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 AI 翻车内幕：七年投入未见成效，iPhone 霸主地位因此动摇？

摘要：七年前，苹果从谷歌挖角 AI 大牛 John Giannandrea（业界称 JG），意图打造 AI 梦之队，补齐 Siri 的短板，将 AI 的魔法注入每一台 iPhone、每一项服务。然而，七年光阴倏忽而过，曾经的雄心壮志似乎正被残酷的现实消磨。

作为曾经以创新和极致用户体验著称的科技巨头，苹果似乎经历着前所未有的「中年危机」。Mark Gurman 的最新长文中揭露了苹果 AI 的发展的许多内幕。

七年前，苹果从谷歌挖角 AI 大牛 John Giannandrea（业界称 JG），意图打造 AI 梦之队，补齐 Siri 的短板，将 AI 的魔法注入每一台 iPhone、每一项服务。然而，七年光阴倏忽而过，曾经的雄心壮志似乎正被残酷的现实消磨。

据彭博社 Mark Gurman 最新爆料，苹果内部对 AI 进展的焦虑情绪日益弥漫。从 iPhone 的领先地位，到机器人、AR 眼镜等未来产品的宏伟蓝图，都因 AI 的「持续性失利」而蒙上阴影。

时间拉回 2018 年，苹果软件主管 Craig Federighi 意气风发地宣布 JG 的加盟。这位曾执掌谷歌搜索和 AI 部门的领军人物，被苹果高层寄予厚望，期望他能带领苹果走出 AI 的「迷雾森林」。JG 的到来，也标志着苹果首次将所有 AI 研发、测试和 Siri 团队整合统一，直接向 CEO 库克汇报，其战略地位与软件、硬件、服务并驾齐驱。

「这正是我们需要的那种 AI 人才！」Federighi 当时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毕竟，Siri 自 2011 年随 iPhone 4S 惊艳亮相后，便一直被寄予厚望，却也屡屡因体验不佳而被诟病。用户们期待那个科幻电影中的智能助手，现实却是 Siri 在理解和执行基本指令上都显得力不从心，早已被谷歌、亚马逊等后起之秀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七年后的今天，JG 带来的乐观情绪已荡然无存。自 2022 年 OpenAI 的 ChatGPT 横空出世，全球科技巨头纷纷加速大语言模型（LLM）的研发和应用，苹果的 AI 却显得步履蹒跚，不仅新品发布屡屡「跳票」，实际表现也难以令人满意。

去年 6 月的 WWDC，苹果高调发布「Apple Intelligence」，宣称是「为我们其他人打造的 AI」，致敬 1984 年 Mac 的口号。承诺的功能包括改进写作、总结邮件和通知、生成自定义表情符号（Genmojis）和图像等。更重要的是，苹果预告了由 AI 驱动的 Siri 大升级，号称能理解用户个人数据和屏幕内容，实现更智能的交互。发布会上的演示——Siri 根据邮件和短信内容流畅规划行程——一度让苹果股价飙升。

紧接着 9 月，iPhone 16 发布，宣称「从头开始为 Apple Intelligence 打造」。然而，当用户拿到新机时，AI 功能却缺席了。写作工具和摘要功能延迟一个半月才上线，Genmojis 更是拖到了 12 月。而那个基于紧迫性对通知进行优先排序的重大升级，直到今年 3 月才姗姗来迟。

至于万众期待的 Siri 重大升级，据内部人士透露，原计划是 2025 年 4 月。但当 Federighi 在 iOS 18.4 测试版上亲身体验时，他震惊地发现，许多苹果大力宣传的功能——比如语音搜索驾照号码——根本无法正常工作。发布会上的演示不过是早期原型的「概念视频」。于是，Siri 升级计划先是推迟到 5 月，随后便被无限期搁置，尽管相关广告仍在 iPhone 16 的宣传中播放。部分感觉受到欺骗的消费者甚至提起了集体诉讼，指控苹果虚假宣传。

