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杨梓鸿!这纸条你从哪儿弄来的?!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姐姐?!真没想到,我们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如此心肠歹毒!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害我和你妈?!”
本文是小说,故事来源生活,情节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大姐买彩票喜中一千万大奖,可兑奖前夜她竟从18楼纵身跃下。
父母肝肠寸断,强忍悲痛为她操办完葬礼。
返家后,我在大姐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字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一句话——
“你渴望操控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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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腹狐疑,按捺不住好奇心翻转纸条。背面印着一串数字,瞧着像电话号码。
刚要掏出手机核对,身后忽然响起母亲的声音。
“梓鸿,你在梓萱房间做什么?”
我来不及藏起纸条,母亲已走到跟前。
当她看清我手中的纸片时,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这张纸哪来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母亲的惊呼声引来父亲,他快步冲进大姐的房间。
同样,望见我手中的纸条后,父亲的反应异乎寻常。
他双目布满血丝,额头上冷汗直冒。
“杨梓鸿!这纸条你从哪儿弄来的?!是不是你害死了你姐姐?!真没想到,我们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如此心肠歹毒!接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害我和你妈?!”
面对父亲无端的指责,我彻底懵了,刚想开口辩解,纸条就被他抢走,还被一脚踹倒在地。
“杨梓鸿!我们现在还在处理你姐姐的后事,没时间管你!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说罢,父亲拽着还没回过神的母亲离开了。
等他们出去后,我听见门外传来锁门声。
我这才回过神,急忙冲到门口用力拍门。
“爸!妈!我真的不知道这纸条怎么回事!这是我刚刚在姐姐房间找到的啊!”
但无论我怎么呼喊,父母都没有回应。
随着我的喊声渐弱,家里陷入死寂。
隔着两层门板,我隐约听见父母在卧室里交谈。
“老公,事到如今,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看什么?!你还嫌事儿不够乱吗?!”
“可他们既然已经找到梓鸿,迟早也会找到我们,根本躲不掉!真没想到才过了三十年,就被这些人查到了下落!太可怕了!”
“依我看,可怕的还在后头,咱们得早做打算。”
说完这话,父母的房间再没传出声响。
我从门口走到大姐房间的单人沙发旁,缓缓坐下。
爸妈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他们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吗?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纸条上写的“掌控幸运”又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疑问在我脑海里打转,如同灰蒙蒙的迷雾,让我摸不着头绪。
不知何时,我眼皮越来越沉。就在昏昏欲睡之际,我看见有人推开大姐房间的门,在我身上翻找一番,拿走了什么东西。
再次睁眼时,已过去三个小时。
透过大姐房间的时钟,我看到现在是晚上八点。
我急忙从沙发上起身,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空空如也。
我突然想起睡前发生的事,肯定是爸妈趁我睡着时拿走了手机。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实在想不通,我只好在大姐房间四处搜寻。
记得上中学时,大姐为防手机被没收,买过一部备用机。
她去世时,我们只在她身上找到一部手机,这么说,这房间里说不定还藏着那部备用机!
果然,当我伸手到床底摸索时,触到一个长方体的硬东西。
我把它拿出来,擦净屏幕。还没等打开查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的号码,竟然是已经去世的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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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手一哆嗦,手机再次滑落,掉进床底。
我俯身探头往床底张望,却意外发现最深处藏着一个箱子。
比起接听那个来自逝者的电话,我更想知道箱子里装着什么。
没多犹豫,我捡起还在震动的手机放到一边,然后半个身子探进床底,把箱子拖了出来。
这是个普通木箱,木料陈旧,顶部还装着密码锁。
担心强行打开会损坏里面的东西,我决定先用大姐的生日试试密码。
可惜,无论是她出生的年份,还是具体日期,输入后都不对。
这时,大姐的备用手机停止了震动,看来刚才打电话的人挂断了。
我点亮手机屏幕,发现备用机壁纸左下角有四个数字:“7789”。
我把密码锁拨到对应数字,箱子“咔嗒”一声开了。
里面放着一本大姐亲笔写的日记。
日记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惊得心跳漏了一拍。
“2015年4月6日,今天数学考试我得了五十分,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我成功了!”
