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儿子要结婚了。
这本是天大的喜事。
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那个女孩,我认识。
她是我仇人的女儿。
我恨了他半辈子。
现在,他的女儿要管我叫“妈”。
这叫我怎么接受?
难道我二十七年的养育之恩,真的要付诸东流了吗?
街坊邻居都夸我好福气。
他们不知道,我心里正滴着血。
婚礼那天,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一份能让所有人都记住今天的大礼。
我叫卜秀兰,今年五十八岁。
街坊邻居都说我这辈子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大一个儿子,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儿子卜向远出息了,在城里最好的设计院当上了工程师,马上还要娶媳妇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总是笑呵呵地摆摆手,说:“嗨,什么苦不苦的,孩子有出息,当妈的比什么都高兴。”
可他们哪里知道,我这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我的儿子卜向远,不是我亲生的。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
二十七年前,一个冬天的夜里,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
我丈夫伍振国在那场可怕的工伤事故中,永远地离开了我。
那一年,我才三十一岁,感觉天都塌了。
处理完振国的后事,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整日整夜地抱着他的遗像流泪。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在家门口的雪地里,发现了一个被冻得嘴唇发紫的婴儿。
孩子裹在一个破旧的棉袄里,怀里揣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求好心人收留,来生做牛做马报答。”
那一刻,看着襁褓里那个奄睨待毙的小生命,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收走了我的丈夫,又送来了一个孩子,想给我一个活下去的念想。
我把他抱回了家,用家里仅剩的一点米,给他熬了热乎乎的米汤。
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我那颗冰冷绝望的心,仿佛也照进了一丝暖阳。
我给他取名叫“向远”,卜向远,跟着我的姓。
我希望他能有一个遥远而光明的前程,不要像我和他爸爸一样,命途多舛。
就这样,我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养子,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开始了我们相依为命的生活。
为了养活向远,我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白天去建筑工地给人筛沙子、搬砖,弄得灰头土脸,晚上就去夜市摆个小摊,卖点自己做的针线活。
那时候的日子,真苦啊。
最难的时候,我身上连一块钱都掏不出来,只能厚着脸皮去邻居家借米。
钱婶是个好人,她看我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时常接济我们娘俩。
可闲言碎语也少不了。
总有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一个年轻寡妇,不清不白地带个孩子,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每次听到这些,我都想冲上去跟他们理论,可看看怀里熟睡的向远,我又把所有委屈都咽了回去。
嘴长在别人身上,日子是自己过的。
我只要我的向远能健康长大,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向远这孩子,也争气。
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懂事。
别的孩子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就知道搬个小板凳坐在我旁边,帮我穿针引线。
我累了,他会用他那双小手,笨拙地给我捶背。
每次看到他那张酷似振国的眉眼,我的心就又酸又软。
我常常在想,如果振国还在,看到向远这么乖巧,该有多高兴啊。
日子就在这样一针一线,一砖一瓦的辛苦中,慢慢熬了过来。
向远上了小学,中学,大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奖状贴满了我们家那面斑驳的墙壁。
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他大学毕业后,顺利进入了市里最好的建筑设计院,端上了铁饭碗。
看着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每天意气风发地去上班,我这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我觉得,我这辈子的苦,总算是吃完了。
接下来,就该享清福了。
我开始张罗着给向远介绍对象,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向远起初还推脱,说工作忙,不着急。
可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 操 心。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让我心疼。
可就在半年前,向远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告诉我,他谈恋爱了。
我当时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他问东问西。
“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俊不俊?人品怎么样?”
向远被我问得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说:“妈,你见了就知道了,她叫岑清月,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善良、孝顺,我们是大学同学。”
岑清月?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姓,太特别了。
也太让我刻骨铭心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她爸爸叫什么名字?”我声音发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向远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依旧沉浸在幸福中:“她爸叫岑建军,好像也是搞工程的,不过早就退休了。”
岑建军!
轰隆一声!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响过,眼前瞬间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化成灰我都认得的男人!那个害死了我丈夫伍振国的凶手!
