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没有他们上床的照片?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我都不好意思写小作文发小红薯卖惨。】
月初,我收到一条信息,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
【你老公出轨了。】
我与沈泽言八年恋爱长跑,婚后他也十分宠我。
有人在恶作剧?
我回复:
【有没有他们上床的照片?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我都不好意思写小作文发小红薯卖惨。】
对面回复:
【想要照片自己去抓啊。】
我拨打那个号码:「你究竟是谁?」
对方笑了两声,缓声道:「我?我是你老公出轨对象的老公。」
1
早上,沈泽言开车送我去高铁站。
我和他说,剧组在邻市开剧本围读会,我作为编剧,要去出差两天。
一上车。
蓝牙自动连接播放了沈泽言手机的歌单,是变调 DJ 版的抖音热门情歌。
我很喜欢刷短视频放松。
但每次沈泽言路过听到,都会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些低俗网红歌曲。
可现在几乎每一首歌曲他不用看歌词就能跟着哼唱。
我攥紧了拳头,问:
「老公,怎么突然听这些歌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
沈泽言笑着解释:
「口味会变的,而且我这也是为了更好地迎合公司里 00 后员工的喜好。
「不然就要落伍了,听不懂年轻人说的话。
「你天天在家里不出去社交是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想法一天一个样。」
我抬眼看他,驾驶座的男人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仿佛回到了大学那段时光,像个青春男大。
不一会儿就到了高铁站。
下车前,沈泽言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
「注意安全!老婆,等你回来了我来接你。
「爱你。」
我不由眉头一皱。
以前的沈泽言内敛,不会把爱常挂嘴边,现在又是谁改变了他呢?
不可否认的是——
眼前的男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只要收拾干净便可迷晕小姑娘。
尤其笑的时候,好看又温柔!
大学时,我就是这样被俘获了心。
可自从知道他出轨之后,看到他的笑和触摸,我只感到恶心与讽刺!
那天,我收到了一条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
【你老公出轨了。】
「啪」的一声。
我心一惊,手机掉落地上,屏幕被摔得稀碎。
紧随其后的是几张模糊的照片,是沈泽言与一个年轻女子并肩走的照片。
我手指止不住颤抖,把这些照片放大来看。
照片里两人没有手牵手,女人也没有挽着他手臂,看不出有特别亲密的关系。
可女人的第六感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我坐在窗前从日出到日落,一直拨打发来这条信息的号码,但打不通。
也复制这个号码到微信、小红书上去搜索。
还是没有结果。
我在想,是有人在恶作剧?
还是小三为了上位挑衅我?
还是我与沈泽言的共同朋友,知道他出轨不想我蒙在鼓里,才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
日暮降临,本来计划今天修改完的剧本一个字也没有动。
我有点气急败坏回复那个号码:
【就这?
