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晚，他眼眶泛红地出现在病房，“虞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和沈彻在一起的第七年，我吐血的视频上了热搜。
网友纷纷落井下石：
【真是现世报啊！】
【哈哈哈！拜金女不得好死！】
【这下再也没有人能阻拦沈彻和叶雪在一起了！】
不到十分钟，手机屏幕上全是沈彻的未接来电。
当晚，他眼眶泛红地出现在病房，“虞初，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扯出一抹苦笑，“那什么才是真的呢？是你的真心吗？”
1.
我男朋友是沈氏集团总裁，沈彻。
恋爱七年，我陪着他白手起家到如今身价过亿，从青涩男孩变成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总裁。
我问他什么时候结婚。
他总说，再等等，等公司上市。
我信了。
结果婚礼没等到，只等到他外面的情人一个个找上门。
而他从最初的百般解释，到后来的不耐烦，“不过是商业应酬罢了，你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深夜收到信息也很正常，都是为了工作。”
“送个礼物而已，你别小题大做了。”
……
我想起刚毕业那年，他看见男同事递给我一杯咖啡，整整一周都阴着脸不理我。
我解释那杯咖啡根本没碰，他也不听。
如今轮到他自己，饭局、礼物，统统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心里还有我吗？
这次又是谁？
对了，是那个刚拿了最佳新人奖的“当红小花”叶雪。
媒体疯狂炒作他们的绯闻，什么“商业联姻”“天作之合”铺天盖地。
网友们刷屏：
强强联手！
商圈贵族CP！
霸总配小白花呜呜呜，太般配了。
…………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去年冬天的一场争吵后，他丢下“那就分”的狠话离开。
从那以后，我们分居了，他住进了公寓。
诊断书上“胃癌晚期”四个大字刺痛双眼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想找他商量。
毕竟二十九年，我们一起长大，不仅仅是恋人，更像血脉相连的亲人。
电话接通，却传来女人的声音，随后是他低沉的笑，“别闹了。”
伴随着撒娇般的嗔怪。
手机砸在地上，我怔住了。
那声音，是沈彻。
他真的背叛了我。
我失控地冲到他的公寓，疯狂按门铃。门开了，他只披着浴袍，眉头紧锁，“你来干什么？”
“谁在外面？”
叶雪穿着真丝睡裙走出来，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这位是？”
沈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前女友。”
“原来如此，看来你以前的眼光不怎么样。”
“是啊。”
他敷衍地应着，目光冷淡，“还有事吗？”
我抬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泪水夺眶而出，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2.
可他眼中尽是厌恶，冷冷开口：“到此为止吧。”
第二天，沈彻回来了。
刚结束一场商业酒会，一身定制西装，将那份写满条款的文件扔在桌上，“虞初，别让事情变得难看。”
我一夜未眠，将文件狠狠甩向他。
他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虞初，别太过分。”
“我过分？那出轨的是谁啊？沈彻！”
我笑了，笑得胸口发涩，剧烈咳嗽起来，喉咙泛起铁锈般的腥味，
“怎么？你背叛我，我还该感恩戴德，祝福你找到真爱吗？”
沈彻冷着脸，眼中满是不耐，
“我们早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你心里清楚。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差。”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个陪我度过青春年华，在大学校园里对我许下誓言，说要一生相守的男人，和眼前这个冷漠疏离的陌生人，竟是同一个人吗？
短短三年，怎么就变得如此陌生？
记得去年，我只是普通感冒，他都紧张得不行，亲自熬姜汤，买各种营养品，守在病床前寸步不离。
那时他的眼里只有我。
而现在，我咳得喘不过气，他眼中只剩下烦躁。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任由它染红了雪白的衬衫。
“沈彻，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冷眼看着我，带着轻蔑，“公司的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好了，虞初，闹大对你没好处。”
我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他，杯子在他耳边炸开，划破了他的脸颊。
“滚！”
他从未见过我这般失控，抿了抿唇，“如果你敢在网上乱说，我就撤掉对福利院的所有投资。”
我看着他冷酷决绝的样子，声音嘶哑，“你居然拿这个威胁我？沈彻，院长把你当亲儿子，你还有良心吗？”
他垂眸，“我说过，我要做到最顶端，虞初，这条路有多难，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砰！”
他说完直接离开，重重关上门。
我瘫软在地上，胃部绞痛难忍，一口口鲜血涌出，冷汗浸透衣衫。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虞初，我想和你在一起，余生都要陪着你。”
那时刚毕业，沈彻终于拿下第一个大项目，用我们的积蓄给我买了套公寓。
那天是初雪。
3.