我的向远,我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要娶仇人的女儿!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最残忍的笑话!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二十七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天,振国所在的工地发生了严重的坍塌事故。
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岑建军,为了赶工期,偷工减料,违规操作,最终酿成了惨剧。
我的振国,还有另外两个无辜的工人,就那样被埋在了冰冷的钢筋水泥之下。
事后,岑建军动用了一切关系,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自己只是被不痛不痒地调离了岗位,而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拿到的那点可怜的赔偿金,连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不够。
我永远忘不了,在事故处理现场,岑建军那副高高在上、冷漠倨傲的嘴脸。
他甚至没有对我们这些家属说一句“对不起”。
我恨他!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这些年,我之所以能咬着牙活下来,一半是为了向远,另一半,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为振国讨回公道的机会。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竟然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我该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告诉向远真相吗?
告诉他,你深爱的女孩,是杀父仇人的女儿?
不,我不能。
向远是无辜的,那个叫岑清月的女孩,或许也是无辜的。
我不能因为上一辈的恩怨,毁掉孩子一生的幸福。
可如果不说,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向远娶了仇人的女儿,甚至还要和那个男人成为亲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吃饭,对他笑脸相迎吗?
我做不到!
我真的做不到!
那段时间,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短短几天,我像是老了十岁。
向远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好几次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只能强颜欢笑,找借口搪塞过去。
我说,可能是快要当婆婆了,心里又高兴又紧张。
向远这傻孩子,还真信了。
他安慰我,让我放宽心,说岑清月一定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孝顺我。
孝顺我?
我一想到要被仇人的女儿孝顺,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们说,这是不是报应?
是不是我这辈子做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他们定下婚期的日子。
向-远带着岑清月第一次上门。
那是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女孩,高高瘦瘦,白白净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文静又乖巧。
“阿姨好,我叫岑清月。”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声音甜甜的,带着一丝羞涩。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心生好感的女孩。
可我一看到她那张脸,就仿佛看到了岑建军的影子。
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再次席卷而来。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妈,你怎么了?”卜向远看我堵在门口不说话,奇怪地问。
“哦,哦,快进来,快进来。”我如梦初醒,连忙侧身让他们进来。
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
岑清月很懂事,不停地给我夹菜,还笑着说:“阿姨,向远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做的红烧肉是天下一绝,我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我能说什么呢?
我能说,孩子,你别叫我阿姨,我受不起,你爸爸害死了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吗?
我不能。
我只能把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和着米饭,硬生生地吞进肚子里。
吃完饭,向远陪着岑清月在客厅看电视,我一个人在厨房洗碗。
哗哗的水流声,也掩盖不住我心里的惊涛骇浪。
岑清月走了进来,很自然地拿起一块抹布,要帮我擦桌子。
“阿姨,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快去歇着,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我慌忙阻止她。
我怕我再多看她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却没走,靠在厨房门边,看着我,轻声说:“阿姨,我知道,您可能不太喜欢我。”
我心里一惊,手里的碗差点滑了下去。
她看出来了?
也是,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你别多想,我没有。”我有些语无伦次。
岑清月苦笑了一下,说:“阿姨,其实我今天来,除了看望您,还有一件事想跟您坦白。”
坦白?她要坦白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爸爸……他不是个好人。”岑清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炸开。
我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我都知道了,关于我爸爸,关于向远的父亲伍叔叔,还有那场事故……”她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着哽咽,“向远不知道这些,我爸爸也不让我说。可是阿姨,我觉得我必须告诉您。这份罪孽,我们家欠你们的。我今天来,是想替我爸爸,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她“扑通”一声,朝我跪了下来。
我彻底懵了。
我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她也一直背负着这份沉重的枷锁。
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我该怎么办?
是该扶她起来,告诉她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她来承担?
还是该痛骂她一顿,让她滚出我的家门,永远不要再见我的儿子?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妈!清月!你们这是干什么!”
卜向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拉起岑清月,又看向我,急切地问:“妈,到底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事故?什么罪孽?”
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
也好。
这块压在我心头二十多年的巨石,也该搬开了。
我看着向远,一字一句地,将那段尘封的往事,和盘托出。
从我丈夫伍振国的死,到岑建军的冷漠无情,再到我这些年埋藏在心底的恨。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我心上剜一刀。
卜向远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身边的岑清月,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许久,卜向-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向岑清月,声音颤抖地问:“她说的是真的吗?清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岑清月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能拼命地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卜向远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
他抱着头,痛苦地呻吟着。
一边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视如己出的母亲。
一边是自己一往情深,即将携手一生的恋人。
而这两者之间,竟然隔着一道血海深仇。
这让他如何选择?