【这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2
对面没有再回过信息。
我告诉自己,就是有人在恶作剧,何况就这几张照片根本看不出什么。
而我也坚信,即使两个人结婚了,也要有自己的交际圈。
这说不定是他的客户。
沈泽言开了一个科技公司,平时和客户应酬就特别多。
尽管如此,心里被刺儿扎的小洞非但没有堵上,反而嘶嘶地往外漏气。
我与沈泽言在大学时相爱。
初遇是在图书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身材颀长,站在大门前望着门外的大雨倾盆。
我借了他一把雨伞。
我们是彼此的初恋,经过八年恋爱长跑,婚后我们恩爱如常,沈泽言也非常宠我。
但不安的心还是迫使我做出自己曾经鄙视的事情。
查过沈泽言的手机。
我们手机都有对方的指纹,但我从来没有动过他手机。
因为信任是相互的,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当初我们也不会结婚了。
我搜了他的聊天记录。
甚至按照网友的方法,专门查了他有没有设置为免打扰的账号。
有没有一条聊天记录也没有的账号,那种连加好友时的打招呼都没有的。
网友说,男人这种生物只有没了呼吸才会老实。
做贼心虚的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即使女人的第六感再准,他们也只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为此我还尝试过,互联网推荐的捉奸新方法。
我给沈泽言发购物链接,只要他转发给别人,我这边就会受到提醒。
我在他的百度网盘登录自己的账号,设置移动网络,实时备份照片和通话记录。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开始观察起沈泽言,终于发现了端倪。
他开始频繁换新鞋子,以前都不记得擦的鞋子近来经常擦得锃亮。
突然对我的身材指手画脚,说我的腰是不是最近粗了,要不要去健身房锻炼之类的。
直到这天,那个号码回了一条信息:
【想要自己去捉奸啊。】
我气极了。
立即拨打了这个号码,拨通后却有些后悔,艰难地开口:
「你是谁?」
出乎意料,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方笑了两声,缓缓开口:
「我?我是你老公出轨对象的老公。」
3
沈泽言出轨了。
可我完全找不到他出轨的证据,他对我的挑剔,对自己着装的注重,开始手机不离身。
这些都不是实质性证据,没有说明力。
我若是此时和沈泽言摊牌了,只会打草惊蛇。
因为他只会狡辩。
而我向来吵不过口才敏捷的沈泽言,他大学时是校辩论队成员,论争吵,谁又吵得过他?
到头来。
还真如许丞所说,要抓到他出轨的证据,只能用最传统的捉奸方法,跟踪、拍照。
许丞,是沈泽言出轨对象吴优优的老公。
准确一点来说,还是男朋友。
他发现了女友近来的异常,也跟踪过,也就是那次他拍到了吴优优和沈泽言的照片。
我嘴里泛起苦涩,没想到我和沈泽言会走到这一步。
跟踪、拍照。
多可笑啊。
但起码这样,我所亲眼看见的会让我彻底地死心,对沈泽言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他真真切切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我在确定沈泽言已经走了后,从高铁站出来给许丞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辆 SUV 驶到我跟前。
我说了一句:
「怎么开这个车?」
因为沈泽言开的也是同款的车,还是去年我们一起去挑的。
许丞笑了一声:
「妹妹,要捉奸啊,总不能开着一辆迈巴赫到处跑。」
许丞看起来有点儿吊儿郎当。
女朋友都出轨了,他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
上车后,我打开了手机上一个 APP 给他看。
「你跟上。」
他向我投来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这是我专门放在沈泽言车里的儿童手表定位,现在儿童手表的功能简直日新月异。
在一些大型商场内还能垂直定位,然后 APP 会直接显示小孩在哪个楼层。
只要信号稳定,定位范围一般不会出现过分的误差。
自上车起。
我的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蹦出,大颗大颗的汗从额头滑落,手心也不停地冒冷汗。
说实话。
「和老公姘头的男朋友同坐一辆车一起去捉奸」,即使是身为编剧,想法常常天马行空的我,也没法想出这样的剧情。
太荒谬,但又确确实实发生了。
与此同时,一旁驾驶座的许丞叹了一口气。
他想的是——
人生这么长,难免总会戴一下绿帽。
可戴个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得及时止损啊,总不能戴一辈子,这颜色可不怎么好看。
于是许丞找到了我,两人同为被戴绿帽者。
我在 APP 上看沈泽言车辆行驶的方向,连忙问许丞:
「这是去你家的方向吗?他不去接你女朋友?
「那他们怎么碰面?他们会不会没有约在今天?那我们不是白跑了?」
4
许丞摇了摇头,不一会儿又说:
「你别紧张,我家门上有电子猫眼,门口一有动静,就会有 APP 提醒。
「她一出门,我这边就会收到信息。」
电子猫眼。
我曾经也和沈泽言提过在我们家门口装一个,但奇怪的是沈泽言没有同意。
那时候出了一个社会新闻。
独居女子被猥琐男跟踪,幸好她家门口装了一个电子猫眼,拍下了这个跟踪她的男人。
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我那时看到新闻有点害怕,才和他提议,可沈泽言却说我想太多,这世上变态哪有那么多?
