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刘建国,今年45岁,在县城经营着一家电器门市部。生意做得还不错,家里有一套120平的电梯房,还有一辆本田雅阁。搁在咱们这个县城,也算得上是个体面人了。
如今的婚姻好像成了一场学历的较量,大家都在追求门当户对,可谁又能说得清,什么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我叫刘建国,今年45岁,在县城经营着一家电器门市部。生意做得还不错,家里有一套120平的电梯房,还有一辆本田雅阁。搁在咱们这个县城,也算得上是个体面人了。
可就是这样的日子,却被一纸大专文凭给搅合了。那是去年的事,我通过自考,拿到了工商管理专业的大专文凭。说来也怪,这文凭拿到手里,人就跟变了个样似的。
那天跟几个老同学聚会,都是做生意的。大伙喝得醉醺醺的,开始比房子比车子。轮到我说话,我掏出那个大专文凭,往桌子上一放:“瞧瞧,现在不光是做生意的,还是个知识分子了!”
老同学王德贵一拍桌子:“建国啊,你这可了不得。咱们这些人里头,就数你有出息。你说你李巧云那婆娘,初中都没毕业,跟你这大专生,那不是瓜怪枣稀吗?”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是啊,我现在可是大专生了,而巧云,连个初中文凭都没有。想起她每次说话,总是带着浓重的乡音,在外人面前就像个乡下人。
回到家,巧云正在厨房忙活。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红烧肉,香味直往外冒。可我就是提不起胃口,看她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就来气。
“你说你,连个高中都没念完,以后咱闺女上学,你怎么辅导功课?”我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说。
巧云愣了一下,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她转过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你不是都考上大专了吗?到时候你教闺女就是了。”
“我教?我整天忙着做生意,哪有时间?你说你,当初要是好好念书,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我越说越来气。
巧云低着头,默默地继续炒菜,只是肩膀微微地抖动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越发看不上巧云,总觉得她处处配不上我。直到那天,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彻底傻了眼。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正在收拾书房的旧物。在一堆发黄的纸箱底下,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盒子上落了厚厚的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老照片和一本发黄的日记本。翻开日记本的扉页,上面工整地写着:“1995年9月1日 清华大学”。
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翻开日记本,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泛黄的纸页上,工整的字迹娓娓道来:
“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终于考入了清华大学。站在校门口,看着那熟悉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八个大字,我知道,十八年的寒窗苦读没有白费。”
我猛地合上日记本,不敢相信这是巧云写的。再往下翻,只见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
“这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语。
突然,一张照片从日记本里滑了出来。照片已经泛黄,但仍能看清楚: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女孩,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站在清华大学的校门前。女孩脸上带着幸福又忧伤的笑容。
那不就是巧云吗?只是比现在年轻了二十岁。
继续翻阅日记,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慢慢浮现:1995年,巧云考入清华计算机系。可入学第一年,她就遭遇了人生的转折。一次回老家,她被一个畜生不如的混混给…那个畜生后来死在了县城的工地上。
巧云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愿伤害腹中的生命,毅然决定休学。可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巧云独自承受了这一切,连家里人都不知道。
再往后翻,看到她写道:“今天去电器厂应聘,遇到了一个叫刘建国的年轻人。他很朴实,对我很好。也许,这就是命运给我安排的另一条路…”
我的眼睛开始发酸。原来,当年在电器厂,她是故意接近我的。不是图我什么,只是觉得我这个人踏实可靠。
想起这些年,她从不跟我提起过去的事。每天起早贪黑,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帖帖。闺女的功课有不会的,她总是说:“让爸爸教你,妈妈不懂。”
其实,她都懂。只是不想让我难堪。
我翻到最后一页,是去年我拿到大专文凭那天的日记:“今天建国拿到了大专文凭,他终于圆了自己的大学梦。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也跟着高兴。这些年,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其实挺累的。但看到他一步步进步,我觉得值得…”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想起这段时间对她的冷言冷语,心里堵得慌。
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巧云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幼儿园的嘈杂声。
“喂,建国?”巧云的声音依然温柔。
“巧云,你在哪个幼儿园?”
“就是咱们家后面那个春晖幼儿园,我在这里帮忙做饭。”
我蹬上自行车,往幼儿园赶去。远远地,就看见巧云正在教小朋友们认字。她还是穿着那件普普通通的碎花布衣服,可在我眼里,她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我站在门口,掏出那本日记本,用颤抖的声音读了起来:“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终于考入了清华大学…”
巧云一下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跪在地上:“对不起,巧云。这些年,是我有眼无珠。你不是没文化,你比我懂得多得多。你不是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
巧云扑过来把我扶起来:“傻瓜,都过去的事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巧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她笑了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很满足,有个疼我的老公,有个可爱的女儿,这就够了。”
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着满天星星。巧云还是那么贤惠,给我倒了杯茶。只是这一次,我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巧云,你后悔吗?”
她摇摇头:“不后悔。人生有很多种活法,我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我搂住她的肩膀,心里想着: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看似平凡的人,背后都藏着不平凡的故事。而我们,往往被表象蒙蔽了双眼,忽略了最珍贵的东西。
那些追求的光环,那些所谓的门第,在真情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