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有人说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可是，当一个孩子的亲情被标上价码，我们是否应该思考：人性的底线在哪里？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有人说金钱可以买到一切。可是，当一个孩子的亲情被标上价码，我们是否应该思考：人性的底线在哪里？

我叫李大勇，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五金店。日出而作，日落归家，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店铺不大，一进门左边是各式各样的工具，右边是装修材料，里头还有些油漆和建材。窄窄的柜台后面摆了把椅子，那是我一天的江山。

说起这个五金店，还是我结婚时老丈人给的铺面。当时他说：“女婿啊，你老实巴交的，这铺子给你开个小买卖，养家糊口总归够了。”

我媳妇王芳是个能干的，平时在家种点菜，养几只鸡。闲时还来店里帮我打理生意。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其乐融融。更让我们开心的是，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女儿，取名叫小月。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记得那天晚上，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骑着自行车，顶着暴雨把王芳送到县医院。小月在凌晨时分降生，浑身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柿子。

小月长得随她妈，眉清目秀的。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谁都含着笑。村里人都说，这闺女长大了不得了，准是个美人胎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谁知道，去年夏天来了个富婆，把我们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那天太阳火辣辣的，我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店门口突然停了辆黑色奔驰，下来个穿着讲究的女人。这在我们这种县城小店可不多见。

“老板，有卖窗帘杆的吗？”

我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摆出营业笑脸：“有有有，您看要什么款式的？”

就这样认识了陈女士。她说是在县城买了套别墅，正在装修。从那以后，她隔三差五就来我这买东西。有时候是螺丝钉，有时候是水管，零零碎碎的，价格也不还价。

奇怪的是，每次她来，都能碰到放学的小月。

“这是你女儿吧？”有一次，她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是啊，上小学二年级了。”

陈女士蹲下来，轻轻摸着小月的脸蛋：“真可爱，跟我……”

她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我注意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从那天起，陈女士来店里，总要给小月带些零食玩具。有时是巧克力，有时是洋娃娃。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我和王芳推辞不要，她却坚持。

“孩子嘛，喜欢就好。”她总是这样说。

慢慢的，我们知道了她的一些事。她老公是做工程的，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她自己开了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不小。就是可惜，膝下无儿无女。

这天晚上，陈女士又来了。不过这次，她不是来买东西。

“李老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她坐在我对面，表情严肃。

“您说。”

“我想……”她停顿了一下，“我想收养小月。”

我愣住了。

“我出十万块钱，给你们当彩礼。”她接着说，“我保证会好好待她，让她上最好的学校，将来……”

“不行！”王芳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我们再穷，也不会卖孩子！”

陈女士的脸色变了：“我不是要买，我是想收养……”

“收养就不是买？”王芳冷笑一声，“你有钱是吧？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我赶紧拦住快要吵起来的两人：“陈女士，这事真的不行。小月是我们的命根子……”

“你们好好考虑考虑。”陈女士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那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王芳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大勇，你是不是在想那十万块钱？”

我叹了口气：“这钱来得不干净，我哪敢要。”

“可你爹娘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但是我们自己的闺女，怎么能用钱衡量？” 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说是陈女士出十万块要收养小月，我们不同意。有人说我傻，有人说我装清高，也有人说我是想要价更高。

我爹娘听说这事，立马找上门来。

“儿啊，你这不是寸白不识好歹吗？”我爹搓着手说，“你看陈女士多有钱，跟了她还愁啥？”

“就是，”我娘也帮腔，“再说十万块也不少了，够你们再生一个了。”

王芳听不下去，直接回了娘家。我急得团团转，去追她，她娘把我拦在门外。

“女婿啊，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那可是你亲闺女！”

“我没答应！”我急得直跺脚，“您让芳芳出来，我跟她解释……”

正说着，看见小月从里头跑出来，扑进我怀里。

“爸爸，我不要跟那个阿姨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我心都碎了。

回到店里，陈女士又来了。这次她加到二十万。

“李老板，你也是为了孩子好。你看看周围，哪个读书不要钱？这二十万，够她上大学了。”

我摇摇头：“陈女士，钱再多也不行。这事您别再提了。”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求你，让给我吧……”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她。这时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个特殊的胎记，像朵梅花。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生意也受了影响。有的客人专门来打听这事，说话里带着酸。我索性关了门，在家陪老婆孩子。

没过几天，听说陈女士住院了。据说是旧病复发，整天哭着要见小月。

我躲在家里，不敢去医院。可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这天下午，我鼓起勇气去了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哭。

“小雨，小雨……”

我推开门，看见陈女士蜷缩在床上，嘴里念叨着。床头柜上放着几张照片，是个和小月差不多大的女孩，笑容甜美。

护士见我进来，把我拉到一边：“你就是开五金店的李老板吧？”

我点点头。

“陈女士的女儿八年前走丢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护士叹了口气，“这些年她一直在找，看见像她女儿的孩子就特别激动。”

我愣住了。八年前？那不是小月出生那年吗？

回家后，我把医院的事告诉了王芳。她听完，脸色变得很奇怪。

“你去查查她女儿的资料。”

我不明白：“查这个干什么？”

“你去查就是了。”

第二天，我又去了医院。护士给我看了陈女士的病历本。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照片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全家福。陈女士站在中间，身边是她丈夫，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手腕上，赫然有个梅花状的胎记。

我脑子嗡的一声。

想起王芳从不愿提起的身世，想起小月和陈女士相似的眉眼，想起那个雨夜……

半年后，陈女士突然去世了。我去殡仪馆帮忙料理后事，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里面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一本日记。

原来，当年陈女士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卖到了我们村。王芳是在福利院长大的，我们结婚那年，她偷偷做了亲子鉴定。她一直知道陈女士是她亲生母亲，却不敢相认。

我捧着这些东西，泪流满面。

那么，当我们面对生命中的失去，是用金钱填补空虚，还是用真诚和理解治愈伤痛？

来源：猛猛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