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这话放在我三叔家，却让人心酸。作为一个开了二十多年小超市的人，我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可三叔家的事，每每想起，总是让我百感交集。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可这话放在我三叔家，却让人心酸。作为一个开了二十多年小超市的人，我见过太多人情冷暖，可三叔家的事，每每想起，总是让我百感交集。
我是张根生，今年45岁，在县城虎头镇开了家小超市。说起三叔的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三叔还是我们这一带响当当的木匠，一手砍斫功夫那叫一个绝，方圆十里的人家要是有红白喜事，准喊三叔帮着做些桌椅板凳。
说起手艺人，现在都讲究个"工匠精神"，可我们三叔，那是打小就认死理的那种。记得有回，隔壁李老四办闺女婚事，三叔给做的嫁妆柜子，光是一个暗榫头就反复打磨了三天。这些年，镇上那些买卖红木家具的店，没少托人请三叔去帮忙，工资开到一天五百，三叔都摇头。
"做工不是光图钱，手艺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三叔总这么说。婶子是卫生所的护士，平时见三叔这么"死心眼"，没少数落他，可三叔就是不为所动。
十年前那个秋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早上刚开了店门，就听见镇上的救护车呜呜地往我们村方向开。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说三叔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那会儿三叔正在给王家帮忙翻修祖屋，谁知道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咱三叔这辈子就这样了..."当医生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看见婶子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高位截瘫，这四个字跟刀子似的，扎在我们每个人心上。
那段日子，我天天往医院跑。婶子请了长假，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三叔躺在床上，整个人瘦得都不成样子了，可嘴上还在安慰婶子："没事，咱们有手艺在，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可谁都知道，这话是在给自己打气。一个干了一辈子木工的人，突然有一天连锯子都拿不起来了，那种绝望，我都不敢去想。家里的积蓄很快就见了底，婶子咬咬牙，辞了工作在家照顾三叔。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送养老院吧，那边条件好，护工也专业。"可三叔就是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肯去。婶子心疼三叔，也就由着他。可日子一天天过去，照顾的担子越来越重。
我常去三叔家帮忙，每次看见婶子给三叔翻身、擦洗，心里都堵得慌。三叔那个人要面子，每次都红着眼圈说："根生啊，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们。"可我哪能真不管？好歹是看着我长大的三叔。
日子一久，亲戚们来得越来越少了。三叔的儿子小海在广州打工，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趟。街坊邻居背地里都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早晚得送养老院。"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婶子脖子上那条传了三代的金项链不见了。那条项链可是婶子的命根子，当年结婚的时候，老太太硬是从手指上退下金戒指，让人打成的项链。这些年，就是揭不开锅的时候，婶子都舍不得动这条项链。
那天晚上，我去送些菜，看见婶子在院子里偷偷抹眼泪。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日子实在是难熬到了极处。可婶子还是逞强，说天气闷，眼睛进了灰。
转机出现在一个普通的下午。那天我去房管局帮人跑证，无意中发现三叔名下居然还有一个账户，每个月都有固定进账。起初我以为是搞错了，一查才知道，原来这些钱都是三叔以前帮人干活的乡亲们凑的。
那些年，三叔帮村里人干活，从来不计较工钱。有时候人家给多给少，他都是笑呵呵地接着，干的活倒一点不含糊。谁家要是实在困难，他连工钱都不要。现在这些人记着三叔的好，每人每月省出个几十、几百的，悄悄存进这个账户。
我一打听才知道，这事还是村支书老王张罗的。老王说："咱们村的人，谁家没受过老三的照顾？他现在这样，咱们大伙得记着他的好。"
那天我把这事告诉婶子的时候，婶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她蹲在地上，眼泪止都止不住："这些年，他帮人干活，有时候连顿囫囵饭都顾不上吃，谁能想到..."
三叔听了这事，眼圈也红了。他躺在床上，半天才说出一句："咱们村的人，都是好人啊..."
从那以后，我发现三叔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前他总是闷闷的，现在却爱跟人说话了。每天总有三三两两的乡亲来看他，有的带点自家种的菜，有的就是来唠唠家常。
婶子告诉我，三叔现在睡觉都踏实了。以前总是半夜里惊醒，生怕自己成了家里的累赘。现在不会了，他说就算自己躺在床上，也没给村里人丢脸。
去年夏天，小海回来了。这孩子在广州做电商，这些年倒也攒下一些钱。他一进门就给三叔买了个特制的轮椅，说以后天气好的时候，可以推着三叔出去晒太阳。
那天，我在院子里听见三叔跟婶子说话："当年你非要跟着我，受了这些年的苦，值得吗？"
婶子正在择菜，头也不抬地说："你这个死心眼的，值不值得的，还用问吗？"
前些日子，我在三叔的床头翻到一个旧本子，原来是他的日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宁愿在家里熬到死，也不能让媳妇守着个空床头。养老院好是好，可我舍不得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人为了房子、地，为了钱闹得你死我活。可在我们村，还有三叔这样的人，还有这么多记着恩情的乡亲。
那些年，三叔帮人干活，从来不留字据。他常说："人活着，就得凭良心。"如今，这良心的回报，就是最好的养老保障。
前两天，镇上来了个养老院的人，说是看上了三叔的手艺，想请他去教老人们做些简单的木工活计。我把这事一说，三叔眼睛都亮了。
婶子抹着眼泪说："这些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你说，在这个人情淡薄的年代，像三叔婶这样的人，是傻还是值得？我想，这答案，早就写在那个每月都有固定进账的账户里了。
来源：牟牟说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