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约小老头钻小树林,几次后,男子说:我让马和你去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8 12:37 2

摘要:这林子邪性,白日里都透着股阴气,树皮上生着铜钱大的青苔,风一过就簌簌往下掉。

青石镇往北三十里,有片老槐林子。

这林子邪性,白日里都透着股阴气,树皮上生着铜钱大的青苔,风一过就簌簌往下掉。

镇上人都说,那林子里埋着前朝的乱葬岗,半夜常能听见哭声。

可偏有个穿杏黄衫子的姑娘,总在晌午头挎着竹篮往林子里钻。

姑娘叫阿满,生得柳眉杏眼,就是左脸有块朱砂胎记,从颧骨斜斜划到耳根。

她爹是镇东头棺材铺的掌柜,前年得痨病死了,后娘张氏嫌她晦气,隔三岔五就寻由头打骂。

这日晌午,张氏又为半钱银子的针线活儿撒泼,阿满攥着半块硬馍馍,抬脚就往老槐林去了。

林子里雾气重,日头照不透。

阿满刚转过第三棵歪脖子槐树,就听见树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攥紧竹篮,里头躺着三枚铜板买的艾草团子——这是要送给林子深处那个小老头的。

“丫头,又来送饭呐?”树后头转出个佝偻身影,灰布褂子补丁摞补丁,腰里别着个铜酒葫芦。

这老头姓胡,自称是游方的货郎,可阿满从没见他卖过东西,倒常常见他蹲在坟圈子边上,跟野猫似的扒拉供果。

阿满把艾草团子递过去,胡老头也不客气,三两口就吞了。

他咂摸着嘴说:“你后娘今早往西市当铺送了只银镯子,当票藏在灶台底下的陶罐里。”阿满的手一抖,竹篮差点掉地上——那镯子是她娘临终前给的陪嫁。

“你……你咋知道?”阿满声音发颤。

胡老头嘿嘿一笑,露出豁了口的门牙:“我鼻子灵,闻得见银钱味儿。”说着他忽然凑近,浑浊的眼珠子盯住阿满左脸的胎记,“你这记号,是胎里带来的锁魂印。

你娘怀你时,怕是踩过阴兵借道的路。”

阿满倒退两步,后背撞在槐树上。

树皮上的青苔沾了满身,凉津津的。

她想起娘咽气前攥着她的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嘴里嘟囔着“红痣……红痣……”。

胡老头却不再提这茬,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头裹着块麦芽糖:“吃吧,甜甜嘴。”阿满接过糖,忽然觉得老头的手指头冷得像冰。

她抬头看天,日头明明还高悬着,这林子里却像要入夜似的。

自那日起,阿满隔三岔五就往林子里送饭。

有时是咸菜窝头,有时是偷藏的腊肉,胡老头照单全收,却从不白吃。

他教阿满认草药,说坟圈子边上的鬼针草能治跌打,野苎麻的根能解蛇毒。

有回阿满被后娘用火钳烫了胳膊,胡老头往伤口上撒了把黄土,血泡竟真就消了。

这日阿满又往林子来,却见胡老头蹲在座新坟前,正用树枝扒拉供桌上的苹果。

那坟头土还是松的,碑上刻着“先考张公讳德昌之墓”——竟是镇西头张屠户的爹,昨儿个才入的土。

“你偷吃死人供果!”阿满惊得捂住嘴。

胡老头啐了口苹果核:“这老东西生前吃人肉,死后倒配吃供果?”他见阿满不信,拽着她往坟后头走。

拨开荒草,露出半截森森白骨,脚踝上还拴着根生锈的铁链。

阿满腿肚子打颤,胡老头却压低声音说:“镇东头王寡妇家的牛犊子,是不是上月丢了?