一看到日记里的日期,我立刻想起那天的事。
倒不是我记忆力惊人,能记住这么久前的细节,而是大姐那天的表现实在诡异,让人难以忘怀。
2015年4月6日,大姐参加高三开学考试。
向来成绩优异的她,在满分150分的数学考试中,居然只考了五十分!
要知道,上学期期末她还考了145分,就算整个假期都在玩,也不可能开学只考这点分。
何况那个假期爸妈给她报了好多辅导班,数学、语文、英语,还有物化生这些科目,她都提前学了不少,怎么会拿这么低的分数?
面对爸妈的质问,大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不管大家怎么关切询问,她始终只说没发挥好,下次会注意。
见她神情低落,爸妈以为是高考压力大,简单批评几句就让她回了房间。
那晚,大姐没吃晚饭,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
我担心她身体,偷偷从厨房拿了两袋饼干,走到她房门口想送进去。
可刚靠近房门,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笑声,还有大姐与人说话的声音。
从话语中,我感觉大姐似乎对五十分的成绩很满意,还在向对方炫耀,讨要夸奖。
正当我想凑近听清楚时,爸妈突然从房间出来了。
我生怕偷听被发现,赶紧躲进客厅阳台的窗帘后面。
好在爸妈忙着出门,没注意到躲在阳台的我。
他们匆匆穿上大衣,急火火地准备往外走。
当我弯腰换运动鞋时,母亲的手指突然停在鞋带扣上不再动弹。她扭头看向正在穿皮鞋的父亲,眼尾微微上挑,眉心凝结着一抹犹豫:"孩子他爸,这么紧要的事,要不要把梓鸿和梓萱也带上?"
父亲系鞋带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镜片闪过一道光:"梓萱就算了,她这次数学才考五十七分,估计正躲房间掉眼泪呢,别去触她霉头。至于梓鸿......"他边说边走到我房门前,指节在门板上敲出轻响,"萌萌?"
我蜷缩在飘窗窗帘后,膝盖紧紧抵住胸口。听见敲门声的瞬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透过蓝白格子窗帘的缝隙,我看见父亲的手指搭在黄铜门把手上,金属在廊灯下泛着冷光。他手腕下压的刹那,我猛地捂住嘴,后背死死贴着冰凉的玻璃,连睫毛都在发抖——要是被发现我躲在这里没睡,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
父亲的手突然停在半转的门把手上。他回头看向母亲,后者正捏着车钥匙在玄关踱步。"算了,"父亲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这孩子一下午都没动静,许是累极了睡下了。咱们轻点儿声,别吵醒她。"
两人窸窸窣窣换好鞋,防盗门"咔嗒"一声合上时,我终于敢松开捂嘴的手。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就在这时,左侧传来"吱呀"一声——姐姐的房门竟从里面缓缓推开。
廊灯的昏黄光线像匹褪色的绸缎,斜斜切过客厅。在光影交界处,我清楚看见姐姐倚在门框上,嘴角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她垂眸盯着我藏身的窗帘,眼尾上挑的角度带着几分猫捉老鼠的玩味,食指轻轻摩挲着门框边缘,指甲在木质表面刮出细微声响。那个笑容让我后颈发麻,像有冰凉的蛇信子滑过皮肤。
那晚我蜷在窗帘后,连吞咽口水都不敢发出声响。月光透过纱帘织成银灰色的网,将我困在飘窗角落。后半夜起了风,玻璃缝隙漏进的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冻得我牙齿打颤,手指尖麻得发痛,才敢慢慢掀开窗帘边缘。
回房间时经过姐姐门口,门缝里漏出的台灯暖光已熄灭。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轻微的呼噜。我贴着墙根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直到钻进自己被窝,被暖水袋焐得指尖发烫,才敢探出半张脸。月光在天花板上投下树影,姐姐傍晚那个古怪的笑容却始终在眼前晃悠,像片乌云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翻来覆去数绵羊,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合上眼。
清晨是被剧烈的摇晃惊醒的。姐姐的手掌隔着被子重重拍在我肩头,急促的呼喊声里带着颤音:"梓鸿!快醒醒!"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她放大的脸——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睫毛上凝着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下一句话像兜头浇下的冰水:"爸妈出车祸了!咱们得赶紧去医院!"
