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明明,如果你不开口说话,谁也帮不了你。”这句话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精神涣散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声音却像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作者:邱洪
“张明明,如果你不开口说话,谁也帮不了你。”这句话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精神涣散戴着手铐坐在对面,声音却像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波澜。
周围人的耐心与同情,在他那冷漠而空洞的眼神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张明明,这个沉默如谜的嫌疑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壳紧紧包裹,外界的声音、情感、甚至是正义的呼唤都无法穿透那层壁垒,直达他的内心。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
“算了,你们还是放弃吧,他从第一天进来就是这样。”看守所的民警无奈地摇头,语气中满是挫败感。
现场证据确凿,人赃并获,那张明明,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男子,被指控犯下了残忍的罪行,平白无故杀害了王氏一家人。
人们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甚至显得有些懦弱的人,如何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杀了王氏一家人,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们有权知道真相。”这是执法者的坚持,也是对正义的执着追求。
然而,面对这样的坚持,张明明却像一块顽石,任由风雨冲刷,始终保持着那份令人费解的沉默。
王枫和萧云,两位负责此案的检察官,他们的心情同样复杂。
回到办公室,那台新买的咖啡机成了他们暂时逃避现实的慰藉。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似乎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
“萧萧,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流云村,我就不信了,还真问不到王家的情况。”王枫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坚信,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对真相的追寻。
关于张明明,他们掌握的信息有限而模糊。他十岁后的生活轨迹清晰可查,无犯罪记录,不善交际,独自在工地上劳作,面对欺凌也总是默默忍受。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之间爆发,犯下如此重罪?
“我总觉得张明明和王家绝对之前有过节。”王枫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他敏锐地察觉到,张明明对王家的态度远非陌生人那么简单。而张明明突然将积蓄全部捐给农村孩子的行为,更是让他觉得,这个男子的内心深处,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挣扎。
“有些人的坏不一定刻在脸上。”萧云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王枫心中的另一扇门。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件,试图从更深的层次去理解张明明的行为和动机。
于是,他们决定再次前往流云村,希望能从那里找到更多关于张明明和王家的线索。或许,只有深入那个被岁月遗忘的角落,才能揭开这段尘封的秘密,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王枫再次整理了张明明的相关资料,每一张纸张、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正义的渴望和对真相的追求。他知道,前方的路或许艰难而漫长,但只要心中有光,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
“明天你安排师傅早上九点楼下等我们,从这里到流云村要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
“好,这次我们尽量晚点回来,还有隐藏身份,以免引起别人的警觉。”
“收到,王检。”
王枫一直在查看张明明的资料,发现在十岁前,多次让公安查询,都说像这种孩子多了去了,肯定是被拐卖过,所以查不到任何信息。失踪人口登记上也没有张明明的任何信息,这一切都太离奇了。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案子。
夜晚来临,王枫回到家看新闻联通,里面播放着张明明现场杀害了王氏一家人的案件,还有当时张明明在现场并没有跑,似乎在等待被抓一样。还有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考取了心理学证的王枫又重复看了几次,发现张明明身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翌日清晨,王枫和萧云二人穿了一身休闲装,让师傅送他们到村口。
流云村这里海拔较高,常年云雾缭绕,所以才被人们称为流云村。
这里的村民淳朴,村子里依靠种植高粱为生,作为省上重点扶贫村,整个村子的面貌在帮扶下焕然一新。
到处都通了公路,新农村建设也有声有色。
王枫两人徒步走进村子,刚到半山的时候就被流云村的云卷云舒震撼了,像一幅美丽的白色画卷。
“萧萧,上次我们在村口的槐树看到有人在下棋,好像你下棋不错,要不今天去切磋一下?”
王枫记得上次全市检察院举行下象棋比赛,萧萧可是得了第二名,还奖励了一副新象棋和一个水杯。
“这些老头下棋厉害得很,我可不敢献丑。”萧云说道:“这些老头又爱悔棋,下得又慢,半天也下不完一局,太浪费时间。”
王枫立马说道:“萧萧,这不正好呀,通过下棋中不断窥探信息,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王检,还是拉倒吧,我去试试,那些老头还不一定让我下呢。”
两人走路来到村口,村民们对外乡人投来异样目光,流云村这些年旅游的人变多了,倒也并不稀奇。
村口大槐树下,七八个人围坐一圈,分成两队,最厉害的两人依对面坐下,象棋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互相不退让。
众人都说着自己的看法,迟迟没有落子,一局象棋至少要两个小时方能结束。
别看这小小的象棋,能够在这里搭上话的人都是村子里非常聪明的人。
还有讲究一个“落子无悔”,这么多年来,村子里的老头最大的乐趣就在此。每当一局结束,不少人开始复盘刚才厮杀的过程,有又是一番争斗,这小小的棋盘,蕴藏着无限世界。
“哟,我看你们技术也不怎么样嘛。”王枫走过去嘲讽道:“和我的朋友比起来,差太远。”
王枫在旁看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发现有个下棋的老头特别较真,越是较真的人,说明就越不容易认输。
对付这些老头,你多说无益,还不如用激将法。
那戴着老花眼镜一副高人模样的老头抬头瞥了一眼王枫和萧云,满脸不屑地说道:“小孩子家家,别打扰我们下棋。”
“就你这臭棋,不下也罢。”王枫拉着萧云就要离开。
那老头却不服气了:“来,下一局试试?”
