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总念叨家里住的是老式平房,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挣辛苦钱,连给他买双鞋的钱都得精打细算。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本是个靠助学金过活的贫困生,男友经济状况比我还捉襟见肘。
他总念叨家里住的是老式平房,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挣辛苦钱,连给他买双鞋的钱都得精打细算。
我心一软,每次啃馒头时都会掰一半分给他。
直到那次,我应邀去他家做客……
那所谓的平房,竟是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他父母在国外做进出口贸易,家底殷实得很。
再瞅瞅他脚上那双我眼馋已久的限量版球鞋,价格抵得上我一年的生活费。
我愣了好一会儿,缓缓掏出他送我的那条“地摊货”
项链,指尖摩挲着吊坠,轻声问:“你老实交代,这真的是八十块淘来的?”
他眼神闪躲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八十万。”
农忙时节,家里的活儿堆得跟小山似的。
我摸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把前任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我还是放不下你,能见个面吗?
——哟,又想哄我去帮你喂猪呢?我成你家免费劳动力了?
消息几乎是秒回,语气冲得能掀翻屋顶,字里行间满是嘲讽。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盘算着:为了找个免费帮手,看来得下点猛料了。
——我想你了。
紧接着,聊天界面上蹦出一串黄色小星星,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我心里暗笑,看来这招奏效了,他那边已经乱了阵脚。
去年这时候,我和谢灼还没分道扬镳。
谢灼以他爸妈在国外工作,自己孤苦无依为由,软磨硬泡非要跟我回家过年。
我支支吾吾地跟他说了家里的情况:“我家在农村,条件艰苦,你去了怕是不习惯。”
“我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得跟奶奶挤一屋。”
“而且我每天得下地干活,根本没时间陪你玩。”
谢灼听我说完,只是淡淡一笑:“我家也是农村的,我也没自己房间,跟兄弟挤着睡。
农活多怕啥,我能帮你干。”
我承认,我是被他最后那句话打动了。
那时候,我确实需要个帮手。
那是我头一回带人回家,谢灼看着我家那空荡荡的屋子,只蹦出俩字:“牛啊。”
这哥们儿是直男癌晚期吧?我心里嘀咕着,但看他那震惊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他说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还能考上H大,年年专业课第一,简直就是奇迹。
我松了口气,这家伙关注的点倒是挺独特。
奶奶一见他就喜欢得不得了,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满眼都是疼爱:“孩子,长得真俊,家是哪的啊?”
“奶奶,我北京的。”
“哎哟,那离咱这儿可远了去了,你和乔乔以后要是成了……”
我赶紧打断奶奶:“奶奶,我们还上学呢,说这些太早了。”
谢灼抬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没事奶奶,再远我也来看您。”
“好孩子,奶奶一会儿杀只鸡,鸡腿给你留着。”
“给乔乔吃吧,她爱吃肉。”
之后他又是喂猪又是劈柴,还砍了甘蔗,一个人把一家子的活儿都包圆了。
那时候,他眼里真的只有我。
分手后,他每次见我都跟见了仇人似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渣女,把人利用完就甩。”
几个小时后,谢灼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手里啃了一半的地瓜“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心里“咯噔”一下,还有点小鹿乱撞。
“你真来了?”
“我上辈子欠你的,你家山头的野菜都被我挖光了,操。”
谢灼一把将我推进屋里,冷风“嗖”地灌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瞥了我一眼,闷声闷气地说:“这么冷的天,上次送你的羽绒服怎么不穿?”
我吸了吸鼻子:“那么贵的衣服,穿来干农活多浪费。”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地瓜,眉头微微一皱:“你就吃这个?”
“嗯,随便对付一口,能填饱肚子就行。”
是我看错了吗?他眼里好像闪过一丝心疼。
紧接着,他转身出去把行李搬了进来。
两个大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沉甸甸的包,往板凳上一放,“咚”
的一声闷响。
“你这是要搬家啊?带这么多行李。”
他一边打开行李,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我给奶奶带的礼物,不行啊?”
几个行李箱里,装的都是他那边的特产,还有我最爱的北京烤鸭。
“还有北京烤鸭!”
他冲我笑了笑,说:“这是给奶奶的,你跟着沾光,懂不?”