出租车在晨雾里疾驰,车窗外的梧桐树影飞速后掠。姐姐攥着我的手紧得发疼,掌心全是冷汗。抵达市中心医院时,二姨正站在急诊大楼前跺脚,围巾歪挂在脖子上,眼角的皱纹里嵌着血丝。她一手抓住姐姐手腕,一手拽住我,指尖几乎掐进我的皮肉:"你们俩听好了,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要稳住情绪......"她特意转头看向姐姐,喉结动了动,"尤其是你,马上要高考了,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但你爸妈一夜未归,瞒也瞒不住......"
手术室门口聚着几个亲戚,三姨夫蹲在墙角抽闷烟,烟灰簌簌落在洗旧的夹克上。从他们断断续续的交谈中,我拼凑出事情经过:姥姥昨晚突发心梗,爸妈接到电话后连夜开车回乡下。乡间小路没有路灯,弯道处迎面相撞的大货车司机说,当时对面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那我爸妈现在怎么样?"我抓住三姨的手腕,她毛衣上还带着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三姨张了张嘴,却只是摇头,眼角的泪痣在皱纹里晃成模糊的红点。我又看向二姨,她重重叹了口气,从羽绒服内袋摸出纸巾:"你姥姥......没等到天亮。本想让你妈回来见最后一面......"
"姥姥的遗体还在家里停着,"大舅捏着保温杯,指节泛白,"等你爸妈这边有个结果,咱们还得回去办后事......"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走廊座椅的金属扶手冰得刺骨。我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忽然想起昨晚爸妈在我房门口的对话——原来他们说的"重要的事",是赶回去见姥姥最后一面。他们大概是怕影响我复习,才故意说我"睡了",想悄悄出发......
正想着,我忽然发现身边空了。姐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我起身往走廊尽头的女厕走,路过楼梯口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下方飘上来:"对,还在抢救......嗯嗯,多亏你提醒......那次我故意考砸没跟着去,真是万幸......"
我猛地停住脚步。楼梯间的风卷着灰尘扑在脸上,姐姐的声音混着楼下救护车的鸣笛,像根细针扎进耳膜。她站在消防栓旁边,背对着我,马尾辫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晃动。阳光从安全出口的绿色灯牌旁漏进来,在她肩头剪出冷硬的轮廓。
"不然现在躺在里面的,可能就有我了......"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句话像块冰砖砸进胃里,我忽然想起昨晚她站在门口的那个笑容——原来她早就知道会出事?原来姥姥的病......还有那场车祸......