两人会心一笑,走了回来。
棋局开始,王枫发现这些老头是真爱下棋啊,在下棋时一直说着关于棋局的事,半点其他事也听不进去。
王枫无奈,准备一个人到村子里转转,萧云经过专业培训的人,对付这些人自然是棋高一着。
萧云无奈,只能一边闻着烟味,一边和这些老头下棋。
这些老头自己下棋的时候不准悔棋,和萧云对弈的时候更是一万个无奈,萧云在那边连连打着哈欠,十多个人对付自己一人,也不过如此。这些老头棋风偏防守,他擅长的是诱敌深入,然后再反攻,时间就这样慢慢耗下去,两个小时也没分出胜负。
不过中间他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这些人聊着天,提及王家人,似乎大家都态度一致认为太过嚣张,仗着几个臭钱。
继续多问下去,却没有人愿意多讲。
王枫的脚步沉重而无意识地引领着他来到了王家那庄严而又此刻布满阴霾的大门前。
夕阳的余晖洒在警戒线上,闪烁着冷酷而刺眼的金属光泽,将这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土地标记为第一犯罪现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悲凉。
警察的笔录详细记录了那个大年三十夜晚的惨剧,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箭矢,穿透了王枫的心。
王家家主王友乾,那个在村子里一手遮天的支书,竟也未能逃脱命运的残酷玩笑。他在阖家团圆的时刻,带着几分酒意打开了家门,却未曾料到,这扇门后等待他的不是亲人的温暖拥抱,而是死神的冷酷镰刀。
张明明,这个名字如今成了恐惧与仇恨的代名词,他没有给予王友乾一个痛快,而是残忍地让他在院子里,以双腿被斩断的屈辱姿态,一寸一寸地爬行,直至生命之火熄灭。
而王家的其他人,也未能幸免于难。老大王大治,三刀之下,生命戛然而止;老二王大命,同样遭受乱刀之刑,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瞬间熄灭。
更令人心痛的是,连同他们的妻儿老小,一共七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辜地消逝在了那个本应充满喜悦的夜晚。王大治的妻子,带着惊恐与绝望,亲眼目睹了儿女的离世;王友乾的妻子陈琴,或许还在期待着丈夫归来,共迎新春,却等来的是无尽的黑暗与悲伤。
张明明的行为,残忍而复杂,让人不禁猜测其背后的动机。他是否在杀害王友乾时,发现其并未立即死亡,于是折返回来,用更加残忍的方式结束了他的生命?又或者,他原本就计划着一场漫长的折磨,让王友乾亲眼目睹家人一个个倒下,以此作为对他某种未知仇恨的宣泄?
这样的设想,让人不寒而栗,事情的背后,显然隐藏着更加深邃与复杂的真相。
王枫环绕着这座五层楼的豪华宅院,心中五味杂陈。作为流云村最为显赫的建筑,它见证了王家的辉煌,也承受了无法言说的悲痛。
王友乾的权力与地位,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法保护他最亲近的人免受伤害。
张明明的背后,必然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一段足以扭曲人性、激发如此深重仇恨的故事。
为了正义,为了逝者的安息,他们必须揭开这一切,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法律,张明明必须为他所犯下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王枫凝视着这片被血泪浸染的土地,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都要追寻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让正义得以伸张。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老婆子的突然出现,如同一阵冷风,猛然间吹散了王枫心中的那份宁静。那是一个身形佝偻、背负重物的老婆婆,她的背篓里装满了新鲜的蔬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王枫的身后。老婆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与忧虑,她告诫王枫:“这里是不祥之地,你个外乡人快点离开吧,别连累了你自己。”说完,她便继续踏着蹒跚的步伐,背着沉重的背篓,缓缓向前走去。
王枫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连忙快步上前,拦住了老婆婆的去路,问道:“婆婆,你为什么说这里是不祥之地?”老婆婆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讲述起了前几日发生的惨剧:“哎,告诉你也无妨。就在前些日子,大年三十,本是阖家团圆吃年夜饭的美好时光,可这里住的王家人,却遭遇了灭门之灾,你说,这里岂不是不祥之地?”
王枫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与惋惜之情。他在新闻上看到过这起案件,知道那家人中的孩子还那么小,却遭遇了如此不幸。老婆婆似乎看出了王枫的心思,继续劝道:“所以你不要沾惹了晦气,还是快点离开吧。”
然而,王枫的好奇心却被彻底激发了。他追问道:“可是婆婆,那年轻人为什么要杀了王家一家人呢?”
