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机里一直存着秦薇薇的微信。她经常发朋友圈,而今天,她的朋友圈里终于出现了那个我认识的人。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和郁时景结婚的第四年,秦薇薇回国了。
原来到底,天降比不过青梅竹马。
只是,
郁时景记挂了她四年,我会让他记挂一辈子。
......
“嗨,小石井,最近怎么样?”
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机里一直存着秦薇薇的微信。她经常发朋友圈,而今天,她的朋友圈里终于出现了那个我认识的人。
感觉就像命中注定一样,一切都尘埃落定,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郁时景,是我结婚四年的老公。
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他不在家,陪着另一个笑容灿烂的女人。
他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初恋,秦薇薇。
“小姐,菜还要热吗?”林姨小心翼翼地问我,脸上满是愤愤不平和心疼。
满满一桌精致的菜已经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螃蟹、鸡汤、藕夹,这些费时费力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
“不用了,倒了算了吧,阿景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我攥紧拳头抵住嘴唇。
看出我心情不好,林姨赶紧倒了杯水,“小姐,喝口水,药马上就煎好了。”
“好。”我喝了一口水,压下喉咙的刺痒,慢慢走上楼。
身后,传来林姨小声抱怨,“这么多菜,真是可惜了小姐的一片心意。”
我无声地笑了笑。
这些年,我身体越来越差,一直都是郁时景照顾我比较多,但只有做饭这件事,我总是尽量亲手做给他吃。
仔细想想,大概是那些年“想要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这句话影响太深了。
事实证明,拴住男人的心不需要你厨艺多好,只需要你出现就行了。
就像秦薇薇那样。
那我算什么角色呢?我想了想,如果这是一本以他们为主角的书,那我大概就是那个拆散他们俩的坏女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林姨把药端了上来,黑乎乎的药汁冒着热气,我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拿起旁边的水果硬糖含在嘴里,压住那股苦味。
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了,我想,如果郁时景能在十二点前回来,我就原谅他。
那药有安眠的效果,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郁时景回来了,我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
纪念日已经过去了。
“吵醒你了?抱歉。” 郁时景俯下身子,脸上带着歉意。
瞬间,他身上的味道扑面而来,有烟味和酒气,还夹杂着一股甜香。
我有点出神,那是秦薇薇以前最喜欢的香水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喜欢这个味道。
“怎么了?” 郁时景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那股甜腻的气息更浓了,我有点反胃,别过头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对不起,乐忧,我今天忙昏了头,没……”
“秦薇薇还好吗?” 我打断他的话,不想听那些解释。
他愣了一下,像是在组织措辞,语气里满是歉意:“挺好的,她刚回国,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和乔木他们一起聚了聚,你别多想。”
生日啊?分别五年,郁时景还记得她的生日,却忘了我每年都期待庆祝的纪念日。
我不由得回想往年今日,郁时景在想什么呢?
“你一向不喜欢和乔木他们相处,所以我没叫你。”
乔木、陈焕、郁时景、秦薇薇,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三个男生像是天然的保护者,而我,只是个闯入者和破坏者。
这些年,我不是没跟乔木和陈焕接触过,但每次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时间久了,我也不愿再去了。
严格来说,是我亲手拆散了郁时景和秦薇薇。
我爸唐学诚,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云城数一数二的富豪了。
我是早产儿,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我爸把我宠得无法无天,说是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小时候,《仙剑》特别火,里面的女主角的口头禅被我学了去,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我堂堂唐家大小姐……”
周围的人都很包容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我确实是大小姐。
我人生的转折点就是从认识郁时景开始的。
那时候,他和秦薇薇还没在一起。
物理学院的男神,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艺术学院的女神,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而我,在有人得罪我之后,我爸直接捐款建了一栋实验楼,只为能从严处分那人,从那以后,我在大家眼中就成了不能得罪的刁蛮大小姐。
我喜欢郁时景,是从一束光开始的。就像无数俗套的校园剧一样,我路过教学楼,夕阳的余晖洒在窗外的郁时景身上,侧影美得惊人,那个白衣少年一下子闯进了我心里。
我一定要追到郁时景!