“分手吧。”良久,卜向远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他对岑清月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岑清月浑身一颤,哭得更凶了:“向远,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妈说得对,我们之间,隔着我爸的一条命。”卜向-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不能娶仇人的女儿,我不能这么对我妈。”
“不!”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两个孩子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看着向远痛苦的脸,和岑清月绝望的眼神,我的心,疼得像被撕裂了一样。
我恨岑建军,这是真的。
可我爱向远,这也是真的。
我不能因为我的恨,毁了我儿子一生的幸福。
如果振国在天有灵,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今天这个局面。
“向远,”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他冰冷的手,“这件事,是大人的错,跟清月没关系。她是个好孩子,她也是无辜的。”
“可是妈……”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成家立业,幸福安康。如果你因为妈,错过了自己爱的人,妈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我转向岑清月,拉起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了卜向远的手里。
“好孩子,别哭了。”我替她擦去眼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前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你们要好好的,比谁都好好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说出这番话。
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两个孩子相拥而泣的那一刻,我心里那块压了二十七年的巨石,好像,悄悄地松动了。
也许,放下仇恨,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可原谅,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我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
答案是,不能。
至少,在岑建军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之前,我不能。
婚礼如期举行。
地点定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
岑建军家大业大,嫁女儿的排场,自然是风光无限。
婚礼前一天,卜向远和岑清月来家里看我,两个人眼睛都是红肿的,显然是哭过。
向远对我说:“妈,对不起,儿子不孝。”
我知道他心里的煎熬。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傻孩子,说什么呢。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要开开心心的。妈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保证让你和清月,终生难忘。”
他们好奇地问是什么礼物,我却笑而不语,只说是秘密。
婚礼当天,我穿上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暗红色旗袍,那是振国当年亲手给我挑的料子,我一直舍不得穿。
今天,我要穿着它,去参加我儿子的婚礼。
我到酒店的时候,婚礼现场已经坐满了宾客。
岑建军穿着一身名牌西装,红光满面地在门口招呼着客人。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
二十七年了,他或许早就忘了我的模样,但我却永远记得他。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来。
更没想到,我会穿得如此“体面”。
他朝我走过来,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亲家母,您来了,快请进。”
我看着他,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波澜不惊。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说:“岑总,别来无恙啊。”
“亲家母”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宴会厅,在主桌“母亲”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婚礼仪式开始了。
在司仪热情洋溢的介绍声中,我的儿子卜向-远,挽着他美丽的新娘岑清月,缓缓地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下,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宛如一对璧人。
台下掌声雷动。
可我的心,却在滴血。
振国,你看到了吗?
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他今天结婚了。
可是,他娶的,却是害死你的那个人的女儿。
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连仇恨都守不住。
仪式进行到“感恩父母”的环节。
卜向-远和岑清月走到我面前,双双跪下,给我敬茶。
“妈,请喝茶。”向远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接过茶杯,手抖得厉害,茶水洒出来一些,烫在了手背上。
可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因为心里的疼,早已盖过了一切。
我喝了一口茶,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我准备的那份“大礼”。
那是一个已经有些泛黄的牛皮纸文件袋。
我把它交给了向远。
“儿子,这是妈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文件袋上。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穿着朴素的婆婆,会送出一份什么样的惊天大礼。
卜向-远和岑清月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只有一个人,在看到那个文件袋的时候,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那个人,就是岑建军。
“妈,这是什么?”卜向远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拿过司仪的话筒,走上了舞台。
我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岑建军的脸上。
我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各位来宾,大家好。今天是我儿子卜向远和儿媳岑清月大喜的日子,作为母亲,我很高兴。”
“我今天站在这里,除了祝福这对新人,还想借这个机会,讲一个二十七年前的故事。”
我的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大家都交头接耳,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岑建军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冲着我使眼色,甚至想上台来阻止我。
但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看着台下,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十七年前,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丈夫叫伍振国,我们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夺走了我丈夫的生命,也毁了我的家。”
“那场事故,就是当年轰动一时的‘98工地坍塌事故’。我的丈夫,就是遇难者之一。”
“而那场事故的直接负责人,为了赶工期,偷工减料,草菅人命的罪魁祸首,就是今天这场婚礼的另一位主角,新娘的父亲——岑建军先生!”