“切,嘴硬。”
我心里暗笑,明明就是给我的,还死不承认。
“你确定?”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
奶奶知道谢灼来了,高兴得合不拢嘴。
听说山里冷,谢灼还给奶奶买了件大棉袄。
奶奶摸着棉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长满冻疮的手在棉袄上轻轻摩挲着,小心翼翼的。
“这衣服可真暖和。”
“奶奶您喜欢就好。”
这家伙还挺会哄奶奶开心,难怪奶奶非要我把那只下蛋的鸡杀了,给谢灼补补身子。
可那鸡是奶奶的心头肉,她一直舍不得吃。
但我抗议无效,奶奶一巴掌拍在我背上:“快去!”
谢灼最怕带羽毛的动物了,尤其是鸡。
在院子里抓鸡的时候,他吓得差点没跳到房顶上去。
“康念乔!救命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几秒钟就把鸡给逮住了。
谢灼就那么大大咧咧地坐在藤条凳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手法娴熟地给鸡封喉、放血,紧接着又麻溜地用开水一烫,开始利索地拔毛。
他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惊叹:“康念乔,你这本事可真不小啊,啥都会,连鸡都敢下手宰。”
我头也不抬,随口回了句:“你闲得没事干是吧?那就去帮我烧点热水。”
他突然“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我下意识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嘟囔:“笑个啥呀?”
“你说你想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诓我来给你当苦力干活的吧?”
他嘴角挂着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探究。
“不然还能为啥?”
我嘴上虽然理直气壮,可心里其实也有点心虚。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我真是傻,心甘情愿被你骗。”
谢灼轻声骂了句,可那语气里哪有半分责怪,满是温柔。
他戴上手套,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猪圈还没洗吧?我现在去弄。”
说真的,谢灼这人挺特别的,不管干啥事儿,好像就图个自己开心。
就像现在,明明被我“甩”了,还屁颠屁颠地跑来给我帮忙干活。
而且这一路可不近,从北京大老远地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每天,他就站在猪食槽前,身子往前探着,一勺一勺地往里舀水,嘴里还念叨着:“金刚,多吃点,我最爱吃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啦。”
没错,他给家里的年猪起了个名字叫“金刚”。
他天天跟这猪称兄道弟的,完了还跟猪说喜欢吃它那大大的猪耳朵,尤其爱吃凉拌的。
我把刚杀好的土鸡下了锅,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起诱人的香气。
谢灼蹲在灶前,不停地往灶里添柴,吹火的时候,脸上都沾上了灰。
火光映在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我忍不住看得有些出神。
谢灼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眼轻轻瞟了我一下,打趣道:“看够没呀?菜都要糊啦。”
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看向锅里,果然,菜都有点要糊的迹象了,我连忙翻炒了几下。
我忍不住埋怨他:“谁让你把火烧这么大的。”
我夹起一块肉,递到他嘴边,说道:“尝尝咸淡。”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张嘴把肉吃了下去。
“咋样?”
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毕竟之前他老说我做菜太咸。
他没说话,突然弯下腰,一把将我抱住,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再认真问你一次,当初为啥提分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补了一句:“我不信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
之前提分手的时候,我跟他说的是没感觉了。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那副受伤的模样,他拼命想维持自己的骄傲,可眼眶还是一下子就红了。
他咬着牙说:“康念乔,你别后悔,我以后再回头就是孙子!”