从那之后,我轰轰烈烈地追了他小半年,可他那颗心坚如磐石,我根本打动不了他,反而成了他和秦薇薇在一起的“助攻”。
眼看着因为嫉妒我追求郁时景的秦薇薇向他告白,而他居然答应了。
我在家里哭得撕心裂肺,比六岁那年我最喜欢的限量版娃娃坏了,被我爸缝成安娜贝尔还伤心。
虽然很伤心,但我好歹是唐家大小姐,不至于那么没脸没皮继续纠缠,之后我再也没出现在郁时景的视线里。
直到……
大四快毕业那年,郁时景他爸生意失败,债主上门,秦薇薇和他分手,远走他国。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约了郁时景去学校外那家咖啡馆。
“我可以帮忙,让我爸给叔叔的公司注资。”
郁时景脸色憔悴,沉默了很久,问我:“你想要什么?”
我本来想说和我在一起,但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和我结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我的震惊中点了点头。
“好。”
消息传出去后,无数人扼腕叹息,物理学院的男神就这么被我“用钱搞定”了。
我沉浸在喜悦中,谁劝都不听。
直到今天,我依然想不通郁时景为什么会答应我这个离谱的要求。
我只记得他点头的那一刻,他那如死水般的眼神,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远去了,再无波澜。
第二天早上九点醒来,这两年来,我吃的药越多,睡得越久。我眯着眼,往旁边一摸,不出所料,只摸到冰冷的床铺。
下楼却看到郁时景正在厨房忙活,林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插不上手。
“起来了?来,吃早餐。”
我坐下,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围上围裙的郁时景。他依旧浑身散发着清贵气质,那张脸,眉目如画,还是我爱了多年的模样,但不知怎么,此刻却有点陌生。
视线移到桌上,吐司、煎蛋、牛奶,很简单的早餐,这大概是他唯一会做的了。
是因为愧疚吗?我很难不这样想。
我默默吃着东西。
郁时景突然说:“我今天不去公司了,陪你出去走走。”
我轻笑了一声,还挺难得的。
刚结婚那会儿,周围总是有闲言碎语,别人总说是我拆散了别人。而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其实郁时景才是那个往上爬的人。
但短短三四年过去,他已经成了云城有名的科技新贵,现在再提到他,已经没人会顺带提我的名字了。
“不了,你去公司吧,我爸身体不太好,我最近想多陪陪他。”我拒绝了。
我不需要他这种打一巴掌揉三下的方式。
他好像没料到我会拒绝,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好吧。”
接着又说:“下个月我妈生日,我们一起去吧。”
想到他妈妈对我那种疏离又客气的态度,我就头疼,皱了皱眉:“到时候再说吧。”
他妈妈虽然对我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直认定的儿媳是秦薇薇。我去只会让她更不自在,说不定她生日不请我反而更开心。
他抿了抿嘴唇,没再说话。
吃完饭,郁时景送我到我爸疗养的医院,到了楼下,他又改了主意:“我也上去看看伯父吧。”
我无所谓地点头。
上楼后,我爸正在和隔壁病房的张叔练太极,那动作简直乱七八糟。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爸,你一大早就瞎折腾什么?医生让你好好静养。”
我爸回头看着我皱眉,看到身后的郁时景,更是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你来干什么?你身体就比我好到哪儿去?不是让你少出门,外面空气不好。”
我翻了个白眼:“我身体是不太好,但我又没住院。”
“住院是好事吗?”我爸瞪了我一眼,“上次我听见有人背后叫我们‘病号父女’,真是气死我了。”
“病号父女,这名字太搞笑了,哈哈!”我笑得直咳嗽。
我爸脸色一变,赶紧过来给我拍背顺气,还质问郁时景:“你到底是怎么照顾忧忧的?”
