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被雾气笼罩的惠东县山谷中,西枝江穿过古老森林雕刻出自己的路径,一种曾被归入民间传说的生物正在重新书写它的命运。在广东省惠州市,前技术工程师转为自然保护主义者的李成已经花了七年的时间,努力恢复极度濒危的中华穿山甲——一种如此难以捉摸的生物,以至于经验丰富的护林
在被雾气笼罩的惠东县山谷中,西枝江穿过古老森林雕刻出自己的路径,一种曾被归入民间传说的生物正在重新书写它的命运。在广东省惠州市,前技术工程师转为自然保护主义者的李成已经花了七年的时间,努力恢复极度濒危的中华穿山甲——一种如此难以捉摸的生物,以至于经验丰富的护林员也形容见到它就像“中了彩票”。
李成的旅程开始于2017年,他在惠东莲花山白盆珠省级自然保护区进行了一次生物多样性调查。那里是一片反乌托邦的景象——森林里布满了偷猎者设下的陷阱和夹子,受伤的鬣羚拖着半截断腿,穿山甲数量自二十世纪90年代以来减少了95%。
“我看到一头野猪因感染的夹子伤口而死亡。那时我意识到,算法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李成回忆说,他的手指抚摸着在野外站点没收的带钢齿的陷阱上的伤痕。
到2018年,李成辞去了他的技术职业,成立了西子江保护中心。他的第一批招聘人员是像徐祝多这样的猎人,56岁的徐祝多是一名第三代猎人,现在每月大约拿四千元人民币巡查这些森林。
“我曾经捕捉穿山甲,”徐祝多说,“现在我保护它们——因果报应。”他笑着说,他用砍刀劈出一条通往新地洞的道路。
中国有句古话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惠东山区的原住民历史上世世代代靠打猎和采摘为生。徐祝多即是其中之一。
然而,近年来,人们逐渐认识到了环境保护与世代繁衍生息之间的关系,他们也找到了与环境、动植物更好地共存的方式。
数据展示了一个脆弱但成功的故事。李成开始时,红外相机在60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捕捉到的穿山甲仅有62只。如今,在120平方公里的保护森林中,超过100只穿山甲游走,它们新月形的爪印逐渐接近曾被伐木破坏的村庄。
上个月,一对穿山甲母子在离佐坑小学500米的地方被拍摄到,离人类活动区非常近——这是五年前无法想象的。
在这里,年仅六岁的学生通过结合课本和实地的课程,了解穿山甲生态的复杂性。“穿山甲是一级保护动物——伤害它们是违法的!”12岁的六年级学生徐依勤充满自信地宣布,宛如经验丰富的护林员。
学校的走廊同时也是生态保护宣传的画廊。11岁的徐智婷绘制了一幅壁画,画中孩子们保护着一只穿山甲,标语是“保护从我做起”。另一幅画展示了一只怀抱地球的穿山甲,它的鳞片化作大陆——灵感来自去年歌手王一博的探访,学生们用共享智能手机进行了直播。
如今,乌禽嶂修建了10座穿越致命水电运河的生态廊桥。红外录像显示,穿山甲在建成几周内就开始使用这些廊桥。“穿山甲不仅仅是幸存者,它们是建筑师。”李成说道。
红外相机研究揭示,废弃的地洞成了豹猫和松鼠等物种的重要避难所,它们将坚果储存在空置的洞室中。作为“森林医生”,它们对白蚁的无比食欲——捕捉到的画面展示了成体在几个小时内消耗掉整个群落——保护了树木的根部免受损害。尽管地方上尚未计算出确切的消耗数据,但李的团队估算单只穿山甲的白蚁控制能够每年保护超过30棵成熟树木,这一估算基于巢穴密度调查。
李成的操作结合了技术人员的标准和草根智慧。他的团队在保护区内设置了100多台红外相机,当偷猎者或怀孕的穿山甲经过时,这些相机会实时发出警报。
“我们利用人工智能技术编写了程序,通过爪印识别物种。”李成说,并且展示了一个映射地洞位置的应用程序。然而,常常发挥关键作用的是徐的百科全书般的知识——“穿山甲喜欢在雨天挖洞,因为土壤更软。”
在佐坑村,保护已成为经济生命线。曾经依赖伐木的家庭通过2020年启动的合作社,现在种植无农药的大米。“他们的大米可以卖高价,因为买家信任它的质量。”李成说。
在附近,建在穿山甲栖息地旁边的政府资助的民宿,去年接待了越来越多的生态游客。“城里来的家庭来这里体验自然,”护林员徐祝多说,提到游客们经常参与向导带领的森林漫步。
一个关键时刻是去年村民在一条灌溉渠附近发现了一只被困的穿山甲幼崽——这样的事件极为罕见。在李成的团队护理下恢复健康后,这只幼崽的成功放生成为了当地轰动,居民们纷纷聚集见证这一事件。
“过去,这种发现可能会有不同的结局,”李成反思道,暗示历史上偷猎的压力。自2019年以来,社区报告的救援数量稳步上升,非法狩猎活动同期下降。
通过多年的细致记录,李成的团队描绘了一条从危险到希望的道路。野生动物遭遇的社区报告——曾经像穿山甲本身一样稀有——现在每周都有,村民们越来越多地提醒护林员有关受伤动物或新地洞的信息。“每通电话都标志着意识的变化。”他回忆早年间这种合作根本不可想象。
红外相机网络揭示了重生的生物多样性:曾经记录的11种物种中,现在包括豹猫和濒危的眼斑技能龟在内的17种定期出现。虽然具体的旅游收入数据仍然保密,但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从佐坑小学的新教科书到供电护林站的太阳能电池板,都是由生态游客的贡献资助的。
巡逻日志显示,自2019年以来,捕兽夹移除数量下降了三分之二,而获救穿山甲的存活率现在超过80%。 “数据令人安心,但看到幼崽在曾经充满陷阱的地方茁壮成长——那才是我们的真正衡量标准。”李成说。
法律框架显著加强,李成认为这是至关重要的。2020年,中国将穿山甲提升为《野生动物保护法》中的一级保护动物,贩运者可判处最高15年监禁。虽然终身监禁仅适用于特别大量的案件(超过500只穿山甲),但这已对偷猎者构成威慑。
2022年,乌禽嶂成为支付宝蚂蚁森林公益保护地,吸引了2000万虚拟“守护者”。
在2024年4月,乌禽嶂穿山甲重要栖息地检察联络点在宝口镇成立,旨在对非法捕猎穿山甲及其他破坏乌禽嶂动植物资源和生态环境的行为依法予以打击,切实加强执法司法保护。
李成分享了他的计算:“每只幼崽在村庄附近出生,都是共存有效的证明。”随着中国的野生穿山甲数量逐渐增加,他的团队的工作提供了一个蓝图:当技术、传统和坚韧结合时,即使是披甲的幽灵也可以重夺它们的领域。
来源:中国日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