喉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我想喊她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楼梯下方的光影里,姐姐抬手拨了拨头发,金戒指在指节上闪了一下。那是去年她生日时,妈妈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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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打算集中精力仔细聆听,远处忽然传来二姨的呼喊声。
姐姐显然也听见了声响,她压低嗓音对着电话那头匆匆说了几句,便迅速挂断电话,迈步朝楼梯上方走去。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我摆动着双手,装作刚从厕所出来的模样,慢悠悠地朝姐姐所在的楼梯方向挪动。
看到她正往上走,我故作一脸惊诧,问她去了哪儿,怎么在厕所没瞧见她。
姐姐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自己只是想换个地方透透气。随后,她神色自若地和我一起回到爸妈手术室门口等候。
经过医生长时间的全力抢救,爸妈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或许是上天眷顾,经过一个月的治疗,爸妈顺利出院,没有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在爸妈住院期间,姥姥家的姨妈们和爸爸这边的叔叔姑姑轮流照顾,让我和姐姐不用在医院耗费太多精力。
我和姐姐依旧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只有放假时才有空去医院探望。
爸妈提前给姐姐转了生活费,让她负责照料我们俩的日常生活开销。
但姐姐之前那些反常的举动,始终让我心有余悸。那段时间,只要和她单独在家,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递来的食物,也只有在饿得实在受不了时,我才敢吃上两口。
就这样,在爸妈住院的一个月里,我的体重骤降了十多斤。
后来,姐姐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我则留在本地读高中。由于见面机会寥寥,随着时间流逝,那件事在我记忆里也渐渐变得模糊。
也许是心里始终有个结,我和姐姐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姐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没有刻意强求,我们便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直到她中了1000万彩票。
我继续翻动着姐姐的日记。
后面记录的内容,远没有开篇第一句话那样令人震撼,大多是她上大学后的日常琐事。
比如第一天在学校认识的朋友,参加的第一场考试,做出的第一个重要决定……
但奇怪的是,每当面临关键抉择,姐姐总能精准地做出最优选择,收获最好的结果,就好像能预知未来一样。
难道姐姐突然拥有了某种特殊能力?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成了拥有未卜先知异能的人?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劲,从她之前两次打电话的情形来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比她更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又或者,是她结识了一个拥有这种神奇能力的人?
这和我发现的那张纸条,以及背面的电话号码,会不会存在某种关联?
幸运的是,在纸条被爸妈收走前,我已经把上面的数字牢牢记在了心里。
说不定拨通这个号码,所有的谜团都能解开。
然而,当我的手指即将按下拨号键时,却突然停住了。
回想起姐姐当年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还有她意外中奖和离奇离世的遭遇。
我总觉得,这张纸条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远超我的承受范围。
再加上爸妈看到纸条时那过激的反应,让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我收回手,正准备继续研究姐姐的日记,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响动,似乎有人从外面回来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声响,来人正朝着我所在的房间径直走来。
此刻再关灯已经来不及了,这扇门不仅隔音效果差,连光线都难以完全阻挡。
在一片漆黑的客厅映衬下,姐姐房间透出的光亮会清晰地从门缝下方泄出去。
无奈之下,我迅速将姐姐的手机和日记塞进裤兜深处,又把木盒子重新推回了床底。
刚收拾妥当,门锁便发出转动的声响。
伴随着“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爸妈赫然站在门口,目光中满是怒意。
爸爸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责备与疲惫:“杨梓鸿!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在哪了?!”
我一脸困惑地望着他们,这茫然的神情反而让爸爸愈发恼怒。
“杨梓鸿!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自己错哪了?!”
“别激动,老公。”妈妈轻轻拍了拍爸爸的肩膀,示意他冷静,随后坐到我身旁,语气温和地问道,“梓鸿,乖,跟妈妈说实话,那张纸条你是从哪拿到的?是不是你拿给姐姐看的?”
“不是。”我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委屈,“白天我就说过了,纸条是在姐姐房间找到的,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
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爸妈更偏爱姐姐。以前我以为是因为姐姐比我优秀,成绩好、长得漂亮,反正生活上的偏心也没影响我吃喝,便没太在意。可如今姐姐离世,他们竟直接把她的死归咎于我,这实在让我无法接受!不管我对姐姐有多少怨言,事关人命,我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更何况我对她根本没有深仇大恨,何谈加害?
见我语气不善,妈妈的态度变得更加温和:“好吧,梓鸿,是我们不好,不该怪你。反正你姐已经走了,多说无益。正好咱们家也很久没出去放松了,你爸订了出国的机票,今晚就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走吧。”
这提议来得太突然!我刚大学毕业,工作都已经敲定,下周就要去实习了。现在突然要离开,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到时候错过实习,工作没了不说,还能不能找到这么称心的工作都是未知数。想到这儿,我立刻拒绝:“爸,妈,你们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得留下,实习的事不能耽误!这工作我找得可不容易!”