“我没事,阿景,你去公司吧。”
郁时景弯腰鞠了一躬:“爸,我先去工作了,下次再来看您。”
“走走走!”我爸不耐烦地摆摆手。
郁时景走远后,我爸看着我,长叹一口气,“优优,你跟时景……”
“我们挺好的啊。”我若无其事地扬起笑脸。
我爸戳了戳我的脸,让我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他拉着我坐下,“爸眼睛亮着呢,看得清楚,时景跟你之间一直隔着一层,不过是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罢了。”
“爸,我从来没拒绝过你任何事,但唯独这一件,爸后悔了,我的优优不该这么辛苦。”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忙别过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嗔怪道:“爸,你说这些干啥?”
他幽幽地看向窗外,“爸现在也没啥别的愿望,只希望你们别成怨侣,不然我……”
他突然停住了话头,我只是继续笑着说:“您别担心我,把自己身体养好就行。”
“好啊,好。”
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我没再说话,陪着我爸坐了一会儿。
窗外,绿意盎然,微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而我心里却出奇地平静。
“优优,你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闺蜜蒋嘉嘉的声音,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在家。”我随口回答,修剪着刚插好的山茶花枝叶。
“你们家那位呢?”
“这个时间?”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应该在公司吧。”
嘉嘉沉默了一会儿,“优优,我在幽兰,你要不过来一下?”
她没明说,但我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我轻笑一声,放下剪刀,“等我。”
幽兰是云城有名的酒吧,嘉嘉在门口接我。
她犹豫着看我的脸色,“郁时景在里面,还有……秦薇薇。”
我点点头,“猜到了。”
“你不生气?秦薇薇一回国他俩就凑在一起了,真他妈混蛋!”嘉嘉骂道。
我被她的用词逗笑了,“怎么叫勾搭?他们就算有旧情,也该叫旧情复燃吧?毕竟,我才是那个后来插进去的人。”
“什么后来插进去,郁时景是不是疯了?真当秦薇薇爱他?要是爱,当初怎么果断分手出国了?现在看他发达了,又巴巴地回来,谁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嘉嘉越说越生气,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凭什么对你不好啊?你可是堂堂唐家大小姐。”
“我求你别提这个称呼了行吗?”我哭笑不得,给她擦眼泪,“我都没生气,你这么激动干啥?”
我抬头看向霓虹闪烁的门牌,“走吧,进去见见老同学。”
到了包厢门口,我耐着性子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乔木,他看到我一愣,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郁时景和秦薇薇挨得很近,秦薇薇的头几乎要靠在他肩上。
嘉嘉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不要脸。”
包厢里原本说话的几人瞬间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看到是我,郁时景也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乐忧,你怎么来了?”
“嘉嘉叫我过来玩儿。”包厢里空气不太好,我喉咙有点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里玩儿?”郁时景皱了皱眉,“走,我们先出去,这里音乐声音太大,你会难受的。”
我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看向脸色微变的秦薇薇,笑着说道:“不着急,碰见老同学还是打个招呼,好久不见啊,秦薇薇。”
秦薇薇拂了下头发,笑得有些妖娆:“也没多久吧,四年?不过,你的变化倒是挺大的,都没听时景说过,你的身体,还好吧?”
“劳你操心,一切都好。”我微微一笑,看向郁时景,皱了皱眉,“阿景,你衣服怎么脏了?穿着不舒服,脱下来吧。”
我不容拒绝地看着郁时景,他沉默了一下,动手脱下了早上我为他挑的西装。
我接过衣服,闻了一下,“什么味道?”那股腻得慌的甜香。
我随手把衣服扔进垃圾桶里,“脏了就不要了,再买吧。”
乔木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冷笑一声:“唐小姐真是大方,上万的衣服说扔就扔,也是,唐家大小姐惯会用钱解决问题。”
“你说什么呢?”嘉嘉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拉住快要暴走的嘉嘉,看向乔木,慢条斯理地说:“确实,我就喜欢用钱解决问题,毕竟,当初如果我不用钱解决的话,郁时景能靠谁,是你,是你,还是你?”
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秦薇薇身上,她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再也维持不了那副精致的面具。
“唐乐忧,你别太过分了!”乔木咬牙看着我。
我看到郁时景攥紧的手,心里冷笑了一声。
觉得难堪吗?