可现在呢,说回头就是孙子的是他,我随便一句话,他就立马屁颠屁颠地回来了。
这次他再问,明显是对我之前说的理由不太相信。
说实话,有些真话一旦说出口,真的特别伤人。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也放软了:“咱俩都是农村的,我要是嫁给你,那不就是从这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这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太没盼头了。”
谢灼听了这话,气得直掐我的脸,不过也没舍得用力。
他气呼呼地说:“康念乔,你可真是现实得可以。”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穷怕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俩都很有默契地没跟对方说话,气氛冷得就像冰窖一样。
奶奶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来,多吃点。”
他夹起一个鸡腿,默默地放到了我面前的盘子里,一个字都没说。
哼,就算生气,也还记得我喜欢吃鸡腿。
吃完饭,奶奶让我去把另一间原本装稻谷的仓房清理出来,准备给谢灼住。
那仓房以前是我爸住的,我爸走了之后,就用来放稻谷了。
床单是干净的,荞麦枕是奶奶亲手缝的,就连被子里的棉花,都是奶奶亲自去摘的,盖在身上特别暖和。
谢灼看着我把床铺好,直接就钻进了被窝。
我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先去洗个澡再睡。”
他缩在被窝里,嘟囔着:“这么冷的天,明天再洗呗。”
洗澡的地方就在猪圈的另一侧,还是我爸在的时候修的。
现在那洗澡房四面透风,风稍微大一点,木板就被吹得“哐哐”作响。
我打好热水进去,刚脱掉衣服,就被冻得直起鸡皮疙瘩。
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早就习惯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漏风的洗澡房外墙就被一块床单给遮住了。
“风这么大你还非得洗,要我说,你这鼻炎老好不了,就是自己作的。”
“还有啊,每个月那几天你老肚子疼,不也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
灯光下,他侧脸的轮廓映在床单上,那英挺的鼻梁下,嘴唇一张一合,念叨个没完。
我最喜欢他那一口京腔了,再加上他那低沉的嗓音,就算是骂人,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心里某个角落,瞬间变得温热起来。
谢灼好像天生就有这样的魔力,只要跟他接触过的人,都会喜欢上他。
就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婶,看到谢灼都会多送他一些菜。
在学校里,只要有谢灼的选修大课,来听课的女生总比男生多。
他温柔善良,又幽默风趣,对生活充满了热情。
这世界上,大概只有我是“睁眼瞎”吧。
天还没亮,奶奶就起床去菜地里摘菜了,她得赶着去镇上赶集。
赶集的时候人多,菜能比平时多卖些钱。
谢灼站在仓房门口刷牙,睡眼惺忪的,头发上还翘着几根呆毛,模样怪可爱的。
我看着他,说道:“你要不再多睡会儿,我和奶奶去就行。”
他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可别瞎操心了,这菜担子这么重,你扛不动。”
以前,这菜担子都是我和奶奶一人一头抬着去集市的。
谢灼轻轻一挑,就把菜担子提了起来。
我们沿着山路走了好几公里,到了山脚下才有车子能进城。
天刚微微亮,我们就刚好到了城里。
菜贩子们一股脑儿全涌过来收菜了,眼瞅着快过年了,他们给出的菜价比平时高出一大截。
奶奶脸上笑开了花,乐呵呵地给我们每人买了一块糯米枣糕。
谢灼拉着奶奶的手,蹦蹦跳跳地要去买豆花。
看着他们一老一小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竟莫名涌起一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错觉。
自从爸爸走了之后,奶奶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愁眉苦脸的,很少能看见她脸上有笑容。
可谢灼来了之后,奶奶渐渐变得爱笑了,叹气的次数也明显少了许多。
谢灼突然回头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满是那种初来乍到、没见过啥大世面的兴奋劲儿。
他扯着嗓子冲我喊:“康念乔!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呀?”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回应:“啊?吃!”
我快步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大爷跟前,踮起脚尖,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仔细挑选着。
谢灼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宠溺的笑,伸手抽出一根冰糖葫芦,说:“这根上面的草莓最大,再给你拿根山楂的吧。”
我赶紧摆摆手,说:“别买这么多呀,吃不完多浪费。”
他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好不容易进趟城,拿着呗,图个乐呵。”
我喜滋滋地接过冰糖葫芦,那一刻,心里竟有种被人当成小孩子宠着的甜蜜感觉。
小时候跟着爸爸来赶集,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孩儿吃得满嘴流油,自己却只能干咽口水。
谢灼又晃了晃手里的冰糖葫芦,笑着问我:“你也来一根不?”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啦,我就喜欢吃你的。”
他突然俯下身,在我刚咬了一口的草莓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说:“嗯,真甜,果然是小孩子才爱吃的东西。”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刚想伸手作势要揍他,他兜里的手机却“嗡嗡”地震个不停。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按掉了电话。
我好奇地问他:“谁呀?咋不接呢?”
