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8年的春天，我爸妈跟着最早一批农民工南下打工。那时候，改革开放刚起步，沿海城市到处都缺劳动力。爸妈把我丢给外婆，说等赚了钱就接我去城里读书。可谁知道，等来等去，只等到每个月一封薄薄的信，里面夹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们常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又有多少人知道，老人的心事比天高，爱比海深。直到那个雨天，我才明白外婆二十年的坚持究竟有多重。

我叫李小满，今年35岁，是沿海一家外贸公司的销售经理。说起来，我这个名字还是外婆取的。她说，人这辈子，有个平平安安、心满意足的日子就够了。

1988年的春天，我爸妈跟着最早一批农民工南下打工。那时候，改革开放刚起步，沿海城市到处都缺劳动力。爸妈把我丢给外婆，说等赚了钱就接我去城里读书。可谁知道，等来等去，只等到每个月一封薄薄的信，里面夹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外婆家住在山根底下的小村子里。村子不大，零零散散住着四五十户人家。每家门前都种着一棵柿子树，到了秋天，金灿灿的柿子挂满枝头，远远望去像一盏盏红红的灯笼。

记得上小学那会儿，每到月初，外婆都会给我五毛钱的零花钱。那时候，五毛钱能买十个大白兔奶糖，或者两个肉包子。我总觉得太少，眼巴巴地看着同学们买各种零食。可外婆总说：“够花就好，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外婆的日子过得很节俭。她穿的衣服永远是几年前的款式，补丁摞补丁，愣是能穿到褪色。可她从不觉得寒酸，反而常说：“这衣裳穿得舒服，扔了多可惜。”

1995年春节，爸妈难得回来过年。他们看到我的成绩单，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年的零花钱，外婆破天荒给了我一块钱。我记得她从贴身的布包里掏钱时，手都有点抖。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每次星期天回家，都能看到外婆在门口的老柳树下望着远方。她总说：“我闺女和女婿在外头打工不容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就不给他们添麻烦了。”

2000年的夏天，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全村人都来祝贺，说李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可还是只给我一块钱的零花钱。我噘着嘴说：“外婆，现在物价涨了，一块钱能买啥？”外婆摸摸我的头：“傻孩子，钱不在多，在个心意。”

上大学那会儿，每次放假回家，都能看到外婆的布包鼓鼓的。我问她里面装的是啥，她总是笑着说：“攒点零钱，以后给我大孙子娶媳妇用。”

工作后，我想给外婆钱，都被她推了回去。她说：“我一个老太太，吃点玉米面窝头就够了，要那些钱干啥？”每次看到她干瘦的身影，在菜地里弯着腰，我心里都难受得很。 2022年冬天，外婆病倒了。村医说是肺炎，必须去县医院。那天下着雨，我开车载着外婆去医院，她就抱着那个旧布包，死活不撒手。

到了医院，医生说病情严重，需要住院治疗。躺在病床上的外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她还是紧紧抱着那个布包。我劝她放到柜子里，她摇摇头：“这是我攒了二十年的零花钱，得看好了。”

那些日子，我和表姐轮流照顾外婆。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医院，天黑透了才回家。外婆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半夜还要输液。我心疼得不行，可外婆总说：“别花太多钱，我这把年纪了，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不要紧。”

一个下着雨的傍晚，医生说外婆的情况不太好。我守在病床前，看着外婆干裂的嘴唇，想起小时候她给我煮的红糖姜汤。外婆突然睁开眼睛，颤巍巍地把布包塞到我手里。

“小满，这是外婆给你攒的零花钱。二十年了，一分都没动过。”外婆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梦话。“你上学那会儿，外婆没能多给你零花钱，现在攒下了，你拿着。”

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布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想起这些年，外婆总是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吃着最便宜的咸菜，却在布包里一点一点地攒钱。

第二天早上，外婆走了。她走得很安详，脸上带着笑。我把布包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钱，每一叠都用报纸包着，上面写着日期。最早的一张是1988年的，那时候我刚上小学。

钱不多，一共二十多万。每一张都叠得整整齐齐，有的都已经发黄发脆了。我翻到最下面，发现一个旧笔记本，是外婆的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每次给我零花钱的日期，还有她的心里话。

“今天又攒了五十块钱，小满考上大学了，得多攒点。” “卖了几斤柿子，又能攒点钱了。” “腰疼得厉害，但想到能给小满攒钱，就不觉得苦了。”

我一页一页往后翻，泪水模糊了视线。最后一页写着：“小满工作了，有出息了。这些年攒的钱，够给他买套小房子的首付了。外婆这辈子，就盼着他过得好。”

收拾外婆遗物时，我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一张医院的欠条。原来她生病后，把自己的金戒指典当了，就是不想花我的钱。那个金戒指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外公临终前给她的。

那天下午，我去医院结账，才知道外婆欠了一万多的医药费。护士说，外婆总跟他们说，等女儿女婿回来了再还钱。可她舍不得给爸妈打电话，直到最后一刻。

回到村子里，我站在外婆的柿子树下，看着满树金黄的柿子。秋风吹过，落叶簌簌而下。我仿佛又看到外婆佝偻的身影，在树下一点一点地捡着柿子，数着要卖多少钱。

日子还在继续。我把外婆攒的钱捐给了村里的小学，建了个图书室，取名”满园书香”。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看看。书架上摆满了书，窗外是那棵老柿子树，金灿灿的柿子还像从前一样挂满枝头。

在外婆的布包里，我还发现一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愿。她想看看大海，可这辈子都没出过县城。现在，我时常会想，如果她把攒的钱花在自己身上，或许能圆了这个心愿。

来源：进击的雅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