我死死盯着 APP 上移动的小圆点。
沈泽言的确没有去接吴优优,而是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而他今早和我说的是要回公司加班。
「她出门了。」
许丞看了一眼手机。
那沈泽言和吴优优应该是约在了哪个地方见面。
许丞继续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沈泽言。
车内一下静了下来,只有我怦怦的心跳声,仿佛正在为接下来这场大战做准备。
商场很快就到了。
停好车后。
我看见一个柳叶眉、鹅蛋脸、身材姣好,举手投足间很有女神范的美女走到沈泽言身边。
看得出是照片里那个女孩。
但他们既没有拥抱,也没有牵手。
和照片里的一样,两人并肩默默地走着,看起来像平常的朋友一般。
我不由得怀疑起许丞,他感受到我注视的目光。
「我查过她的开房记录,虽然全是她的名字,但你先生……」
许丞边说边皱起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这么谨慎?
怪不得我查不到沈泽言的开房记录。
草。
作为编剧,在遣词造句方面,以往骂人我用词也是文雅的,现在我只想用无数生殖器官的词汇来咒骂他。
可顾及许丞还坐在车上,刚冒出喉咙的脏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不久后。
他们从商场走了出来,两人手上拎了不少购物袋。
我拿出手机拍照,但由于距离太远了,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模糊。
许丞在一旁提醒我:
「录视频,别拍照。」
录视频时我的手还是抖的,镜头晃如秋日落叶。
沈泽言和吴优优两人坐上车。
但等了好久都没见车子发动,他们在做什么?
5
地下停车场。
我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我强制让情绪平复下来。
他们怎么还没走?
在停车场那么久都不走,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们在里面干什么脏事。
在这之前我还天真,对沈泽言抱有幻想。
一旁的许丞沉默地看向窗外,拳头攥得紧紧的,我捂住脸,不停地发颤。
手指僵硬地点了一下 APP 上的「环境音聆听」功能。
手机发出声音:
「亲爱的用户,启用环境音聆听功能后,手表端会拨打您的手机,接听后,您能听到手表周围的声音,但不能进行对话。」
许丞又投来一个惊讶的目光。
是的,我也没想过儿童电子手表会有这个功能,还是售货员专门给我介绍的。
伴随着滋滋电流声的对话传来。
只听见他们互称对方为「宝宝」。
吴优优还娇声唤了沈泽言几声老公。
到这一步。
我以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我是可以坦然面对的,可真到了当下,我却发现,我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酸水在胸膛内起伏翻滚,一阵恶心涌上喉咙。
男人还总是有劣根性,就喜欢在这件事上争个第一,就算是偷情也非要压正主一头。
车里的沈泽言突然问了一句:
「才捏捏而已,腰就软成这样?嗯?最近你家那位没喂饱你是吗?他还跟以前一样,没两下就结束?」
然后是女人的哼唧声。
这……这短短一句话,信息含量未免太高了!
轰,我被炸得脑子空白。
斜瞄过去,许丞浓眉紧蹙,下颌线绷成一条直线,腮帮子咬得极紧,额角有青筋微跳。
再往下一看,手攥成拳,手背鼓起血管,如火山爆发前汹涌的岩浆。
我尴尬地摸了摸脸。
害怕接下来会听到许丞身上某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比如男人之痛,之类的……
「我真不至于……我怎么可能……!我操。」
许丞重重地胡乱挠了一把后脑勺,忍不住爆粗口。
「你别听她胡说,我那方面、那方面真的没问题……」
不知是否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下意识想跟我解释清楚他真没有难以启齿的隐疾。
「你放心,我没信!真的!」
我举手发誓。
但他为什么要和我解释?