他撇了撇嘴,说:“骚扰电话,不用管。”
回村的路上,谢灼明显比来的时候安静了许多,一路上都闷不吭声的。
我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
我心里琢磨着,得想个法子让他开心起来。
刚回到村里,就瞧见村里的人正热火朝天地杀年猪呢。
我心里一动,想着谢灼最喜欢吃猪排了,要是能给他买点猪排,说不定能让他心情好起来。
可等我挤到跟前一看,猪排早被抢得精光,一根都不剩了。
这时,高中时候追过我的那个黄毛小子,现在可是村里的杀猪红人。
他看到我一脸失落的样子,急忙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条漂亮的猪排骨,递到我面前,说:“念乔,你是不是想要排骨呀?我这还有一条自留的,给你吧。”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谢灼,只见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就像两把锋利的小刀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解释道:“他是康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谢灼却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那语气,酸溜溜的,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康明抬起头,看了看谢灼,问我:“……他是谁呀?”
我犹豫了一下,刚想说“我同学”,话还没出口,就听见谢灼抢先说道:“我是她男朋友。”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可这默契,简直为零。
这下可好,谢灼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我心里暗叫不好。
康明尴尬地提着猪肋排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心里纠结极了,这排骨我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谢灼就冷冷地瞥了一眼猪排,说:“拿回去吧,我们不要。”
康明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我是给念乔的,关你什么事?”
谢灼冷笑一声,说:“呵呵,念乔知道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特意要买的,你说关不关我事?”
康明瞪大了眼睛,说:“那我就算扔了,也不给你。”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都快冒火星子了,奶奶赶紧拉住谢灼的胳膊,说:“奶奶也正打算把家里的年猪宰了呢,到时候给你做糖醋排骨。”
我没吭声,心里却明白,家里的年猪本来是打算卖掉换钱的,这样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可奶奶就是疼谢灼,舍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康明挽起袖子,拍了拍胸脯,说:“奶奶,杀年猪的时候叫我,我给您帮忙。”
谢灼却冷笑一声,说:“不用了,奶奶有我就够了。”
康明一脸不屑,撇了撇嘴,说:“你?你压不住猪的,到时候可别出洋相了。”
谢灼眼睛一瞪,说:“呵呵,我要是压住了,你得叫我爸爸。”
我心里一阵无语,这男人吵起架来,怎么跟三岁小孩似的,幼稚得要命。
俗话说得好,没有黄毛压不住的猪。
康明那一头黄毛,在杀猪场上倒是有种天然的优势。
可谢灼偏不信这个邪,非要逞能。
在一群五大三粗的杀猪匠中间,谢灼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
我心里有点着急,赶紧劝他:“谢灼,算了,别逞强了。”
我可真不想看到他当众出糗,这家伙自尊心强得很,要是真出了丑,指不定得生好几天闷气呢。
谢灼却满不在乎地揉了揉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说:“不就一头猪嘛,有什么难的。”
我心里清楚,这劝是劝不动了。
果不其然,那头叫“金刚”的猪或许是嗅到了血腥味,刚从猪圈里放出来,就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
谢灼在后面追得满菜地跑,一个没留神,被猪撞得摔进了地里,溅起一身泥。
我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扯着嗓子喊:“金刚!我白养你了!”
我实在没眼看了,谢灼追着猪跑到屋后,一眨眼,人和猪都没了踪影。
康明站在一旁,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说:“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他挺好的。”
半个小时后,谢灼满脸泥巴,和几个叔伯一起架着“金刚”
回来了,总算完成了这头猪的“使命”。
他洗干净脸,走到康明面前,得意洋洋地叫嚣:“叫爸爸!”
