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吴老伯害怕别人看他的脸。鼻梁下有个肿起来的黑东西,像拳头那么大,盖住了半边脸。鼻子只剩细缝。脚趾伤口流血臭,被褥换了又换,家里总有怪味。这让他躲躲藏藏,只想最后能干净点走。
云南墨江的清晨,74岁的吴老伯总比门诊开诊早到一小时。
吴老伯害怕别人看他的脸。鼻梁下有个肿起来的黑东西,像拳头那么大,盖住了半边脸。鼻子只剩细缝。脚趾伤口流血臭,被褥换了又换,家里总有怪味。这让他躲躲藏藏,只想最后能干净点走。
第一次看医生,他问上海来的徐赫:“我还能救吗?”他的手发抖。眼睛浑浊。他知道自己病重了,但不敢照镜子。只想走得体面。
徐赫掀开他的裤脚。臭味盖不住消毒水。纱布黏着血痂和脏东西。CT检查显示,癌细胞已经移到肝和肺。肿瘤碰到鼻腔。医生说手术风险大,可能活不长。老人红了眼眶:“我不图治病,只求最后不臭不丑。”
一周后,吴老伯又来了,带着妻子。阿姨悄悄拉徐赫到一边。拿出一叠沾血的被褥:“邻居来串门,他躲着说自己是臭死人。”徐赫看他衣袖打补丁,想起自己老家的爷爷。老人第三次堵在诊室门,喃喃道:“想体面一点。”徐赫心软了——治病不能只考虑活多久,得顾着心。
徐赫当晚打电话给上海的瑞金医院:“主任,我想会诊。”2500公里外,十多个专家连夜讨论。方案定了:局部麻醉下,切脸和脚趾的肿瘤。用皮瓣补脸孔洞,就像补衣服破口。
手术台上,徐赫握住老人的手:“咱们一起。”麻药让老人清醒。护士说“脚趾干净了”,他哽咽道:“终于不洗血被子了,爽快!”切脸部肿瘤时,检查三次。切除干净。徐赫用鼻子旁边的皮补好缺损,恢复鼻子和嘴的形状。
拆线那天,吴老伯对着镜子看久,突然笑了。皱纹堆起,温暖起来。出院时,他送一袋野山菇:“上海吃不到。”后来随访,阿姨说现在他每天照八次镜子,对邻居夸针脚比绣花还细。真开心啊。
徐赫在日记写:“医生常想着和死神拔河。这次懂,病人只想最后点个亮光。”网友评论想起亲人:父亲临终非要回老家,不愿插满管子。当生命倒数,尊严比活多久更珍贵。徐赫总结:“我们是医生,也是点火人。烟火再短,也是病人自己选的亮。”
来源:文韵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