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老一辈的秘密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到了时候，总会发芽。可谁又能想到，一张小小的五千块钱，会揭开一个藏了三十年的秘密呢？

人们常说，老一辈的秘密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到了时候，总会发芽。可谁又能想到，一张小小的五千块钱，会揭开一个藏了三十年的秘密呢？

我叫李大勇，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日子过得还算滋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进货，晚上九点多才打烊回家。这日子虽然忙，但也安稳。

我们家在周岭村，从县城开车回去要半个钟头。村里人都说我是周岭村混得最好的，其实也就是开个小超市，不过在农村人眼里，这已经很体面了。

这些年，二婶对我们家特别好。逢年过节，她总会拎着土鸡蛋、自家种的蔬菜来看我们。每次来都说：“大勇啊，你妈走得早，这些年亏得你爸一个人把你拉扯大。”

说起我妈，那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当年我还小，她就走了。印象中的母亲总是在地里干活，晒得黝黑。她走那年，我才十岁，至今记得她最后躺在床上，瘦得只剩皮包骨。

二婶和我妈是同村的，听村里老人说，年轻时关系特别好。可我总觉得二婶看我妈的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特别是我妈生病那段时间，二婶总是欲言又止。

日子就这样过着，直到上个月，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天刚好是周末，我媳妇小芳在超市帮我看店。二婶突然来了，手里提着个塑料袋，说是给我们送点自家种的黄瓜。

“大勇不在啊？”二婶东张西望。

“他去进货了。”小芳应着，想接过塑料袋。

二婶却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那个…小芳啊，婶子有点事想跟你说。”

小芳把二婶请到后面的小屋。也就是转眼的功夫，二婶从衣服里掏出一叠钱，硬塞给小芳：“这是五千块，你收着。”

“二婶，这是干什么啊？”小芳被吓了一跳。

“你别问，就当是婶子…对不起你婆婆。”二婶说这话时，眼圈都红了。

这事回来后小芳就告诉了我，我也觉得奇怪。二婶和我妈虽然是老姐妹，可我妈都走了三十多年了，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会不会是…二婶年纪大了，想起以前的事，心里过意不去？”小芳猜测。

我摇摇头：“总觉得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我骑着电动车去了村里。刚到村口，就看见村里的老刘头在树下乘凉。

“刘叔，我问你个事。”我把车停在树荫下，“你还记得我妈生病那会儿的事不？”

老刘头眯着眼睛想了想：“那都三十年前的事了。你妈那时候得的是肝病，要是早点治，说不定……”

“早点治？”我心里一动。

“是啊，那时候县医院说要住院治疗，可你家突然拿不出钱来。后来等攒够钱，病就重了。”老刘头叹了口气，“你爹为这事没少自责。”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每次提起我妈的事，爹总是沉默不语。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一段。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老刘头的话。为什么家里突然会拿不出钱？那时候虽然日子苦，但我爹是村里有名的能干人，家里应该攒了一些钱才对。 到家后，我在堂屋的老柜子里翻找。柜子最底层放着一个红木匣子，是我妈的遗物。匣子上落了厚厚的灰，看得出爹这些年都没动过。

匣子里有几张泛黄的照片，都是我妈年轻时的样子。照片里的她穿着碎花布衣裳，扎着马尾辫，笑得那么灿烂。翻到最后一张，我愣住了。照片上是我妈和二婶，两人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二婶的手里攥着个信封，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1年6月18日。这不就是我妈生病前一个月吗？

我又往下翻，发现了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本发黄的日记本，是我妈的笔迹：

“六月十八，天闷热。二弟妹来借钱，说是他们家买地要用。家里攒的一万块都借给她了。二弟妹说一个月后就还，还说多给些利息。这钱本来是准备下月去医院的……”

看到这里，我手都在抖。原来家里不是没钱，而是钱借出去了。可二婶明明知道我妈要用这钱看病，为什么还要借走？

我往后翻，看到七月初的一页：

“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二弟妹说再等几天就还钱。大勇还小，也不知道离开了娘，以后可怎么办……”

字迹歪歪扭扭，看得出是我妈在病中写的。再往后，就没有内容了。

我拿着日记本，只觉得胸口发闷。三十年了，二婶家那一万块钱，不仅没还，还让我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

想起这些年二婶对我们家的好，那些土鸡蛋、自家种的菜、嘘寒问暖，原来都是因为心里有愧。可这些，能抵得上一条人命吗？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我大伯：“大勇，你二婶住院了，说是要见你。”

医院里，二婶躺在病床上，见了我就掉眼泪：“大勇，婶子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

“那一万块钱，是怎么回事？”我拿出日记本。

二婶哭得更厉害了：“那年，你小叔做生意赔了钱，欠了高利贷。那些人天天来要债，说要是还不上，就……”她说不下去了。

“可你明知道我妈要用这钱看病。”

“我当时想着很快就能还上，没想到你小叔接着又赔了钱，躲去了外地。我、我不敢跟你妈说实话，总觉得再等等就能还上……”二婶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这些年，我一直在攒钱，想着总有一天要还。这里是五万块，我知道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你妈的命……”

看着二婶苍老的脸，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十年前的一个选择，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二婶这些年的愧疚和补偿，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走出医院，天色已晚。路边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照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我站在那里，想起了很多事。

那些年，二婶每次来我家，总要念叨我妈。给我介绍对象时，也总说要找个像我妈一样善良的姑娘。到我结婚时，她张罗得比谁都起劲。这些年，但凡我家有个大事小情，她总是第一个赶到。

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那个无法弥补的过错。

回到家，小芳正在院子里收衣服。见我回来，问：“二婶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都说了。小芳听完，沉默了好久，才说：“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过去三十年了。”我叹了口气，“人都有难处，当年要不是为了救你小叔，二婶也不会借那钱。”

“那五万块钱……”

“先留着吧，等她身体好点，我再送回去。”我望着院子里的月亮，“我妈要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二婶。这些年，她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赎罪了。”

小芳点点头：“我听村里人说，你妈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是啊，所以我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名声。”我笑了笑，“明天去医院看看二婶吧，带点她爱吃的枣糕。”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蟋蟀的叫声。我坐在堂屋里，看着墙上我妈的遗照。照片里，她还是那么年轻，笑容温暖。

人这一生，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在我们能够原谅的地方，何不留一份善意？毕竟，这世上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啊。

来源：一丝不苟星星NT4bf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