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古今】科举废止百廿年与高考的回响（3）

摘要：“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这首东汉末年的《桓灵时童谣》讽刺的是在实行科举制之前的人才选拔制度——察举制。这种由乡绅与地方官举荐人才的制度到了东汉时期就出现了巨大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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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时空的科举考试管理方法

“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这首东汉末年的《桓灵时童谣》讽刺的是在实行科举制之前的人才选拔制度——察举制。这种由乡绅与地方官举荐人才的制度到了东汉时期就出现了巨大的弊端。

“文革”中，这种历史闹剧又重演，大学停办，取消高考，实行推荐选拔制度。据说几年里推选的工农兵学员有八百万人之多。这里面有志于学、学而有成的人不少，如楚史专家张正明等；但更多的是各级官员推选的子侄亲属、或在文革中打小报告、疯狂批斗人的奸佞之徒。至于文化知识，笑话！他们一旦到大学镀金后，接着入党、提干，无能者尸餐素位，奸佞则祸害百姓。真正的青年才俊却报国无门。

我们应当感谢隋炀帝杨广，发明了科举取士的制度，取代了不公平的“察举制”。使天下学子不问出身，都能在公平的考试里脱颖而出。科举制延续1300年，历隋、唐、宋、元、明、清六朝大一统的中国，为国家铨选了各级人才。

期间，藐视科举取士，不重视文化教育的都是短命王朝，如大唐以后的梁、唐、晋、汉、周五代，多是新疆游牧的沙陀族入主中原，每代都是几年十几年的短命王朝。而立国288年（618—906）的大唐高度繁荣昌盛，立国303年（960—1263）的大宋高度文化兴隆，都是通过科举取士选拔的优秀人才从政。

但蒙古人凭武力入主中原，却疯狂糟践文化，把人分十等：“官、吏、僧、道、医、工、匠、娼、儒、丐”，把读书人排在chang妓之下！当官是蒙古人的专利！结果短短百年（1264—1368）元朝便结束了沐猴丑戏，被赶回蒙古草原放牧牛羊去了。大明王朝恢复中原文化，重视科举，立国276年（1368—1644）。

其后满族人取而代之，但满人早就濡染中原文化久之，知道凭多尔衮、多铎、鳌拜的铁骑可以得天下而不能治理汉文化高度发达的中原地区。于是在宫中设“南书房”，聘请汉人大儒为帝师，教皇子皇孙严格系统地学习汉文化经典。退位的宣统皇帝溥仪所写《我的前半生》中描述了在“南书房”读书之苦之累。所以满人入关十代皇帝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是中国历史上文化水平最高的帝王。而他们对于延续了千多年的科举取士制度更是高度重视，沿用并强化之。

参加各级科考的读书人，应该是当时最有文化也最敏感的人，几乎可以说，当他们成为社会群体，他们的所思所为，就直接影响推动着社会的进程。

最典型的就是晚清因中日甲午海战失败。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代表清政府与日本在马关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其主要内容包括：中国承认朝鲜独立；割让台湾岛及其附属岛屿、澎湖列岛与辽东半岛给日本；赔偿日本2亿两白银；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等为通商口岸。这条消息传回国内，立即引起国人震惊，而当时正在北京参加会试的18个省1200多举人在康有为带领下“公车上书”，强烈要求罢免李鸿章，废除不平等条约，变法维新，改革朝政！这对于接着的维新变法、光绪新政都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虽然变法失败了，但最终朝廷还是顺应潮流与民心，废除了科举制，兴办新学堂。

世间万物都是利弊相生的，科举取士制度虽然在历史上维系了中华民族的稳固，但相沿既久就会出现弊端，脱离社会实际，成为阻碍社会进步的桎梏。晚清时期，西方已经大踏步进入工业化时代，但我们还在闭关锁国，实行科举制，靠一篇策论选拔官员，无异于饮鸩止渴。

此外，到了明清时期，科考策论已经形成了束缚人思想的八股定式，远没有唐宋时期那种汪洋恣肆的气概和切中时弊的实用性。科举取士，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从另一角度来看，经一千多年逐步完善的科考管理制度却有着极强的科学性。如考题高度保密，考卷姓名保密（当时是考生把姓名籍贯写在右上角，卷折后用浆糊贴住），考场上单人独座，有官员反复巡查，阅卷人只能看文章而不知考生，阅卷完毕选出合格试卷才拆封誊录考生姓名，以保证选拔的公正性。所以参考的不论是王公贵族的子弟或平民百姓，选拔都是公正的。这也就使苦读而有才识的“田舍郎”有可能登入“天子堂”。

我们今天的考试，是不是仍沿用的这种模式？

说到科考的严格保密性，最近看到中央电视台播放的《文脉春秋》栏目，介绍“唐宋八大家”時，说到宋代大儒欧阳修，非常看重门下弟子曾巩。但曾巩参加科考却屡试不第，欧阳修虽非常痛惜，却爱莫能助：他虽贵为朝廷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副宰相），但他看不到密封的试卷（当然正直的他也不会利用职权为弟子说情）！

这种严格的科考保密性在清代甚至涉及到皇家。清代皇帝有十个八个皇子，读书到一定程度，皇帝也命令他们参加科考以检验他们的学习效果。雍正元年（癸卯）科考中，他命令几个儿子参加科考。其中弘時读书不够用功，怕受责罚，便威逼主考官张廷璐（三朝元老张廷玉之弟）泄露考题给他。他得了考题预先请人做好策论，又把考题卖给其他考生，导致考场大舞弊。铁血手段的雍正得知后大为震怒，一方面秘密处死了弘時，一方面逮捕了张廷璐，并下令在菜市口腰斩，并规定京城三品以上官员都要到场观看行刑！张廷玉被迫到了现场，面色灰死，嘴唇哆嗦，雍正这才令他离开……

事后，另选工部右侍郎李凤翥任主考官，重开癸卯恩科考试。

这李凤翥原本是唐太宗李世民三子李恪的后裔，我们郧县高庙村李姓是他的一只后裔。清代李家续修家谱時请他作序。他在序文中落了24个学衔与官衔，其中就有“进士出身、翰林院庶吉士、提督安徽学政、鸿胪寺正卿、工部右侍郎、署兵部左侍郎、癸卯恩科会试大总裁”，证实了这一段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