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娴娴，你毕业了也该结婚了，我和你爸爸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彩礼有五十万呢。」
家里来了一对陌生的夫妻，说我是他们的儿媳妇。
五十万，我被父母卖给傻子当老婆。
我手脚被绑住扔上了车。
「雁雁学舞蹈开销大，你懂事一点。」
车子开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几年没见，他们还是没变。
我挣开绳子，揉揉手腕。
他们没变，但我变了。
「王叔，直接送我去公司吧。」
1.
今天是我毕业的日子。
四年前，我孤身一人来到这所学校。
现在，我仍然孤身一人拉着行李箱站在学校门口。
校门口人来人往，我站在这里很突兀。
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哪里是我的归宿。
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妈妈。
又是来要钱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娴娴呀，你今天毕业了吧，回家一趟吧，我烧了一桌子好菜。」
娴娴，她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她只会这样亲昵的叫妹妹。
从我十八岁离开家到今天已经四年了。
这是四年来我第一次被允许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喜出望外然后飞奔回家。
可我长大了。
我摘下手上的名牌表放进包里。
回家就要有个回家的样子。
妈妈给我开了门。
我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陌生人，看起来像一对夫妻。
他们看到我之后摆出一副很满意的表情。
「这个姑娘还挺不错的，就她吧。」
爸爸激动地站起身来跟他们握手。
「这可是我们娴娴的荣幸呀。」
我意识到不对劲扔下行李箱转身就跑。
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黑衣保镖，手里拿着绳子。
我反抗了，但跟我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前十八年一样，反抗是无效的。
我的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地上。
「娴娴，你毕业了也该结婚了，我和你爸爸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彩礼有五十万呢。」
「你妹妹要艺考，咱家现在实在是负担不起了，你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年总该做点贡献吧。」
「好姑娘你放心，虽然我儿子智力有点问题，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我想起了在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跪在地上。
爸爸妈妈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妹妹。
妹妹说是我用墨泼了她的演出服。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妹妹有多会说谎，但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父母有多讨厌我。
手脚被绑住，嘴巴被塞住。
就这样跪了两天两夜。
我不想死，所以我承认了。
妹妹在妈妈怀里笑得很开心。
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姿势。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犯了什么罪，今生要投胎在这个家里。
2.
保镖上来绑住我的双脚，塞住我的嘴。
我被架着扔上了车。
我看到车窗外父母笑着接过了银行卡。
「雁雁的学费终于有着落了。」
我以为我的心不会再痛了，但是他们的笑好刺眼。
那对陌生的夫妻上了前面那辆车。
车子发动，扬起的灰尘淹没了他们的笑容。
十五岁那年，爸爸妈妈带着我去看了妹妹的舞蹈演出。
只有十岁的妹妹凭着惊人的天赋被舞蹈大师收为徒弟。
一群人围上来吹捧他们。
有人问妈妈我是谁。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是邻居家小孩。
也是，当时的我面黄肌瘦，脸上还有乌青，她怎么可能承认我是她的孩子。
只有优秀的妹妹可以做大舞蹈家的女儿。
妹妹是他们的骄傲。
而我是这个充满艺术气息家庭的耻辱。
他们每天都是昂着头走路，而我每天都在忙着学习。
离开这里，成为了我的执念
他们身上带着舞者的骄傲，而我身上总带着奇怪的味道。
泥巴的气味、血的气味、泔水的味道……
我和这个家格格不入了十八年。
可我的瘦弱，我的伤口，我的所有不堪都是他们造成的呀。
妹妹的表情我记得很清楚。
骄傲、得意、嘲讽……
我被塞上了出租车，他们一家三口去庆祝妹妹舞台成功。
我坐在车里，看着他们，跟现在一样。
「郑总，您现在要去哪。」
司机突然说话，让我从回忆中脱离了出来。
我轻松地挣开绳子.
「王叔，送我去集团吧。」
我掏出包里的手表给自己带上。
今天是我给他们排的一场戏。
我要摆脱他们。
说实话，我幻想过我父母在接到这个「划算」的订单时义正言辞地拒绝。
但我自己都感觉可笑。
风吹开了云，太阳冒出头来。
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离开了。
3.
