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夜的作战会议上，油灯把指挥员们的影子投在窑洞土墙上。徐向前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条迂回曲线："三营从断崖摸上去，用绳子把山炮吊上来。"他突然把铅笔一折两段，"记住，打进城不许扰民，谁动老百姓一个鸡蛋，军法处置！"

1948年春天，晋南的黄土高原上。徐向前披着洗得发白的军大衣，站在临汾城外的土坡上，望远镜里是敌人密密麻麻的碉堡群。

"司令员，咱们就这点家底......"参谋长周士第欲言又止。这支刚由地方部队升级的新兵团，战士们脚上还穿着草鞋。

徐向前咳嗽了几声，肺部的旧伤让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老周啊，你看城东那个豁口。"他手指的方向，"阎锡山觉得那里是悬崖，连岗哨都没放。"

深夜的作战会议上，油灯把指挥员们的影子投在窑洞土墙上。徐向前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条迂回曲线："三营从断崖摸上去，用绳子把山炮吊上来。"他突然把铅笔一折两段，"记住，打进城不许扰民，谁动老百姓一个鸡蛋，军法处置！"

总攻那天下着小雨。当三营的突击队像壁虎一样爬上城墙时，守城的晋绥军还在睡梦中。突然，城东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徐向前让人在山崖下堆了五百斤炸药，把阎锡山口中的"天险"炸成了斜坡。

"报告！东门拿下了！"通讯兵满身是泥冲进指挥部。

徐向前却盯着怀表："再等等，等七连的信号弹。"话音刚落，三颗红色信号弹在城中心冲天而起。他这才露出笑容："告诉炊事班，今晚给战士们加餐，猪肉炖粉条！"

转眼到了盛夏，徐向前蹲在田埂上，抓了把土在手里搓着："老周，阎锡山的'亲训师'到哪儿了？"

"离我们不到三十里，清一色美械装备。"周士第递过情报，"司令员，这仗......"

徐向前突然抓起个麦穗咬了口："还没熟透。"他拍拍手上的土，"传令下去，让各县大队今晚把路标全给我调个方向。"

第二天清晨，阎锡山的王牌师在交城山区迷了路。等他们晕头转向钻出山沟时，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埋伏好的六万大军。徐向前站在指挥所前的小土包上，望远镜里尽是溃逃的敌军。他转身对炮兵团长说："别浪费炮弹了，让骑兵团去收玉米吧。"

战后清点，此役歼敌十万，缴获的枪械堆成了小山。老乡们赶着毛驴来送军粮，有个老汉拉着徐向前的手直哆嗦："徐司令，俺家房梁上还藏着半袋白面......"

"老伯，留着过节吃。"徐向前把缴获的罐头塞进老汉怀里，转头对后勤部长说："通知部队，今晚吃缴获的饼干，把省下的粮食都分给乡亲们。"

1948年的深秋，太原城外的山野间已是一片肃杀。徐向前披着军大衣站在指挥部前，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他的肋膜炎又发作了，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隼。

"司令员，您该休息了。"警卫员小张捧着药碗，声音里满是担忧。

徐向前摆摆手："阎老西的碉堡群还没啃下来，我躺不住啊。"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吓得小张连忙给他捶背。

这时参谋长周士第匆匆走来，军靴上沾满泥泞："侦察连报告，武宿机场守军换防了。"

"好机会！"徐向前猛地直起身子，疼得倒抽冷气也不在意，"让独七旅今晚就动手，记得带上爆破组。"他指着地图上画红圈的位置，"先把这两个钢筋水泥王八壳给我炸开缺口。"

10月18日凌晨，城南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王排长带着战士们猫腰穿过硝烟，突然撞上十几个慌不择路的晋绥军。"缴枪不杀！"新兵李二娃嗓子都喊破了音，没想到对面真就哗啦啦扔下一地步枪。有个老兵油子嘀咕："早听说徐老虎的部队优待俘虏..."

城北的新城机场打得却异常惨烈。三连指导员老马拖着炸断的腿，硬是爬着点燃了信号弹。当看到红色信号弹升空时，躺在担架上的徐向前猛地坐起："告诉炮兵，延伸射击！"这一仗打完，炊事班长老赵边下面条边念叨："阎锡山的兵工厂是真阔气，缴获的罐头够咱们吃半年。"

转眼到了1949年开春，北平那边傅作义起义的消息传来。政治部张主任兴冲冲闯进指挥部："司令员！咱们的宣传单起作用了，今天又有一个团成建制投诚！"

徐向前却盯着沙盘出神："阎锡山溜了，可城里还有十多万条枪呢。"他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竟见了血。周士第急得要叫军医，却被他拦住："等打下太原...再说..."

