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兄弟的镜像人生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06 08:00 2

摘要:咸丰十一年(1861年),历经三年的安庆之战终于在北城墙的轰然倒塌中落幕。几个月后,曾国藩之弟曾国荃就率部急行军,连克南京周围地区,直逼南京脚下。这一贸然进军的举措,让曾国藩大为忧虑,劝曾国荃稳扎稳打,先退兵驻守。但曾国荃认为:“舍老巢勿攻,浪战无益,逼城足以

▌洪宇

《天京之围》谭伯牛 著 天地出版社

咸丰十一年(1861年),历经三年的安庆之战终于在北城墙的轰然倒塌中落幕。几个月后,曾国藩之弟曾国荃就率部急行军,连克南京周围地区,直逼南京脚下。这一贸然进军的举措,让曾国藩大为忧虑,劝曾国荃稳扎稳打,先退兵驻守。但曾国荃认为:“舍老巢勿攻,浪战无益,逼城足以致敌。虽危,事有可为。”不肯退兵,这让曾国藩只得帮助曾国荃扩兵,增加其围困之兵力。

近代史学者谭伯牛在他的著作《天京之围》中,这样解释到,曾国荃急于进军是源于胡林翼的教导,胡林翼和曾国荃说如果你打下了安庆,赶紧去进攻南京。曾国荃对此感到犹豫,胡林翼就给他讲了个两兄弟的故事。故事大致的意思是,有两兄弟,弟弟比较迷信干什么事前都要查黄历,哥哥则什么都不信,活得自由自在。有一天,一直被约束的弟弟,受不了了,没看黄历就出门了,结果遇到了黑煞神挡路。他就和黑煞神理论,为什么不挡他哥哥而挡他。黑煞神则说,因为你信我这套,你现在不信了,我就得给你教训。

胡林翼对曾家兄弟的认识很准确,两兄弟表面看起来,曾国藩更谨慎,曾国荃胆子更大。但胡林翼认为,曾国藩做事只要认准了就绝不动摇,而曾国荃在做事的过程中总是有些动摇。胡林翼告诉曾国荃,未来的大事就是要进攻南京,湘军的势头够,拿下安庆后就该顺势攻南京。这个战略胡林翼和曾国藩已经定了,曾国荃这时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地去执行这个战术,不要有战略上的犹豫,好好地做曾国藩的执行者,让他迟疑的步伐加快些。

曾国藩和曾国荃在太平天国运动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清政府为何允许曾国藩等人组建私人地方武装?清政府朝中有哪些高官显贵明里暗里帮助湘军?湘军与太平军之间发生过哪些战斗?天京之围是如何形成的?这些疑问都藏在太平天国的这段过往中。

从田家镇之战到武昌之战,从三河之战到九江之战,从安庆之战到天京之战,太平军失败告终。清廷侥幸渡劫,又延续了数十年的封建统治。太平天国运动给了昏暗的统治者一个响亮的耳光,促使摇摇欲坠的清政府走向变革之路。《天京之围》中清晰勾勒了湘军从组建到攻克南京的发展过程,深刻分析了湘军与太平军攻与防的得失,深入解读了曾国藩、胡林翼、左宗棠、李鸿章、李续宾等晚清军政名人在大变局中的选择与行动,也展现了曾氏兄弟在湘军崛起中迥然不同的性格与角色。

咸丰二年(1852年)冬,丁忧在籍的曾国藩奉旨组建团练。这个曾因直言犯谏被同僚讥为“迂腐”的理学信徒,将儒家经世理念注入军事实践。在衡州练兵时,他手订《保守平安歌》《水师得胜歌》,将忠孝节义编成俚曲教化士卒,甚至规定营中必须诵读《孝经》。这种道德理想主义,让早期的曾国藩处处受挫,他与同僚的关系不好,也无法真正认识到瞬息百变的战场,这也让曾国藩的挫折,包含了道德上的挫败感。

与兄长的道德焦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曾国荃近乎冷酷的实用主义。咸丰六年(1856年),当曾国藩困守南昌孤城时,这位准备入京赶考的弟弟竟自募三千兵勇驰援,首战即解吉安之围。在湘潭整军时,他摒弃儒家礼法,公然宣称“军中只论功过,不问出身”,甚至将太平军战俘编入“先锋营”充作炮灰。这种务实作风也让曾国荃用兵显得比较大胆。

同治元年(1862)五月,当曾国荃率两万湘军进抵雨花台时,南京城内的洪秀全尚有二十万守军。这场中国战争史上最漫长的围城战,成为检验曾氏兄弟性格的终极试炼场。李秀成、李世贤等将领回援,围着冒进的曾国荃营地打了四十多天,曾国荃拼命死守才勉强保住营盘。此役后,曾国荃在私信中抱怨兄长“过于持重,几误战机”,曾国藩坚持“打呆仗,布活兵”原则,要求深沟高垒、断绝粮道,另一边,分一支部队清扫南京周边城市,扫除障碍。

曾国藩怎么跟曾国荃讲,他就是不愿意执行,曾国藩的活兵策略他并没有异议,但他觉得分出一部分兵力扫外围,扫得好,可以快去快回。扫得不好,在路上被太平军缠住,如果南京守军冲出来里应外合,那可就都完了,还有可能让别人抢了湘军的功。曾国藩过于求稳,或许会让机会流失,而曾国荃过于急功,或许会让他陷于危难,只有兄弟俩互相搭配互相辅助才有可能破除各自的弱点,从这一事例就能看出兄弟俩迥然的性格,也能看出胡林翼对兄弟俩透彻的分析。

同治三年(1864年)六月十六日正午,随着地道内数万斤火药爆破,南京太平门城墙轰然坍塌。破城时刻的抉择,彻底暴露了兄弟二人的价值分野:曾国藩在安庆大营严令“禁止杀降”,曾国荃却默许部属“大索三日”。据赵烈文《能静居日记》载,湘军入城后焚掠七日,秦淮河“尸首如麻”,连幼天王洪天贵福都被搜身夺去金钮。这种暴行引发朝野哗然,御史贾铎弹劾湘军“获资千万,尽入私囊”,更令清廷对曾氏集团的猜忌达到顶点。面对危机,曾国藩展现出传统士大夫的政治智慧:先是奏请停征江南赋税,继而主动裁撤十二万湘军,甚至将亲信鲍超部调往西北剿捻。

曾国藩建立的湘军制度,以文人领兵、用理学治行伍,改变了晚清治军上的无力局面;而曾国荃的实践,则为这套理论提供了执行层面的注脚。在意识形态层面,曾国藩的《讨粤匪檄》将镇压起义包装为“卫道之战”,通过重刻《船山遗书》重建江南文脉;而曾国荃的安庆杀降、南京屠城,却使湘军的道德合法性备受质疑。这对性格迥异的兄弟,如同硬币的两面:一个在理学框架内寻求体制改良,一个在乱世中践行丛林法则;一个用道德文章掩饰暴力本质,一个用血腥手段达成现实目标。书中正是从时局的矛盾,社会环境,个人的抉择等方面,来探究湘军崛起这个历史突变点。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