最新的消息是，在下个月（2025 年 6 月）的 WWDC 上，用户将无法见到焕然一新的 Siri。取而代之的，可能又是对 Apple Intelligence 未来部署的承诺，以及一些非 AI 相关的软件升级，比如重新设计的、旨在统一 iPad、Mac 和 iPhone 操作系统界面，并使其更接近 Vision Pro 风格的用户界面。

「这是一场危机，」苹果 AI 团队的一名高级成员坦言。另一位团队成员则将公司的 AI 努力比作一艘正在沉没的船：「它已经下沉很久了。」据彭博商业周刊获取的内部数据显示，苹果的技术仍落后竞争对手数年。

对于苹果而言，起步晚并非致命。无论是 MP3 播放器、智能手机、平板电脑还是耳机，苹果都擅长后发制人，凭借出色的设计和易用性后来居上。库克在今年 5 月的财报电话会议上也曾回应质疑，称 Siri 升级只是需要更多时间来达到苹果严苛的质量标准。

但 AI 的不同之处在于，苹果已投入巨大资源，却收效甚微。

JG 的「水土不服」：据内部人士透露，JG 在融入苹果核心决策圈时遇到了困难。这个由共事数十年的高管组成的圈子，更像一个家族企业。JG 被认为在争取预算方面不够「激进」，其技术专家而非「销售员」的本色，以及相对低调、不那么「拼命三郎」的工作风格，与苹果其他工程团队「玩命干、按时交付」的狼性文化形成对比。甚至有传言称，JG 团队为了赶工 Apple Intelligence 而加班时，在苹果食堂享受免费餐券，引发了其他团队的不满。JG 的 AI 理念：与业界对聊天机器人的狂热追捧不同，JG 在内部称，AI 助手在短期内难以真正取代人类，认为用户对助手的核心需求仍是精准高效地控制设备。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苹果在打造真正的 ChatGPT 竞品上显得犹豫和迟缓。Federighi 的保守：苹果软件主管 Craig Federighi 最初对 AI 投入持保留态度，不愿从核心的操作系统年度更新中分流过多资源。他认为 AI 并非个人电脑或移动设备的核心能力。苹果的「产品导向」基因：苹果习惯于在明确最终产品形态后才投入研发，而 AI 研发往往需要在未知中探索，这与苹果的「基因」相悖。一位苹果资深高管直言：「在AI领域，你往往在投入巨资后才能逐渐看清产品的模样。这与苹果的行事方式格格不入。」GPU 采购迟缓：在前 CFO Luca Maestri 的保守策略下，苹果在采购 AI 训练和运行所必需的昂贵 GPU 方面行动迟缓，错失了市场先机，导致模型训练速度受限。当竞争对手如亚马逊、微软大举囤货时，苹果才发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 ChatGPT 后知后觉的战略误判：2022 年 11 月 ChatGPT 的发布让苹果措手不及。一位高管承认，在此之前，「Apple Intelligence 甚至连个想法都不是」。Federighi 在亲自体验到生成式 AI 的威力后，才紧急要求 iOS 18 尽可能多地加入 AI 功能，JG 也才仓促组建团队追赶 LLM 的研发，这比竞争对手晚了数年。

苹果长期以来对用户隐私的坚定承诺，在 AI 时代反而成为一种束缚。虽然坐拥 23.5 亿活跃设备的海量数据，但苹果对 AI 研究人员访问用户数据的限制远比谷歌、Meta 和 OpenAI 严格。这使得苹果更依赖第三方授权数据集和所谓的「合成数据」。一位内部人士抱怨：「在这个领域，做任何事情都要先过『隐私警察』那关。」