他穿着黑色大衣，头发微乱，站在路灯下，神情有些不安。
我知道，他是在意那个富家少爷向我示好的事。
真可爱。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心里涌起无限温暖。
…………
“咳咳……”
我睁开眼，阳光洒满地面。
而我蜷缩在阴暗的厨房角落，米白色的瓷砖上还留着暗红的血迹。
狼狈、憔悴、浑身发冷，连起身都觉得痛苦。
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
我挣扎着撑起身子，眼前一阵发黑，勉强含了两颗薄荷糖。
可随即就是一阵恶心，明明胃里空空如也，却不停地干呕，连胆汁都吐了出来，嘴里满是苦涩。
好难受。
我慢慢靠着墙坐下，抬头环顾四周，家里空荡荡的。
厨房连把餐刀都不剩。
原来，我早就形单影只了。
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沈彻早已远走高飞，奔向他所谓的巅峰之路。
要报复吗？
可又有什么意义？我还能活多久？
时光静静流逝，夕阳西下，余晖终于透过窗户洒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我活动着麻木的手指，挣扎着站起来，给沈彻打电话。
“我同意分手，给我七千万，福利院每月的资助翻倍。”
那边沉默片刻，“虞初，你太贪心了。”
“呵。”
我冷笑一声，泪水止不住地流，语气却异常平静，“给你一天考虑，后天，我要收到已经签完字的协议，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和我扯清关系。”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沈彻来了，戴着墨镜，穿着休闲西装。
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他的精英气质，路人频频侧目。
毕竟A城现在到处都是他的商业版图，连地标建筑都有他的产业，真讽刺。
确认转账成功后，我在分手协议上签了字。
因为需要核实身份，他不得不摘下墨镜，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但此刻的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会被爆料到网上，引发轩然大波。
…………
从律所出来后，我们如同陌路。
他径直离开，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上了迈巴赫，车里坐着一道窈窕的身影。
应该是叶雪吧。
随后，车门关上，飞快地驶离了我的人生。
但偏偏，他在我生命里留下那么深刻的烙印。
我望着远去的车影，轻声说：“沈彻，再也不见。”
4.
我看着这些年写下的日记。
这份长达几十万万字的记录，承载着我们的故事，从我五岁踏入福利院那天起，初遇的瞬间，到他在公司楼下紧张告白的场景。
这些文字浓缩了我们二十九年的点滴，却比不上一份商业报告的篇幅。
准备发布时，余光瞥见远处一位白发老者牵着小孙子散步。
祖孙俩有说有笑的温馨画面，让我想起了福利院的李院长。
他总是一脸慈爱，说话铿锵有力，把每个孤儿都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
这份爱源于他年轻时痛失爱子的经历。
…………
初到福利院时，我整日以泪洗面，双眼哭得又红又肿。
他急得胡子翘起，一边安抚我的情绪，一边忙着照料院里其他孩子的饮食起居，连轴转个不停。
等我长大些，曾问他这份付出值得吗。
他只是笑着说，日子要向前看，与其沉浸在伤心事里，不如珍惜当下的欢乐时光。
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不决。
一旦发布，恐怕会引来媒体蜂拥而至，商业对手也会趁机作梗。
福利院的平静生活怕是要被打破了。
而我所剩时日无多，仅有三个月的生命。
何必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沈彻的纠葛上？
我实在不愿再见到他。
最后这段日子，我想独自静静体味生活，安详离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只想最后去趟福利院，聆听李院长爽朗的笑声，看看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
…………
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内心涌起的暖意渐渐冲淡了因沈彻而起的苦涩，虽然伤痛犹在，却也不再那么难以承受。
若能重回最初相遇的美好该多好。
抬头仰望天际。
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天气这么好，带些甜点去看看他们吧。
删除编辑框里的文字，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就这样结束吧。
“姐姐来了！”
圆子眼尖地发现了我，兴奋地大喊。
这个五岁的小姑娘，圆嘟嘟的脸蛋格外讨人喜欢。
话音刚落，一群孩子蜂拥而至，我笑着分发蛋糕给他们。
小家伙们迫不及待地把蛋糕摆上餐桌，挨个挑选自己心仪的款式，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院长一见到我，立刻拍了拍我的肩膀，中气十足地说道：“怎么又瘦了？！瘦得都不像个女孩子样了！”
5.