我不过是把大家藏着掖着的话挑明了而已。从前,为了顾及他的面子,我从不会说这样的话,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我唐乐忧以前有多张扬。
现在,我不想再顾及了,那就谁也别想痛快。
我和郁时景回到家,一路上,他都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冷气。
我却不在意,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我径自上楼,郁时景在后面喊住我:「乐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回头,笑容里带着几分放肆:「郁时景,你是不是忘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性格。」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抑怒气:「乐忧,如果你是在介意薇薇,我发誓,我现在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照顾一下而已。我们已经结婚了,我很清楚这一点。」
结婚四年了,你才清楚?
「妹妹?你有兴趣认妹妹,我可没有。」我不再理会他难看的脸色,转身继续上楼。
郁时景,我从来不要求你清楚自己结婚了的身份,我只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妻子。
从那以后,我和郁时景的交流越来越少。他每天早出晚归,我也不再关心他的行踪。
「跟郁时景吵架了?」我爸躺在床上,斜眼看着我。
我削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削:「没有,我们有什么好吵的。」
「那就好好过日子。你隔三岔五往医院跑干什么?」我爸嫌弃地说,也不再追问。
「我来陪你啊,要不我也住院吧,爸?方便照顾你。」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我不需要你照顾,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我爸扔过来一个抱枕,我轻松接住。
他想了想说:「既然没吵架,明晚你张叔叔家的宴会你们俩一起去,我就不折腾了。」
「好。」
为了出席宴会,我叫了造型团队到家里来,郁时景在一旁等着。
化妆师看着我苍白的脸色,上妆的手轻得不能再轻,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不用这么小心。」我笑着说。
化妆师看了一眼身着西装、气质出众的郁时景,羡慕地说:「唐小姐和您先生真是般配,一对金童玉女呢。」
是吗?我笑笑,没有说话。金童玉女这个词,从来都不属于我和郁时景。
「差不多了,唐小姐,您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站在镜子前,修身的小黑裙衬得身材高挑,经过化妆师的巧手,病容也显得光彩照人了。
我伸手摸了摸镜子,这样的唐乐忧,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走吧。」郁时景露出久违的笑容,像冰雪消融,我有点恍神,伸手挽上他的臂弯。
到了宴会厅,我主动打招呼:「张叔叔,好久不见。」
张叔叔乐呵呵地说:「是小乐忧啊,你和时景来的?你爸呢?」
「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改日再上门拜访您。」
「好。」
周围的人听到我们的交谈,顿时一阵议论声四起。
“这就是唐家那位小姐?不是说身体不太好吗?看着可不像啊。”
“咦,她旁边的那位不是乐景科技的郁时景吗?他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我说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那两位都结婚四年了。”
那人吃了一惊。
“什么?结婚这么久了?怎么没听说呢?”
“唐小姐当初可是出了大力,不然郁时景哪有今天?”
那人恍然大悟。
“原来乐景科技的‘乐’是唐小姐的‘乐’啊,看来两人感情不错啊。”
我心里默默反驳,乐景科技的名字不过是他为了感谢当初我爸的投资而已。
郁时景神色如常,仿佛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很快,就有相熟的人过来打招呼,郁时景也热情回应。
我百无聊赖地端起一杯酒,嘉嘉走过来,脸色不太好,说:“秦薇薇也来了。”
我抿了一口香槟,明显感觉到挽着的手臂肌肉一紧。
“她跟谁来的?”嘉嘉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宴会的。
“王家老二。”嘉嘉撇了撇嘴,“他那种人秦薇薇都看得上,真是眼光越来越差了。”
王家老二可是云城有名的花花公子,不知道秦薇薇是怎么认识他的。
她这句话明里暗里也把郁时景捎上了,我忍不住想笑。
“蒋小姐,请你注意言辞。”郁时景冷声道。
嘉嘉才不怕他,“注意言辞?我还肾虚呢,最烦你这种装模作样的人,维护她就直说啊!”