我进了公司大楼，遇到了正要找我的总裁助理。
「姑奶奶您可算来了，和方总预约的会议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我怎么不是来了吗，我有分寸的。」
我快步上了总裁专用电梯，周总助站在我身后两步。
我扭头瞟了他一眼。
「温之淮这个总裁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这个外人，你不放心我是应该的。」
「郑总，您说笑了，你跟我们温总合伙创业也有几年了，现在又是温总高价聘来温氏集团的，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意思。」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没再说话。
温之淮他爸妈敢把这么大个集团就这样扔给他，肯定留不少眼睛在。
温之淮直接把集团扔给我，自己闷头泡在实验室，眼睛全在我身上了。
开完会，我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温之淮坐在总裁椅上，无聊的转着椅子。
看我回来了瞬间兴奋起来了。
「郑总，今天怎么样呀，快给我讲讲。」
「还挺顺利的，回头我得亲自去谢谢李叔李婶，演得也太像了。」
「那就恭喜你重获新生了。」
我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也不算重获新生，他们还没有付出代价呢。」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着急，等他们发现被骗了再说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报复已经他们成了我的目标。
这真的是我想要东西吗？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趁着现在他们还没发现，我要好好享受这段轻松地日子。」
「你想干点什么吗？」
我扭过头来看着温之淮。
我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但只有一瞬间就消失了。
「旅行吧，先从旅行开始吧。」
说完我就愣住了。
我一个人的旅行吗?
我不想这样。
「温之淮，下周你有时间吗？」
我身边似乎只有他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的荣幸。」
我用手捶了一下温之淮的胸口。
「好兄弟真仗义。」
我兴奋的拿起座机拨通了周总助的电话。
「把下周的工作都安排到这周！」
温之淮看着我兴奋的样子也笑了。
「别笑了，快去实验室赶你的实验班，不要放我鸽子哦。」
4.
我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
这一年比我的前半生有意思多了。
我的户口迁了出来，单独一个户口本。
我不用忍饥挨饿，不用给家里打钱，不用担惊受怕，更不用隐藏锋芒。
我去旅行，看到了大海和高山；
我去游乐场，坐了小时候渴望无比的过山车；
我努力工作，我和温之淮从大学就开始做的香水品牌走出了国门。
还有很多，我没有办法用语言描绘我这一年的生活有多么的精彩。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在想。
如果我没有生在这个家里，或者如果我是妹妹，这些精彩应该不会来的这么晚。
但正是这样，这些精彩才尤为珍贵。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我一次遇到了我亲爱的家人，在一场酒会上。
以他们的身份是来不了这里的。
但我那一心想要挤入上流社会的妹妹有的是办法。
妹妹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笑的灿烂。
那是个富二代，今天宴会的主角，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会玩。
这一年我也一直在关注他们。
妹妹用我的「彩礼」找到了更好的舞蹈大师。
她成功考上了全国最顶尖的舞蹈学校，还被富二代追求。
已经隐退多年的妈妈再次被舞坛想起，到处去开讲座。
没有我的日子他们过得很开心。
看他们过得好，我也很开心。
报复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将他们高高地举起再狠狠地摔下。
我很好奇他们的骄傲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结局。
5.
