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月的春风还带着凉意，吹得她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但她顾不上整理，心里全是儿子刚才那句话："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妈，我手头真的很紧，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李志强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颤抖。

李桂芳二话不说："妈这就给你送钱去！"

她把攒了三年的5万块退休金全部取出，坐了6个小时长途汽车赶到儿子身边。

临走那天，她想再叮嘱儿子几句，拨通电话后却发现儿子没有挂断，正在和儿媳说话。

李桂芳屏住呼吸，紧紧握着手机。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对话内容，彻底改变了她对这个家的认知...

01

李桂芳站在县城老旧的邮局门口，紧紧攥着手中的老年机，屏幕上显示着儿子李志强刚刚挂断的电话。

三月的春风还带着凉意，吹得她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但她顾不上整理，心里全是儿子刚才那句话："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电话里儿子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说话时还带着颤抖。

李桂芳听得心如刀绞，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从小到大，李志强从来不愿意主动向她开口要钱，除非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志强说孩子马上要出生了，医院要交押金，还有各种费用，加起来得好几万。"李桂芳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儿子的话，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银行方向走去。

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三年前老伴去世后，她就开始攒钱，每个月3500元的退休金，除了基本生活费，其他的全部存起来。

走进银行大厅，李桂芳有些紧张。她很少一次性取这么多钱，平时最多也就取个千八百的生活费。

柜台前的队伍不长，轮到她时，工作人员看了看她要取的金额，眉头微微皱起。

"阿姨，您要取5万现金？这么多钱，您是要买什么大件吗？"年轻的银行职员关切地问道，"现在骗子很多，您可千万要小心。"

李桂芳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是买东西，是给我儿子的。他在省城工作，孩子快出生了，需要用钱。"说着，她的眼圈有些发红，"我就这一个儿子，他有困难，当妈的能不帮吗？"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个朴素的老人，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她见过太多这样的老人，为了儿女倾尽所有，却从不求回报。

很快，5万元现金被整齐地放在李桂芳面前，她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布包里，那是她专门为了这次取钱准备的。

02

从银行出来，李桂芳直接去了汽车站。

为了省下20块钱的出租车费，她步行了将近40分钟，背着装着5万现金的包，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春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汽车站里人来人往，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和各种食物的香味。

李桂芳排队买票时，发现去省城的票价又涨了10块钱，她心疼地皱了皱眉，但还是默默掏出钱买了票。这一来一回就是120块，相当于她一个星期的菜钱。

候车时，她坐在硬邸的塑料椅子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钱的布包。

身边坐着一对年轻夫妇，女人挺着大肚子，男人正在玩手机。看到这一幕，李桂芳不由得想起了儿媳张雅，那个总是对她客客气气却又保持距离的女人。

"也不知道雅雅现在怎么样了，肚子那么大，走路都不方便。"李桂芳在心里默默担心着，儿媳妇怀的是第二个孩子，大孙女今年5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一家人的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汽车启动了，李桂芳透过车窗看着逐渐远去的县城，心情复杂。

这个地方她住了一辈子，老伴就埋在城郊的墓园里。每次离开，她都不知道下次回来会是什么时候。儿子在省城扎根，她理解，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李桂芳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那时候家里穷，但一家三口过得很温馨。

李志强从小就懂事，从不乱花钱，学习也用功。后来考上大学，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再后来工作、结婚、生子，时间过得真快。

03

6个小时的车程终于结束了，李桂芳下车时腿有些发麻。

省城的汽车站比县里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站在出站口，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人群熙熙攘攘，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让她感到有些眩晕。

"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桂芳转身看到了李志强。

儿子朝她快步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既高兴又愧疚。三个月没见，李志强明显瘦了，眼窝都有些凹陷，下巴上还长了胡茬。

"志强，你怎么瘦成这样？"李桂芳心疼地上前拉住儿子的手，"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李志强苦笑了一下："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大，睡得不太好。"他接过母亲手中的行李袋，感觉到分量很重，心里更加愧疚。他知道母亲这次来，肯定带了钱，而且是她全部的积蓄。

母子俩走出汽车站，李志强叫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李桂芳偷偷打量着儿子，发现他的衣服袖口都磨毛了，鞋子也是去年买的那双。她的心越来越沉，儿子的境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雅雅最近怎么样？肚子现在多大了？"李桂芳关切地问道。

"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医生说一切正常。"李志强回答着，但声音里没有什么喜悦，反而透着担忧。"就是各种费用比较多，医院的押金要交3万，还有后续的各种检查费用..."