大概是因为上次我没维护郁时景,嘉嘉现在说话也毫无顾忌了。
“喏。”嘉嘉努了努嘴,“看样子,她被人缠住了,郁总要不要上去英雄救美啊?”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秦薇薇穿着火红的裙子,被人攥住了手臂,一脸害怕和惶恐。
她那种性格的人,会被别人缠住?我不信郁时景看不出来她是装的。
郁时景的语气一下子沉重起来,他犹豫着说:“乐忧,我去……”
“郁时景。”我晃了晃酒杯,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今天过去,丢脸的不只是我,还有我们唐家,你想清楚。”
他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看向秦薇薇那边,她已经在挣扎了,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没人去管。
“乐忧,对不起,我很快就回来。”郁时景咬咬牙,丢下这句话,大步走了过去。
我胸口一紧,这就是关心则乱吗?
“我艹!”嘉嘉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仰起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却只觉得透不过气,于是我快步离开了宴会厅。
“优优!”嘉嘉追了出来。
清新的空气让我脑子也空了一瞬,我看着夜色,有些茫然,嘉嘉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突然转头说:“嘉嘉,我想去看海。”
“好,走!”她毫不犹豫地答应,接着说,“我开车来的,没喝酒。”
火红的汽车在大桥上飞驰,我打开车窗,任凭狂风灌进来,我随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郁结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优优,关上窗,你不能吹风!”嘉嘉吓了一跳。
“别管我!”我瞪了她一眼,下一秒,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畅快的笑声洒落一地。
车停在海边,我光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夜色凉如水,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岸边。
“嘉嘉,我还想喝酒怎么办?”我回头撒娇道。
“你等着!”
她从车后备箱拎出几瓶啤酒。
拉开易拉罐,绵密的泡沫涌了出来,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久违的味道让我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少喝点。”嘉嘉还是不放心,自己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
“你慢点儿。”我哭笑不得。
果然,没过多久,陪我喝酒的人自己先喝醉了。
她直接在沙滩上摊开,大着舌头说:“优优,你不要喜欢郁时景了好不好?”
我望着远处黑暗的海平线,轻声回答:“好,我不喜欢他了。”
“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你不喜欢他就不是唐乐忧了。”她晃着脑袋反驳。
郁时景,你看,所有人都觉得我喜欢你已经喜欢得失去自我了。
手机响了,是郁时景,我没有理会。
以前我看电影,里面说,人的情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归零,不管是恨还是……喜欢。
我对郁时景的感情,好像就这么空了。
嘉嘉又哭了起来,“那个秦薇薇有什么好的?郁时景凭什么不喜欢你啊!你可是唐家的千金大小姐,他凭什么不喜欢你?”
“对啊,他凭什么不喜欢我?”我轻声说,“我又凭什么要一直喜欢他呢?”
海风越来越凉,我突然咳嗽起来,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看着上面的一抹鲜红,我神色平静,把纸巾揉成团塞回包里。
旁边的手机又响了。
我拿起手机滑动接听,正想趁着酒劲儿对着郁时景大骂一顿。
“是唐小姐吗?”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您父亲唐学诚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必须马上手术,但他坚持要等您过来才肯做……”
后面的话我都没听清,手机滑落,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动手术?动什么手术?怎么突然就恶化了?我爸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嘉嘉,嘉嘉,我爸,我爸……”我语无伦次,满脸是泪。
嘉嘉被我吓醒了。
“怎么了?优优,你别吓我。”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医院!”我疯了一样拔腿就跑。
“爸,爸!”我冲进病房。
病床上,我爸脸色苍白,侧躺着,身形佝偻,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我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爸什么时候老成这样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医生,我爸到底怎么了?”我无助地看着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唐小姐,您父亲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他一直让我们瞒着您,所以……”
“爸!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恐慌。
他咳嗽了两声,眉心皱紧,“我没事,倒是你,你怎么这副样子?”
我赤着脚,头发凌乱,满脸泪痕。
“又跟时景吵架了?”