四月里的总攻前夜，徐向前硬撑着巡视阵地。战壕里，十八岁的小战士正在给家里写遗书，见他过来慌得直结巴："司、司令员！"徐向前蹲下身，替他整了整歪斜的军帽："打完这仗，我送你上学堂。"月光下，成千上万的刺刀反射着冷光，像一片沉默的森林。

总攻那天的炮火把半边天都烧红了。当红旗终于插上鼓楼时，昏迷中的徐向前突然惊醒："听...是不是我们的军号？"守在床边的医生含泪点头："是胜利的号声，司令员，太原解放了。"

在1949年年初的时候，徐向前的身体健康就出了问题。

他披着军大衣，时常站在指挥部的窗前剧烈咳嗽，手中的帕子上沾了血丝。

"老徐！"彭德怀大步流星地闯进来，他一把抓住徐向前消瘦的肩膀，"主席让我来看看你，你这......"

徐向前转身时，彭德怀倒吸一口凉气。昔日虎将眼窝深陷，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老彭啊，"徐向前哑着嗓子笑道，"你来得正好。我这肋膜炎......"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呛咳。

彭德怀夺过警卫员端来的药碗重重搁在桌上："还硬撑什么？马上给我去住院！"

"太原城还没打下来......"徐向前扶着桌沿的手在发抖。彭德怀突然按住他骨节突出的手背："我替你打。"两人目光相接时，指挥部里的参谋们都屏住了呼吸。

四月的炮火染红太原夜空时，徐向前正躺在担架上转移。听到胜利的消息，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告诉老彭......"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耳边依稀听见医护人员惊慌的呼喊。

青岛的海风带着咸腥味吹进病房时，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开国大典的实况。"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毛泽东的声音穿透电波，徐向前的妻子黄杰突然捂住嘴哭出声来。

"别哭，"徐向前望着窗外飘扬的五星红旗，"咱们用血换来的好日子啊。"他颤抖的手想去够床头的水杯，却碰倒了药瓶。玻璃碎裂声中，黄杰听见丈夫喃喃自语："就是可惜......没能站在天安门城楼上......"

十月的任命书送到病床前时，许世友正坐在床边削苹果。"老徐，你这总参谋长当得清闲，聂老总可天天念叨着你偷懒呢。"

徐向前笑着接过苹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许世友慌忙去拍他的背，却摸到一把嶙峋的骨头。"没事，"徐向前喘匀了气，眼睛亮得惊人，"等开春......等开春我就能回北京了。"

1950年5月的北京城，春风和煦。大病初愈的徐向前站在中南海怀仁堂前，整了整军装的衣领。警卫员小跑着过来："首长，会议要开始了，周副主席问您到了没有。"

"这就去。"徐向前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会场，迎面碰上了满面春风的朱德。"老徐啊！"朱德一把抓住他的手，"听说你这次是从病床上直接来开会的？""总司令放心，"徐向前笑着拍了拍胸脯，"阎王爷嫌我打仗太凶，又把我赶回来了。"两人相视大笑，爽朗的笑声引得周恩来也从会议室探出头来。

1973年冬日的丰泽园，红梅初绽。毛主席握着徐向前的手久久不放："子敬啊，我们有多少年没这样促膝长谈了？记得上次还是在西柏坡...我是真想你们啊！"

徐向前望着主席鬓边的白发，轻声道："主席记性真好，那时您还说我的'围点打援'战术像下围棋。"毛主席突然转向在场的将领们："你们知道徐帅打仗有多厉害吗？阎锡山当年悬赏十万大洋要他的人头呢！"满堂哄笑中，徐向前连连摆手："那是敌人抬举，真正厉害的是主席的游击战术..."

晚年的徐向前常常在书房伏案至深夜。某日子夜，秘书端着药进来劝他休息，却发现老帅正对着作战地图出神。"您又在想当年的战役？"秘书轻声问。"不，"徐向前指着桌上的手稿，"我在想怎么把这些教训写明白。"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秘书慌忙递上药碗，却见他摆摆手："不急，先把这段写完。这些经验是用同志们的鲜血换来的，不能带到土里去啊。"

来源：三联影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