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七天前，母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我攥紧了手中的黑伞，指节发白。身旁的丈夫陈俊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明月，节哀。"

灰蒙蒙的天空下，长长的送葬队伍缓缓前行。我跟在母亲的灵柩后面，双眼干涩，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七天前，母亲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我攥紧了手中的黑伞，指节发白。身旁的丈夫陈俊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明月，节哀。"

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这些天来，他的每一个安慰的动作都让我觉得刺痛。母亲临终前拼命想要告诉我什么，可他偏偏在那个时候把我叫出了病房，等我再回去时，母亲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夫人，请节哀。"李婶递来一张纸巾，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是整理老夫人遗物时发现的，好像是要交给您。"

我接过一个已经发黄的信封，上面除了一个"明"字，什么都没写。陈俊的目光扫了过来，我急忙把信塞进外套口袋。

葬礼结束后，我独自留在母亲的墓前。清冷的风吹起墓碑前的白菊，天空开始飘起小雨。我终于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张字条。照片上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女人，背面写着"永远的遗憾"四个字，字迹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字条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当心陈俊和李薇，你母亲的死因没那么简单。"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李薇？这个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陈俊提起过，是他大学时的……女朋友？

"明月，怎么还不回去？"陈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手忙脚乱地想把信件藏起来，却被风吹散了。陈俊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飘落的照片。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却从中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没什么，一些旧照片。"我故作随意地说，"可能是母亲年轻时的朋友吧。"

陈俊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照片还给我。"别淋雨了，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我透过车窗的反光偷偷观察陈俊。他开车时的侧脸线条紧绷，眉头微皱，显然在思考着什么。结婚五年，我第一次觉得如此看不透这个男人。

母亲去世前那个下午，她一直很不安，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当时的场景不断在我脑海中回放：母亲抓着我的手，想要说什么，护士进来说要换药，陈俊就把我叫了出去。他说有急事要处理，让我陪他去一趟医院附近的药房。等我们回来时，护士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说母亲突然心跳骤停……

现在想来，那天的一切都太过蹊跷。母亲的病虽然严重，但医生说还有治疗的机会，怎么会突然就……而且，陈俊最近的表现也很反常。他平时对母亲一向关心，可这次居然连守灵都时不时要接电话出去，究竟在忙些什么？

车子停在家门口，我看着陈俊熟练地打开门，突然注意到他今天穿的那件黑色大衣口袋里露出一个医院的处方笺角。他从来没说过最近在看病。

"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我状似随意地问。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哦，前两天有点感冒，去开了点药。"说着，他把大衣挂进衣柜，动作很自然，但我注意到他在把处方笺收进抽屉时，手指有细微的颤抖。

我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个和我生活了五年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恐惧。母亲的死、神秘的照片、李薇这个名字、还有陈俊反常的表现，这一切会有什么联系吗？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街景，心里涌起一股寒意。母亲，你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真相。

母亲去世半个月后，我开始偷偷调查陈俊的行踪。

起因是那天整理母亲遗物时，我在她的记事本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地址和电话。拨打过去，是一家名叫"静安心理诊所"的私人诊所。前台说这个号码确实在他们的就诊记录里，但具体信息需要本人持身份证去查询。

我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会去心理诊所。她生前从未提起过，我们也从没发现她有任何心理问题。但更让我在意的是，当我无意中提起这家诊所时，陈俊的反应很奇怪——他正在喝水，手抖得差点打翻杯子。

这个细节触动了我的神经。我找了个理由让公司同事小周帮我查了这家诊所的资料。结果让我心惊——诊所的主治医生叫李薇。

那个出现在照片上的女人，那个陈俊的旧爱，竟然和母亲的死亡有着某种联系！

我开始注意到更多反常的事。陈俊经常加班到很晚，但公司前台说他常常下午就离开了。他的手机总是设置震动，接到某些电话就会走到阳台去讲。有时半夜，我醒来发现他在书房里小声打电话。

