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龙辉：浅谈华南虎“非洲试养”实验的意义与未来保护思路

摘要：华南虎是我国特有的珍稀虎种，曾因栖息地破碎、食物匮乏和近亲繁殖等多重因素濒临灭绝。在本世纪初的保护困局中，科学家们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把华南虎迁往非洲，进行野化训练和繁育实验。如今看来，这一举措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值得充分肯定。

本文来源于“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文 | 徐龙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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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与湿地·往期相关报道

《徐龙辉：虎岛行》

《徐龙辉：老虎全身是宝，却为何难逃灭顶之灾？》

华南虎。（图源：J. Patrick Fischer；CC BY-SA 3.0）

华南虎是我国特有的珍稀虎种，曾因栖息地破碎、食物匮乏和近亲繁殖等多重因素濒临灭绝。在本世纪初的保护困局中，科学家们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把华南虎迁往非洲，进行野化训练和繁育实验。如今看来，这一举措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值得充分肯定。

据报道，非洲稀树草原丰富的生态资源，有效解决了华南虎长期面临的食物短缺问题。在那里，猎物种类繁多、密度高，是中国境内的十几倍，为华南虎的野化训练提供了理想的条件。虎群得以恢复狩猎本能，短期内适应了新的生存环境。

在非洲试养期间，在繁殖方面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数据表明，繁殖成功率明显高于国内圈养环境，成活率达到87%。而且，虎群的繁殖周期从原本的两年一胎缩短为一年半一胎，种群数量稳步增长。

我们知道，老虎（Panthera tigris）共有9个亚种，其中6个现存（其中包括华南虎，但是也濒临灭绝），3个已经灭绝了。

目前针对华南虎的保护，我有几个想法，一家之言，供讨论、批评。

关于普遍担忧的近亲繁殖问题，我认为，随着我国基因编辑技术的持续发展，已有突破性的进展。科学家目前已可在胎儿阶段筛查并干预潜在的发育异常问题，这为日后改善华南虎种群的遗传结构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技术支撑。

从种群扩展和遗传多样性的角度出发，我认为，我们也不应局限于只保护华南虎单一亚种。根据目前的科学共识，虎的多个亚种在遗传层面上具有较强的兼容性，是可以繁殖的。因此，未来在保障核心华南虎种群纯度的前提下，有策略地引入其他野生虎亚种（如东北虎）进行基因交流，未尝不是一种可以探讨的方法，或许也可能是一种维持种群活力的有效途径。

从过去的历史地理的角度分析，华南虎之所以成为一个独立亚种，其实很大程度上是由于长江天险的阻隔效应，使其长期与其他虎群隔离演化。同理，在我国台湾省和海南省等地，因海洋隔离而无虎栖息。从这个角度看，亚种的形成与自然屏障是息息相关的，但也并非不可打破的“物种界限”。

2003年非洲试养实验，让我们对濒危物种保护方式的可能性也多了一种理解，或许，也能给华南虎的可持续繁育、以及未来的野化探索出一条新路。我认为，未来的保护工作，或许需要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基础上，结合现代科技手段和全球生态资源，实现更具战略性的跨地域、跨学科合作。

图源：海南热带野生动植物园

“关于徐龙辉”

徐龙辉（1936.6—）研究员，动物学家，资深科普作家。曾担任所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动物学会理事、《野生动物》编委。长期从事华南地区的野生动物资源调查和保护利用，参与编写中国动物志（兽类）研究工作，协助海南岛当地政府划定霸王岺长臂猿保护区、东方大田海南坡鹿保护区和陵水南湾半岛弥猴保护区，使这三种珍稀动物得到很好的保护，并为海南岛的坡鹿正名。《华南虎的数量与分布调查》一文对广东的华南虎保护区的划定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出席安徽合肥举行的“首次中日兽类学学术讨论会”并提交会议论文，主笔出版专著《海南岛的鸟兽》、《广东山区经济动物》、编写《广东野生动物彩色图谱》。参与写作（论文）出版的书籍有十多本。著有“老虎探袐”、“野生动物考察记”、“猎人日记”、“小虎历险记”和“老虎的故事”科普书籍并获多项奖励。获广东省科技成果三等奖1项、广东省科学院科技进步一等奖1项。1993年获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