张屠户卖的肉馅,比旁的铺子便宜三成呢。”阿满想起后娘总往张屠户家送泔水,胃里一阵翻涌。

转眼到了七月半,鬼节这日青石镇格外热闹。

家家户户都在门前烧纸钱,烟灰混着纸灰在风里打转。

阿满刚把后娘要的香烛供品摆上供桌,就听见院门“咣当”一声。

胡老头拄着根槐木拐杖,大剌剌闯了进来。

“今夜子时,带上你娘的嫁妆匣子,到林子东头第三棵槐树下等我。”老头说话时,拐杖头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

阿满正要问,后娘已经抄着擀面杖冲了出来:“哪来的叫花子!

敢来我家撒野!”

胡老头却不躲,任那擀面杖敲在肩头,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他盯着后娘冷笑:“张氏,你枕头里藏的朱砂符,怕是镇不住你男人坟里的东西吧?”后娘脸色煞白,擀面杖“当啷”掉在地上。

当夜子时,阿满抱着个褪色的樟木匣子,深一脚浅一脚往老槐林去。

月色惨白,照得槐树枝桠像鬼手。

她刚摸到第三棵槐树底下,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来得倒快。”胡老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手里提着盏白纸灯笼。

他接过匣子打开,里头躺着支银簪子,簪头雕着并蒂莲,莲心里嵌着粒红宝石。“这是你娘的陪嫁?”老头突然把簪子往树根下一插,地面竟裂开道缝隙,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阿满刚要惊叫,胡老头已经拽着她跳了下去。

洞底是条青砖甬道,墙上嵌着长明灯,灯油泛着诡异的幽蓝。

老头边走边说:“你娘不是凡人,她是守着镇龙脉的巫女。

当年张屠户他爹为了找龙穴,把你娘推下悬崖……”

话音未落,前头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阿满抬头望去,只见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悬在半空,脚踝上拴着条碗口粗的铁链。

那女人猛地转过头来,左脸上赫然有块朱砂胎记——竟和阿满一模一样!

“娘!”阿满要往前冲,被胡老头死死拽住。

女人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我的好闺女,你可算来了。

这老东西骗了你这么久,你可知他是什么?”她枯瘦的手指指向胡老头,指甲足有三寸长。

胡老头突然挺直了腰板,佝偻的身子竟拔高半尺。

他扯下灰布褂子,露出浑身漆黑的鳞片,眉心处裂开道竖眼:“丫头,我本是你娘养的护山灵兽。

三十年前张德昌勾结邪道,夺了龙脉精气,把你娘推下悬崖。

我拼着魂飞魄散,才保住你一缕残魂……”

阿满只觉天旋地转。

她想起这些日子胡老头教的草药方子,想起他总往坟圈子跑,想起他碰过的伤口总好得快——原来那些不是偏方,是巫术!

“胡说!”悬在半空的女人突然尖叫,“他分明是看中你的龙女命格!

等子时阴气最盛时,他就要剖开你的心肝,取你胎记里的龙血!”说着她突然张口,吐出条血红色的蜈蚣。

那蜈蚣足有筷子长,张牙舞爪朝阿满扑来。

胡老头甩出铜酒葫芦,正砸在蜈蚣七寸上。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槐木拐杖上:“丫头,骑上我的追风驹,往东南方走!

那里有座破庙,庙里供着镇龙碑!”说着他吹了声口哨,甬道深处传来马蹄声。

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飞奔而来,马鬃上系着串铜钱,跑起来叮当作响。

胡老头把阿满往马背上一推:“记住,追风驹认主,它若肯驮你,说明你真是龙女转世。

若是不肯……”他突然抓住阿满的手腕,在她胎记上重重一按。

阿满只觉左脸火烧火燎,胎记处竟渗出金红色的血珠。

追风驹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阿满死死抱住马脖子,回头望去,只见胡老头已经化作三丈高的黑鳞巨兽,正和那女人缠斗。

