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末的上午,爸爸妈妈送我坐上了公交车,初夏的车厢里已经开了空调,弥漫着丝丝舒适的凉爽,这班车的驾驶员似乎有些严肃,并没有放音乐,人并不多,非常安静,大家都低头玩着手机,或是靠着车窗打盹,直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前门颤巍巍地上了车。
原创 未来可期831 锦瑟年华春知处 山东
周末的上午,爸爸妈妈送我坐上了公交车,初夏的车厢里已经开了空调,弥漫着丝丝舒适的凉爽,这班车的驾驶员似乎有些严肃,并没有放音乐,人并不多,非常安静,大家都低头玩着手机,或是靠着车窗打盹,直到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前门颤巍巍地上了车。
走在前面的老爷子(以下我们暂且称呼他为贾老爷子)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径直坐到了倒数第二排座位上,也就是我后面的座位上,另一位老爷子(以下我们暂且称呼他为丁老爷子)提着一个印有“老年大学”字样的布包,他索性坐在了前排的空位上。
车启动后,贾老爷子就召唤丁老爷子,说他坐那里不合适,让他坐到后边来,这样,二老就一左一右,像两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了我后排的座位上。
“老贾!你今天早晨又那么早就在厨房里做饭是吧?”布包老人洪亮的嗓门瞬间打破了车厢的宁静。
很快我就发现,这两位老人都有严重的耳背,他们以为自己在说悄悄话,殊不知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遍整个车厢。
“我闺女昨天又没接我电话!”拄拐杖的贾老爷子操着非常纯正的胶东话大声喊了一嗓子,貌似吆喝,还突然把拐杖重重地跺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当年要不是老婆子瞎传话,说我把钱都给了闺女,现在能落得这样?”他又自言自语的补上一句。
随后在两位老爷子的交流中得知,贾老爷子与老婆两地分居多年,自年轻时与老婆关系不好,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国外,老婆常年住在北京儿子家,女儿在同一个城市,距离他大概几十公里。
十多年前,贾老爷子遭遇了一场车祸。老婆给在国外工作的儿子打电话,不仅把“受伤”说成了“死亡”,还添油加醋地说贾老爷子临终前把全部存款都给了女儿。
儿子连夜飞回国,和姐姐大吵一架。女儿百口莫辩,最后撂下一句“我没拿钱,以后也不要你的钱,也别指望我管你”,从此姐弟俩反目成仇,儿女都和他断了联系。
“那你以后怎么办?”丁老爷子忧心忡忡地问道。
贾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等那老婆子死了,我就找个保姆!不领证,住一块儿,死了钱全给她!”
车厢里似乎更加安静了,两位老爷子耳背到每一句话经常重复好几遍才能听明白、说清楚,大家根本不需要专门竖起耳朵就能一清二楚。
“这可使不得!”丁老爷子急得直拍大腿,“没名没分的,人家拿了钱跑了你找谁去?”
“跑了就跑了吧,”贾老爷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总比现在强。儿女当我不存在,死了臭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让原本还有些手机视频声响的车厢彻底安静下来。
车窗外的暖阳照在每个人若有所思的脸上。
我想起那年那时奶奶去世后,爷爷在养老院度过的人生余下的时光,当年他带着对奶奶的思念,拒绝去任何外地儿女的家中养老。
他选择留在故乡,距离奶奶墓地不远的养老院待着,时不常会去奶奶的墓地看一看,直到后来他去世,每年爸妈会带着儿孙们去探望他一两次,亲人的探望毕竟屈指可数,现在想来爷爷的晚年是多么的孤单啊!
两位老爷子的对话还在继续,但我的思绪已经飘远。
在这个快速老龄化的社会里,有多少老人正在经历着类似的困境?他们辛苦拉扯大的子女,有的远在异国他乡,有的近在咫尺却形同陌路。传统的“养儿防老”观念正在崩塌,但新的养老模式又尚未成熟。
公交车到站时,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下车。灼热的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印在马路牙子上,贾老爷子突然回头对车厢喊了一句:“你们年轻人啊,趁早多生几个!”全车人都笑了,但那笑声里分明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丁老爷子最后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人啊,活的就是个念想。”是啊,也许养老问题从来就不只是钱的问题,而是那份被需要的温暖,是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的那份笃定与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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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草根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