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每个家庭都有说不出的秘密。就像我们村的老槐树,年年抽新芽,年年老枝干却在悄悄朽烂。这不,我外婆临终前交给我的那本日记,揭开了一段尘封35年的往事。
人们常说,每个家庭都有说不出的秘密。就像我们村的老槐树,年年抽新芽,年年老枝干却在悄悄朽烂。这不,我外婆临终前交给我的那本日记,揭开了一段尘封35年的往事。
我叫李小芳,今年45岁,在市医院做护士。那是2023年深秋,外婆住进了我工作的医院。她那瘦小的身子骨,裹在白色的床单里,就跟枯萎的老树叶似的。
住院第三天晚上,外婆突然拽住我的手,那干枯的手指头跟鸡爪子似的,死死抓着我不放。她说:"小芳啊,外婆想托你办件事。"
我赶紧凑近她耳边:"外婆,您说。"
"你明天回老宅一趟,我堂屋的立柜最下层,有个红木匣子,你给外婆取来。"外婆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吓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车回了老家。说是老宅,其实就是个上世纪80年代盖的砖瓦房,红砖都被风雨侵蚀得发黑发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立柜是外婆陪嫁时带来的老物件,黑漆都掉了大半。我蹲下身子,果然在最底层摸到一个红木匣子,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
"外婆,找着了。"我把匣子放到病床边的小桌上。
外婆颤巍巍地摸着匣子,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她掀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封皮都快散了。
"这是外婆的日记,你晚上回去好好看看。"外婆的声音很轻,"记住,只能你一个人看。"
我捧着日记本回到家,泡了杯茶,坐在台灯下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不是日记内容,而是一封信,笔迹有些潦草,却透着年轻人的锐气。
"妈: 我走了,对不起。我知道您和爹不会同意我和英子的事,可我真的放不下她。我在工地找到了活计,等站稳脚跟就接您过来享福。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儿子大志 1988年8月15日"
这是我舅舅的笔迹,我再熟悉不过。可我从没听说过什么"英子",也不知道舅舅年轻时竟然私奔过。
往后翻,是外婆工整的字迹:
"今天又下雨了,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就像大志小时候在树下玩耍的声音。英子又来了,她还是站在老地方,一站就是半个钟头。我想过去和她说说话,可看她满脸是泪的样子,终究没敢上前。"
原来这就是当年那个与舅舅相爱的姑娘。我一页页往下看,渐渐拼凑出了这段往事。
1988年夏天,舅舅在村口老槐树下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那就是英子。英子是隔壁李家庄首富的女儿,养在蜜罐里长大。那天她跟家里赌气,想不开跳进了河里。
这一救,就救出了一段孽缘。两个年轻人每天在老槐树下相会,但很快就被英子家里发现了。她爹打断了英子的腿,还扬言要剁了舅舅的手。
外婆在日记里写道:"大志跪在地上求我同意他和英子的事,可我能答应吗?李员外那样的人家,怎么会让女儿嫁给我们这样的穷人?与其看着他们受苦,不如......"
就这样,舅舅离家出走,去了南方。
日记中间空了好几年。再次提笔时,already是1995年:
"英子结婚了,嫁给了市里开纺织厂的老板。听说她婆家很好,可她每年都要偷偷回来,在老槐树下站一会儿。我躲在屋里看着她,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2008年的一页,字迹明显潦草了许多:
"英子走了,癌症。临走前让人捎来一封信,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志。可我没敢告诉大志,这些年他在外面打拼,总算有了出息,何必再揭开旧伤疤?"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人,在老槐树下笑得灿烂。背面写着:"永远珍惜你给我的幸福时光。1990年 英子"
我合上日记本,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原来外婆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守护了整整35年。
第二天,外婆的病情突然恶化。她握着我的手说:"小芳,替我把日记交给你舅舅。这些年,我一直欠他一个交代。"
外婆走得很安详,走的那天,老槐树的叶子刚好落尽。
我按照外婆的遗愿,把日记本交给了舅舅。他已经64岁,头发全白了,依然独身一人。看到那张照片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泪光。
"槐树还在吗?"他问。
"在,年年春天都开花。"
舅舅点点头,把照片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老槐树下站了很久很久。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外婆写道:"时光太快,人心太软。有些爱,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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