“杨梓鸿!这事没商量!必须跟我们走!”爸爸说着就上前拽我胳膊,妈妈不仅没阻拦,还帮着爸爸一起拉我往外走。
他们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给我,随便给我套上一件外套,就把我往门外拖。
“爸,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刚喊出声,妈妈就急忙伸手捂住我的嘴。
夜晚的小区格外寂静,只有我们慌乱的脚步声。
他们把我塞进车里,迅速坐到驾驶位和副驾驶,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一阵折腾后,我藏在裤兜的手机掉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短信。
上面只有两个触目惊心的字——“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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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如闪电般窜上心头,几乎不给我留下思考的空隙。
我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刚从座位上睡眼惺忪地醒来,面上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却悄悄扫过四周,妄图寻得一丝逃脱的契机。
可车子始终朝着机场的方向疾驰,一路上我紧盯着车窗外,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行动。
终于,当爸妈下车去拿行李时,我手指猛地扳动车门把手,用力推开沉重的车门,转身就往反方向狂奔。
“梓鸿!”妈妈的呼喊声带着哭腔,像一根细针扎进我的耳膜。
“别追了,秋兰!咱们赶紧走!这丫头迟早会后悔的!”爸爸一把拉住妈妈,拽着她快步朝机场大厅走去,语气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冷硬。
妈妈三步一回头,眼神里满是焦急,直到四处张望也没看见我的身影,才满脸不甘地转过身子,脚步似乎有些踉跄。
我躲在机场东侧的柱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喘,直到确定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厅里,才慢慢走出来,喉咙发紧地长舒了一口气。
心里像一团乱麻,我实在想不通,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怎么突然就落到了这般仿佛逃亡的境地。
“逃亡”两个字突然让我想起姐姐手机上收到的那条短信。
我迟疑了一下,掏出手机点开短信,发送号码竟然是姐姐生前用的那个!
我警惕地环顾了一圈机场周围,确定爸妈已经走进大厅后,才拿起姐姐的备用机,颤抖着按下那个既熟悉又诡异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你是杨梓鸿?杨梓萱的妹妹?”
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让人发毛的笑声,随后报出一串数字。
“7789,这以后就是你的数字代码了。”
“什么代码?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皱紧眉头,心里满是疑惑。
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又笑了两声,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神秘。
“别急,你很快就会明白的。现在,我问你,你想掌控属于自己的幸运吗?”
听到“掌控幸运”这几个字,我心里猛地一跳。这不就是我在姐姐房间里发现的纸条上写的话吗?
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姐姐房间里的纸条也是他留下的?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问你,想不想轻松中大奖,让以后的人生都由自己说了算?”
“说得这么容易,你以为自己能操控一切?当自己是造物主啊?”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是不是造物主不重要。你想想你姐姐中的那1000万,只要你明白幸运的奥秘,以后想中多少都能做到!”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姐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我气得浑身发抖,不管电话那头是谁,如果为了这种荒唐的事就害人性命,简直太可恶了!
“可能有那么一点关系吧,但主要还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真想知道真相,半小时后再打这个电话,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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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突然断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我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要我半小时后再联系,但想知道真相,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这次出门是被爸妈硬拉来的,我身上除了身份证和姐姐的备用手机,什么都没有。大部分东西都在爸妈那里,剩下的在家里,身上没钱,我既回不了家,也没地方可去,只能在机场附近来回走着,眼巴巴地盼着半小时快点过去。
可麻烦事一桩接一桩,手机电量还没到半小时就开始报警了。好在机场的执勤人员注意到了我的窘境,主动把他的充电宝借给我,这才解了我的急。
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我时不时低头看表,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发抖。
紧接着,附近所有的玻璃瞬间炸裂,刺耳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周围的行人吓得四处乱跑,没来得及跑的人赶紧找结实的地方躲起来。
那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一切平静下来,四周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
之前借我充电宝的执勤人员从碎玻璃堆里艰难地爬起来,快步走到我身边,脸上满是关切,问我有没有事。
耳鸣声慢慢消失后,我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大声问他发生了什么。
执勤人员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塔台打来的。听完电话,他一下子就愣住了,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
我凑近推了推他,着急地问:“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执勤人员脸色惨白,慢慢地转过头,声音都在发抖:“飞机坠毁了!有架飞机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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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块大石头砸在我心上,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连手机铃声响了都没听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人渐渐散了,我才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喂?”