女人指甲里飞出无数血蜈蚣,巨兽身上的鳞片却突然炸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

“快走!”巨兽的吼声震得甬道簌簌掉土,“等月落星沉,龙脉就要易主了!”阿满含着泪催马狂奔,身后传来巨兽的咆哮和女人的惨叫。

追风驹跑得比风还快,两旁石壁化作残影。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透进一丝天光。

破庙里供着尊缺了胳膊的神像,神像脚下果然立着块青石碑。

碑文斑驳,依稀能辨出“镇龙”二字。

阿满刚要下马,追风驹突然人立而起,将她掀翻在地。

它围着石碑转了三圈,突然扬起后蹄,重重踏在碑面上。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裂开道大口子。

阿满掉进个水潭,潭水竟是温热的。

她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见潭心浮着块玉璧,上面刻着蟠龙纹。

玉璧突然射出金光,阿满左脸的胎记灼痛难忍,整个人竟被吸了过去。

恍惚间,她看见娘穿着巫女的盛装,正对月起舞。

娘身后站着个黑袍男子,手里握着把血淋淋的匕首。

男子突然转身,竟是张屠户的脸!

阿满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娘的舞步越来越急,最后猛地扑向玉璧,化作一道青烟钻了进去。

“原来娘才是龙女……”阿满喃喃自语。

潭水突然沸腾,玉璧上的蟠龙活了过来,绕着她盘旋三匝。

她左脸的胎记裂开,金红色的血滴进潭水,整座水潭霎时变成熔金般的颜色。

等阿满再睁眼时,天已大亮。

她躺在破庙前的草垛里,追风驹正低头舔她的手。

她伸手摸了摸左脸,胎记已经不见了,掌心却多了道蟠龙纹。

远处传来鸡鸣,青石镇的方向飘来缕缕青烟。

阿满骑上追风驹往回赶。

镇口的老槐树全枯了,树皮上的青苔变成焦黑色。

张屠户家的肉铺被雷劈塌了半边,后娘张氏疯疯癫癫地坐在废墟里,逢人就说看见鬼火。

棺材铺的牌匾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阿满在老槐林深处找到了胡老头。

他变回了小老头的模样,躺在座新坟前。

坟头插着那支银簪子,簪头的红宝石裂成了两半。

追风驹突然人立而起,对着坟头长嘶。

阿满知道,这是胡老头在跟她告别。

“你说我娘是巫女,那你呢?”阿满对着坟头轻声问。

一阵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笑。

她解下追风驹脖子上的铜钱串,挂在坟前的槐树枝上。

铜钱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惊起一群白鹭,直冲云霄。

从那日起,青石镇多了个穿杏黄衫子的姑娘。

她背着药篓走街串巷,专治疑难杂症。

有人说在坟圈子边上见过她,身边总跟着匹白得发亮的马驹。

还有人说,每逢月圆之夜,老槐林深处会传来铜铃铛的响声,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哼着古老的歌谣。

青石镇往西三百里,是连绵不绝的雾隐山脉。

山势如卧虎盘踞,终年云雾缭绕,山腰处有七十二道鬼打墙,便是最老道的猎户也不敢擅入。

这日正午,阿满背着药篓立在山脚下,腰间悬着的铜钱串在风里轻晃,惊起几只灰羽山鹞。

“丫头,这山里的东西认生。”身后传来沙哑嗓音,竟是那匹追风驹化成的白衣少年。

他仍作货郎打扮,只是眉心多了粒朱砂痣,手中铜铃铛换成串五帝钱,“你娘当年为镇龙脉,把三魂七魄散在七十二峰里。

如今龙气将散,百鬼夜行,你当真要闯?”