李桂芳点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她这次带来的5万块钱，全部都要给儿子。虽然这是她三年来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积蓄，但为了儿子，她毫不犹豫。

出租车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李桂芳跟着儿子走进去，发现这里的环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差。

楼道里没有灯，墙皮剥落，地面也坑坑洼洼。爬到三楼，李志强掏出钥匙开门时，李桂芳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04

门一开，5岁的孙女李小雨就扑了过来："奶奶！"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响亮，瞬间冲散了李桂芳心中的阴霾。

她蹲下身子抱住孙女，发现小雨又长高了不少，但身上的衣服明显偏小，袖子都短了一截。

"小雨，有没有想奶奶？"李桂芳笑着问道，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她在县城买的糖果。

"想奶奶！"小雨接过糖果，开心地蹦跳着。这时，张雅从里屋走了出来，挺着7个月的大肚子，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也有些浮肿。

"妈，您来了。"张雅客气地打招呼，但语气中透着疏离，"路上累了吧？快坐下休息。"

李桂芳仔细观察着儿媳的状态，发现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孕妇本来就容易疲惫，再加上家里的经济压力，张雅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家具都很简单。

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些药盒，应该是张雅的孕期保健品。墙角堆着小雨的玩具，但数量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塑料制品，看起来很便宜。

"雅雅，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李桂芳关切地询问。

张雅点点头："还行，就是有时候会水肿，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她说话时下意识地扶着腰，显然很累。

李志强在一旁忙着倒水，李桂芳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些急躁，手都在轻微颤抖。

她明白，儿子的压力确实很大，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需要承担所有的责任，但现在的收入明显不够支撑一家人的开支。

晚饭时间到了，张雅起身要去厨房做饭，李桂芳连忙拦住："你怀着孩子，我来做。"她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发现冰箱里的食材很少，只有一些青菜和几个鸡蛋，肉类几乎没有。

05

李桂芳默默地做着饭，心情越来越沉重。

她在县城时，虽然一个人生活比较节俭，但基本的营养还是能保证的。

可是儿子一家的生活水平，明显比她想象的还要紧张。一个孕妇，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却连基本的肉蛋奶都供应不上。

晚饭很简单，白米饭配青菜蛋汤，还有一盘土豆丝。

小雨吃得很香，但李桂芳注意到张雅只喝了两口汤就放下了筷子，说没有胃口。李志强也是草草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

"妈，我知道您这次来是为了帮我们，真的很感谢。"李志强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母亲，"但是这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我不能让您养我一辈子。"

李桂芳摆摆手："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儿子，我不帮你帮谁？再说了，这钱本来就是给你们攒的。"

她从贴身的布包里拿出那5万块现金，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医院的押金，孩子的奶粉尿布，还有小雨的学费，都够用了。"

看到桌子上的一沓沓红色钞票，张雅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低下头去。

李志强的眼圈红了，他知道这5万块钱对母亲意味着什么，这是她的全部积蓄，是她的养老钱，是她的安全感。

"妈..."李志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很没用，让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操心。"

"说什么呢，你是妈的儿子，妈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李桂芳眼中也含着泪花，但声音很坚定，"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就知足了。钱没了可以再攒，但你们的困难妈不能不管。"

小雨在一旁似懂非懂地看着大人们，感觉到了什么，也变得安静起来。

张雅抬起头看了看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低下头去。这5万块钱，对他们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但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第二天上午，李桂芳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她不想在儿子家多待，一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二是也想让小两口有自己的空间。

临走前，她想再叮嘱儿子几句，就拿出自己的老年手机给儿子打电话。

李志强在卧室里，以为母亲已经走了。

他接起电话后随口说了句"喂"，但没有听到回应，以为是信号不好或者母亲不小心拨错了，就没有挂断电话，直接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李桂芳见那边没声音，也把手机放回了包里，然而却不小心触到了免提键。

那边清晰地传来儿子和儿媳的私语声，听清内容后，李桂芳震惊了...

卡点

"志强，你妈那5万块钱，咱们可不能真用来交医院押金。"

李桂芳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电话那头，张雅的声音继续传来，语气中带着一种精明和算计："我早就想好了，咱们用这钱先付个首付，在城南看中的那套小户型。"

"可是..."李志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我跟我妈说是给孩子用的，医院那边..."