富二代瞧见了我，带着妹妹朝我走过来。
「郑总，怎么一个人在这，这让别人看到该说我们招待不周了。」
「哎呦三少，我刚要去给你敬酒呢，生日快乐！」
我跟高三少寒暄起来，我妹妹郑雁归站在旁边目瞪口呆。
「雁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最近几年咱们香水行业新兴——郑鹤娴，郑总。」
这是我对外的身份，我是温氏集团真正操控者的事情除了几个集团高层没人知道。
郑雁归看到我太过于震惊，愣在哪里半天没说话。
高三少揽着她腰的手暗暗用力，她才缓过神来。
「说起来还挺有缘分，我们雁雁也姓郑。」
缘分不浅呢，我们可是亲姐妹。
郑雁归在高三少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就离开了。
估计是找她亲爸亲妈议论我去了。
「高三少，郑雁归是我亲妹妹。」
「这真是有缘，也没听雁雁跟我提起过这事。」
我抬起头盯着高三少的眼睛。
「我跟他们家已经分户了。」
高三少没说话。
我用酒杯碰了一下高三少的酒杯。
「三少，我很希望咱们两家最近这个‘香曼’项目能愉快地合作。」
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干了，您随意。」
我离开了，坐在角落里撑着脑袋看着郑雁归。
她拉着爸妈想找我，但是被高三少拉住去继续寒暄了。
「听说三少的女伴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被今年X大录取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身段，真有韵味，三少真有眼光。」
「你说咱们这些人平时也就看过夜店里那些货色，哪见过这种美人。」
「三少让郑小姐给展示一下呗，咱们也想见识见识这第一名的风采。」
她当然不愿意。
「三少，人家今天穿着高跟鞋不方便。」
她那个从小被捧着的舞蹈天才哪里受过这让的屈辱。
但这里不是搞艺术的地方，这是资本的地方。
这个酒会就是借着生日的名义办的一场大型商务宴。
如果高三少愿意，今天晚上她就会出现在别人的床上。
我和高三少对视了一眼，他知道该怎么选的。
「脱掉鞋子跳吧，别扫大家的兴。」
她被推上了最前面的舞台。
郑雁归还真是个跳舞的料子，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修长但有着恰到好处的身体曲线，动作轻柔但有力量。
即使穿着不方便的礼服也能靠着本能做出完美的动作
即使感觉到了被羞辱但还是完美地完成了整个舞蹈。
如果这是一场舞蹈表演，我还挺愿意为这场表演付费。
可是她是我妹妹，这也不是舞台。
温之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我跟高总谈完了，如果你想我们随时都能离开。」
她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
室内冷气开的很足，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我跟妹妹再说一句话就走。」
妹妹从台上下来，没有去找高三少。
她直冲着我走过来。
「你不是你让他们羞辱我的。」
我站起身，凑到她的耳边。
「不管是不是我要求的，在这个圈子里，你就是个下贱的舞女。」
6.
郑雁归要伸手打我，被温之淮攥住手腕。
「三少，你的人看起来需要管教。」
温之淮说完拦着我的肩膀离开。
高三少追出来。
「三少放心，今天的事与我们之间的合作无关。」
温之淮帮我拉开车门，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驶离，后面发生的一切我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他们一家一定会再来找我。
郑雁归不会甘心做一个舞女，爸妈也不会放我这个充足的血包在外面。
温之淮把我送到了家门口。
这也是他的家门口，我两住对门。
「小娴，来我家坐会吧。」
「好。」
今天重新遇到我那所谓的家人，我的心情挺复杂的，正想找人喝点酒。
温之淮转身去开他的房门，带着我进去。
一直小猫摇摇晃晃地从卧室走出来。
温之淮抱起猫塞进我的怀里。
「小娴，生日快乐。」
我抬头一看，钟表显示正好是零点。
今天是我的生日。
温之淮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蛋糕，上面有无根蜡烛。
我从十八岁拎着行李离开家才有机会给自己过生日。
这是我过的第五个生日，也是温之淮陪我过的第五个生日。
怀里小猫的体温传递到我身上。
我感觉有些东西在我心里开始发芽。
我好像也成为了一个幸福的人。
我抱着小猫回了家。
温之淮在旁边忙前忙后的收拾小猫的用品。
「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这一次，空荡荡的房间似乎不一样了。
小猫这里闻闻，那里闻闻最后凑到我的脚边。
小猫、小猫。
我想起来了十六岁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只小猫在我脚边。
不过那只小猫是血肉模糊的。
那是我们小区的流浪猫，我经常喂的。
被郑雁归活生生用石头砸死。
我能没拦住她，头还被她砸破了。
那时候的我因为营养不良比小我五岁的妹妹还要瘦弱。
十一岁的郑雁归看到爸爸给一个陌生的女人带上戒指。
她跑出家门。
那只猫很不幸，遇到了愤怒的郑雁归，提前结束了它的生命。
郑雁归并不是厌恶小三，她厌恶的是每一个分走她资源的人。
我、那个花她家钱的小三……
也是从那开始，她认识到不同的男人代表着不同的资源。
在我埋葬那只猫的时候，郑雁归拉着妈妈的手和我「偶遇」了。
真是可笑，她不拉着妈妈捉奸，反而拉着妈妈捉我。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成了小区里人人喊打的虐猫狂。
在这之前被郑雁归虐杀的猫都被安在了我的头上。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学校。
我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我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你可以开始了，钱就按之前说好的来。】
7.