阿满解下颈间玉璧,蟠龙纹在日头下泛着血光。

昨夜她梦见娘在血月下起舞,七十二道山梁同时裂开,涌出无数黑甲阴兵。

更可怕的是,她看见自己站在阵眼,手中握着柄青铜剑,剑尖正抵着胡老头的咽喉。

“你早知我是阵眼,为何还教我引气诀?”阿满突然转身,指尖凝出寸许金芒。

这是她今晨采药时,被毒蛇咬伤后无师自通的。

伤口非但没溃烂,反而渗出金红色血珠,所过之处草木疯长。

少年货郎神色微变,五帝钱突然铮鸣作响:“好个龙女转世,竟已开了天眼。”他忽然甩出枚铜钱,正钉在阿满脚下三寸处。

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个黑黢黢的盗洞,洞壁上爬满银丝般的菌类,触之即燃。

“这是张德昌当年挖的盗洞,直通主峰龙穴。”货郎扯住阿满手腕,指尖比在唇间,“记住,若见着穿玄色道袍的,先斩左臂;遇着红衣女鬼,就吐唾沫;要是……”他话音未落,洞底突然传来锁链拖拽声,混着婴儿啼哭般的呜咽。

阿满甩开他的手,纵身跃入盗洞。

洞中阴风如刀,刮得她面颊生疼。

不知下坠多久,双脚终于踏在实地。

眼前是条甬道,两侧石壁上嵌着人面灯台,灯油竟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

“这是人油灯,取七岁童男童女的脑髓所炼。”货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满抬头望去,只见他倒悬在洞顶,发丝间缠着张黄符,“往前走七步,踩第三块青砖。”

阿满依言而行,青砖刚被踏中,两侧石壁突然裂开,涌出无数白骨骷髅。

这些骷髅眼眶里燃着幽蓝鬼火,手中骨刀却泛着金属寒光。

阿满急退三步,指尖金芒暴涨,竟将最近的骷髅烧成飞灰。

“好厉害的龙气!”货郎落在她身侧,五帝钱结成剑阵,“但你可知,每用一次龙气,就离魂飞魄散近一分?”他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了道血符,“闭眼,我引你过阵!”

阿满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处溶洞中。

洞顶垂着钟乳石,石笋间缠着密密麻麻的铁链,每根铁链都拴着具干尸。

最中央的祭坛上,摆着口青铜棺,棺盖上刻着北斗七星阵。

“张德昌的尸身。”货郎的声音发紧,“他当年勾结茅山叛徒,以活人祭炼九幽锁魂阵。

你娘为破此阵,才……”他突然噤声,祭坛四周的地砖正在渗血。

阿满踏前两步,青铜棺突然震动。

棺盖缝隙里伸出只青紫色手掌,指甲足有半尺长,指节处生着倒刺。

更诡异的是,那手掌心竟有只眼睛,瞳孔竖成一线,正盯着阿满左脸的蟠龙纹。

“退后!”货郎甩出五帝钱,却被那手掌轻易捏碎。

青铜棺轰然炸开,黑雾中现出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中间头颅是张德昌的模样,左右两侧却分别长着老妪和孩童的脸,六条手臂各持法器,有哭丧棒、招魂幡、血滴子等物。

阿满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这分明是茅山禁术中的“三尸炼魂”,需取至亲之人的三魂七魄,辅以七七四十九个童男女的生魂,在极阴之地炼制九九八十一天。

当年娘亲就是发现此事,才……

“丫头,用龙气引动镇龙碑!”货郎突然扑向怪物,后背被哭丧棒击中,顿时皮开肉绽。

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手中铜铃铛上,铃铛瞬间化作三尺铜剑,“我拖住它,你找机会破阵!”

阿满转身奔向祭坛后方,果然见着块半人高的青石碑。

碑面刻着蟠龙纹,与她掌心纹路完全吻合。

她刚要伸手触碰,地面突然塌陷,无数白骨手从地下伸出,抓住她的脚踝。

“原来阵眼在你身上!”阴测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阿满抬头望去,只见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倒悬在洞顶,手中拂尘缠着货郎的脖颈。

老者右眼空洞,左眼却泛着妖异的红光,“三十年了,终于等到龙女转世!”

