话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巧。
「夫人，老宅那边叫您赶紧去一趟。」管家毕恭毕敬的通知我。
「这么急吗，不能等许识焉醒了和我一块儿去吗？」我表示不想去。
管家的沉默回绝了我。
许知焉母亲徐思，一个看起来很随和的人但总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比面对许知焉时还害怕，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单独面对她的原因。
自从我和许知焉结婚后就在没见过她一面，但是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她绝对不可能不知道。
这次叫我回去，一定是关于许知焉。
6
「来了。」女人一袭素色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
「母亲，您这次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不想和她多呆一秒，直奔主题。
「听说他病了？」女人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缓缓啜饮一口。
「嗯，对。他最近情绪不太稳定，休息休息...」
「哼，我就知道，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迟早得被你看见。」女人讥笑道。
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不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
许知焉知道他妈妈是这样看他的吗，也难怪许知焉这么害怕我会离开。
说白了就是他童年时缺失的爱，会变成困其一生的执念。
「我同意你们离婚。」徐思忽的打断沉思中的我。
嗯，嗯？这你都知道了。
「母亲，我们还在商议中。」我干巴巴的回她。
「难不成你还想在留在他身边？」他们母子俩的眼睛很像，看人时直勾勾的，仿佛能洞穿一切。
我翻了个大白眼。怎么可能，谁会想在自己身边放个不定时炸弹啊。
「我有个条件，我给你一大笔钱，保证你在哪里都会过的很好。」女人红唇微勾。
妈呀，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落到我头上来了！
「只是...」
什么，还有转折？
「只是，你要保证你不能向外界传出许知焉的病。」
所以，许知焉到底得了什么病？
7
许知焉醒了，我主动要去看他。
作为他目前的老婆，在他昏迷的时候背着他和他妈商量离开的事多少有点儿心虚。
「你还好吧。」我站在离他老远的地方，生怕他下一秒发疯。
「别离我那么远，让我在和你待儿会儿。」也许是病了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温顺得很。
管家并不适时地拉开窗帘，阳光倾泻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破碎感十足。
我承认，这一刻我想了不该想的，我是个清瘦。
「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他勉强的勾了勾唇，看起来有些悲伤。
我选择打破这一尴尬的气氛「害，应该的。咱俩目前还是夫妻呢。」
「夫妻...」许识焉自嘲的笑了笑。
「嗯...你饿吗？」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这话说完，两人同时看向了我。
「夫人，医生说目前不要进食。」管家piapia打我的脸。
「哦，哈哈。那你想吃苹果吗？」
说完这句话我都想给自己个大耳光，这不没话找话呢！
管家讪笑着离开。好吧，我住嘴。
话说，许知焉怎么今天不粘人了呢。
8
房间里只剩我和许知焉，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阿玉，你能坐过来吗，我想抱抱你好不好。」
嗯，这样的许知焉才正常。
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他那不是简单的抱抱，是要勒死我的节奏。要说变态还得是你啊许知焉。
「行，，行了。」我扯住他的衣服使劲往后拉，才将将和他之间有道呼吸的缝隙。
「阿玉，我好像总是在做错。」他轻笑了一声，眼底缓缓地漫上了一层悲凉。
「我总想将你困在我的身边，假装你离不开我，其实...只是我欺骗自己罢了。」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爱，却想向你索取我偏执的欲念，是我不好。」
他低垂着眼睛，眼角微红，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过了好长一阵子，长到我都要起身离开，他又艰难的开了口。
「我这样破烂又肮脏的人，怎么能奢望让你驻足呢。所以啊，阿玉，我决定放你走了。」
许知焉神情有些恍惚，像是做了极大的心理建设，偏开头不去看我。
他紧捏着一页纸，抖着手递到我的面前，白纸黑字看起来有些扎眼。
离婚协议书。
9
「你，你同意了？」我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协议。
他深吸了一口气，长久之后回了一句「嗯。」
「好，那我收拾收拾现在就离开。」我露出职业微笑。
我是这母子俩play中的一环吗？亏得我还在泼天的富贵面前犹豫的几秒。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放你走吗？」他问得有些迫切。
「你烦我了？觉得没意思了？总不能是因为生病不想拖累我吧。」
我随意的回答，想着我还能不能拿到拿笔分手费。
「所以你是知道我生病才这么迫不及待选择离开我，对吗？」他低着头，淡淡的自嘲。
「当然不是。」少给我在这装可怜博同情，我可不想因为同情心泛滥丢了我的泼天富贵。
「话说你到底得了什么病，难不成是什么不治之症？」我急忙扯开话题。
他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双向情感障碍」
什么？
我错愕的后退了两步，喉咙像被人扼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看，即使我把我最不堪的一面给你看，你也不会可怜我一丝一毫。」
他倔强的偏开头，我无意间看见他眼睫上的晶莹。