"医院押金咱们用信用卡先垫着，反正还有两个月，到时候再想办法。

"张雅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决，"志强，你听我说，咱们在这个破地方租房子已经三年了，每个月1800的房租，一年就是两万多，这钱扔了多可惜？"

李桂芳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她靠着门框，双腿有些发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三年的钱，在儿子儿媳眼里竟然有别的用途。

"而且你想想，"张雅继续说道，"有了自己的房子，户口也能迁过来，小雨上学也方便。你妈那点钱，与其零零碎碎花掉，不如做点实际的投资。再说了，老家那破地方，她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咱们在城里立足才是正经事。"

"可是这样对我妈是不是太..."李志强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你妈怎么了？"张雅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她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难处，给钱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过得好吗？买房子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将来，有什么不对的？"

李桂芳听到这里，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轻轻挂断电话，背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失望和愤怒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生活：为了省钱，夏天舍不得开空调，冬天舍不得多烧煤；买菜总是挑最便宜的，一件衣服穿了又穿；每次生病都是能忍则忍，实在不行才去看医生...

06

李桂芳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眼泪已经流干了，但心里的痛却越来越剧烈。

她听到卧室里儿子和儿媳还在继续讨论买房的事情，声音时高时低，显然张雅在努力说服李志强。

"你看看这个户型图，89平米，两室两厅，正好够我们一家四口住。"张雅的声音透着兴奋，"而且是新盘，交房的时候装修都是现成的，咱们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可是首付要15万，我们只有5万..."李志强还在犹豫。

"笨蛋，还有公积金贷款呢！你这三年交的公积金，加上我之前的，凑个10万没问题。

再找你同事借点，先把首付交了，贷款下来就好办了。"张雅的计划显然早就想好了。

李桂芳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反对儿子买房，她也知道在城里有个自己的家很重要。但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儿子欺骗了她，用她的养老钱去做了别的事情，而且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对的。

小雨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奶奶坐在客厅里，好奇地走过来："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桂芳连忙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奶奶没事，就是有点累。小雨，你去房间玩，不要打扰爸爸妈妈说话。"

小雨点点头，但没有走开，而是坐在李桂芳身边，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奶奶不哭，小雨陪你。"

看着孙女天真的模样，李桂芳的心更加酸涩。孩子什么都不懂，她只知道奶奶好，会给她买糖果，会抱她。可是大人的世界太复杂，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

这时，卧室里传来李志强的声音："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

张雅笑了："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销售说现在有优惠，如果这个月能交定金，还能减5000块。你妈给的钱来得正好，就像是老天爷的安排。"

"就像是老天爷的安排"——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李桂芳的心里。她的钱在他们眼里，竟然是天降的横财，而不是一个老人三年来的血汗积蓄。

07

李桂芳决定不声张，她要看看儿子到底会怎么做。下午，李志强从卧室里出来，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妈，您什么时候走？我送您去车站。"

"不用送，我自己能去。"李桂芳的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颤抖，"志强，妈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李志强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心虚的缘故。

"那5万块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交医院押金？"李桂芳直视着儿子的眼睛。

李志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明天...明天就去。医生说提前交比较好，到时候生孩子就不用担心了。"

"是吗？"李桂芳继续盯着儿子，"那医院押金具体是多少钱？"

"三万...三万五。"李志强的回答有些支吾，"剩下的给孩子买奶粉、尿布什么的。"

张雅从卧室里走出来，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妈，您别担心，我们都安排好了。医院那边我们早就联系过了，明天一早就去交钱。"

李桂芳看着这对夫妻，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但她强忍着没有爆发。

她想看看他们的演技还能持续多久，想看看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会为了一套房子撒谎到什么程度。

"那就好。"李桂芳点点头，"妈就放心了。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们过得好。"

听到这话，李志强的眼圈又红了，但这次更多的是愧疚。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张雅在一旁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李桂芳收拾好东西，提着简单的行李袋准备离开。

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逼仄的小房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儿子儿媳，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三年前老伴去世时，她以为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08

在去汽车站的路上，李桂芳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她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车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突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这里是儿子生活的地方，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一个被欺骗的外人。

公交车在一个红绿灯前停下，李桂芳透过车窗看到路边有一个售楼处，横幅上写着"城南新盘，火热销售中"。

她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儿子儿媳说的就是城南的房子。那一瞬间，她有冲动下车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房子，值得儿子对她撒谎。

但她最终没有下车。

她害怕看到儿子儿媳真的在那里选房、交定金，害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在心里，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自己听错了，希望儿子不会真的这样做。

汽车站依然人来人往，李桂芳买了回县城的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

她坐在候车室里，周围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每个人都急着去某个地方。只有她，感觉自己无处可去，即使回到老家，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手机响了，是李志强打来的。李桂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