阿满突然想起胡老头的告诫——若见着玄色道袍,先斩左臂。

她强忍着撕咬的冲动,指尖金芒暴涨,将白骨手尽数斩断。

老者却狞笑着挥动拂尘,货郎的脖颈顿时渗出黑血。

“住手!”阿满突然将玉璧按在石碑上。

蟠龙纹与碑面纹路重合的刹那,整座溶洞剧烈震动。

七十二道人油灯同时爆燃,火光竟化作金色锁链,将那三头六臂的怪物捆得结结实实。

老者脸色大变,正要掐诀,货郎突然暴起。

他眉心朱砂痣迸发红光,整个人化作三丈高的黑鳞巨兽,利爪直取老者天灵盖。

老者怪叫一声,抛出张血符,化作漫天血雨。

“屏息!”阿满急喝。

但为时已晚,血雨沾到巨兽身上,竟冒出青烟。

巨兽发出痛苦咆哮,鳞片簌簌掉落。

老者趁机祭起哭丧棒,棒头骷髅张开巨口,喷出墨绿色毒雾。

阿满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璧上。

玉璧突然射出金光,在虚空凝成道符咒。

符咒所过之处,毒雾尽散,老者手中的血符也自燃起来。

“不可能!

这分明是茅山失传的……”老者话音未落,巨兽的利爪已穿透他胸膛。

但那伤口处没有鲜血,只有无数黑气涌出,在空中聚成张德昌扭曲的面孔。

“桀桀桀……你以为杀得了我?”面孔发出夜枭般的笑声,“龙女转世,天煞孤星!

你每救一人,就要克死十人!

看看你身边吧,哈哈哈……”

阿满猛然回头,只见货郎正跪在地上,胸口插着半截哭丧棒。

他周身鳞片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肉。

最可怕的是,他的影子正在变淡,像被风吹散的沙画。

“别听他胡说!”货郎突然抓住阿满的手腕,将五帝钱塞进她掌心,“往东南方走,那里有面照妖镜。

用你的龙血激活它,就能……”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大口黑血。

阿满这才发现,货郎的七窍都在渗血。

那些血落地即燃,化作点点磷火。

她突然想起胡老头说过,护山灵兽若强行化形,每用一次法术,就会损耗百年道行。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阿满声音发颤。

货郎却笑了,露出带血的豁牙:“当年你娘救我一命,如今我还她一命,公平得很。”他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闭眼,我送你最后一程!”

金光爆闪的瞬间,阿满听见巨兽的怒吼。

等她再睁眼时,已站在处悬崖边。

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中隐约可见七十二座山峰,峰顶都插着半截青铜剑。

“照妖镜在主峰龙脊上。”货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满转身望去,只见他化作只黑鳞巨兽,正用尾巴卷着面古镜。

那镜子足有磨盘大,背面刻着二十八星宿,镜面却蒙着层血痂。

巨兽将镜子抛向空中,突然用头颅撞向镜面。

血光冲天而起,镜面上的血痂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璀璨的星图。

阿满听见无数鬼哭狼嚎,七十二座山峰同时震动,山体裂缝中涌出无数黑甲阴兵。

“以龙血为引,以星斗为阵!”巨兽的吼声震得山石滚落。

阿满毫不犹豫地划破掌心,将龙血抹在镜面上。

星图突然转动,化作道金色光柱,直插云霄。

阴兵们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烟消散。

但那三头六臂的怪物却从光柱中冲出,六条手臂同时击向巨兽。

巨兽不闪不避,任由血滴子贯穿胸膛,利爪却死死扣住怪物中间的头颅。

“快!”巨兽发出最后一声咆哮。

阿满含泪催动玉璧,蟠龙纹与星图共鸣,化作道血色剑气。

剑气所过之处,怪物寸寸崩解,连同整座主峰都开始崩塌。

巨兽在最后时刻将阿满推向悬崖,自己却被落石掩埋。

阿满在坠落中看见无数画面:娘亲在月下起舞,胡老头化作黑鳞巨兽与邪道搏斗,货郎用铜钱串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原来你们都是一个人……”阿满突然笑了,任由自己坠向深渊。