我张口语气有些虚浮，没由头的问了句「如果我离开你，你也会自杀吗？」
许知焉猛的抬头，眼眶通红「这样，你就会留下吗......」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苦涩，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生命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吗？」
「这世界上没有你留恋的了吗？」
「你都没有试着努力克服就放弃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
反应过来时我早已泪流满面，我痛苦的抱住他。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说的都是胡话。你别放弃，这个可以治好的。」
「我不走，我陪着你治疗。别怕，你不是谁的累赘。」
过了好久，背上环上了一双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10
治疗的方案很快提上日程。
自那天之后，我们都默契的没提当时的事，包括离婚。
「许知焉，该吃药了。」
「这么多吗，不想吃。」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硬是装出了娇羞感。
我面无表情的捏开他的下巴，把一捧药塞到他嘴里，动作行云流水。
「滚吧，吃个药还这么多事。」
「谢谢阿玉~」许知焉猛灌一口水后微喘着说。
「不客气，真要谢的话不如用金钱来弥补我残破的心灵。」
「我的钱都是你的，我也是。」他像一只宠物犬一样在我颈间蹭来蹭去。
钱可以，人大可不必。
我拿起今天的治疗计划，越想越气。
我是保姆吗，老娘今天下午撂挑子不干了。
于是我避开所有人悄悄给自己放了个假。
被问我为什么不和许知焉说清楚，一开始还管用，后来每次我出门到一半，电话就打来要不就是人不舒服了，要不就是不知道怎么吃药了。最后干脆摆明了不让我出去。
在我美美的刷着许总的卡购物时，管家打来了夺命连环call。
「夫人，你快回来吧。先生下午从您房间出来后就有些不对劲，晚餐都凉了您都没回来。先生忽然生气将餐桌砸了个稀碎，到现在还在房间里没出来，我有些担心他，您还不回来吗？」
？？？
「从我房间出来？他去我房间干嘛！」我边往回赶边对着电话暴吼。
他一定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11
「许知焉？」
昏暗的单人沙发上他的脸庞一半隐在黑暗中，脸上有着诡异的微笑。
「你回来了。」
「阿玉。」
「怎么这么黑。」我作势要打开灯。
「别开灯。」他忽然出声，听不出喜怒。
「好，我不开。」
我沿着墙壁靠近他，脚下忽然踢到一个东西。
我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我的日记本。
「你全看了吗？」我颤抖着问。
「你不该动我的东西的。」像被揭露秘密的我有些气势不足。
沉默的空气中散发着隐秘的诡异，我有些害怕得大吼。
「你说话呀！」
他缓缓地站起来朝我走来，，周身的气息都有些危险，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道。
「说什么？」
「说你爱上了你哥？」
「你闭嘴！」我胸膛剧烈起伏，怒吼着打断他。
「还是说你把我当做他的替身？」
「不是，我没有......」我不自主的后退。
我被他逼到墙角，他握住我发抖的左手腕，力气大的吓人。
「那你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嗯？」
12
「我不是你那个短命的白月光。」
说完他猛地吻上来，暴烈的吻像是要把我拆入腹中吞食掉。
稀缺的空气让我猛地推开他，他没注意酿跄了一下，但抓着我的手却没松一点。
然而下一刻，他带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脸，我触到一手冰凉。
「只要你说你不是把我当那人的替身，只要你说我就信，好不好...」
许知焉双眼通红，白色的衬衫散着领口，面色苍白的像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我..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
压抑的环境，委屈和恐惧双重驱使下我的眼泪也不住的往下流。
「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也像他一样....」我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
「可是他都死了！为什么，我在你心里除了像他一无所有吗！」
他大口的喘着气，许久用力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许知焉把头埋在我颈窝上闷闷的说。
「吓到你了吧...我会好好治疗的，别走好吗...」
我刚要张口，他急忙接话。
「我不重要的，你可以想别人的...」
「我不用你为替身的事向我道歉。只要..只要你可怜可怜我，施舍我一点点温柔就好...拜托了。」
许知焉语速很慢，这样卑微的话说出来一定很痛苦吧。
「他不是我亲哥。」
我轻声地说。
13
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抛弃我了。
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
直到有一天，一对看起来很富有的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儿来到这儿。
他们说儿子太孤单了，想找个伴儿陪他，但他们又不想再生一个，就只能来领养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为了能够有机会被领养都表现得十分活泼好动，只有我是个例外。
我是一个内向的孩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举动。
这时那个小男孩走来问「你怎么不过去？」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下却是淡淡的疏离。
我嗤笑一声，看着那堆孩子们道「被抛弃了一次还不够，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恶心。」