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知名古典舞舞蹈家，我的父亲是她的舞伴。
在我妈妈的事业巅峰时期，她选择了和我爸结婚生子，成了圈子里的一段佳话。
可这并不是佳话，而是笑话。
他们两个因舞蹈结缘，擦枪走火，意外有了我。
本来我是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妈妈的事业才刚刚起步，生育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是一道很大的坎。
可是两方家庭都是非常保守的。
在三姑六婆的劝说下，二人奉子成婚，生下了我。
即使她产后恢复的很好，但错过了机会，再也没能登上大舞台。
我被迫成了妈妈舞蹈生涯中的一根绊马绳。
她成了一名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
四年后，妈妈再次怀孕，生下了妹妹。
生完妹妹之后妈妈身材走形，加上多年的劳累成了一个标准的「黄脸婆」。
谁也看不出来她是当年人人敬仰的舞蹈天才。
爸爸依然是一个优雅的舞者，他有自己的舞室，也有不少桃花。
可即使是这样，妹妹也不是妈妈的阻碍。
只有我是。
因为我的到来，妈妈才会消失在舞坛，妈妈才会被困在厅堂里。
所以妈妈恨我，但不恨妹妹。
我和妹妹在爸妈的安排下学了舞蹈。
但是老天爷没有站在我这里，我没有一点舞蹈天赋。
在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家里，我是耻辱。
而生来身体比例就很优越，舞蹈天赋也是点满的妹妹，是家里的宝贝。
8.
没等几天，郑家三个人就找上门来。
我被堵在我自己那家香水公司的门口。
「郑鹤娴，咱们聊聊。」
「好呀。」
本来我是约了温之淮谈最新的技术研发进度，但现在我更想跟这三个人玩玩。
我带着他们去了会议室，温之淮坐在里面。
不知道从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温之淮在的地方我总是更安心。
现在，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你这个逆女，你成了大老板怎么也不跟我们说！」
「你们已经把我卖了，我们现在没有关系了。」
他们的嘴脸还是那么恶心。
妈妈拍桌子站起来。
「不可能，你永远都是郑家的女儿。」
真好笑呀，小时候天天念叨着不该把我生下来，现在又说我是郑家的。
爸爸又出来打圆场。
「现在你是成功人士了，爸爸不求你赡养我们两个老家伙，但你妹妹你不能不管呀。」
呦，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为了让我给他们闺女递个垫脚石。
「好呀，妹妹想要地位的话，我给你资源送你去娱乐圈怎么样。」
我瞟了一眼郑雁归，她的眼睛粘在温之淮身上，眼神都要拉丝了。
我给了他们一张名片，是一个导演。
我提前联系好的，大制作需要一个会跳舞的演员。
资源不错，但也不是白拿的。
郑雁归要想出演，就必须要辍学，配合他一切拍摄和宣传。
这个要求是我让导演提。
两方争执了好久，最后以郑雁归休学两年为结果。
这部剧花了大价钱预热，我以温氏集团的高层身份给郑雁归也送了一波火。
一连冲上了好几个热搜。
【X大第一的魅力】
【新晋小花背后的不知名金主】
【舞蹈大家林女士的女儿】
……
郑雁归尝到了当明星的甜头，立马签了娱乐公司。
那是我为她精心挑选的娱乐公司，也是我精心准备的合同。
9.