就在即将触地时,怀中的玉璧突然发出强光。

她感觉身体变得很轻,像片羽毛般飘向远方。

三年后,青石镇来了个游方女医。

她背着药篓走街串巷,专治疑难杂症。

有人说在老槐林见过她,身边总跟着只黑猫,眉心有粒朱砂痣。

更诡异的是,每逢月圆之夜,镇外的乱葬岗就会亮起七十二盏人油灯,灯影里隐约可见个货郎打扮的少年,正对着虚空举杯痛饮。

这日女医正在义诊,忽见个浑身湿透的汉子闯进来。

汉子说他在雾隐山采药时,遇见个白衣少年。

少年给了他颗药丸,说能治他老娘的痨病,但条件是带句话给镇上的杏黄衫姑娘。

“他说什么?”女医的手指微微发抖。

汉子挠挠头:“少年说,他在龙脊山埋了坛梨花白,等姑娘及笄了就去挖。

还说……”他突然压低声音,“还说别信穿玄色道袍的,见着就斩左臂。”

女医突然笑了,眼中有泪光闪烁。

她转身从药柜取出个铜铃铛,轻轻摇晃。

铃声清脆,惊起檐下两只白鹭,直冲云霄。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细雨,雨丝中飘来若有若无的酒香,混着槐花的清甜。

青石镇的春雨总带着三分药香,阿满推开医馆门扉时,檐角铜铃正与雨丝相和。

她望着街角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浑身湿透的采药人。

他说在雾隐山巅见过白衣少年,腰间铜铃铛与她悬在医馆门前的那串一模一样。

“姑娘,这帖药可要添三分龙葵?”身后传来沙哑嗓音。

阿满转身望去,见着个佝偻老者正在药柜前分拣药材。

他左手六指,右袖空荡荡的,却能用脚尖夹着戥子称药,分毫不差。

这老者是半月前来的,自称从北境逃难而来。

阿满见他虽断臂,却通晓岐黄之术,便留他在医馆帮工。

此刻老者正将晒干的鬼针草铺在油纸上,枯枝般的手指忽然顿住:“姑娘又在想那位货郎公子?”

阿满指尖微颤,药杵险些砸在石臼里。

自那日从雾隐山坠落,她总在子夜时分听见铜铃轻响,有时是檐下,有时在枕畔。

最离奇的是,她发现医馆后院的古井能通幽冥——昨夜她亲眼见着货郎的影子从井中浮起,手中铜酒葫芦却换成了个青瓷坛。

“六指叔可曾见过能通阴阳的井?”阿满突然发问。

老者正要答话,医馆门扉突然被撞开,冲进个浑身是血的猎户。

他怀中抱着个襁褓,血水正从襁褓缝隙渗出。

“救……救我儿!”猎户话音未落便栽倒在地。

阿满急步上前,指尖刚触到婴儿,便觉寒气刺骨。

那襁褓竟是用冰蚕丝所制,婴儿脖颈处缠着道黑绳,绳结上缀着枚青铜铃铛——与货郎腰间那串如出一辙。

六指叔突然抢上前来,独臂按住婴儿天灵盖。

他掌心泛起青光,婴儿竟发出夜枭般的啼哭,七窍同时涌出黑血。

阿满正要施针,却见六指叔突然喷出大口黑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整排药柜。

“快取井水!”六指叔嘶吼着,独臂在地面画出符咒。

阿满顾不得许多,抱起婴儿就往后院跑。

古井在月色下泛着幽蓝,她刚舀起一瓢水,水面突然浮现出张德昌扭曲的面孔。

“桀桀桀……龙女转世竟要救个鬼婴!”水面涟漪荡开,幻象却愈发清晰。

阿满看见婴儿在襁褓中睁开双眼,瞳孔竟是重瞳,左眼血红,右眼幽蓝,“这是用七十二具横死孕妇的胎盘炼制的血婴,每活一日,就要吞食百条人命!”

