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打完群架,同伴被警察关了进去,我边吃饭边和朋友说:“他是帮我去打架的,刀是我拿的,事情也是我挑的,凭什么让他替我进去?不行,我要去给他换回来!”
打完群架,同伴被警察关了进去,我边吃饭边和朋友说:“他是帮我去打架的,刀是我拿的,事情也是我挑的,凭什么让他替我进去?不行,我要去给他换回来!”
我回到派出所跟警察说:“你们把他放了,要关关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挑的,东西也是我的。”
派出所所长看着我说:“你小子有骨气啊”,边说边递给我一根中华烟,就这样,我朋友出来了,我被关了进去。
这就是以前的我,爱打抱不平,常常惹祸。现在的我正在迪拜做跨境贸易。
(我是九羽,目前在迪拜)
我是九羽,温州人,今年35岁,目前是自由职业,一个自媒体的博主。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我妈做小生意,我爸是个木匠。
我算是被他俩凶大、打大的,小时候特别羡慕别人的家长,经常跟我妈说:“别人的家长都会鼓励自己的孩子,你怎么从来不鼓励我?”我做错事了他们打骂我,做好了我得意的时候他们还要凶我。
上学的时候,我也是老师头疼的学渣,小学三年级以后就不怎么学习了,我记得有一次数学老师问我:“这次能不能考个两位数?”因为我要么交白卷,要么随便瞎填,从没超过十分。语文还可以,不学也能考个及格。
小时候喜欢看《古惑仔》,受这个电影的影响,我特别喜欢舞刀弄棍。
十六岁那年,我有了一个弟弟,爸妈更不管我了,我在叛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时又大方又讲义气,身边人受欺负,比我自己受欺负还要不平。
(迪拜的日出)
到了高中,我因为打架惹祸不断,经常受处分。我清楚地记得,在高二下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全班一起打群架,我帮同学出头,结果考试一结束,学校就把我开除了,高三都没捞着念。
我那时候念的是职高,到了高三可以去实习的,不一定要在学校,即使这样,学校还是果断把我开除了,而且只开除我一人,从这时候开始意识到“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后面进入社会,遇到太多黑暗的东西。当我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就是从传统教育下出来的一个孩子,走进社会时,那些黑暗、那些不理解的事情,颠覆了我的认知、人生观,世界观。
有一次我帮一个老乡打架,他跟店里的同事闹矛盾,我叫了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准备冲到他店里砍人,其实我们刚到店门口,对方就报警了,便衣警察早在店门口埋伏好了。我们从车上拎着家伙下来的时候,警察直接冲上来把我们摁到地上,逮进了看守所。
(迪拜海边美景)
跟我一起进去的几个小混混,其中有一个是外地的,警察把他扣住了,把我和另外一个本地朋友给放了。我越想这事越不舒服,于是就出现文章开头那一幕,我被抓了进去。
进去第一天,我就被牢头给欺负了,可我这种性格肯定不服软,当场就跟他干架,然后被关到小黑屋里,因为有监控,他们也不敢闹大,后面再没惹我。
我出来以后,碰见了帮他打架的老乡,他连声谢谢也没有,更别提主动联系我,从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不要这么讲义气,不要这么傻。
我爸因为这事很生气,把我派去挖煤,说我有书不读,去尝尝苦日子,我就去了我爷爷的炼铁厂,每天的任务是把那些废铁砸碎。
干了几天,把我鼻血都干出来了,我生气了,想要回家。可家里不收留我,不给我做饭、不给我洗衣服,家里面钥匙也不给我。晚上回去也不给我开门,在楼下叫他们也不理我。
(迪拜海边美景)
我一气之下跑到了深圳,那时我18岁,还没领到身份证,只拿了一张证明身份的纸就离开家了。
谁知去深圳的第一天钱就被偷了,在公园里面躺着睡午觉的时候,可能被人下了药,裤兜被割了,我全程意识都是清醒的,但就是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但能清晰地听到两个人在我身边说话,一个教另一个裤兜怎样割。等我能动了,发现手机和钱全没了。
深圳日夜温差很大,晚上特别冷,白天特别热。我晚上没地方睡,想去网吧,可不开机不让睡,银行ATM机的小房子是乞丐的地盘,进去睡觉会被打,没有办法我只能到处游走。
我从福田区走到罗湖区,再走回福田区,走到太阳出来了,就在公园里面找个长凳睡觉。我出来时候只带了一双鞋,最后鞋都走破了,后面只好赤着脚到处走。
(迪拜街头的彩虹)
我那时候身上只有一个打火机,有一次饿得不行了,看公园里有一对小情侣,我走过去跟那男的说:“你看哥,我这个打火机15块钱买的,我把这个打火机给你,能不能给我五块钱,我好几天没吃饭了”,这男的刚准备掏钱,旁边女的说别相信,他是个骗子,然后就拉着他走了,当时给我气的。
那时候最难忍的是烟瘾,有时候看地上的烟屁股真想去捡,但还是忍住了,不能那么没骨气。
实在忍不住,就去找那些流浪汉,或者收废品的老人,看他一个人坐那儿,就过去跟他搭讪,他抽烟的时候就分我一根。
因为每天到处走,有一天走到一个篮球场,遇到一帮真正的古惑仔,他们满身文身,光着膀子在那里打篮球,我也过去和他们一起打,休息的时候,他们搬过来两箱矿泉水扔了一瓶给我,坐那里聊了起来。
(当年最爱看的电影)