很快郑雁归就体会到了这个职业的痛苦。
所有东西都被放大。
她以为自己背后有温氏集团的金主，行事非常嚣张。
毫无疑问，她被喷了。
造型不行、演技不行、人品不行……
郑家三人再次找到了我，要我解决。
我又给了他们一张名片，一个综艺导演。
他一部超火的综艺正在筹备新的一季。
「真人秀什么的最能洗白了对不对。」
他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但有一个信息我没告诉他们。
这个导演最喜欢美女了，尤其是在床上。
郑雁归成功上了那部综艺，过程可想而知。
她付出了这种代价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综艺上我被她塑造成了一个恶毒姐姐。
偷家里钱创业，成功之后反踩家里人；
仗着自己有钱，逼妹妹跟男朋友分手；
逼妹妹黑红，在娱乐圈圈钱；
小时候虐猫，隐藏的暴力狂……
舆论反转，我被网暴了。
公司也因此收到了冲击，名声一落千丈，失掉了几个合作。
温之淮跑来公司找我，问我需不需要温氏集团的帮助。
温氏集团不能跟我的公司沾上关系。
现在我就是带屎的拖把，谁沾谁死。
「我不是说公司，我是说你，你需要帮助吗？」
我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因为着急弄乱的发型。
「让子弹飞一会儿。」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个给你。」
温之淮拿出手机，是一个视频。
是酒店走廊的监控画面。
穿着清凉的郑雁归敲响了温之淮的房门。
这是一个主动投怀送抱但被狠狠拒绝的戏码。
这是个好东西。
温之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在邀功。
「好了，你最棒了，等事情都解决了我好好奖励你怎么样。」
过了几天，我在网上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我会回家吃饭，亲自给大家直播。】
网络暴民的力量还是十分强大的，我的评论区很快沦陷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10.
「大家好，关于网络上关于我的言论我想有必要澄清一下。所以这一次我亲自来直播。」
我刚开播就有一大群人涌进我的直播间。
【澄清个屁呀，你这样敢这样大张旗鼓，肯定是威胁我们雁雁了】
【就是就是，从小到大你打了我们雁雁多少次】
弹幕上飘过来一些「问候」我的话，我都当做没看见。
现在他们叫唤的越厉害，发现真相之后他们就会越生气。
反噬的力量不知道妹妹能不能承受的起。
我从车上下来走进小区。
他们一家三口就在楼下站着等我。
这种待遇可是比母猪上树都难见到。
进了家门，郑雁归还亲自蹲下来帮我换鞋。
我躲开了，怕折寿。
【看我们雁雁都吓成什么样了】
【真不知道当初林女士为什么要为了生这个畜牲放弃自己的事业】
坐到了饭桌上。
他们十分殷勤的帮我夹菜，对我嘘寒问暖。
这些事似乎是我以前很渴望的事情。
但我现在记不清了。
前戏够了，现在将要进入正片。
「大家都看到我们家庭氛围是什么样了，我就下播了。」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直播关掉。
他们的真面目也随之显现。
「姐姐，你整这一出是想干嘛，给自己洗白吗，别搞笑了，不可能的。」
「妹妹你借着我的光有了今天这个名气，你做这些事情难道不会愧疚吗？」
「呵，你说哪些事，从小到大我好像做过很多应该愧疚的事」
果然是红气养人，现在的胆子都被养大了不少。
「你就不怕我录音吗？」
「我还真不怕，录音可以剪辑伪造，你猜网民是信我还是信你。」
她现在已经得意忘形了。
我随便抛出一个什么她都会接茬，父母也在那里帮腔。
这还真是帮了我大忙。
11.