“喂。”
听筒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让我半小时后联系的那个人。
“我就知道你没时间回电话,只好我打过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发生了有意思的事?”
“你到底是谁?飞机坠毁是不是你搞的?!”我咬牙切齿地问。
“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操纵这种事!”对方语气轻松地否认,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啊,这事虽然和我没关系,却和你有关。”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没上那架飞机!”我皱着眉反驳。
“你先别着急,等会儿看看遇难者名单,说不定能发现熟人呢。”
熟人?听到这两个字,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爸妈走进机场的样子。
难道,出事的是他们坐的航班?
一股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作为亲人,我不敢想象失去他们的后果。姐姐已经走了,如果爸妈再出事,我在这个世上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差点握不住手机。
“杨梓鸿?还在听吗?”对方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别这么难过,他们大概率没事。与其在这儿着急,不如去医院看看。”
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彻底惹火了我,我对着手机大喊:“你到底想干什么?害死我姐姐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我爸妈?我马上报警抓你!”
“报吧,我不在乎。你姐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你爸妈,那是他们自找的。想知道真相,就打你姐留下的那个电话吧。”
没等我说话,电话又挂了。
现在,我根本没心思管什么神秘电话。当务之急是确认爸妈的安危,说不定刚才那人只是在吓唬我,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我冲进机场大厅,里面乱成一团。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处理坠机事故,只有几个人在安抚滞留的乘客。经历了这种事,谁还有心情继续赶路呢?
我拉住一位工作人员:“请问,飞机上的伤者送到哪家医院了?”
“伤者?”对方一脸疑惑,“飞机坠毁得这么严重,生还者还在搜救呢,哪有伤者送出去?”
“这样啊……谢谢。”
“哎!先别走!”另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叫住我,“听说坠机时,有两个人被甩出机舱,因为安全带和座椅缓冲,伤得不重,已经送去市医院了。你要是找人,可以去那儿看看。”
9
我赶忙向两位工作人员致谢后,便朝着市医院的方向奋力狂奔。心中既急切地想确认爸妈的安危,又忍不住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是否所言非虚。他语气那般笃定,好似早已看透爸妈能闯过这道难关,无论多大的险境都能安然度过。
抵达医院时,我来不及喘口气,直接冲到服务台,眼神里满是焦虑,急切地询问从机场送来的两名伤员情况。拿到病房号后,我马不停蹄地奔去。奇怪的是,一路上我的内心竟异常平静,仿佛早已确定病房里躺着的就是爸妈,只是在等待与他们相见的那一刻。
透过病房的窗户,果然看到爸妈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这时,一位护士刚好从病房出来,她面带温和的笑意告诉我,爸妈伤势不重,只是头部受了撞击,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确认爸妈平安后,我退到一旁,掏出手机,拨打了姐姐房间纸条背后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的是一个机械合成的声音。
“红梅小区4栋303。”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我嘴里反复念叨着“红梅小区”,在手机地图上查找位置。幸好,这里离医院不算远,步行大概十分钟就能到。
按照电话里的提示,我来到红梅小区4栋三楼。站在303门前,发现门没上锁,轻轻一拉就开了。刹那间,我心里闪过一丝退意,但又一想,都已经到这儿了,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
屋内十分破旧,看起来完全没装修过。客厅中央摆着一台大屏幕电视,我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最后目光又回到那台电视上。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既然来了,不如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捡起地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画面中,他开口问我:“杨梓鸿,如果抛硬币的结果关系到你的性命,你能连续五十次都抛到同一面吗?”