终于在一个周四的下午，我跟踪了他。他开车到了城郊的一个高档公寓，上了15楼。我在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看到他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一起出来。那个背影，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

第二天我找了个理由去静安心理诊所。护士说李医生今天休假。我趁人不备溜进了她的诊室，快速翻看桌上的病历本。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我的母亲！

病历显示母亲从去年底就开始在这里就诊，主要症状是"重度焦虑"和"被害妄想"。记录中特别提到"病人反复声称有人在给她使用不明药物"。最后一次就诊记录的日期，正是她去世前三天。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母亲从来没有焦虑症状，她一直都很开朗。"被害妄想"？"不明药物"？这些话究竟是谁写的？

正当我想拍下这页病历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慌忙把病历放回原处，转身假装在看墙上的证书。是李薇。

"这位小姐，您是要咨询心理问题吗？"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总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强装镇定："是的，最近总是睡不好，想来看看。"

她微笑着打量我："您看起来很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应该没有吧。"我故作轻松地说，"我还要赶回公司，改天再来吧。"

走出诊所，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李薇那双眼睛里的试探和警惕，让我不寒而栗。

回到家，我开始仔细搜索房间。在陈俊的衣柜深处，我发现了一个小药盒，里面是一些白色药片，包装上的标签已经被撕掉了。我偷偷拍下照片发给在医院工作的大学同学，她说这种药片外形很像某种镇静剂，但具体得化验才知道。

晚上陈俊回来得很晚，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说是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同事。可我分明看到他领带口袋里露出的静安心理诊所的名片一角。

我靠在沙发上假装看电视，脑海中却在梳理这些零散的线索：母亲莫名其妙的病历、陈俊和李薇的秘密会面、来路不明的药片、还有母亲临终前想说的话……这些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最近胃口不好？"陈俊端来一杯热牛奶，"多喝点牛奶助眠。"

我盯着那杯牛奶，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最后一段时间，陈俊也经常给她热牛奶喝。会不会……我的手一抖，牛奶洒在了地毯上。

"怎么了？"他皱眉问道。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我勉强笑了笑，"我去拿拖布。"

他转身走进厨房，我迅速把剩下的牛奶倒进花盆。这一刻，我终于确定，母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但我必须继续伪装，直到找到确凿的证据。

我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终于搞清楚了李薇的真实身份。她不只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医生，而是某制药公司的特约研究员，专门研究药物依赖性对心理的影响。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母亲会不会是她的实验对象？

我请小周帮我查到了李薇的详细履历。她曾在国外留学期间发表过几篇关于药物实验的论文，其中一篇专门研究了某些镇静剂长期使用对病人造成的依赖性影响。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供职的制药公司，正是陈俊担任法务总监的那家。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我决定铤而走险，趁李薇出诊时潜入她的办公室。花了一千块买通保洁阿姨后，我终于拿到了诊室的备用钥匙。在她电脑里，我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名为"特殊研究项目"。黑客小周远程帮我破解了密码，我的心跳几乎要停止——里面赫然是一份详细的实验记录。

记录显示，李薇一直在秘密进行一项未经批准的药物实验。她需要找到合适的"志愿者"，通过在日常饮品中添加特定剂量的药物，让服用者产生焦虑等症状，再通过心理暗示强化这些症状。最终目的是为了证明这种药物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使用者造成心理依赖。

而陈俊，作为公司的法务总监，负责在实验出问题时摆平一切。

我的母亲，赫然在实验对象的名单上。

"检测显示服用者会出现心律不齐等症状，需要及时调整剂量......"这行字眼让我眼前发黑。母亲生前确实经常说心跳不适，可医生检查却总说没有大问题。原来真相如此残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手忙脚乱地关闭文件，却在慌乱中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相框背后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陈俊和李薇，背面写着"永远的遗憾"，字迹和我收到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

