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68年,廖晓东跟一群同龄人一起,坐着老式卡车颠进了山东最穷的山坳。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去,就去了。这不是说她冷血,反倒是骨子里那股倔脾气,像之前很多人提到一样,她什么都能自己咬着牙扛过去!当年全国闹知青潮,城里娃下乡,报纸广播都在喊,但也有人偷摸溜回家。
1968年,廖晓东跟一群同龄人一起,坐着老式卡车颠进了山东最穷的山坳。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去,就去了。这不是说她冷血,反倒是骨子里那股倔脾气,像之前很多人提到一样,她什么都能自己咬着牙扛过去!当年全国闹知青潮,城里娃下乡,报纸广播都在喊,但也有人偷摸溜回家。
在忆苦思甜会上,民兵连长卢兆东出来说自家三代光棍,没人要,轮到他已经三十好几。底下人嚼舌根,谁不晓得这事?不过廖晓东一句“我愿意嫁给他”,把全屋的人都怔住了。好友徐丽差点跳起来,扯着她袖子小声嘀咕是不是疯了。廖晓东回得斩钉截铁,她说要“扎根农村”。在梁上挂的红灯笼下边,有的人琢磨,是不是太冲动了?谁说嫁给农民就等于帮农民了?
看似一时间的表态,倒像她冥冥之中认定命早已不是她自己可以左右的。她其实从小命途多舛,父母是南下干部,都是战场上倒下的。1949年渡江战役的枪声让她彻底成了孤儿。养父母千辛万苦把她养大,从青岛一直读到重点中学——如果不是那场“上山下乡”,她说不定在大学图书馆里读书。可事情没那么顺,到了66年之后,全国到处都在闹腾。升学和就业摆到她面前,她偏挑了最难的一条,还说自己是烈士遗孤,更该带头,问都没问就去了农村。
家人拦也拦不住,劝她守着家考大学,她摇头。当她坐在卡车最后一排俯瞰渐远的城市影子,也许心里没觉得有多决绝。一直到三官庙大队,破道路、破草房,廖晓东睡觉时一觉风进来,她也没叫苦。公社领导觉得她们点子多,还主动申请去最穷的组——谁会想主动去吃苦?偏偏她们几个硬是去了。
多少知青只是沾沾光混下日子,她一头扎进地里,忍着腰酸背痛。有人说她不识趣,其实周围那些农民看她也有点钦佩。她很快就能上手种地干活,慢慢村里老百姓倒也陆续接纳了她。可过得苦是真的,饭菜常常只有玉米糊糊,咸菜一咬还咯牙。
在那段时间,廖晓东似乎总是站在选择的岔路口。有人觉得这是为理想牺牲,有人悄悄说她“死脑筋”。她不是没动过别的心思。但就像那会民兵连长诉苦,她当场表态要嫁,没有一点犹豫。卢兆东粗声粗气,村里出了名的倔。“三代都是光棍,没什么稀奇。”他说。他很迷惑,也挺高兴,觉得天上掉馅饼。廖晓东对婚姻没什么幻想,不像有些人会念叨小资情结,反而更像是拿自己当一把钉子用力往地里钉。
可婚后呢?清晨天一亮得烧火做饭、割猪草,挑水洗衣,农忙时还得照顾娃娃,村里妇女怎么过她就怎么过。卢兆东每天抿着嘴,不多话。知识分子的思路跟农民汉子串联不起来。家看的紧,一个字也不肯通融。廖晓东满脑子是怎么让村小学重建起来,没法像普通农村媳妇安安分分待家里。她试过与丈夫谈,说不通,甚至有时还招来巴掌。家里的生活味道,不像流浪诗人歌里的田园牧歌,那是苦涩、无奈,甚至有点绝望。
但她又不像有的人说“后悔”。这倒奇怪,旁边女知青替她打抱不平,甚至想找村支书帮忙调解,离婚成了风口浪尖。村里干部为难,说这是上面批的事,哪里轮得到他们插手。她偏要咬着牙再坚持,人很轴,死活不肯放弃,她说这就是“与贫农相结合”。到了后来,她居然在村里办了小学,挑头教娃识字,村里娃慢慢开窍,家里却更冷。丈夫冷眼相对,还是不理解。
她身体却渐渐吃不消。家里营养上不去,还得兼着家务和教学,日夜操劳。再加上楼上楼下的偏见、指责,外头日子总归没好过一天。1974年春天,她忽然肚子剧疼,忍着讲课,到最后竟然晕倒在教室里,被村民抬进医院。诊断下来是急性肝炎,村里的医疗条件救不了她。临走前,攥着领导手让不要多花国家钱。廖晓东27岁那年,死的时候身边的人哭得一塌糊涂。市里很快给她追认烈士,办追悼会,村里娃都没想到她再也没回来。
有人说她傻,专门挑最难走的路,放着青岛大城市的生活不要,跑到这种偏僻山村来受苦,还非得嫁个字不识一个的庄稼汉,结果落得家暴收场,这一切到底值不值?也许她是执拗得近乎偏执,却没做一天逃兵。知青嫁给贫农倒成了那个年代最直给的革命方式,有人艳羡,有人不屑。旧报纸上偶尔还能查到她在村里教书的照片,就一张,黑白的,小人影,却很难再想到后来——她的故事、她的信念究竟成全了什么,又有什么是无法补偿的?
现在看她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没有拐弯,没有“如果”,也没人真正明白她坚持到了哪儿。她的死不能简单算作失败,农村的娃、十几亩地、破屋子和一所小学,都留下了一点痕迹。她不是英雄,也不算懦弱,有些路回头看像是命运使然。但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合适的选择,每个人都在夹缝里跌跌撞撞往前。有的梦,可能本来就注定只能这样无声无息地停在那个年代里,谁也搬不动。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