同为「受害者同盟」,为了让他感受到我的信任,我脑子一热,竟然口不择言:
「你人高马大,拳头沙包那么大,看上去就不像『那种人』。」
那边沈泽言的声音断断续续。
一会儿称赞「宝宝怎么这么会舔啊」,一会儿让人「再深一点」,一会儿又说要交「公粮」给宝宝。
在我面前向来儒雅清贵的沈泽言,此刻的言语如此鄙陋粗俗。
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我其实不明白。
我有一份自在又挣钱的工作,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而且我们的夫妻生活也没有问题。
那他为什么会出轨呢?
做再多心理建设也没有用,多年的感情和婚姻筑起来的城堡,被这一颗颗炮弹炸得轰然倒塌。
最后的残垣断壁也被业火舔舐过,剩下的残砖,全都染着污糟的黑。
连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眼。
我关了这个「环境音聆听」功能。
自从收到许丞第一条信息后,我第一时间去医院做了体检,怕自己被动染上病。
每一夜睡在身旁的那个枕边人,自以为了解得透彻,结果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心思难测的陌生人。
只要沈泽言一翻身,我便会醒过来。
黑夜是怀疑的温床,它们会无限生长,长出一片片荆棘,扎心、刺骨,让人久久无法阖眼入眠。
而且这些荆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完全清除,把尖刺拔去,也会留下许许多多的坑洼不平、累累伤痕。
6
差不多半个小时,沈泽言竟然把吴优优送回了家。
之后又往公司方向开去。
许丞问了我:
「要不要继续跟下去?他们今天应该不会继续见面了。」
我的心乱得很。
许丞没得到我的回答,继续跟了上去。
沈泽言把车开进了公司地下停车场。
许丞把车停在了离他不远处,我和许丞在车上沉默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消化着今天接收的信息。
想着,我又好奇沈泽言为什么突然回公司,他真的那么热爱工作?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急忙问许丞:
「你女朋友喜欢听歌吗?」
「嗯?」
许丞有些疑惑。
「她喜欢听歌吗?那些抖音热门歌曲。」
他摇了摇头回答:
「吴优优喜欢古典音乐,她从来不听网络热门歌曲。」
我心里咯噔一下。
在许丞话音刚落下的瞬间。
一个年轻女子拎着包,正从我们的车窗旁小跑过去,我下意识缩起身体。
颤抖着声音:
「许丞,你帮我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上了沈泽言的车。」
许丞往窗外看了一眼,对着我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认识那个女孩。
7
姜小诺是沈泽言公司里的实习生。
她现在大三,还是我同校同专业的师妹。
沈泽言和我说过,她家里困难,但人特别勤奋也争气,从千军万马的高考大省考出来。
我还特别想认识这个小姑娘。
那天我去公司给沈泽言送新烤的小蛋糕,刚好碰上姜小诺从沈泽言的办公室走出来。
平时我除了写剧本。
最大爱好就是做甜点,沈泽言嗜甜,为此每次刚出炉的甜点我都会给他送去。
那时小姑娘脸红扑扑的,我还想是不是公司暖气开得太足了。
之后每次,我还专门给姜小诺带一份甜点,她会甜甜地喊我「姿月姐姐」。
夸赞我做的甜点比店里的还好吃。
女孩娇俏可爱,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姿月姐姐你放心,公司里有我帮你看着,是不会让别的女人靠近姐夫的。」
她还加了我微信,说以后向我请教做甜点,说她以后也要为男朋友做。
我还笑着邀请她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之后姜小诺经常点赞我的朋友圈。
现在一想,她点赞的那几条都是我做的甜点,而且还是沈泽言爱吃的。
愤怒、难堪、悲伤、焦躁,全在身体里翻滚。
我全身发抖,手脚抽搐,差点昏厥。
这一刻,我真想冲下车,杀了沈泽言,揭穿他们恶心的面孔。
我乖乖在家做他的老婆,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自己挣钱自己花,他想什么时候睡我我就给他睡……
沈泽言嫌我长胖,我就节食健身!