老婆婆闻言,警觉地抬头望了一眼王枫,见他衣着朴素,神色诚恳,才继续说道:“王家人平日里跋扈惯了,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什么人,会不会是雇凶杀人?这些,又有谁知道呢?”说完,老婆婆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似乎不愿再提起这桩伤心事。
王枫不肯放弃,他快走几步追了上去,继续追问:“婆婆,那个杀人的人你认识吗?”
老婆婆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加快了步伐,背着沉重的柴火,却健步如飞。王枫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不断劝说老婆婆:“婆婆,你别在意,我只是好奇问问。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在王枫的软磨硬泡下,老婆婆终于开了口:“你一个外乡人,打听这么多干嘛?我老婆子也是好心提醒你。那个人啊,我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说完,老婆婆似乎有些累了,她的步伐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王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老婆婆,关切地问道:“婆婆,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老婆婆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小伙子。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别在这里呆太久了。我知道你们是来徒步龙峰山的,但这里真的不吉利。”
说完,老婆婆便朝另外一条小道上走去了。王枫望着老婆婆蹒跚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他从老婆婆口中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派出所所长和王友乾关系较好。这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于是,王枫告别了老婆婆,朝村口走去。他边走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当他走到村口时,发现下棋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车还停在远处,而萧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赶紧拿出手机联系了市公安局,让他们联系一下这边的派出所所长。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派出所所长张强就打来了电话。他说马上派车过来接王检察长。
但王枫却拒绝了所长的好意,表示自己开车过去就行,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挂断电话后,王枫又给萧云打了电话。那家伙说自己正在下棋大爷家里吃饭喝酒呢,大爷还要拜他为师。
王枫自然明白萧云的意思,这家伙说不定还真能问出什么情况。于是王枫告诉他自己先去一趟镇上打探情况,晚上再回来接他。
到了镇上后,王枫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填饱了肚子。然后他让师傅驱车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
这些年镇上的派出所案件比以往多了不少,市上又拨了些经费下来进行改造。如今的派出所比许多乡镇政府还要气派一些。
王枫走进派出所后,看到里面设施齐全、环境整洁,心中不禁暗暗点头。
他来到值班室说明了来意后,值班民警便立刻通知了所长张强。不一会儿功夫,张强所长就亲自出来迎接王枫了。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走进了所长办公室开始谈起了正事。
这张强脸上长了许多麻点,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眼神凶狠,一身匪气,只是那啤酒肚穿着警服总是让人有些格格不入。
见到王枫的时候,张强热情地说道:“王检是为了王友乾的案子来的吧?”
王枫点点头,说道:“听说你跟他关系较好,过来了解下情况。”
张强说道:“我们关系确实不错,实不相瞒,这王友乾为人豪爽,你也知道我们派出所处理事情,大部分都是村子里的一些事情,有些事情说不出也不怕你笑话,可能你们都会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我们经常会和这些村支书搞好关系,从他们那里打探一些消息。”
“王友乾和谁的过节最深?”王枫问道。
“王友乾在这么多村支书里性格最为要强,得罪的人也多,过节最深的就是隔壁梨花村的村支书刘飞。”张强回忆道:“两人曾经因为一次浇灌的事情大打出手,还闹到了我们这里,头破血流还不让步,后来经过我们调节这事就过去了。但是这么多年了,刘飞说等逮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下王友乾,这事我们也去找了他,当时他正在家吃饭呢,还有他说就算他跟王友乾有仇,也不至于杀了他全家。”
王枫觉得也是,杀别人全家得多么大得深仇大恨。还有张明明真的会为了钱杀人?被别人雇佣?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把钱捐给那些灾区儿童?自己又没有亲戚朋友。挣的钱给谁花?连女朋友也没有。
“王友乾在村子里关系怎么样?”王枫继续问道。
“不太好。”张强如实说道:“王友乾这人虽然性格豪爽,但有时候做事过于强硬,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在村子里,他得罪了不少人,大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特别是对一些弱势群体,比如孤寡老人和贫困家庭,他有时候表现得有些冷漠,不太愿意伸出援手。所以,在村子里他的人缘并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王友乾在村子里关系不太好,但他对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每次村里有什么大事小情,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积极组织大家解决。可能是因为他这种强硬的性格,让他在处理事情上比较果断,有时候也能得到一些村民的认可。”
“但总的来说,王友乾这个人的复杂性格导致他在村子里的人际关系比较复杂。至于他这次遇害,我觉得可能跟他在村子里的这些矛盾有关系。毕竟,树大招风,得罪的人多了,难免会遇到一些报复。”
王枫听了张强的话,点了点头。
他意识到,要查清这个案子,必须从王友乾的人际关系入手,逐一排查那些有可能对他怀恨在心的人。
同时,他也要深入了解王友乾的为人和处事方式,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能够指向凶手。
“张警官,谢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会进一步调查的。”王枫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派出所。他深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耐心。
来源:作家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