话音刚落,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岑建军彻底慌了,他指着我,色厉内荏地吼道:“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岑建军,你敢说你不认识伍振国吗?你敢说那场事故跟你没有关系吗?你敢说你没有为了逃避责任,销毁证据,威胁证人吗?”
“我……”岑建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角淌了下来。
我举起手中的话筒,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你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错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我手里的这份礼物,就是当年你草菅人命的铁证!里面有你偷工减料的原始施工单,有你威胁利诱证人的录音,还有……还有我丈夫伍振国留下的工作日记,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你每一次的违规操作!”
“这些年,我之所以隐忍不发,不是我忘了仇恨,而是我在等一个机会!我在等一个能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机会!”
“今天,就是这个机会!”
“卜向远!”我看向我的儿子,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你打开它!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岳父的真实面目!也让你看看,你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
亲生父亲?
卜向远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妈……您说什么?”
不只是他,连岑清月和台下所有的宾客,都彻底懵了。
我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说道:“向远,你听清楚了。你不是我捡来的孩子,你是我丈夫伍振国的亲生儿子!当年那场事故,你也在现场,你被爸爸用身体死死护住,才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因为惊吓过度,你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
“我怕你活在仇恨里,所以我骗了你。我告诉你,你是被我捡来的。我给你改了姓,让你姓卜。我让你叫我妈妈。”
“儿子,对不起,妈妈骗了你二十七年。”
“现在,妈妈把真相还给你。也把选择权,交给你。”
“这份礼物,是送给你们的。是打开它,为父报仇,还是埋葬它,继续你的婚姻,你自己决定。”
说完,我放下了话筒,缓缓走下舞台。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手握着牛皮纸袋,泪流满面,陷入天人交战的年轻人身上。
卜向远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他看着我,又看看身边的岑清月,再看看台下那个面如死灰的岑建军。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挣扎、愤怒和绝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他动了。
他缓缓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撕开了那个文件袋的封口。
当那些泛黄的纸张和一盘老旧的磁带,散落在他面前时,岑建军“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而我的儿子卜向远,在看完父亲用生命留下的日记后,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声:
“妈——!”
那一声“妈”,穿越了二十七年的时光,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也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振国,你听到了吗?
我们的儿子,他没有忘记你。
他,终究是你的儿子。
故事的结局,并没有太多的悬念。
岑建军因为当年的事故和后续的妨碍司法公正,数罪并罚,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而那场本该喜庆的婚礼,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卜向远和岑清月,这对本该成为夫妻的恋人,终究还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走到了尽头。
我知道,这对他,对那个叫岑清月的好女孩,都很残忍。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弄人。
后来,岑清月出国了,走之前,她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她说:“阿姨,对不起。也谢谢您。谢谢您没有让仇恨延续,也谢谢您让我看清了父亲的真面目。这辈子,我们家欠你们的,还不清了。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能做个好人家的女儿,再堂堂正正地爱一次向远。”
看着短信,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而我的儿子卜向-远,他辞去了设计院的工作,用他所有的积蓄,成立了一个“工伤事故受害者援助基金会”,专门为那些像我们一样,因为工伤而破碎的家庭,提供法律和生活上的援助。
他说,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看着他日渐成熟和坚毅的脸庞,我知道,我的儿子,他真的长大了。
如今,又是几年过去。
我的生活,早已恢复了平静。
我还是住在那个老旧的小区里,每天和街坊邻居聊聊天,跳跳广场舞,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拿出振国的遗像,和那件暗红色的旗袍,静静地看上很久。
我常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在婚礼上拿出那份“大礼”,如果我选择为了儿子的幸福而彻底隐瞒真相,今天的结局,又会是怎样?
向远和清月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我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人生没有如果。
有些伤痛,刻骨铭心;有些仇恨,无法原谅。
但善良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这或许,就是生活教给我们最深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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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幸福吉尔8L5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