“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你到底怎么了?医生,医生!”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就是做个手术。”他目光看向我身后,“时景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他每说一个字都喘得很厉害。
“郁时景,郁时景……”我手足无措,他可能正陪着别人呢。
“爸,我在,我在。”就在这时,郁时景匆匆赶来,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对了,医院肯定也通知他了。
“时景,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爸又咳嗽了一声,叫住郁时景,难得地语气和缓。
“您说,我在听。”郁时景弯下腰。
“时景,我知道你可能没那么喜欢优优,一直都是她在追你,但今天,看在我以前帮过你们郁家的份上,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爸求你……”
“爸,您别这么说!”我赶紧打断他。
“我只是在假设。”我爸又喘了口气,看着郁时景,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恳切,“爸求你,这辈子照顾好优优,行不行?”
郁时景没吭声,我看见他的手在抖。
“爸,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别人照顾,我只要您!我只要您照顾我!”
“行不行?”我爸又问了一遍,紧紧盯着郁时景,非得要个答复。
“嗯。”郁时景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轻得我几乎没听见。
我清楚地看到我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我爸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坐在走廊上,望着刺眼的白光发呆,身边,郁时景好像说了什么,但我感觉耳朵被堵住了,什么也听不清。
时间变得特别慢,在那种揪心的等待和焦虑里,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怎么样?”我连滚带爬地冲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在我小心翼翼的注视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医生。”我语无伦次,“摇头是什么意思?您摇头是什么意思?您说话啊!”
“请您节哀。”
医生走了,我爸被推了出来。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再没有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放不下的事。
我颤抖着手指摸上去,一片冰凉。
“爸,爸,您醒醒啊,您起来啊,我是优优,我是您最疼爱的优优啊,您为什么不理我?”
“我什么都听您的,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您起来啊!”我大哭起来。
“乐忧,你冷静点!你冷静点!”郁时景抱住我。
我拼命挣扎,大喊大叫,“我怎么能冷静?郁时景,我怎么能冷静?我爸走了,他到死都还挂念着我!你不喜欢我无所谓,你喜欢别人也行,讨厌我们唐家也行,你想怎么样都行,但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临走前最后一个请求你都不能答应他?就算骗他一下也不行吗!”
我瘫倒在地,眼泪滴在地上,感觉也砸在心上,心脏被一只手攥紧了,疼得喘不过气。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不停道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脖子上。
“你走!你滚开!”
我连多看他一眼都嫌烦,语气冷得像冰。
转过身,眼前一黑,身体再撑不住,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天亮了。郁时景一脸倦容地坐在旁边,看到我醒来,轻声说:“你爸的遗体已经安置好了,你想什么时候举行吊唁仪式?”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窗外那棵树,喃喃自语:“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
我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或者,让我和爸爸一起离开该多好。
“乐忧,别这样。”
我闭了闭眼,终于说出了那句话:“郁时景,我们离婚吧。”
我爸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他朋友多,生意伙伴也多。每一个来吊唁的人,都会叹息着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叮嘱郁时景:“照顾好乐忧。”
每听到一次,都像是一根针扎进我心里,千疮百孔。
葬礼结束后,我跟郁时景面对面坐着,我拿出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看看吧,我已经签好了,你要是没问题就签字吧。”
郁时景看着我,没有伸手去接,脸上露出一丝怒气:“唐乐忧,凭什么?结婚是你提的,离婚也是你提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轻笑了一声,只觉得无比疲惫:“我放过你还不好吗?你自由了,郁时景。”
“我也放过自己。”
他身体一震,表情瞬间扭曲,眼里的情绪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但算了,我也不想懂了。
从大一到结婚四年,整整八年,我对他做了太久的“阅读理解”。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拿起笔,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答应。”
提笔签字,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我握着那份协议,笑得比哭还难看。
爸爸,我跟郁时景最终还是成了怨侣。
一夜之间,我心里有座桥轰然倒塌。
我终于明白,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了。
签了离婚协议后,我本以为郁时景会很快搬走,但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他在外面的房子还没装修好,我也拉不下脸赶他走,反正房子够大,就当多了个早出晚归的室友。
可郁时景反而比我们结婚时回来得越来越早,我对他不理不睬,他也不会主动搭话,只是用那种复杂又深沉的目光看着我。
林姨看着我们,总是长叹一口气。
嘉嘉知道我最近情绪不好,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优优,小五回来了,出来聚聚呗?”