他们问我是干啥的,我说我在流浪,他们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就这样我暂时也成了古惑仔中的一员。 他们身上的纹身,其实都是为了掩盖被砍的伤疤。
我跟他们待了大概三四天的时候,碰到晚上要出“任务”,虽然我之前也打架,但没见过他们这么狠的,我开始怕了,我之前撑死只能算是个小混混,他们才是亡命徒。
那天晚上我没敢和他们一起去,在网吧的厕所里面待了很久,他们急着出“任务”,没等到我他们就走了。我趁他们走了,赶紧离开了,我怕跟他们混下去,钱没挣到,怕是连命都没了。
我在深圳市区里游荡,身无分文,只能到处去找包吃住的工作,先去永和豆浆端盘子,那里员工的住宿条件很差,宿舍里只有一个床板,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每天穿着衣服睡,四点钟就要起来为营业做各种准备。
员工餐也很差,经常是煮一锅面条加几根菜叶,清汤寡水见不着一丝油星,那时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感觉超负荷,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就离开了。
(迪拜街头)
后来入职理发店,上班的第一天,又差点打架。
店里面有个老员工,他搬了一大堆盒子,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掉了一个,我刚准备弯腰帮他捡,他命令似的来了一句“捡一下!”我弯到一半的腰,又直起来了,瞪着他,我说你再说一句,他还是那口气说捡一下。
我一听就来气了,扯他脸准备揍他,他这才赶紧说:“大哥大哥,捡一下捡一下”。
到理发店先学洗头,两只手几乎每天都浸泡在洗发水里,手上全是口子,冬天碰到冰冷刺骨的水,跟针扎一样痛。
那时候,店长还强调服务,擦地要跪在地板上擦,一帮小屁孩儿拿一块脏抹布,真跪在地上擦。给客人端茶倒水,都还得半跪着给人递过去。
员工宿舍的窗户是破的,冬天冻得要死,盖的棉被一股霉烂味,因为窗户破了,下雨天雨水飘进来打湿被子。老板也不管,自己没钱买被子,只能睡潮湿的被褥。
宿舍里没有热水洗澡,水龙头也是坏的,大冬天想洗澡,就拿着脸盆接上冷水往身上泼。
(我的自拍)
年纪小又没有文化,只能干一些低贱的工作,这种工作的老板一般都是靠克扣工资、罚款才能挣点钱。
我第一个月拿工资才拿了120多块钱。那时候,我还挺讲义气的,认识了理发店旁边几个卖衣服的,他们说自己从来没吃过肯德基,我就花了99块钱买了一个全家桶,请他们吃了顿肯德基。
之后我不断地跳槽理发店,因为性格脾气也冲,看管理不爽就走人,有的就待个一两天,有的待一个下午,有的待几个小时,受不了了就换就走,一直换店。
有一天,当我得知我以前的很多兄弟被判刑,还有被人砍S的,我被震惊到了,就不想再搞这些东西,不想再混,开始想好好上班了。
(迪拜海边夜景)
我决心好好学理发,然后去了杭州,入职到一个连锁的理发店里,这里接触到的人跟我以前接触得截然不同,顾客素质很高,和他们接触多了,慢慢地自己也就变了。
我很想提升技术,因为这个行业社会地位不高,我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通过自己对技术的追求,为这个行业做点事情。
我在这个店里从发型师干到总监,等级升上去了价位也升上去了,从几十块到一百多。
2013年我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却又开始放纵自己。那段时间天天跟商会的人一起喝酒,整整一年半时间,每天至少三场酒,每天喝到天亮。
我也从来不算账,不管自己卡里多少钱,手上有多少钱,有多少花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
五六年之后,我又开了一个大店,还是没有好好去管店,整天跟人去喝酒,结果后面亏了,店倒闭了。
(迪拜街头)
亏完之后,家人不理解我,我抑郁了一段时间,跟谁都不讲话,一个月讲不了五句话,家人跟我说话,我也不想搭理他们。直到我开始练字、读书,才慢慢走出这种情绪。
之后我做起了带货直播、娱乐直播、音频直播,赚了一点小钱。我还年轻,就想着再折腾一下,应该再多出去走走,便飞到了迪拜。来这里没几天,一切都在摸索之中,走一步算一步。
像我这种经历的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以后,见到谁都不紧张。不管他什么职业,什么身份,多少钱,其实就那么回事。
衡量一个人内心强不强大,看他的经历,见识多了,经历多了,内心自然就强大一点,承受能力也会比较强。这和从书上、电影上看来的是不一样的。
人的世界观,是通过看过、经历过、接触过各种不同的人和事,才能慢慢地把自己内心的世界建立完整,当你的内心世界有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观以后,就不太会受外界的一些影响,这是我理解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口述:九羽】
【撰文:麦粒儿】
【编辑:乌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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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情感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