"妈，您到车站了吗？真的不用我送？"儿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关切。

"不用，妈已经买好票了。"李桂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们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给妈打电话。"

"妈，谢谢您。"李志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争取早点把钱还给您。"

听到这话，李桂芳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如果儿子真的是为了孩子用这些钱，她一分钱都不要回。但现在，这些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09

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李桂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她打开灯，看到茶几上还放着三天前的报纸，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但她的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李桂芳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儿子从小到大的照片。

那个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那个穿着校服的中学生，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还有结婚时幸福的笑脸...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她的骄傲和满足，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

她想起老伴临终前的话："桂芳，志强这孩子心地善良，但有时候容易受人影响。你要多关心他，但也不能什么都替他做主。"

当时她还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李志强本质不坏，但他确实容易被人左右，特别是被张雅影响。

可是理解不等于原谅。欺骗就是欺骗，不管有什么理由。李桂芳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生活，想起每一分钱都是怎么省下来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

夜深了，李桂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今天听到的那些对话："你妈那点钱，与其零零碎碎花掉，不如做点实际的投资。""老家那破地方，她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像是老天爷的安排。"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心。她不是反对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但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她实情？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老人吗？

第二天一早，李桂芳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她看了看时间，才6点多，谁会这么早打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是张雅的号码。

"妈，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张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是这样的，医院那边说今天下午要交押金，但我们去银行转账的时候发现，您给的现金不能直接转账，需要先存进银行卡里。"

李桂芳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撒谎。

现金怎么不能交押金？医院收费处什么时候只收银行卡不收现金了？但她没有揭穿，只是平静地说："那你们先存到卡里就行了。"

"嗯，我们正在银行排队呢。"张雅继续编着谎言，"不过银行的工作人员说，这么大额的现金存款需要说明来源，我们就说是您给的养老钱。"

"好的，你们处理就行。"李桂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挂断电话后，李桂芳苦笑了一下。连撒谎都撒得这么拙劣，真当她是老糊涂了吗？她决定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拿起手机给市里的几家大医院打电话，询问产科押金的支付方式。

果然，每家医院都说可以收现金，只要金额对就行，根本不存在必须刷卡的说法。李桂芳的心彻底凉了，儿子儿媳连这么简单的谎言都编得漏洞百出，可见他们根本没把她当成需要尊重的人。

中午时分，李桂芳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志强打来的。

"妈，医院的押金我们已经交了，3万5千块，剩下的钱我们存起来，等孩子出生后买奶粉尿布用。"李志强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似乎说的是真话。

"那就好，孩子的事不能马虎。"李桂芳依然没有拆穿，她想看看这出戏还要演多久。

下午3点，李桂芳做了一个决定。她换上最好的衣服，坐公交车到了市里。她要去城南看看，看看那个让儿子儿媳宁愿欺骗她也要买的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10

城南的售楼处比李桂芳想象的还要豪华，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门口停着各种豪车。她有些怯生生地走进去，立刻有销售人员迎上来："阿姨，您是来看房的吗？"

"我...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房子。"李桂芳有些紧张。

销售员很热情地为她介绍，89平米的两室两厅，总价130万，首付只需要39万。李桂芳听着这些数字，心中涌起一阵眩晕。39万的首付，她给的5万块钱连零头都不够。

"阿姨，您是给儿子买房吗？"销售员很会察言观色，"我们这个项目很受年轻人欢迎，户型实用，周边配套也齐全。"

李桂芳点点头，心中却在想：如果真的是39万首付，那么儿子儿媳是从哪里凑齐剩下的钱的？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钱，只是想先交个定金？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李志强和张雅正在和另一个销售员说话，张雅手里还拿着一些资料。李桂芳连忙躲到一个展板后面，偷偷观察着他们。

"我们今天先交2万定金，剩下的首付钱下个月凑齐。"张雅对销售员说，"我婆婆刚给了我们5万，再加上我们的积蓄，应该够了。"

销售员点点头："没问题，定金可以先交2万。不过我要提醒您，这个优惠政策只到这个月底，下个月价格可能会涨。"

李桂芳在展板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她想冲出去质问他们，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需要冷静，需要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桂芳悄悄离开了售楼处，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她在城南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周围新建的高楼大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时代的落伍者。也许张雅说得对，她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明白城里人的生活方式。