他嫌我在床上不够积极,我就看……还要配合他哼哼唧唧地叫唤。
凭什么我乖乖遵守规则,到头来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与伤害?
要是有镜子,我就能看到自己脸上是多么狰狞可怖。
许丞也没想到沈泽言竟然一天会两女,眼里不由得对我多了点同情。
我红着眼圈说:
「我之前发现家里我的东西被人动过。」
「什么?」
「我书桌上的书被人动过,虽然只移动了一点,但我有点强迫症,我看过的书一定会整齐地叠放在桌上。
「而且沈泽言从来不进我的书房。」
我继续问许丞:
「你知道这个方向是去哪里的吧?」
他沉默了两秒,才答:
「知道,去你家的。」
我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
「不,那里很快就不是我的家了。」
8
之后我没有让许丞再继续跟着。
他担忧地看着我:
「真的不用我了吗?」
我点了点头。
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事,我总要一个人去面对。
大学时,我曾信誓旦旦地说,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了,但沈泽言不会。
舍友说:
「沈泽言也是男人啊。」
我反驳她,沈泽言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会背生病的我去医院,会记得我的喜好,开心我所开心的,伤心我所伤心的……
那些过往和我内心对他十足的信任,简直像个笑话,一巴掌又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沈泽言是不是很享受反复践踏道德带来的快感?那种又危险又刺激的偷腥欲。
把我蒙在鼓里的感觉肯定也很爽吧。
我也没有回家,在附近订了两天的房,不知怎么面对那肮脏的场景。
我用力将无名指上有些紧的婚戒褪下。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戴着尺寸不合的戒指,只会让手指整根坏掉,就像我的婚姻。
又把手机里我和沈泽言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删掉。
八年,共 3286 张。
翻看着手机里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仿佛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在往里面倒灌。
姜小诺发了朋友圈。
年轻女孩穿着白色衬衫、牛仔短裙,满脸的胶原蛋白,充满青春活力,自拍的脖子上还有几个新鲜的吻痕。
配文:
【在男朋友家过周末的两天!哥哥说,乖小孩才会有糖吃!】
可细细一看照片,我家的木纹餐桌、布艺沙发……
我继续往下翻她的朋友圈。
一切都有迹可循。
女孩晒网红餐厅那天,沈泽言和我说项目组加班。
女孩晒迪士尼游玩照片那天,沈泽言和我说晚上约了客户。
就连他带回家送我的玫瑰、给我买的裙子,姜小诺都有一模一样的一份。
不知不觉间,手脚早已冰凉。
我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飘窗一角。
泪水早已无声地打湿了脸颊,刺得脑子混乱,只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回到首页,她刚发的那条朋友圈。
半个小时,除了我刚才点的赞,一个赞也没有。
原来是仅我可见啊!
我打开手机 APP。
前两天家中刚装好的针孔摄像头,卧室里一个,客厅也有一个。
9
画面里。
男人和女人拥坐在沙发上,女人白皙的腿架在男人的腿上。
姜小诺嘟着嘴和沈泽言说:
「哥哥,商姿月碰上你了,过得真幸福!