“好啊。”我随口答应。
小五是我和嘉嘉从小的玩伴,他被他爸送到国外待了几年,终于回来了。
他们知道我身体不好,特意选了一家安静的私房菜馆。
“真离了?”小五有点不敢相信,他当年可是亲眼见过我追求郁时景有多轰轰烈烈。
“对啊。”我笑得挺洒脱,“这下你们总不会再说我是恋爱脑了吧?”
小五没说话,和嘉嘉对视一眼,满是担忧。
“使什么眼色呢?来,喝酒!”我举起杯子,里面是度数不高的果酒。
两人跟我碰了杯,“你少喝点。”
“我心里有数。”我这身体,多喝点少喝点也没什么区别。
许久不见,小五讲着国外的趣事,逗得我哈哈大笑,一瓶果酒很快就见底了。
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久未沾酒的身体,脑子已经开始晕乎乎的。
小五头疼地看着我,“嘉嘉,咋办?不能喝还非得喝,我送乐忧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嘉嘉惊愕地说:“郁时景,你怎么在这?”
我扭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郁时景,顿时觉得头更大了。
看着我站都站不稳,他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把我横抱起来,对呆住的两人点点头,“先走了。”
我脑子一片混乱,头埋在他怀里,他有力的胳膊抱着我。
“怎么这么轻了?”他的声音听起来飘飘忽忽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觉得郁时景的声音这么温柔。
家离得不远,郁时景大概是没开车,他直接把我背了起来。我伏在他宽阔的背上,一直没说话。
大学的时候开运动会,秦薇薇受伤了,郁时景一脸焦急地背着她去医务室。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躺在他背上的人是我该多好。
现在,郁时景小心翼翼地托着我,我心里却再也没有期待。
短短的路仿佛走了很久,郁时景走得特别稳。他好像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他轻声开口:“乐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前方,慢悠悠地说:“太晚了呢。”
我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背剧烈地震了一下,一滴眼泪砸在我的手上。
宿醉的后果就是我又吐血了。我漫不经心地擦掉嘴角的血,看到白色的床单上一朵朵红梅,有点糟心,这下瞒不住了……
“小姐!”林姨进来送早餐,看到血迹惊叫了一声。
“嘘!”我竖起食指,眨眨眼睛,“没事,别担心。”
“我去告诉先生。”林姨慌了神,她还不知道我跟郁时景已经离婚了。
“别去!”我连忙拉住她,“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什么?怎么会?”林姨惊愕地说,随即哭得两眼通红,她抖着手扶我起来,“我陪您去医院。”
我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但还是拗不过她,只能去了医院。
看着检查报告,医生面色凝重,眼神里带着怜悯和惋惜。
“您直说吧。”这种眼神我看得太多了。
“你的身体无法承受手术,目前只能保守治疗,保持乐观的心态也很关键。”
我打断他:“还有多长时间?”
他犹豫了一下,“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三个月啊,我想了想,差不多够了。
林姨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我安抚好她的情绪,自己想出去走走。
真是冤家路窄,我碰见了秦薇薇,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唐乐忧,听说你跟时景离婚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得到他。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留不住他的心呢?”
我用勺子搅动着咖啡,语气平静:“秦薇薇,你不知道是我提出离婚的吗?”
“什么?怎么可能?”她一脸震惊。
我云淡风轻地说:“不管我有没有得到他的心,我唐乐忧,想跟他结婚就能结婚,想离婚就能离婚。你呢?靠着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真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掌控郁时景?”
像是被我说中了心事,秦薇薇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得意什么?没有你爸,你什么都不是!”
“你又错了。”我淡淡一笑,笑她天真,“没有我爸,我依然是唐家大小姐,而没有郁时景,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知道什么是小丑吗?”我冷冷地说,“不是你赢了,只是我不想陪你玩了。”
我起身去结账,完全无视她那张阴沉得能滴水的脸。
开什么玩笑,以前她能在我面前嚣张,无非是我顾忌郁时景。现在我谁都不在乎了,只要我随便说句话,秦薇薇在云城就待不下去。
晚上,郁时景回来得很早。他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秦薇薇今天找过你吗?”