康明甩了甩额前的几缕黄毛,侧过头看了我一眼,说:“哪来的小子,胜负欲这么强。”
我冲谢灼招了招手,笑着回他:“火星来的。”
这一次的较量,谢灼算是充分展现出了他在农村生活的“天赋”。
晚上吃排骨的时候,他一个劲儿地夸自己宰的猪就是香,吃得那叫一个香。
可到了晚上洗澡的时候,被热水碰到伤口,疼得他嗷嗷直叫的也是他。
我拿着药膏,走到他跟前,问他:“摔哪儿了?我给你上药。”
谢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小声说:“尾巴骨那儿。”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说:“屁股撅起来。”
……
谢灼沉默了几秒,突然说:“看了要负责。”
我心里一阵无语,转身就要走,刚站起来,手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拉住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谢灼满脸通红地看着我,表情竟然带着一丝娇羞,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轻点儿,别这么莽撞。”
我小声提醒道。
假期就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过去了。
奶奶站在村口,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直到我们上了车,她才缓缓转身。
谢灼在书包里翻找着,突然摸出几张百元大钞,眼睛一亮:“嘿,这包里居然还能翻出零花钱,一会儿我请你吃烤肉去。”
我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这是奶奶偷偷塞给我们的,你以为呢。”
他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眶微微泛红:“这点钱,奶奶得攒多久啊……唉,她刚给我交了学费,又给我零花钱,自己还能剩多少呢。”
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心里柔软得很。
也难怪奶奶这么喜欢他,他确实是个值得疼的孩子。
他一把将钱塞到我手里:“你拿着,你太瘦了,得多吃点好的。”
我推辞道:“还是你拿着吧,奶奶更疼你。
再说了,我还可以申请助学金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叠好,放进包里,望着窗外,沉默了许久。
“你要是真没钱了,随时来找我。”
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被他这话逗笑了:“得了吧你,你爸妈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容易,你可别在这儿充大款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他爸妈应该是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想到这儿,我不禁想起村里那些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在一线城市打拼,被迫与孩子分离。
看着谢灼,我心里一阵酸楚,鼻子也不由得发酸。
“唉,你也太可怜了。”
我忍不住感叹道。
谢灼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别在这儿瞎感慨了,快收起你那套内心大戏吧。”
火车站人山人海,返校高峰期果然名不虚传。
谢灼背着我的粉色书包,与他高大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他提着行李,回头对我说:“咱们打车回学校吧,这人太多了。”
我摇摇头:“打车多贵啊,公交只要两块钱,挤一挤就过去了,没事的。”
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在第N次挤不上公交,鞋子还被人踩掉后跟之后,谢灼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我拽出人群。
“都快挤上去了,你拉我去哪儿啊?”
我疑惑地问道。
他一言不发地拦下一辆出租车,把行李搬进后备厢,又把我塞进车子后座。
“师傅,去H大。”他说道。
师傅一听,急忙回头扫了我们一眼:“你们是H大的学生啊?那读书肯定很用功,听说这学校出了好多状元呢!”
谢灼笑了笑,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调侃道:“师傅,您说对了,她就是省状元。”
“哎呀,你是状元啊!那我这单就给你们免了!”
师傅兴奋地说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呢,你们也不容易。”
“哎呀,没事,我女儿明年高考了,你要能帮我写几句祝福语,那就太好了。”
师傅说着,把笔记本递给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谢灼,他挑挑眉,一脸看戏的样子:“写呗,状元。”
我硬着头皮写了几句打气的祝福语,师傅开心得不行,一路上都在聊她女儿,说个没完。
也多亏了谢灼社牛且话多,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谢灼还非得要帮我把行李送到宿舍门口。
我拿过行李:“我自己来吧,你赶紧回去休息。”
“你鞋后跟都掉了,怎么搬?我去跟宿管阿姨说,我给你送上去。”
他坚持道。
“你别!那宿管阿姨可凶了……”
可我已经拦不住他了。
只见他在窗口前弯下腰,不知道说了什么,把宿管阿姨逗得哈哈大笑。
他还转身指了指我,宿管阿姨看向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骂人骂到天灵盖发麻的宿管阿姨吗?她居然还会笑?
谢灼一路小跑朝我走来,拿过我的行李:“搞定了,我送你上去。”
“你都和宿管阿姨说了什么啊?”