阿满的手剧烈颤抖,却仍将井水浇在婴儿身上。

黑血遇水即燃,婴儿发出凄厉惨叫,襁褓上的冰蚕丝寸寸断裂。

就在此时,医馆前堂传来铜铃乱响,六指叔的怒吼与打斗声混作一团。

“姑娘小心!”六指叔突然破窗而入,独臂夹着个玄色身影。

那人头戴莲花冠,手中拂尘缠着七枚丧魂钉,正是三年前在雾隐山见过的茅山叛徒!

“好个残缺的守山人,竟敢坏我好事!”道人拂尘一抖,丧魂钉化作流星袭向阿满。

六指叔突然将阿满推向井边,自己却迎着丧魂钉扑去。

钉入体的瞬间,他断臂处竟生出无数藤蔓,将丧魂钉尽数绞碎。

“快走!”六指叔嘶吼着,独臂化作参天古木,枝桠间垂下万千符咒。

道人见状大惊:“你居然将半身修为炼成了建木傀儡!

你可知这样会永世不得超生?”

阿满抱着婴儿跃入古井的刹那,听见六指叔的笑声在风中回荡:“我本就是棵该死千年的老槐树,能换龙女平安,值了!”井水突然变得滚烫,无数金色符文从井壁渗出,在她周身结成光茧。

再睁眼时,阿满置身于片血色花海。

那些花没有叶片,只有猩红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处生着利齿。

婴儿在她怀中发出咯咯笑声,伸出小手去抓花瓣,指尖刚触到便渗出黑血。

“这是黄泉彼岸花,专食生魂。”清冷女声从花海深处传来。

阿满抬头望去,见着个红衣女子踏花而来。

她发间簪着支血玉簪,与阿满怀中玉璧的纹路如出一辙,裙裾扫过之处,彼岸花尽数枯萎。

“娘?”阿满声音发颤。

红衣女子却摇头轻笑:“我是你娘的孪生妹妹,阿姝。

当年你娘为镇龙脉散尽三魂,我则带着镇魂玉璧游走阴阳两界。”她忽然抬手,指尖点在婴儿眉心,“这孩子是七十二峰地脉怨气所化,若不超度,不出三日就要化为血魔。”

阿满突然想起货郎说过的话——若见着红衣女鬼,就吐唾沫。

她刚要动作,阿姝却已飘至三丈外,裙摆下露出半截森森白骨:“傻丫头,你娘没教过你?

镇魂玉璧认主,能照见前世今生。”

她突然将玉璧抛向空中,血色月光穿透玉璧,在虚空映出幅画面:三十年前,两个身着巫女盛装的少女正在月下起舞。

姐姐将玉璧一分为二,半块嵌入自己心口,半块交给妹妹:“若我魂飞魄散,你就带着这玉璧,等龙女转世。”

画面一转,阿满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上,手中青铜剑贯穿姐姐胸膛。

姐姐的血染红玉璧,化作七十二道金线没入地脉。

而她的身后,站着个模糊的白衣身影,手中铜铃铛叮当作响。

“这才是真相。”阿姝的声音带着悲悯,“你娘不是为镇龙脉而死,是为救你。

当年你被张德昌炼成血婴,是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轮回。”她突然指向婴儿,“而这个孩子,是张德昌用你的血肉,结合七十二峰怨气炼制的复制品。”

阿满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尖啸,七窍涌出黑血凝成触手。

阿姝甩出血玉簪,簪身化作漫天红纱,将触手尽数绞碎:“要超度他,需集齐三样东西:龙女心头血、守山人千年木心、还有……”她突然噤声,望向花海尽头。

浓雾中传来马蹄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驹踏花而来。

马背上坐着个白衣少年,腰间铜铃铛换成串青铜铃,每枚铃铛上都刻着北斗七星。

他手中提着个青瓷坛,酒香混着血腥气在风中飘散。

“货郎?”阿满不敢置信。

少年却翻身下马,对着阿姝深深一揖:“晚辈追风,见过镇魂使。”他忽然撕开衣襟,胸膛处嵌着半块玉璧,正与阿满怀中那块严丝合缝。

阿姝的指尖微微发抖:“你居然把木心炼成了器灵?