抬眼望去，只见他神情既心疼又恼火，两鬓的白发比记忆中多了许多，难道是这一周新添的？
还是我一直没留意到？
此刻，多想像个孩子般扑进他怀里痛哭，倾诉这段时间的委屈，痛骂沈彻的背叛。
但最终还是强忍住情绪，轻声道：“现在的女强人不都这样吗？”
“什么女强人！”
他没好气地嘟囔着。
“我去给你炖排骨汤，今天必须喝两大碗。”
“一定，一定。”
我抽了抽鼻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真是的。”
院长看我这副模样，虽然嘴上抱怨，眼里却满是宠溺。
他转身要走，又犹豫着停下：“你跟沈彻现在怎么样？”
…………
“很好啊。”
我低着头，强颜欢笑。
他叹了口气，虽然对我们很失望，还是宽慰道：“别信那些媒体乱写的，那孩子一向稳重专一，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脑海中闪过那天的画面，他披着浴袍，叶雪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我下意识掐紧了手心，勉强点头。
“嗯，我们挺好的。”
院长揉了揉我的发顶，“实在受不了就分开，回来帮我照顾孩子们。”
“好啊好啊。”
我笑着应和。
他虽然放心不下，还是转身去了厨房。
目送他系着围裙的背影，我的视线慢慢扫过欢声笑语的餐桌，堆满童年回忆的沙地，曾经荡过的秋千，最后停在那棵参天的银杏树上。
满地都是金黄的落叶。
记得它最茂盛的时候，树冠如伞，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
那时的陆轩站在树下，目光坚定又温柔地对我说：“虞初，你不必总是逞强，不用事事为我着想，让我们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吧。”
…………
回忆至此，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赶紧捂住脸，生怕被院长和孩子们发现，匆忙逃离。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流泪，为那个曾经纯粹真诚的他。
说实话，逃走更大的原因是，我现在连半碗排骨汤都喝不下去了。
真是遗憾。
回想起那浓郁的汤汁，每一口都温暖入心，让人回味无穷。
那时候福利院经费紧张，每个孩子的伙食费只有三四块钱。
6.
但是，每次吃饭我都会把最好的菜夹给沈彻，直到他强硬地把菜夹回我碗里，我才会勉强吃一口，然后说不合胃口，让他全部吃掉。
真是，怎么又想起他了？
明明只是简单地回忆过去，可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我闭上眼，努力驱散这些画面，看着眼前的墓地想：老天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别人失恋能有两三年时间疗伤，而我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可以遗忘。
“太残酷了。”
我轻声说道。
好在这片墓地远离市区喧嚣，环境清幽，周围的“邻居”看起来都很安静，这份宁静让我渐渐找回了一丝平和。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
沈彻总说我思维跳脱，想法天马行空，但还是会依赖地跟在我身边。
又想他了，真没出息……
我低头整理了下西装，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草屑，对一旁的销售说：“就这块地方吧，很合适。”
签完合同，安排好后事，我便直奔医院。
谁知道，沈彻突然发来一条信息说：“对不起”。
莫名其妙。
我直接删除信息，把他拉进黑名单。
生命的最后时光，我要把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抹去，连一丝痕迹都不留。
单人病房里，医护人员都很照顾我。
我经常和护士聊天，说说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心情还不错。
直到今天，她们说话时总是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觉得奇怪，打开手机一看，热搜炸了，头条赫然是——“沈彻宣布订婚”。
下面一连串：
“沈氏集团总裁沈彻订婚？”
“沈彻遭前任敲诈。”
“沈彻未婚妻是谁？”
“沈彻，粉转黑。”
“沈彻官方声明。”
…………
我的手指顿了顿，点进那份声明，内容大致是：
沈彻与我相识多年，恋爱七年，但我后来变得虚荣浮躁，挥霍无度。本该分手，但我得知他事业有成后就开始纠缠不休，声称有抑郁症，威胁自杀。
最后他无法忍受我的纠缠，问我要如何才能结束这段关系，我开口要价七千万。
声明下还附着一段不到一分钟的录音。
我：“要我离开，拿七千万来谈。”
沈彻：“虞初，你太过分了。”
我：“呵，给你一天考虑，七千万，不然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
…………
“咳咳咳咳咳……”
7.