郑雁归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经纪人打来的。
「郑雁归，你在胡说些什么，快看热搜。」
我从兜里掏出来另一部手机。
我的领口夹着一个超小的外置摄像头，用我的丝巾微微盖住。
弹幕不停刷新，直播间人数不停增长。
【真相竟然是这样，咱们都被骗了】
【亏我还一直帮郑雁归说话，原来她才是那个恶毒的人】
在我关闭直播的时候，温之淮就立马就帮我把直播间的人引到了小号上。
这不是录音，也不是视频，而是直播。
当然也还有很多人在帮郑雁归说话。
但很快他们就要说不出来了了。
一些娱记放出了视频。
有郑雁归爬温之淮床被拒的，有郑父郑母逼郑雁归爬导演床的，有酒会那天郑雁归穿着礼服跳舞的，有我被卖了五十万的……
视频有断章取义的，也有实话实说的。
但是不重要，现在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他们三个。
郑雁归夺过那部手机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直播的最后一幕就是她那张狰狞的脸。
【你们看到郑雁归最后那个表情了吗，太吓人了】
【我截图了，表情包预订】
「你竟然敢耍我。」
她上来要抓我的脸。
我抄起桌子上的酒瓶砸在她的头上。
酒瓶应声而碎，我用尖锐的玻璃抵住她的脖子。
「你先别急，后面有你急的。」
我从包里拿出一落照片放在桌上。
「这个是给妈妈的一份礼物。」
这是爸爸出轨的证据。
照片里的女主人公换了不少，但男主人公只有一个。
这些女人都是我安排的，为此我还花了不少钱。
剩下的事不用我动手，网络会替我动手。
12.
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的很快。
也有记者跑去采访我们之前的邻居。
我小时候受到的虐待的事情被证实了。
【优雅知性的舞蹈家竟然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美丽大方的新进演员竟然恶意造谣自己的亲姐姐。】
带有反转的事件最是拿捏网民的心。
现在网络上一窝蜂的反攻，甚至在线下还有偏激的人找来。
郑家的房产都被拆了个底朝天。
家门口被人泼了油漆，把邻居也搞得不得安宁。
郑雁归被公司雪藏，她还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学校也没办法上了，他们三个整天躲在家里。
就像小时候父母来打我，我躲在床底下那样。
再反观我。
自从有人在郑雁归的一处住宅里发现了几只血肉模糊的猫狗之后，一切关于我的谣言都消失了。
公司香水的销量反弹，甚至比以前更好。
过了几天，我去看了他们一趟。
我想亲眼看看他们现在的处境，这是给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比起他们的窘迫，我更想想看看他们改变了什么。
不论是变得唯唯诺诺还是愤怒无比，都是人性。
家里的锁换了，怎么敲门都没人开。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已经连门都不敢开了。
我跑到派出所假惺惺的哭，说闻到了臭味，怕家里人想不开自尽了。
我就这样进了家门。
不出我所料，一片狼藉。
客厅里倒着一堆酒瓶，爸爸瘫在沙发上。
妈妈听见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透过门缝我看见妹妹在床上趴着哭。
「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
妈妈的话有气无力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尖锐。
妹妹从屋里冲出来跪在我的脚边，抱住我的腿。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在网上替我解释一下吧姐姐。」
她的鼻涕都快抹到我的裤子上了。
我甩开了她。
他们的傲气都消失了。
「我想跟你们好好谈一谈。」
我们坐到了一起，整个氛围跟小时候完全颠倒。
他们三个低着头，狼狈不堪。
「你们会不会后悔曾经那样对我？」
我看着妈妈的脸，我想捕捉她的情绪。
但她的眼神空洞无比。
「不后悔，但我后悔把你生下来，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是现在这副模样。」
「如果没有我，今天坐在这里的就会是郑雁归了。但以妹妹的性格，能不能在这样的原生家庭里翻身还是未知数。」
郑雁归想反驳，但是她没办法反驳，因为我说的就是事实。
「网络上事情过段时间就会被大家忘记，到那时候你们还可以正常生活。从此我们再无关系。」
我起身准备离开，但被郑雁归抓住。
她的眼神很尖锐。
「你真的不管我们的死活吗？」
我点了点头。
「你们不也没在乎过我的死活吗？」
他们现在尝到的痛苦知道我的万分之一。
击倒他们的不是别的，是他们的骄傲。
门被打开，进来了十几个黑衣保镖。
「妹妹，我知道你想一刀捅死我，但我也不会傻乎乎的一个人过来让你捅。现在放开手，咱们好聚好散，别闹到法庭上，怪难看的。」
她愤愤地放开了我。
「哦对了，妹妹别再给你那个不知身份的金主打电话了，那是我的手机号。」
在郑雁归的尖叫声中，我离开了那个给我很多痛苦的家。
再也不会回去了。
13.