"在找什么？"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们...杀了我母亲！"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歇斯底里地喊道。

"说杀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陈俊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李薇身后走了进来，"更何况，你有证据吗？"

"你们给母亲下药，眼睁睁看着她受折磨而死！"我颤抖着指责道。

"是她自己同意参加药物实验的。"李薇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有她的签字。至于后来出现的意外，这种事在医学实验中很常见。"

"你撒谎！母亲绝不会同意这种事！"

陈俊走上前，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冷酷："明月，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要娶你？还不是因为你母亲是最合适的实验对象——独居老人，没有其他亲属，而你又那么容易被操控。"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插进我的心脏。我踉跄着后退："你是说，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也不能这么说。"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我们相处得也算愉快，只是现在你知道得太多了。"

李薇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针管："放心，这种药剂的效果很温和，你很快就会把今天的事都忘记。"

我拼命往后退，直到抵住墙角。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提示音。是小周发来的消息：「录音和视频都保存好了，要报警吗？」

原来刚才的对话都被远程录了下来！我突然冷静下来，直视着面前这对狼狈为奸的男女："你们完了。我已经拿到了所有证据。"

陈俊的脸色变得铁青："你在虚张声势。"

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想知道我掌握了多少吗？比如你们的实验记录，还有刚才的对话录音......"

"别让她出去！"李薇尖叫起来。陈俊猛地扑过来想抢我的手机，但我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冲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俊和李薇的脸色都变了。然而，进来的却是诊所的保安。"李医生，楼下有病人闹事......"

这短暂的分神给了我机会。我推开保安冲出诊室，顾不得电梯直接往楼梯跑。身后传来陈俊的怒吼："拦住她！"

我一口气跑下三层楼，躲进了消防通道。掏出手机，发现小周发来了更多消息：「整个对话我都记录下来了。但你知道吗，我查到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就在这时，手机信号突然中断。抬头一看，李薇正站在楼梯转角处，手里拿着一个信号屏蔽器。"你跑不掉的，"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事情的全部吗？"

"我还需要了解什么？你们这对杀人凶手！"我愤怒地吼道。

李薇突然笑了："你母亲的死，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找我看病吗？"

我愣住了。李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想知道真相吗？看看这个。"

理智告诉我不能相信她，但直觉却说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陈俊也追了上来。

"别给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慌乱。

李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够了，陈俊。你以为我真的甘心做你的帮凶吗？"

这意外的转折让我和陈俊都愣住了。李薇把U盘扔给我："你母亲来找我，是因为她发现了陈俊的真面目。她知道他在利用公司的资源进行非法药物实验，而我，只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个。"

"你胡说！"陈俊脸色铁青。

"我胡说？"李薇讽刺地笑了，"要不要告诉她，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你骗去当了实验品？要不要告诉她，你是怎么威胁我配合你的？"

我打开U盘，里面赫然是一份详细的实验记录。但这份记录比我之前看到的要完整得多。母亲的名字确实在实验对象名单上，但她的备注却是"知情人"！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记录的最后，赫然写着："受试者沈女士表示已掌握全部证据，扬言要举报。建议立即终止实验，消除隐患。"这段话的日期，正是母亲去世前一天！

"你杀了她......"我颤抖着看向陈俊，"就因为她要揭发你......"

"你知道得太多了。"陈俊的表情变得狰狞，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既然这样，就让你母女俩在地下团聚吧！"

就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李薇突然推了他一把。陈俊猝不及防，踉跄着撞上栏杆。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

"砰"的一声闷响。

等警察赶到时，陈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李薇平静地接受了警察的讯问，并主动交代了整个制药实验的内幕。原来她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准备揭发陈俊的罪行。而我母亲，是在偶然间发现了真相，主动联系了李薇，成为她的内应。

"你母亲是个勇敢的女人，"李薇在被带走前对我说，"她最后想告诉你的，应该就是这些事。她一直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卷入危险。"

