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去年 12 月,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 - Assad)独裁政权垮台之时,叙利亚堪称全球受制裁最为严厉的国家之一,华盛顿实施的经济制裁,极大地限制了叙利亚从残酷战争创伤中恢复的机会。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决定结束对叙利亚的制裁,这无疑是一则好消息。
去年 12 月,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 - Assad)独裁政权垮台之时,叙利亚堪称全球受制裁最为严厉的国家之一,华盛顿实施的经济制裁,极大地限制了叙利亚从残酷战争创伤中恢复的机会。
如今,特朗普已迈出重大步伐,着手放松美国对叙利亚的制裁限制。然而,要完全终结制裁及其负面影响并非易事,若特朗普政府决意践行总统承诺,前路注定充满艰难险阻。
特朗普是首位在解除对叙利亚制裁方面采取如此果敢行动的美国总统。过往的美国政府在取消对被孤立国家的制裁时,往往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且总是要求受制裁方通过精心谈判,采取相应行动作为交换条件。
以奥巴马政府为例,在签署核协议时,为伊朗提供的制裁救济措施极为复杂,相关内容甚至成为一整本书的主题。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特朗普在利雅得做出的承诺直截了当,这表明他几乎毫无保留地准备结束对叙利亚的制裁。
特朗普政府迅速采取行动,为叙利亚提供制裁救济,这充分彰显了其决心。5 月 23 日颁布的全面制裁豁免,使得与叙利亚的大多数先前被禁止的交易成为可能,其中也涵盖外国投资者的交易。
5月27日,叙利亚人民在叙利亚阿勒颇参加一场名为“阿勒颇,胜利的关键”的活动。
美国财政部(U.S. Treasury)发布的广泛通用许可,以及国务院对《凯撒叙利亚平民保护法》(Caesar Syria Civilian Protection Act)的豁免,实际上已取消了华盛顿近乎全面禁运的大部分内容。
然而,叙利亚依旧深陷于美国制裁制度相互交织的复杂网络之中,其中一些制裁制度自 1979 年便已存在。
这些制裁措施包括:将叙利亚认定为支持恐怖主义国家;将叙利亚境内的圣战组织 “沙姆解放组织”(Hayat Tahrir al - Sham,简称 HTS,叙利亚代理总统艾哈迈德・沙拉(Ahmed al - Sharaa)所在组织)认定为外国恐怖组织;还有《凯撒法案》以及《叙利亚问责法》等惩罚性立法。
若要完全撤销这些及其他制裁,国务院、财政部、商务部以及国会都需采取额外行动。倘若政府希望确保解除制裁能够切实改善叙利亚当地局势,那么就必须在现有基础上更进一步。
在这一过程中,政府将不得不与诸多政治障碍展开斗争。那些反对立即解除制裁的人,担忧给予叙利亚新领导人过多、过快的权力,这种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叙利亚新领导人早期与 “基地” 组织存在关联,尽管 HTS 在近十年前就已否认与该组织的关系,并且在此后一直在打击 “基地” 组织,但这一历史因素仍会让美国决策者有所顾虑,这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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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仅仅六个月的时间,确实难以充分证明叙利亚新政府会与美国的价值观和利益保持一致,尽管截至目前,沙拉展现出的态度令人感到鼓舞。他承诺构建一种能够包容叙利亚多元化构成的治理模式,并寻求与包括以色列在内的邻国建立和平关系。
但还有其他因素需要谨慎对待。沙拉将重要权力集中于自身手中,这引发了部分叙利亚人的担忧,他们害怕新秩序会朝着威权主义方向发展。3 月初爆发的血腥冲突,伴随着亲政府派系对平民的屠杀(尽管这些行动超出了国家命令范畴),也预示着未来叙利亚将面临诸多挑战。
美国资深共和党参议员林赛・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似乎对特朗普的立场持有保留态度,部分原因在于他察觉到以色列对此举的反对。
鉴于叙利亚总统过去与 “基地” 组织的关系,有传言称特朗普政府内部许多顾问也反对解除制裁,甚至有些人还公开表达了对叙利亚新统治者的怀疑。