这段被剪辑过的录音让我感到荒诞不已，思绪完全凝固。
即使这三年我们经常争吵，即使发现他和叶雪的暧昧关系，我都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对我。
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翻涌，我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难道商界的名利场真的让他如此迷恋，甚至不惜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
那个记忆中温柔体贴、对我百依百顺的男孩，是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般冷酷无情的样子？
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呕……”
甜蜜的回忆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而荒诞。
我捂着胸口，一阵阵痉挛般的抽搐，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我却控制不住地发笑。
原来痛到极致，真的会不由自主地大笑啊，哈哈哈哈。
怎么，这么可笑啊？哈哈哈！
胃部绞痛难忍，喉咙里涌动着腥甜，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切美好幻灭的瞬间，竟是如此真实。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眼前一片漆黑，再次醒来已是三天之后。
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后，我变得沉默寡言。
医生小心翼翼地开导我，说身体总会康复的。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扯出一抹笑容，“直接告诉我还能活多久吧”。
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说：“可能……就一两个月了，情绪波动要控制住，保持乐观的心态，或许还有转机……”
“我明白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说完，我对他笑了笑，让护士把我推回病房休息。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连最基本的呼吸都成了负担。
原来身体机能衰退是这种感觉。
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想：冬天，来了啊。
这时，手机又响起来，还是陌生号码。
一周没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百多个未接来电，发件人显而易见。
曾经的心痛早已化作淡然，此刻只剩一片平静。
我直接挂断，安静地躺着。
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胃里翻江倒海，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
面对死亡的威胁，连悲伤都成了奢侈，整个人被极度的疲惫包围，连发丝都在诉说着倦意。
只想活着，好好活着。
要是当初从福利院出来就去吃顿火锅该多好，麻辣鲜香，牛肉卷、毛肚、羊肉片、炸糕……
我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时，却看见沈彻一脸憔悴地站在床边，眼神执着，“虞初，你没病，对不对？”
8.
望着他眼中压抑的痛苦，我不禁觉得讽刺，“胃癌晚期，怎么，又觉得我在玩什么幼稚的小把戏？”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难道我不该知情吗？”
沈彻的情绪彻底崩溃，平日里在商场上积累的沉稳和优雅荡然无存。
他发疯般地砸毁病房里的一切，文件满天飞舞，碎片四处横飞。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他在绝望中挣扎。
是悔恨，自责，还是所谓的爱？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内心毫无波动，轻声说：“吵死了。”
这句话仿佛魔咒，瞬间冻结了他的动作。
他缓缓跪倒，双手抱头，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求你原谅我...那时候公司濒临破产，债主步步紧逼，我走投无路了...”
他蜷缩在地上，泪水不断滑落，狼狈不堪。这一幕让我想起当年发现他背叛时，自己何尝不是这般模样。
多么可笑。
“快，把他带走！”
保安们见状冲进来，架起他往外拖。
沈彻却不停地喊着：“虞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懒得多看一眼，配合护士转移病房。脑海中突然闪过某部影片的台词——“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可笑至极。
居然还能想起这些，看来我的状态还不算太糟。
只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拿起手机，搜索他的名字。
商界名人的前女友，这身份倒是方便，立刻就找到了相关新闻——“沈氏集团总裁前未婚妻近况”。
点开链接，映入眼帘的是我的视频。
那是前几天在医院突发病症的画面，不知是谁拍下又上传到网上。
画面中的我面色苍白，痛苦地倒在地上，满地是血。
最热评论赫然写着：贪得无厌的拜金女，活该遭报应。
ID：彻哥永远的后援会。
...