我嚼着饭菜,味同嚼蜡,“只是碰巧遇到了。”
“抱歉。”他抿着嘴唇道歉,“我早就告诉她,不许再来找你了,是我的错。”
我有些好笑,“郁时景,你说这句话,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的呢?”
“是在维护我这个刚离婚的前妻,还是在保护你那刻骨铭心好几年的初恋?”
“乐忧,你非得说这样的话吗?”他眼神痛苦,“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擦了擦嘴,上楼去了。
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很快结束了。去办离婚手续的前一天晚上,郁时景很晚都没回来,我也没在意。
半夜,我接到了乔木的电话,他语气急切:“唐乐忧,你来看看时景吧,他快喝死了。”
“我都没想到,他对你竟然有这么深的感情,他根本不想跟你离婚的,你明白吗?”
“我保证他跟薇薇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你怎么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我握着手机,语气冷静得令人心慌:“我就不过去了,麻烦你提醒他明早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民政局门口,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终于等来了郁时景。
不过一晚上,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双眼充血,衣服皱巴巴的,浑身酒气。
为了避免被赶出去,我耐心地等着他醒酒后再进去。
“乐忧,你真的爱过我吗?”他望着天,喃喃自语。
我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些没意义的问题,“你清醒一点。”
“乐忧,你的爱太可怕了,爱之欲其生,不爱欲其死。”郁时景满脸痛苦,紧紧攥着胸口,“你真的不爱我了,我就感觉像要死了一样。”
“进去吧。”
我不想再听了。郁时景,你是感觉像要死了,而我,是真的要死了。
办证的工作人员看着光鲜亮丽的我和一身狼狈的郁时景,叹了口气。盖章之后,我跟郁时景彻底分道扬镳。
不知道是哪一天清晨,郁时景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或许是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飞快地消瘦下去,整个人瘦得只剩骨架。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林姨抹着眼泪劝我。
“林姨,您别劝了,我真的吃不下。”我苦笑着,一点胃口都没有。
窗台边的山茶花已经枯萎了,我对林姨说:“把花都扔了吧。”
“好的,小姐。”
院子里有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水管好像破了,喷出很高的水柱,我出神地看着,突然说:“我想出去走走。”
“好好好,小姐,我给您收拾东西。”林姨特别高兴,以为我终于愿意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但她不知道,我说的“走走”,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日出月落,星辰流转。
世界的另一端,伊瓜苏大瀑布。
我站在瀑布前,水流轰鸣,震耳欲聋。
刚和郁时景在一起的时候,我拉着他陪我看电影。《春光乍泄》的结局,黎耀辉一个人站在伊瓜苏瀑布前,雾水和泪水交织,他轻声说:
“我终于来到大瀑布,想起何宝荣,我觉得好难过,因为我始终觉得,站在这瀑布下的应该是两个人。”
我也曾闹着让郁时景陪我来伊瓜苏,他被我缠得没办法,只好无奈答应。
那时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我,完全想不到,现实和电影竟然如此相似,我最终还是一个人站到了这里。
我找到一张印着瀑布照片的明信片,寄给了担心我的嘉嘉,想了想,也给郁时景寄了一张,当作是最后的告别吧。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连呼吸都变得很艰难。我找了一家疗养院,身处异国他乡,反而让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我安心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终于,在一个春日,风很安静,连鸟鸣都显得格外美好。
我坐在躺椅上,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我的半生也开始在眼前回放,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隐约看到了郁时景,他还是那么清俊,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拂过,他就像流沙一样消失了。
有人说,人快离开的时候,会有预感,会看到亲人来接引的身影。
在身体变得冰冷的那一刻,我恍惚中真的看到了我爸的身影。
他笑着叫我:“优优。”
“我就知道您放心不下我。”最后一滴泪滑落,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我依旧笑着,像十八岁以前的唐家大小姐一样,张扬又肆意。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