特朗普很可能会感受到来自其党内以及政府内部的压力,要求在进一步解除制裁之前有所退缩,并附加相关条件,或许就如同他在 5 月 14 日与叙利亚总统会晤时提出的五项要求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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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特朗普本人在内,前任美国总统在其他地区取消制裁时,也曾被指责不断转移目标。美国国务卿马尔科・卢比奥(Marco Rubio)也为这种可能性留下了余地。
他表示,预计叙利亚政府在解除制裁之后会迅速采取行动,不过他并未明确对解除制裁施加条件。
尽管如此,有大量证据表明,解除制裁能够助力叙利亚迈向更加和平、繁荣的未来,同时降低该国陷入新一轮混乱与不稳定的风险。制裁阻碍了叙利亚的重建进程,削弱了当局满足民众基本需求的能力,叙利亚贫困率高达 90%,且正面临着日益严峻的饥饿危机。
例如在支付公共部门工资以及获取燃料和电力等方面困难重重。当局若无法有效解决这些问题,将会让国内外的破坏势力受益,加速叙利亚陷入混乱的局面。
对不稳定因素采取预防措施是合理的,尤其是考虑到制裁解除具有可逆性。若叙利亚新领导人未能兑现对本国人民以及国际社会的承诺,制裁完全可以重新实施。
况且,美国的许多制裁措施,其相关性本身就值得怀疑,因为这些制裁主要是针对已故的阿萨德掌权时的暴行而实施的。
然而,即便存在结束美国制裁的趋势,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特朗普是否真的能够为叙利亚提供有实际意义的救济。
其他国家也实施了美国无法掌控的制裁措施。虽然欧盟和英国已基本取消对叙利亚的限制,但联合国安理会仍维持对 HTS 的制裁,包括美国在内的所有成员国都有义务遵守这些制裁规定。另外,像加拿大等一些国家,尚未对其相关法律进行大幅更新。
所以,即便美国的限制措施结束,制裁仍将持续困扰叙利亚经济,直至这些国家采取进一步行动。
特朗普政府颁布的豁免令,尽管可能是历史上最为广泛的,但仍未涵盖所有方面。出口管制限制依旧禁止向叙利亚出口几乎所有原产于美国的商品,以及那些仅含有 10% 美国原产成分、来自其他国家的商品。
而且,这些豁免令无法减轻因将 HTS 定性为外国恐怖组织而带来的严厉刑事处罚,这无疑让投资者和非政府组织望而却步。
仅靠豁免令远远不够。塔利班掌权后阿富汗的经历表明,企业往往惧怕在受到严格制裁的地区投资,即便从技术层面讲,许可证允许此类投资活动。银行通常也会拒绝清算向受严厉制裁地区的转账,无论是否持有相关许可证,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许可证的存在。
还需采取数十项额外行动,才有可能完全解除对叙利亚的制裁。在采取进一步措施之前,无论实施何种豁免和许可,美国的经济限制仍将如同乌云一般,笼罩在叙利亚上空。
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是,一旦制裁取消,其影响往往还会持续存在。私营部门通常不愿在被认为存在风险的地区开展业务,尤其是在制裁有可能再次实施的情况下。
鼓励与叙利亚开展贸易、就允许的活动提供清晰明确的指导和保证,以及提供发展援助和美国政府的其他支持,或许会有所帮助,但这些措施都需要华盛顿方面深思熟虑并付诸行动,甚至还需要投入资金。
若美国不采取这些措施,过去制裁所产生的寒蝉效应,可能会在法律修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对叙利亚产生负面影响。
解除制裁并非解决叙利亚所有困境的万能药。即便对制裁的担忧逐渐消退,许多其他问题仍在困扰着这个因战争和经济管理不善而遭受重创的国家。要扭转长期以来困扰国家机器的功能失调和腐败问题,需要数年时间。
叙利亚中央银行和其他叙利亚银行面临着艰巨任务,它们需要提高透明度和可信度,缓解外国银行对潜在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问题的担忧。沙拉政府也在努力维持对国家安全的脆弱控制,抵御不断升级的暴力冲突以及可能爆发的叛乱威胁。
不过,特朗普的承诺已经为叙利亚创造了新的机遇。在宣布解除制裁后的数小时内,叙利亚民众就开始受益,燃料价格降低,货币也变得更加坚挺。
波斯湾地区的投资者与大马士革积极讨论叙利亚基础设施和通信领域的投资项目,来自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一家投资公司承诺投资 8 亿美元开发叙利亚的塔尔图斯港,华盛顿的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也组织了相关活动,探索在叙利亚的投资机会。
自豁免令生效以来,叙利亚国内的乐观情绪持续高涨,并且伴随着更多具体的合作承诺,例如与包括一家美国公司在内的四家公司达成协议,帮助叙利亚扩大其电网规模。
未来几个月,叙利亚有望迎来大量地区和国际投资,重新与世界其他地区建立紧密联系,结束其在国际上被孤立的 “贱民” 地位。对于长期饱受苦难的叙利亚人民而言,这无疑是一项重大进展。
来源:古书奇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