我的父亲在网络上发了一封长文道歉。
虽然仍然有些人很偏激，但大部分人还是停下了辱骂。
之后我就把全身心都放在了事业上。
我是温氏集团真正操控人的事情被爆出来。
在异国他乡的温父温母也发出了消息对我表示认可。
我的身价一下又上升了。
有些记者再次跑到郑家去，想要在采访些什么。
但是他们找过去的时候，只有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等着他们。
我母亲自杀了，死的时候穿着她最后一个舞台的演出服。
她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死也死的很体面。
但背上的拉链是开着的，那件衣服已经不合身了。
衣服和腐烂的肉粘在了一起，她把自己献祭给了舞蹈。
其实在她生下我之后，她的灵魂就随着她的舞蹈生涯一起死去了。
现在死掉的，只是一具爱面子的躯壳。
之后的一天，我被拉着去了夜店。
在那里，我看到了我那很久没有消息的妹妹。
她站在最前面的台子上，穿着清凉的衣服，跳着露骨的舞蹈。
这里光线昏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她。
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能在这里跳舞。
服务生告诉我们，每个月十八号，这里会有脱衣舞表演。
这个时候，我应该再上去嘲讽她一顿。
但是我没有。
我看着在上面热舞的人，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太大波澜了。
这样的她看起来还挺可怜的。
她从小就被父母惯坏了。
她的观念也被父母带歪了。
如果她没有生在这个家里，或许她真的能成为一个舞蹈家。
我花了二十几年逃离了那个家，而她因为那二十几年被困在了那个家。
温之淮跟我表白了。
在医院的手术室外。
手术室里，我们两个的猫失去了蛋蛋。
手术室外，我们两个拥有了新的身份——男朋友、女朋友。
我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虽然这个过程很艰辛，但我仍然是幸运的那个。
我很庆幸我在大学里遇到温之淮，我也很庆幸我向他发出了合作邀请。
我们结婚的时候，温父温母才从国外回来。
集团由我全权管理，温之淮接着读博去了。
14.温之淮番外
我是温家唯一的孩子，我的未来是温氏集团。
但是，没有人问过我喜不喜欢，累不累。
上大学之后，我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东西。
我整天泡在实验室里鼓捣那些瓶瓶罐罐，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有趣的事情。
但是我经常被父母从实验室里揪出来。
他们说着一遍又一遍相同的话，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们做了一个约定。
如果在大学期间我能靠着实验室里的东西做出一番事业，就不立刻逼我从商。
郑鹤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我们两个一拍即合，我出专利，她来运转。
就这样，香水行业有了我们的一席之地。
我很佩服她。
她干练、果断，还有那样好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
我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公司上下事务，渐渐地我喜欢上了她。
认真工作的女人真的很迷人。
后来的一天，她喝醉了，倒在我的肩上说着她的故事。
我从来没想过她是从那种家庭里生长出来的。
从泥潭里抽芽，生长，最后满树结果。
我出色的完成了和父母的约定。
但他们没有信守承诺。
他们两个手牵手去环球旅行，留下我一个人对着一张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发呆。
我把集团交给了郑鹤娴。
或许有人会决定我太傻了，就这样把家里的产业放在别人手里。
但相比较钱，我更喜欢实验室的味道。
况且，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郑鹤娴毕业那天，用五十万「彩礼」买了自己。
我看着她，她关于未来的计划似乎只有那三个伤她很深的人。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她的未来里。
后来我真的走进了她的生活。
时间也证明了当年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们结婚那天，一款新的香水上市。
命名为「知鹤」。
之、鹤。
之淮知鹤。
来源：每日精彩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