「她一个家庭主妇。
「竟然还有自己专属的书房,不像我,小时候写作业都是坐在板凳上写的。」
沈泽言亲了亲她的脸颊。
透过手机屏幕。
我看见姜小诺换上了我那件最爱的酒红色睡裙,穿了我的拖鞋,用我的水杯喝水……
我跑到卫生间吐,仿佛要把胆汁吐出来。
九点。
我忍着恶心,自虐般给了沈泽言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语调上扬,就算不看监控,都能想象出此刻的他正满面春风。
「老婆,你出差怎么样?」
我缓缓说:
「还行,你晚上吃的什么啊?是点外卖了吗?」
「是啊,不过一点也不好吃,好想吃老婆做的饭啊。老婆,我发现我真的一天也离不开你。」
他继续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家里的饭再好吃又怎样呐,外面的屎没吃过都是新鲜的。
那边沈泽言打着哈欠,想把电话挂了时。
我突然开口:
「老公,我们开个视频吧。」
于是,听见了水杯破碎声。
男人明显慌张起来,好一会儿才装作镇定说:
「好啊。」
「算了,也挺晚了,你早点睡吧。」
我抑制住恶心,假装平淡出声,没有让他察觉到异常。
「老婆,你也要早点睡,爱你哟。」
周末最后一天。
我把拍到的视频和照片,剪成了视频,又做了一份 PPT,由录音转成的文字。
我还专门标注了时间。
这之后,我咨询了朋友推荐的离婚律师,整理好了家里所有的动产、不动产。
婚房是我父母在婚前全款给我买的,婚后他妈又闹着让我们出钱给她买一套房子。
那时沈泽言还在创业初期,没什么钱,因此房款大头也是我出。
还有他公司成立时,也是我拿出多年稿费给他做了投资。
幸好当时我父母留了心眼,让沈泽言把 30% 股份转到我名下,现在那个科技公司市值翻了好几倍。
房子我都要拿回来,即使我不会再住下去。
现在正值房价高峰,卖了我也不亏。
家里的存款,他是过错方,我会让他拿不到一分钱。
至于股份,我联系好了沈泽言的竞争对手,他愿意出高价买走我手里全部的股份。
还有他给姜小诺、吴优优花的钱,我都列好了清单,委托律师帮我起诉。
相信很快,她们就会收到夫妻共同财产追回通知。
周末结束。
沈泽言按照约定来车站接我。
还是如同往日一样亲昵地喊我「老婆」「月月」。
我恶心得快吐,避开他所有的触碰。
当晚。
到了凌晨我也没有睡着,看着身侧熟睡的男人,我拿起枕头……
10
好久,直到举着的手都僵硬了,我才把枕头放下。
回来几天后。
沈泽言又出去见客户了。
我不知道他见的是吴优优,还是姜小诺?
于是给许丞发了消息:
【你女朋友在家吗?】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不在。你那边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第二条消息很快又来了:
【你准备好了和我说,我这边配合你的时间。】
许丞还和我说了,之前我为什么查不到沈泽言和女人聊骚的聊天记录。
直到今天我也才知道。
社交平台那么多,聊骚不得是非要微信和 QQ。
单单日常软件,比如支付宝、小红书、网易云,就有聊天功能,而且还很隐蔽,看不出异常。
许丞就是发现了吴优优在用支付宝和沈泽言聊骚。
这方法吴优优教给沈泽言,然后沈泽言又教给了姜小诺。
沈泽言出门后,我跟着他的车到了酒店。
把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给前台看,没有做多的解释。
「沈泽言是我的丈夫,我想知道他订的是哪间房。如果你们没有办法告诉我的话,我就报警。」
前台愣了很久,目光由惊讶转为迟疑,又转为怜悯。
得到房间号后,我打了报警电话。
有人涉嫌嫖娼。
我要的就是警察的出警记录,坐实沈泽言是婚姻里的过错方。
在等待中,积压许久的情绪突然崩溃,仿佛决堤的大坝。
我拼命也忍不住。
前台小姐又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笑着摇了摇头。
大堂里擦肩而过的人满脸狐疑,同时脸上还有掩盖不住的好奇与兴奋。
之后,警察破门而入。
挤在门口的人纷纷拿起了手机……
11
我看见了,他们双手抱头蹲在房间角落。
然后回了家。
在沈泽言被拘留的几天。
我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请来家政阿姨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书房里的书,我收拾好寄到短租的房子,其余的都没有要。
五天后。
沈泽言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可能他还在疑惑自己天衣无缝,怎么阴沟里翻船?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推开门,家里电视正播放着我之前剪好的视频。
正好播到他和吴优优在商场并肩走的部分。
沈泽言脸色唰地一白,犹疑说:
「老婆?