我看着手中的U盘，泪流满面。母亲到死都在担心我，而我竟然直到现在才明白她的用心。就在这时，小周的电话终于打进来了：「你没事吧？我已经帮你报警了。对了，那个重要的发现是......」

"我已经知道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事情的真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警察在陈俊的办公室里搜出了更多证据，证实他利用职务之便，在多家医院和诊所进行秘密药物实验。他不仅欺骗了我，还欺骗了李薇，利用她的专业背景为自己开脱。而我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在努力搜集证据，试图阻止更多人受害。

我站在母亲的墓前，终于明白了她临终前那急切的眼神里包含的信息。她不是在向我求救，而是在告诉我：真相往往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而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一个月后，我站在法庭外，看着李薇被押上囚车。她虽然最后选择了自首，但依然需要为参与非法药物实验承担法律责任。临走前，她让律师转交给我一封信。

"明月，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前往监狱的路上。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想让你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信中，李薇详细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她和陈俊的相识并非偶然。陈俊早就计划利用她的专业背景进行药物实验，而她当时沉浸在对旧情的眷恋中，做了他的帮凶。直到遇见我的母亲，她才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母亲第一次来诊所时，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是个敏锐的人，很快发现了实验的问题。但她没有立即揭发我们，而是选择默默收集证据。她说，要把所有帮凶和幕后黑手一网打尽......"

我的泪水模糊了信纸。原来母亲一直在进行着一场孤独的战斗。她故意接近李薇，表现出焦虑症状，就是为了深入了解整个实验计划。她甚至想方设法弄到了实验用药，暗中送去检测。

"最后一次见面时，她告诉我，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她说：'李医生，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的一生都毁在这里。'这句话让我彻夜难眠......"

我想起母亲生前最后那段时间的种种反常：深夜的电话，神秘的访客，还有那些写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笔记本。原来这些都是她在收集证据的痕迹。

"你母亲的死，我也有责任。当她说要揭发整个计划时，我却懦弱地选择了沉默。我亲眼看着陈俊在她的药物中加入了过量的镇静剂，却没有阻止......"

但李薇最终还是被母亲的精神所感动。她暗中保存了母亲收集的证据，并开始记录陈俊的罪行。她知道，这是为母亲完成最后的心愿。

检方很快对制药公司提起诉讼。经过调查，他们发现这个非法实验涉及多家医院和诊所，受害者不计其数。陈俊的死亡，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户纸，越来越多的知情人开始站出来作证。

母亲的名字出现在了法庭上。法官称她为"为民请命的勇士"。她用生命换来的证据，最终帮助数百个家庭获得了赔偿。

案件告一段落后，我辞去了工作，开始关注医疗伦理和病人权益。我想用自己的方式，继续母亲未完成的事业。在医院的志愿者活动中，我认识了同样失去亲人的志愿者小林。我们都明白，悲伤不应该成为负担，而应该转化为帮助他人的动力。

春天来临时，我和小林一起去看望李薇。她在狱中表现良好，开始为其他服刑人员提供心理辅导。

"你母亲说得对，"她隔着玻璃对我说，"重新开始永远都不晚。"

回家路上，夕阳温柔地洒在街道上。我想起母亲生前最爱的一句话："人生就像种花，你播下什么种子，就会开出什么花。"她用生命播下的，是正义和勇气的种子。

我在母亲墓前种下一株白玫瑰。墓碑上，我刻下了一行字：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愿您在天堂安息。"

这一次，我流下的不再是悲伤的泪水。我知道，母亲的精神会永远活在那些被她帮助过的人心中。而我，也会继续走在她指引的道路上，用爱与勇气照亮前方的路。

小林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努力吧。"

我擦干眼泪，坚定地点点头。阳光下，白玫瑰的花瓣上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就像母亲当年告诉我的：每一滴泪水，最终都会化作希望的光芒。

来源：往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