为了尽快将新功能推向市场，苹果不得不将 Siri 的基础设施一分为二：旧代码支撑闹钟等传统功能，新代码支持依赖个人数据的新请求。这种「缝合怪」式的架构导致了严重的集成问题和延期。Siri 团队士气低落，领导层变动频繁。最近，JG 被剥夺了对产品开发的控制权，包括 Siri 工程和未来机器人设备项目。Siri 现在由 Vision Pro 的负责人 Mike Rockwell 接管，直接向 Federighi 汇报。

苹果服务高级副总裁、库克的亲信 Eddy Cue 曾对同事警告，苹果在科技界的领导地位岌岌可危，AI 可能像 iPhone 颠覆诺基亚一样颠覆苹果。他甚至在本月一次法庭听证会上表示，iPhone 可能在十年内变得无关紧要，「尽管这听起来很疯狂」。

史蒂夫·乔布斯对搜索引擎并不感冒，他更相信苹果应该为用户「策划」他们想要的东西。这种理念深刻影响了苹果。然而，乔布斯本人却是 Siri 的早期拥趸，他将其视为设备主要用户界面的潜力股，并亲自推动 Siri 的收购和早期开发。可惜，乔布斯去世后，Siri 的后续发展并未达到预期。

如今，苹果面临的挑战不仅来自内部。

竞争对手的压力：OpenAI、谷歌、Anthropic、Meta 等公司的 AI 产品层出不穷，甚至初创公司如 DeepSeek 也在崭露头角。外部监管：为遵守欧盟法规，苹果正修改操作系统，首次允许用户将默认语音助手从 Siri 切换到第三方选项。商业模式的冲击：谷歌每年为成为 Safari 默认搜索引擎支付给苹果约 200 亿美元，这笔交易正受到美国反垄断监管机构的审查。用户习惯的改变（如使用 AI 助手替代传统搜索）也对这笔收入构成威胁。据 Cue 透露，上个月苹果设备上的谷歌搜索量出现了 22 年来的首次下降，他将此归因于 AI。

面对危机，苹果并未坐以待毙。

组织架构调整：Siri 转由 Mike Rockwell 领导，他以对 Siri 潜力的深信和推动 Vision Pro 的执行力著称。Rockwell 正重组团队，专注于提升语音助手的速度和理解能力，目标是打造一个如 ChatGPT 语音模式般出色的助手。JG 则保留对 AI 研究、LLM 开发和基础设施团队的监督。技术革新：位于苏黎世的 AI 办公室正在开发一个名为「LLM Siri」的秘密项目，旨在用基于 LLM 的统一引擎取代当前 Siri 混乱的混合架构，使其对话更自然、信息整合能力更强。数据与优化：苹果在全球（从德州到西班牙、爱尔兰）雇佣了数千名分析师，审查 Apple Intelligence 摘要的准确性，以减少「AI 幻觉」。同时，通过近期软件更新，iPhone 也被用于改进苹果的合成数据，通过与用户邮件中的语言进行对比来评估和增强，既利用了真实世界数据，又避免了直接将用户信息输入模型。开放与合作：苹果正与 OpenAI、Anthropic、谷歌（Gemini 有望在 iOS 19 中作为 ChatGPT 的替代方案加入）甚至 Perplexity 等公司洽谈，探讨将其技术整合到 Siri 和 Safari 中，作为 AI 搜索和助手能力的补充。自研聊天机器人：一些苹果高管正推动将 Siri 打造成真正的 ChatGPT 竞争对手，赋予其抓取和整合多源网络数据的能力。据称，苹果内部测试的聊天机器人在过去六个月已取得显著进展。调整营销策略：苹果计划在营销上将 Apple Intelligence 品牌与声誉不佳的 Siri 分离开，并停止过早宣布尚未准备好的功能。

对于即将到来的 WWDC 2025，苹果的重心可能是升级现有的 Apple Intelligence 功能，并增加一些新特性，如 AI 优化的电池管理模式和虚拟健康教练。但 Siri 的重大升级——包括近一年前承诺的那些——恐怕仍需数月才能交付，甚至可能不会在大会上过多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