我好奇地问道。
“不重要。”
他神秘兮兮地说道。
他的大长腿一下子跨了几级台阶,轻轻松松就帮我把行李送到宿舍门口。
还好现在已经是休息时间,不然被其他女生看到,指不定又要掀起一波议论。
他回头看我,压低声音:“那我就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我点点头。
我推开门进去,小心翼翼地将行李放好,再将书包里的书拿出来。
突然,书包里有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顺着台灯昏黄的柔光看去,那鲜艳的百元大钞安静地躺在地上。
我捡起来,发现钱上面还有奶奶之前用铅笔在上面记的数。
这是奶奶给谢灼的钱。
我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想:“钱是奶奶给你的,你又塞回给我干吗!你拿着吧,我糙老爷们用不上什么钱。”
可这话,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
学校每年都会给贫困生发助学金,今年申请的同学比较多,班里就决定让贫困生轮番上台讲述自家困境拉票。
也就是说,得把自家的遮羞布扯开,让大家看个清楚。
最惨的那几个,就能得到大家的同情,票数最高。
班长郝麦丽站在讲台前,敲了敲黑板:“好了,现在哪位同学先上来说说?”
班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她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我,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要不,康念乔,你先来试试?”
我刚准备起身,却被谢灼一把按住了手。
他站起身,目光直直地看向郝麦丽,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这做法不太妥当吧。
教育部早在2017年就明文规定,助学金认定不该搞成‘比惨’大会,得保护学生的尊严和隐私。”
郝麦丽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哪里不妥当了?这样才最公平嘛。”
“公平?”
谢灼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真正的贫困生,因为害怕上台演讲,直接放弃了申请助学金的机会,你觉得这公平吗?反倒是那些口才好、人缘好的,轻轻松松就拿到了补助,这又公平吗?”
“是啊,班长,这事儿就算了吧,咱们私下填填申请表格不就得了。”
旁边有人附和道。
眼看着大家都站在了谢灼那边,郝麦丽脸上挂不住了,气得满脸通红。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她一甩手,气呼呼地坐下了。
谢灼站在逆光里,自信又张扬,完全看不出是从乡村里走出来的孩子。
我呢,即便是省状元,骨子里那份自卑和胆怯,还是被他看得透透的。
“谢谢你啊,我请你吃凉皮吧。”
我试探着开口。
谢灼挑了挑眉,一脸不可置信:“哟,铁公鸡终于舍得拔毛了?”
“不吃拉倒!”
我假装生气。
“吃吃吃,当然吃!”
他连忙改口。
学校食堂的凉皮四块钱一份,量又足,管饱。
“好吃,再来一碗!”
我边吃边夸。
我瞟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撑死?”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宠溺的笑意:“我长身体呢,怎么,连这四块钱你也跟我计较?”
“吃吧吃吧,下次可没有了。”
我故作严肃。
“我说康念乔,你能不能别这么抠啊?”
他笑着调侃。
第二天一大早,谢灼就信息轰炸我,让我下楼。
我头也没来得及洗,随便披了件外套就下去了。
谢灼站在雪地里,深灰色的老头毛线帽,谁戴谁丑,可到了他头上,倒像是加冕了一般。
他长得帅,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长款大衣只到膝盖,深蓝色的围巾还是我们刚谈恋爱时我送他的。
“这围巾都脱线了,你怎么还不丢?”
我故意逗他。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没钱买新的,凑合戴呗。”
“找我啥事?”
我直奔主题。
他把礼盒袋递给我:“给你买的鞋。”
“我有鞋,你给我买鞋干啥?我们已经分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暖暖的。
“你那双掉跟的鞋,能不能别穿了?看着就烦。”
他一脸嫌弃。
他不由分说地把袋子塞到我手里,转身裹紧大衣,走进了人群里。
那背影,傲娇又倔强,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心里一阵哽咽,他总是这样,嘴硬心软,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离谱的是,第二天我就被匿名举报了。
说我作为贫困生,申请了助学金,转头就买名牌,应该取消我的助学金资格。
郝麦丽还叫了全班同学一起,让我跟大家解释并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据理力争。
“你欺骗了大家的感情,大家都以为你是贫困生,把名额让给了你,结果你却穿名牌。”
她振振有词。
我气笑了:“我什么时候穿名牌了?我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到三百块,羽绒服还是打折一百八买的呢!”
郝麦丽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指着我的鞋说:“没钱你穿巴宝莉的鞋?”
哈?巴什么莉?我愣住了。
“鞋子是我送的,有什么问题?”
谢灼靠在教室门口,语调轻松,表情却冷峻得吓人。
助学金的风波总算过去了,但我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了。
“你哪来的钱买名牌?”