“怎么可能!”我想都没想就回答。正常情况下,抛硬币正反面的概率都是二分之一,除非故意作弊,不然根本不可能连续五十次同一结果,更别说还有硬币竖立这种极小概率的情况了。
“没错,正常情况下确实不可能。但要是这结果和你的生死挂钩呢?”
“和性命有关?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我不小心闯进了什么神秘的黑暗组织?我脑海里闪过一部曾经很火的外国电影情节,但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转,没问出口。
“字面意思而已。假设现在有个规则:只要你能连续五十次抛出同一面硬币,就能保住性命;做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觉得自己能成功吗?”
“当然不可能!我就是个普通人,又不是有超能力的人。就算拿命逼我,做不到的事还是做不到,这是事实!”见我语气里带着怒意,屏幕那头轻飘飘地说:“但你妈妈可以做到。”
“什么?!难不成我妈是有超自然能力的神仙?”我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仔细回想过去二十多年和妈妈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和普通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两样,会为琐事烦恼,会因小事开心,一日三餐从不落下,完全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别误会,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你妈妈只是经过大量实验筛选出来的‘幸运样本’罢了。”对方开始解释。
我满心疑惑,忍不住追问:“什么实验?难不成你们是偷偷做人体实验的非法组织?”这两天的遭遇太离奇了,姐姐意外离世,爸妈又突然住院,现在还冒出个神秘人跟我聊抛硬币,一切都荒诞得让人难以置信。
“从某种角度说,算组织吧。但我们研究的不是医药领域,而是探索人体潜藏的极限。”据屏幕里的人说,他们最初在全球范围内寻找运气异于常人的个体,想通过实验验证:幸运到底是天生的天赋,还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能力。
妈妈就是他们选中的实验对象之一。当年,妈妈学历不高,却意外捡到公司老板的手提包,因此得到一份清闲的文职工作。他们开出高额报酬把妈妈挖走,然后展开一系列测试,最后发现她的运气远超常人,而且这种“幸运特质”还能通过特定方式进一步激发。虽然设置过类似“抛硬币定生死”的极端测试,但实际上没伤害过她。后来,妈妈觉得这群人行为诡异,就和在公司一起工作的爸爸,用两人的积蓄逃到另一座城市,成了家,生下我和姐姐。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她想逃走,本来也没打算为难她。她离开后,我们只是把研究方式从正面观察改成了暗中追踪。”
“那我姐姐的死,也和你们有关系?”
“有一点关联。你姐姐继承了你妈妈部分‘幸运基因’,高中时我们曾邀请她参与实验。”那人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惋惜,“可惜她太好强了,中了1000万就心态失衡,最后选择结束生命。要是能像你妈妈当年中五千万大奖还保持冷静就好了。”
听到这儿,我总算理清了一些头绪。姐姐确实事事都追求完美,渴望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和夸奖。
“高中时爸妈遭遇意外,还有今天的飞机坠毁,都是你们策划的?”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能提前预知这些事件。除了研究‘幸运’,我们也探索其他特殊能力,你可以把我们当成超能力研究基地。”
“既然这样,找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妈妈和姐姐或许有特殊之处,但我从小到大普普通通,找工作都到处碰壁。也许正因如此,爸妈才更偏爱姐姐,毕竟她完美继承了妈妈的“幸运天赋”。
“虽然你的能力不突出,但作为实验对象的直系亲属,仍有研究价值。我调查过你即将入职的公司,待遇远不如我们。来这里做基础工作,我们能提供更高的薪水,怎么样,7789?”原来这个数字是我的身份代码。
但我对这些所谓的研究一点兴趣都没有,果断拒绝:“算了吧,你们说的这些太荒谬了,我不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还是想按自己的节奏生活,你们找别人吧!”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房间,不管身后的声音怎么呼唤,都没再回头。
在我看来,人生的魅力就在于未知。就算真能掌控“幸运”,谁又能保证没有代价呢?如果幸运真的存在,那爸妈为什么还会接连遇到危及生命的灾祸?平平淡淡、脚踏实地地活着,才是最真实的人生。
完结。
来源:张大帅故事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