男孩什么话都没说，我没看见他转身时勾起的嘴角。
只看见他边和他父母说话边指了指角落的我，最后我被他们领养了。
宋限给我起名叫宋玉。
他说我是介于石头和翡翠之间的人，我不明白，缠着他追问。
「你就当是上天送了我块美玉的意思吧。」
他笑弯了眉眼，漆黑的眼珠亮晶晶的。
我的心脏那一刻像被撞击了。
从那一天起，我对宋限就有了一种说不清的隐秘的情感。
14
可是，哥哥变了。
有时玩着玩着他会忽然喘不上气，呼吸急促。我问他怎么了，事后他说他当时想讲话的但是讲不出来；有时哥哥会忘了答应我做的事，可是他好的时候从来不回；他慢慢变得易怒，脾气暴躁，嗜睡，有时话很多，可大多时候他都变的沉默。
我哭着安慰他，他摸摸我的头，无奈的笑着说他不敢说话，他怕发病时说出的话会伤到别人；说完我好像看见哥哥哭了，他回抱住我说「阿玉，我好害怕。怎么办，我也克制不住我自己...」
不对，我告诉我自己哥哥没变，他只是生病了。
「哥哥别怕，阿玉会陪着你的，我们一定能治好的。」他的眼泪滚落到我手心，烫的吓人。
哥哥关于我的记忆越来越少，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习惯于记日记，写下每天和他的事讲给他听。
渐渐地哥哥的病似乎好了很多，他喜怒无常的日子变得少了，人也像之前一样温柔，什么都似乎变好了，但是哥哥好像越来越烦我了，他开始若有若无的疏远我。
直到有一天，哥哥的妈妈看见我给哥哥喂药。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但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只不过碍于哥哥，她并没有当面揭穿。
哥哥又开始去学校了，我也决定缓和一下和他的关系。
于是决定独自去学校接他放学，巧的是我竟然迷了路，直到晚上才被人找回了家。
那天哥哥看见我回到了家一声不吭就转身上了楼，他妈妈也委婉的劝说让我离开，那天晚上我哭了一夜也没等到哥哥的安慰，我又变成了独身一人。
原来，哥哥真的变了。
我不喜欢哥哥了。
第二天我就独自离开了宋家，不辞而别。这样对我，对宋家都好。这里没人喜欢我，我也不会再打扰哥哥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迷路后，哥哥生了好大的气。
15
不知道哥哥从哪里找到了我的号码，我离开后的每一年总会在有一天收到祝福。那是我和他相遇的那天，我不记得自己的生日，那天变成了我的生日。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但我从没给他回过消息，我默默的告诉自己，我要好好努力。总有一天我会骄傲的站在他面前。
可生活总是不圆满的，那年是我和哥哥相识的第十年。
我一直渴求而无望的爱人，在那年的某一天自杀了。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问问他的家人他是哪一天离开的，我缅怀他的方式只有回忆和记录，还有他离开那年的最后一次消息，或者说是告别：
阿玉，你过得还好吗？
有些话我怕不说就没机会了。我以为我的病已经好转了，可是每次快好的时候又会变得更坏。你在的时候，我总是躲着你。因为我特别害怕，会在那时对你发脾气，甚至动手。那是我想死但又惧怕死亡，我怕家人难过，也陪你被人欺负没人保护，我大把大把的吃药，清醒的时候很痛苦，爆发的时候又很迷茫。知道你失踪那天，我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精疲力竭的晕倒。
醒了后我立马跑到楼下，看见你的身影那一刻，我不是心疼你丢了时会不会害怕，而是满腔的怒火想揪起你的衣领质问你为什么在我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就是那时开始，我变得连自己都陌生了，我知道我的病好不了了。
后来，你也走了。我变得更加疑神疑鬼、砸东西，脑袋中总有声音告诉我你可以解脱的......
我反抗过无数次，渐渐地。我甚至想不如......
原谅我，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最后给你写信息是想告诉你谢谢你能陪伴哥哥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还有，生日快乐。
从那天开始，我也失去了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辉。
我从未和他透露过我隐秘而畸态的爱，所有的秘密都随着他的离开深埋于心中。
可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许知焉。
他们很像，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后来发现他们更像了，所以我决定帮助他，就像完成当时未完成的遗憾。如果当时我陪在他身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了呢......
16
「阿玉，你爱不爱我？」许知焉歪着头问我。
「爱爱爱，我人都在这了你还想怎样。」我嫌弃的推开他的脸。
「你不爱宋限了？」他故作惊讶的问。
「我....」
「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你刚刚说了爱的是我。」看，许知焉才是最清醒的人。
他偏执、自私但他明白怎样让自己快乐，即使是清醒的欺骗。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许知焉已经不用在靠药物控制了。
我也不打算在离开他，我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感情，只是再也经不起一次失去。
尾声
许知焉也很好，热烈，直白的有些病态。只是他爱我，我不爱他。
我清楚的告诉过许知焉，可他竟然可以接受。原来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深爱至此。
我就像一只寄居蟹，附在他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
可我囿于过去，心甘情愿。
「完」
来源：牛奶小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