荒谬至极。
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本想置身事外，却总是被过往纠缠。
烦躁不已。
次日睁眼，又见到了沈彻。
他就坐在病床旁，闭目养神，眼下一片乌青。
这又是演哪出戏？
似乎感应到我醒来，他立即睁开眼，眸中闪过欣喜，
“你醒了？饿了吧？我特意请米其林三星主厨熬了养胃的汤，完全去油的，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喝点流质，我去给你盛一碗？”
说着就要起身。
真是烦人。
我刚醒来眼前还有些模糊，他的身影在视线里晃动，我直接摁响了护士铃。
9.
“把这个人赶出去，我不认识他。”
沈彻眼中闪过痛楚，却依然跪在床边低声哀求：“让我留下来好吗？我保证不说话，就这样陪着你...”
“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还是说，造谣诽谤还不够，现在想亲眼看着我咽气？”
“不，不是这样...求你别再说了...”
他深深低下头，声音沙哑，双手死死捂着脸。
“背叛时那么决绝，现在装什么深情？滚。”
“请把他带出去。”我对护士重复道。
护士为难地看着沈彻：“沈先生，您这样会影响病人康复，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沈先生？”
“我这就走。”
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笑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这句话瞬间勾起回忆。
从前每次惹我生气，他都会这样温柔地说，然后轻轻抱住我，直到我消气。
可如今还有什么意义？
我沉默着，看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
他转身，眼中燃起希望。
我面无表情道：“把你那碗东西带走，看着恶心。”
刹那间，他眼中的光芒尽数熄灭。
他犹豫片刻，默默拿起保温杯离开。
我收回目光。
这样的深情，连路边的杂草都不如。
不，这样说都是在侮辱杂草。
其实，我早就看出我们不是同路人。
大学时代，我们都在拼命读书，为了那点助学金省吃俭用，一顿饭能分几餐吃。
工作后，我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我安于现状，在经纪公司做着稳定的工作，虽然忙碌但衣食无忧就很知足。
而沈彻，野心勃勃。
在商界，他白手起家，最开始创业时，常常忙得昏天黑地。
我一直在他身后默默支持。
即便如此，我们的感情依然很好，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求婚。
他的世界里只有我。
我也是一样。
直到前年，他遭遇商业危机。
那时他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需要大量资金投入，而且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闪失。
合作方咄咄逼人，既不接受替代方案，又对资金要求苛刻。
他还是接了下来，短短几天的机会，他带着团队整整熬了一个月。
10.
等下班后，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但他掩饰不住兴奋，打电话时声音都在发抖，说那个投资人承诺下个并购项目让他主导，规模巨大，很可能一举成名。
最终，他没拿下这个项目。
新项目背后站着更强大的资本势力，远非那投资人能比。
这种事在商界屡见不鲜。
从那以后，沈彻变了，完全向资本低头，该应酬就应酬，该陪酒就陪酒……
曾经那个坚持原则的沈彻消失了，变成了市场的傀儡。
随着他越来越成功，我们之间的温情也渐渐冷却。
我看着他被利益蒙蔽双眼，却总安慰自己：那个倔强执着的大男孩，在福利院时我照顾的孩子，上学时我支持的后辈，把我放在心尖上的爱人，无论怎样改变，终究是我要守护的人。
现实给了我响亮的耳光。
…………
我慢慢喝着医院配的营养液，寡淡得令人作呕。
算了，与其想他，不如想想美食。
脑海里浮现出烤串、串串香、十三香小龙虾、现煎的鸡蛋灌饼，再配上一扎生啤……
我摇摇头。
都快见阎王了，还在乎什么禁忌。
病情发现太迟，化疗让头发掉光，效果却微乎其微，幸好没继续折腾，现在看起来还算个人样。
这么想着，我挣扎着起身。
一辈子在北方生活，连海都没见过，真想去H城看看，听说那边的朝阳格外壮美，正是时节。
我扶着床沿站起来，推开门，却发现沈彻蜷缩在走廊椅子上。
门响惊醒了他，他猛地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写满疲惫，“虞初，你要去哪？让我搀着你。”
我甩开他伸来的手，自顾自往前走。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像个影子。
真烦人。
我猛地转身，“别跟着我！”
他愣在原地，手足无措，“我，我只是担心你身体，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不会再被他们摆布了，我只要你……”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滚开，沈彻，是你抛弃我在先，是你和那些女人厮混，是你他妈咳咳咳……剪视频陷害我……咳咳……把舆论引到我身上！”
“我不是……”
来源：哆哆剧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