你可知这样会永世困在人间,不得轮回?”追风却笑了,露出带血的豁牙:“当年阿满姑娘在龙脊山救我一命,如今我还她半块木心,公平得很。”

他突然将青瓷坛抛向空中,坛口飞出七十二道金线,与玉璧上的蟠龙纹共鸣。

婴儿发出凄厉惨叫,身体逐渐透明,露出里面无数挣扎的魂魄。

阿满看见那些魂魄中,有胡老头的,有六指叔的,还有无数她曾在医馆救治过的镇民。

“以龙血为引,以木心为炉,以玉璧为镜。”追风突然抓住阿满的手腕,将青铜铃铛按在她掌心,“闭眼,我送你最后一程!”

金光爆闪的瞬间,阿满听见无数哭喊。

她看见自己站在七十二峰之巅,手中青铜剑贯穿追风胸膛。

追风的血染红玉璧,化作七十二道金线没入地脉。

而她的身后,站着穿红衣的阿姝,正将半块玉璧嵌入自己心口。

“原来如此……”阿满突然笑了,任由追风将木心推进她胸口。

剧痛袭来的刹那,她看见婴儿体内的魂魄纷纷飞向夜空,化作漫天星斗。

阿姝的裙裾在风中化为飞灰,血玉簪却变成只青鸟,叼着半块玉璧冲向月亮。

追风在她耳边轻笑:“丫头,这回换你救我了。”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漫天槐花。

阿满想抓住他,却只触到片冰凉的铜铃铛。

她忽然明白,从她接过玉璧那日起,这场跨越三十年的轮回就已经开始。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阿满抱着空襁褓站在医馆前。

街角传来熟悉的铜铃声,她转头望去,见着个穿杏黄衫的少女正在分拣药材。

少女左脸有块朱砂胎记,抬头时对她甜甜一笑:“姑娘,要买些安神香吗?”

阿满的指尖抚过心口,那里跳动着半块温热的木心。

她忽然听见井中传来酒香,混着槐花的清甜。

檐下铜铃轻响,惊起两只白鹭,直冲云霄。

七日后,青石镇来了个游方道士。

他头戴莲花冠,手中拂尘却换成串铜钱。

道士在医馆前站了三天三夜,最终将枚青铜铃铛埋在古井旁。

当夜镇民都梦见个白衣少年,他说在龙脊山埋了坛梨花白,等穿杏黄衫的姑娘及笄了就去挖。

又过三年,医馆换了新匾,上书“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

新来的坐堂大夫是个独臂老者,善用槐木针灸。

有病患见过他在后院井边自言自语,手中铜铃铛与檐下那串遥相呼应。

这日晌午,个白衣少年挎着竹篮走进医馆。

他腰间铜铃铛叮当作响,篮中装着艾草团子和半块麦芽糖。

正在抓药的红衣少女突然抬头,左脸朱砂胎记在阳光下泛着金红。

“姑娘,约你钻小树林可好?”少年眨眨眼,露出带酒窝的虎牙。

少女攥紧药杵,忽然想起昨夜井中倒影——那影子里分明站着两个白衣少年,一个提着铜酒葫芦,一个抱着青瓷坛。

窗外春雨淅沥,檐下铜铃轻响。

医馆深处传来老者的咳嗽声,混着少女清脆的嗔怪:“再偷吃供果,当心我拿槐木针扎你!”满室药香中,谁也没注意到,后院古井的井水突然泛起涟漪,倒映出七十二座山峰的轮廓。

来源:不愿做腿腿的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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