但这不是欺骗她的理由。不管买房有多重要，不管他们的压力有多大，都不应该用谎言来伤害一个真心为他们好的老人。

李桂芳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儿子儿媳在销售员面前谈笑风生，讨论着装修风格和付款方式，完全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桂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有年轻的情侣手牵手走过，有一家三口推着婴儿车散步，还有和她年纪相仿的老人在遛弯。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很幸福，只有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手机又响了，还是李志强打来的。李桂芳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久久没有接听。她不知道儿子这次又要编什么谎言，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更多的欺骗。

但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

"妈，您吃晚饭了吗？"李志强的声音听起来很关切，"今天去医院跑了一天，挺累的，但总算把押金交了。"

"嗯，那就好。"李桂芳的声音很淡。

"妈，您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志强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有点累。"李桂芳停顿了一下，"志强，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妈知道了一些不愿意知道的事情，你希望妈怎么办？"李桂芳的话很模糊，但她相信聪明的儿子能听出弦外之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李桂芳以为信号断了。最后，李志强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11

李桂芳没有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志强，妈老了，但不糊涂。有些事情，妈心里清楚，只是不想说破。"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李桂芳能听到李志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张雅在背景中问"怎么了"的声音。她知道，这个谎言终于要被戳破了。

"妈...我..."李志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不应该骗您。"

"所以，你们确实不是去交医院押金，而是去买房子交定金了？"李桂芳的声音很平静，但心如刀绞。

"是的。"李志强终于承认了，"但是妈，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家的将来。有了自己的房子，小雨上学方便，以后您来了也有地方住..."

"够了。"李桂芳打断了儿子的话，"志强，妈不是反对你们买房，但为什么要骗妈？为什么不能实话实说？"

李志强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妈，我知道错了。是我太懦弱，不敢告诉您实情。我怕您不同意，怕您觉得我们太自私..."

"你们确实很自私。"李桂芳的话像刀子一样尖锐，"妈的钱是血汗钱，是养老钱，你们可以拿去用，但不能拿去骗。"

这时，张雅接过了电话："妈，是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我。我觉得买房是当务之急，医院押金可以想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李桂芳冷笑，"什么别的办法？再骗别人的钱吗？"

张雅被说得哑口无言。李桂芳继续说道："雅雅，妈知道你们有你们的想法，但做人的基本原则不能丢。妈给你们钱，是因为信任你们，可你们却用这种方式回报妈的信任。"

电话里传来张雅的哭声，还有李志强安慰她的声音。李桂芳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是铁石心肠，看到他们哭她也心疼，但更多的是失望和愤怒。

12

李桂芳挂断电话后，在公园里又坐了很久。

夜幕完全降临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想起老伴生前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活得明白。"现在她明白了，明白了什么叫做亲情的复杂，什么叫做现实的残酷。

第二天早上，李桂芳给李志强发了一条短信："妈知道你们要买房子。钱你们拿去用吧，但以后别再骗妈了。妈老了，但不傻。做人要有底线，这是妈最后一次说这话。"

发完短信，李桂芳关了手机，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她要去老伴的墓地看看，告诉他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也许死者最懂得什么叫做真心，什么叫做背叛。

三天后，李志强带着张雅回到了县城。

他们跪在李桂芳面前，痛哭流涕地认错道歉。张雅抱着李桂芳的腿，说自己太现实了，没有考虑到婆婆的感受。李志强更是哭得像个孩子，说自己不配做她的儿子。

李桂芳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儿媳，心情复杂。她扶起他们，平静地说："起来吧，地上凉。妈不怪你们要过好日子，但做人要诚实。这5万块钱，你们拿去买房吧，就当妈给你们的，不用还了。"

"妈..."李志强哽咽着想说什么。

"但是，"李桂芳的语气变得严肃，"以后有什么困难，要跟妈说实话。妈可以不帮，但不能被骗。这是妈的底线，也是做人的底线。"

张雅点着头，眼泪还在流。李志强紧紧抱住母亲，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一个月后，李桂芳收到了孙子出生的消息。

看着手机里刚出生的小宝宝，她的心情很复杂。这个孩子的到来，是用她的养老钱换来的一套房子作为礼物。她不知道这是对是错，只希望这个家庭能从这次事件中学到什么。

黄昏时分，李桂芳坐在自家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夕阳慢慢落下。

她想起那个忘记挂断的电话，想起儿子儿媳的那番对话，心中五味杂陈。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真相，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得到同等的回报，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换来真诚。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那个母亲，那个永远为儿子担心的母亲。只是从今以后，她会更加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更加理智地处理亲情关系。爱可以无私，但不能无底线。这是她用5万块钱买来的人生教训，也是她给自己的一个承诺。

来源：唠叨冷知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