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每个独身女人的背后,都藏着一段无法言说的往事。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有这样一位终身未嫁的姨妈。她守着一座老宅,过着清贫但规律的生活。直到她去世后,我在院子里挖出的一个铁盒,才解开了这个困扰我多年的谜团。
人们常说,每个独身女人的背后,都藏着一段无法言说的往事。在我们这个小县城,就有这样一位终身未嫁的姨妈。她守着一座老宅,过着清贫但规律的生活。直到她去世后,我在院子里挖出的一个铁盒,才解开了这个困扰我多年的谜团。
我叫李建国,在县城开了家五金店。说起我姨妈,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对,应该说是她看着我长大的。那时候我爹娘常年在外打工,我就跟着姨妈过日子。
姨妈住在一座青砖大院里。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干上还留着我小时候刻下的名字。姨妈每天早上五点准时起床,穿一件褪了色的蓝布衫,踩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下楼,去菜市场买菜。
记得小时候问姨妈:“为啥不找个伴?”姨妈总是笑笑:“我有你这个小冤家陪着,还找啥伴。”可我总觉得姨妈的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心事。
每次去菜市场,姨妈都会在一家老照相馆前站一会。那是县城最早的照相馆,门口挂着褪色的红布幌子,上面绣着”春光照相”三个金字。照相馆的玻璃窗上贴着泛黄的样片,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老照片。
姨妈站在那些老照片前,目光总是恍惚。我问她看什么,她就摆摆手:“看看以前的老物件。”然后匆匆往前走。可那神情,就像在看一段被时光冲洗掉的旧底片。
今年清明前后,姨妈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县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我守在病房里,看着姨妈消瘦的脸庞,心里难受得很。
整理老屋时,我在姨妈的柜子底层发现了一沓老照片。最上面那张,是个英俊的年轻人,穿着解放军军装,站在老照相馆门口。照片背面写着:“1978年,我和阿明”。字迹有些模糊,但能看出写字的人手有些发抖。
我拿着照片去问住在隔壁的王婶。王婶看了照片,叹了口气:“这是春光照相馆老板的儿子阿明。那时候,他和你姨妈都快要订亲了……”
王婶说,阿明是1978年参加的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候他和姨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阿明走的那天,说等他回来就去姨妈家提亲。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姨妈在医院躺了七天七夜。临咽气前,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建国,去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挖开东南角……”话没说完,姨妈就闭上了眼睛。
回到老屋,我按姨妈说的位置挖。挖了约莫一米深,铁锹碰到了硬物。是个生锈的铁盒,盒子不大,也就巴掌大小。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发黄的信,还有半张结婚照。
信是阿明写的。信上说他在战场负了重伤,右腿截肢了。他怕拖累姨妈,就让战友把这封信和照片埋在槐树下。他说:“翠兰,你别等我了。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姨妈下葬那天,来了个拄拐的老军人。他从怀里掏出另外半张结婚照。那是阿明珍藏了大半辈子的照片。原来,阿明一直活着。他回来过,在暗处看过姨妈,可始终不敢相认。
后来我翻到姨妈的日记。上面写着:“今天又看到阿明了。他站在照相馆门口,比从前瘦了很多。他不知道我认出了他,我也装作不认识。这样也好,我守着这个院子,看着他远远的背影,就够了。”
原来,姨妈和阿明都知道对方还活着。可他们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互相成全。阿明怕拖累姨妈,姨妈怕阿明愧疚。两个相爱的人,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姨妈的坟前常有人送花。我蹲守过几次,看到是照相馆的老人。他拄着拐杖,在坟前站很久。那是阿明,他一直未娶,始终守着那家老照相馆。
那么大家说,这样的爱情,究竟算是成全还是遗憾?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像姨妈和阿明这样的人,是不是还有很多?山一程,水一程,他们把最好的年华留给了等待,却又在等待中耗尽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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