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九十年代末一个暑假的午后,随手打开的电视里刚刚好在播放《流浪到淡水》的MV,那样抒情的缓慢的前奏不期而遇地流淌出来,在那样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一瞬间感觉心脏真的像漏跳了半拍。当金门王和李炳辉一前一后搀扶着出现在画面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当时的我并不能理
九十年代末一个暑假的午后,随手打开的电视里刚刚好在播放《流浪到淡水》的MV,那样抒情的缓慢的前奏不期而遇地流淌出来,在那样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一瞬间感觉心脏真的像漏跳了半拍。当金门王和李炳辉一前一后搀扶着出现在画面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是什么触动了我,也许是画面与旋律结合的那么美好,也许是两位歌手对生活的热忱和坚韧,也许是歌声里传递而来的一份朴素的温情。
2000年左右的某个夜里,听马兆骏的专辑当背景,听到《上海公园》时,话剧演员卢碧云老师的口白响起,冷不丁一个激灵,一句“这四十年的光阴啊”让人直接泪目。一如十年后听到周云蓬创作的《杜甫三章》,“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山河故人,悲欢离合,不过无常命运,渺小如草芥的我们除了悲恸,无能为力,避无可避。
如果你问我有没有一首流行歌曲唱到了灵魂深处?我竟然需要好好想一想、捋一捋,哪一首更为接近。
曾经一度,轮回乐队《往事的河流》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行程中循环,我能体会到自己彼时是那么需要一种爆发式的救赎力量,“那时的我像条顿悟的鱼,在荒野里学会了站立。”时间不会停歇,岁月不会倒流,仿佛唯有直面所有悲喜,直面生长,才能继续前行。
所以,我常常想,我们与歌声相遇,与歌声共振,是因为我们内心一直有所期待,因为我们人类多维度的情感体验、曲折且丰富的成长经历,困惑与找寻、踟蹰与决绝、肃然与癫狂、现实与幻境、当下与远方……我们期待与我们一样无依无靠的灵魂,走近了、拥抱着。
当苏打绿唱“醒在梦境上,梦在清晨上,晨在川流上,流在船岛下”时,很难不被这样的轻盈撩拨。当许巍唱“就好像战争这对手是自己,至少我现在已决不会逃避”时,很难不与这样的思想共鸣。当滚石群星唱“大象长长的鼻子正昂扬,全世界都举起了希望”时,很难不融入如此活力满满的节奏。当吴俊德与旅行者乐队唱“当最后一条河中毒的时候,当最后一条鱼被捉住的时候”,很难不悲痛于他们呐喊声中的悲痛。当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唱“一块大红布哟红布绿花朵,花朵朵朵笑哟花朵朵朵笑”时,很难不因她积极乐观的吟唱鼓掌。当赵英俊唱“送你一朵小红花,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时,很难不为他短暂而热烈的人生动容……
所以,曾经有人质疑流行歌曲为什么那么容易受年轻人追捧?抛弃一切传统界定,我想说,它不是聆听,是心灵的参与;不是寄托,是时间上的陪伴;不是疗愈,是疼痛共生。它以浅显且质朴的方式给生命有限的指引和无尽的抱慰,它是时代的痕迹,青春的回响,寂静里的喧哗。
作者简介:杨茂霖,居南京,写诗、写广告、做编剧。
责任编辑:玉瑶
来源:新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