我忍不住问。
谢灼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微微闭着眼,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我攒的,之前计算机大赛获奖,有两万块的奖金呢。”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谢灼被人怂恿去参加了计算机大赛,听说还拿了个奖,没想到奖金这么丰厚。
我双手环胸,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但我听同学说你身上穿的也不便宜啊。”
我故意挑刺。
他睁开眼,偏头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淡的:“我堂哥衣服多,他不要的就都给我了。”
“那你也太幸运了吧!我从小也捡同村姐姐的衣服穿,不过都是穿得很旧的了。”
我羡慕地说。
说到这个,谢灼就来气了,他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那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怎么不穿?”
好疼!我气得站起来就要扬起手打他,这家伙下手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轻重。
“谢灼!我必须得弹回来!疼死了!”
我边喊边追。
“哎,弹不着。”
他笑着往后躲闪,大手轻而易举就将我的两只手腕扣住了。
我气得往前使劲,整个人就倒入了他的怀里。
前一秒还想把他五马分尸呢,可对视上他深沉的眸光时,我却沦陷了。
他的鼻尖轻点着我的,甚至再往前一点,我们的唇就要碰到一起了。
谢灼眼眸一沉,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表情我太熟悉了,我太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眼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闭上,他锁在我后腰的手一下子收紧,我急忙伸出手用力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哈哈哈!弹中了!”
我得意地笑。
谢灼疼得直捂额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稳住情绪,就差没一把将我整个人扛起来扔进湖里了。
“康念乔!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站起身,双手叉腰,瞪着他,毫不示弱:“我康念乔向来有仇必报,这点你可得记清楚了!”
一路上,谢灼都气鼓鼓的,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我送到了寝室楼下。
“行了,既然你还这么生气,那就回去好好消消气吧,我先上去了。”
我边说边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我刚迈出一步,就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谢灼咬着牙,一脸控诉:“从送你回来的路上到现在,一共十一分五十六秒,你连句哄我的话都没打算说吗?”
我忍不住笑了,踮起脚尖,轻轻摘下落在他头发上的树叶:“大老爷们,得学会自我调节啊,要大度点,怎么能跟我这样的小女生计较呢?”
谢灼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得,你又把我当KTV里的陪唱了,我认了。”
“明天我生日,打算请几个朋友去唱歌,你也一起来吧。”
他突然说道。
我愣住了,明天他生日,我竟然什么都没准备,心里不禁一阵慌乱。
见我没说话,谢灼突然瞪大眼睛,火气又上来了:“你该不会连我生日都忘了吧?!”
为了逃避没给他买礼物的尴尬,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这样去不合适吧。”
但谢灼显然没打算放过我:“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了?既然是朋友,一起过个生日怎么了?你心里该不会还有我吧?不然怎么连陪我过个生日都要逃避?”
他这话一下子戳中了我的心事,我当然不能让他觉得我在逃避。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在他生日聚会前,把生日礼物准备好。
网上买肯定是来不及了,我路过一家两元精品店,便走了进去。
谢灼的生日会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
推开包厢门,我被眼前清一色的长腿美男惊得愣在了原地。
谢灼说这些都是他的兄弟,大老远从各地赶过来给他过生日。
我这样一个土包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原本以为谢灼已经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的颜值天花板了,但坐他旁边的那位美男,竟然比女生长得还要漂亮。
他弯起嘴角笑笑,声音却很沉稳:“勺儿,这就是她吗?”
谢灼抬眼看向我,随即低头笑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她。”
长腿美男站起身来,张开双臂朝我走来:“乔乔,我是谢灼的发小齐放,很高兴见到你。”
齐放轻轻抱了抱我,我对这突然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好。”
谢灼一把将他拉开,满脸敌意:“接下来是不是要贴脸亲了?把你留学那套礼仪忘掉,这里是中国。”
“OKOK,怎么就急眼了。”
齐放说着,弯下腰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待会给你讲讲勺儿小时候的糗事。”
“好啊,你们怎么都叫他勺儿啊?”
我好奇地问道。
“他呀,小时候特烦人,我们就老叫他玩儿勺子把去,再加上他的灼字有个勺,我们就叫他勺儿了。”
齐放解释道。
我一下子燃起了兴致,心想这以后可就有了谢灼的把柄了。
来源:芮芮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