「我可以解释的。」
忽然,我猛抬起手,他一惊,还以为我要甩他巴掌,急忙往后跳了一步。
而我只是简单做了个阻拦他继续说话的手势。
「沈泽言,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他猛地抬头,眼中有脆弱、有愧疚,也有乞求。
「老婆,对不起,我就是一时贪玩……被外面的女人迷了心窍,你听我解释啊。」
到了这一步,沈泽言索性跪下来跟我认错。
他向前移动,想牵住我的手。
我低吼:
「别碰我,太恶心了。」
又轻笑一声,多少带了些不屑:
「贪玩?沈泽言,你还是小孩吗?」
我抬眸冷冷看他,觉得他嘴巴张开却憋不出话的样子,好像一只大蛤蟆。
「老婆,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抵挡不了诱惑……是那个女人先勾引我的,她整天跟我吐苦水,说她男朋友多糟糕,她想分手,又被男朋友控制住了……」
沈泽言把锅全都甩到了吴优优头上。
说完,他扬手直接冲自己脸颊连续甩了几巴掌。
「啪啪」声接连不停,连我也吓了一跳,提高警惕地后退几步。
同一时间,吴优优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
「许丞,你相信我,是那个男人先主动的!他明明有老婆,还总对我嘘寒问暖,后来整天约我出去吃饭……我拒绝过的,拒绝了好多次,但、但……」
「你知道人家有老婆啊!
「但什么呀?我倒是想听听看你的解释。」
许丞坐在沙发上冷眼看她。
吴优优擦着泪,呜呜地哭,好像世上最委屈的人就是她。
「你总是在忙工作,我就和朋友聊聊天嘛……就是一时贪玩……」
许丞语气冷冷的,仿佛不想再看一眼她。
「聊天?聊到扫黄大队那儿去了?
「吴优优,我们俩好聚好散,之前给你花的钱我也不会追回。
「但是你看你做的脏事,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从小到大爹妈是这么教你吗?
「你他娘的要是光明正大地出去卖,我许丞都敬你是条汉子,可你看看你干的破事?你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破坏别人家庭。
「我草你妈的。」
许丞一脚把凳子踹飞。
12
按了暂停键的视频继续播放,场景切换。
多熟悉。
沈泽言脸一下全白了,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他肯定以为,我还没发现到这一步吧?
他也能把我糊弄过去。
「这呢,你又怎么解释?沈泽言,你真令人恶心透了。」
他颓然地垂下了头,跪在我面前,想碰我却不敢。
「姿月,老婆,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
多可笑。
他明明知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
还能做出这些。
却仍希望我能看在这些的份上原谅他。
一层层叠加的情绪。
一段段让人崩溃的记忆。
我茫然地看向四周,多熟悉、多温馨的家啊,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无名指那个戒痕上。
眼泪不由控制地落了下来,呜咽声听起来像困兽。
婚姻这座围城困住的只有女人,只有我们在做困兽之斗。
「沈泽言,我们离婚。」
闻言,沈泽言那假得可怜的面具开始有了裂缝。
「之后的一切事情你跟我的律师聊。」
「老婆,我知道错了。」
他跪着抱住了我的腿。
「月月,老婆,她们只是外边的女人,比不上你的,我再怎么玩,老婆就是老婆,我从来没有想和你离过婚。
「我是爱你的啊,我们相爱了八年。
「我会和她们两个断得干干净净的,姜小诺我也会辞退她的,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竟然还流出了两行泪。
但他的眼泪并没有激起我的任何怜悯,反而让我心生不适。
我大吼着踢开他。
「那我是不是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啊?沈泽言。」
来源:诗意海浪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