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玉米苗钻出了地面,我去地里跑了几次,播种玉米时种子下的多了些,新出的苗又肥又壮,多了不少细苗。
(声明:作者@七月晚风在头条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非纪实,情节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
1999年的六月中旬。
玉米苗钻出了地面,我去地里跑了几次,播种玉米时种子下的多了些,新出的苗又肥又壮,多了不少细苗。
那天,我戴着草帽,在地里提苗。半天时间,提了两亩的玉米苗,眼看就要中午了,又渴又饿,我从玉米地里走了出来,寻思回家做点饭吃吃,下午凉快了再干。
正在这时,大嫂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我跟前:“春英,今天镇里有庙会,我刚好回来,想去买几块布,咱俩一块去会上转转?”
我摊开双手对大嫂说:“行,我回去洗洗,换了衣服再去行不行?再说了,天热,妈还在家呢。”
大嫂笑嘻嘻的把我拽到了自行车后座:“春英,去晚了卖布的都收摊了,咱走到镇上小河边,溜着河沟洗洗呗。你大哥回去了,他照顾妈,你大可放心。”
大嫂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辞。
到了镇上,在小河边上洗了手,又把凉鞋脱下来洗了洗脚上的泥巴。
大嫂笑嘻嘻的给我递过来一个雪糕:“春英,我找了个人家把自行车放人家院子里了,好不容易有空来一趟,咱俩步行好好在会上转上一圈。”
大嫂做事慢吞吞的,每个摊上都要看一看,问一问,再讲一下价钱。买好了布,又去了缝纫店,出来后我俩又去吃了中午饭。
吃完午饭,大嫂又拽着我,在会上转了两圈,太阳西下了,大嫂说,春英,时间差不多了,咱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我骑车带着大嫂。
结果到了胡同口,我愣住了。三间瓦房顶全部塌了下来,西山的那面墙也倒了。
大伯站在大门口,笑呵呵的说:“春英,幸好你不在家,我刚回来,发现 房顶塌了,西山墙也倒了,这房管翻盖了吧?我这就去村北找领工的大福问工人。”
大伯一番话,我瞬间红了眼眶,怪不得大嫂把我骗去镇上…
我叫陈春英,今年56岁,我出生在豫东平原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
母亲有心脏病,很费劲儿才有了我,所以生了我之后,下面便再没弟弟妹妹。
我是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的。
二十五岁的时候,经亲戚介绍,我嫁给了邻村的周二伟,我俩成家的时候,丈夫家里只有三间老瓦房,一间东灶屋,一间西屋,公婆住西屋,我和丈夫住堂屋的东小间。
丈夫上面有个哥哥,在镇上中学当老师,他和大嫂住在学校分的宿舍里,平时忙工作,周末和寒暑假回来。
婚后,我先后生了一儿一女,丈夫早出晚归干泥水匠,公婆在家帮忙照看着几个孩子,我种着八亩多地,日子平平淡淡的,却很幸福。
大伯大嫂每个周末都回来,地里只要有活儿,两个人便去地里帮忙,割麦、掰苞谷、割豆子,浇水,碰上什么活儿都干。
我们仨每次干活回来,婆婆都把饭菜做好了。
农闲时,一家人坐院子里,唠唠嗑,大嫂拆被单,我洗,晒干了铺在地上,婆婆坐在上面缝着被子,褥子。大伯坐在一边穿着针,四个孩子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小院子里每到周末都热热闹闹的。
街坊四邻都说:“春英呐,你嫁了个好人家,公婆明事理,大伯大嫂人品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幸福的日子也会遇到转角。
儿子五岁的时候,我俩买好了盖房的材料,打算翻盖平房,我说,家里的房间不够住,大哥大嫂每次回来,晚上都赶回去,披星戴月的实在太辛苦了,要不咱再攒一年钱,盖成四间平房,两间东屋,给大哥和两个侄子留两间房。
丈夫也同意了。
于是计划好的盖房,因为手头上钱不够,搁置了下来。
也是那年,丈夫生病了,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癌症,当时丈夫说不治了,给孩子们留点儿钱。
可我还想试试。
于是买好的材料,我又全部卖掉了,借了钱,凑够了手 术费,结果丈夫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他没能从手 术台上下来。
埋葬完丈夫后,家里的欢声笑语少了,公公因为过于思念丈夫,半年后去世了。
与此同时,我的父母也先后去世了。
那年儿子六岁,女儿四岁。
婆婆帮我带着孩子,料理着家务,我一天天在地里忙活着,大伯大嫂还是每周末都赶回来。
为了还账,我种了四亩辣椒。
三月里种辣椒,婆婆劝我找几个工人,花点儿钱,自己没那么累,可我不舍得,干脆抱着被子住到了地里,累了就歇一会儿。
那天傍晚,婆婆给我送来了饭菜,我还没吃完,大伯大嫂便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大嫂笑呵呵的说:“春英,吃完饭,你跟着妈回家吧,栽了几天够累的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我俩准备了头灯,搭夜干一会儿。”
大嫂说完,端着盆子下了地。
婆婆把我拽回了家。
天微微亮时,我赶到了地里,大伯大嫂还在地里干着,可能是干久了累了,大伯大嫂跪在地里栽着辣椒。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大伯大嫂白天上课,下了课便回来帮我栽辣椒。辣椒栽完了,碰上干旱天,我一个女人浇地下管不容易,大伯晚上跑回来帮我浇水。
大伯说:“春英,二伟走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把弟弟没尽完的责任给尽完。”
秋天儿子要读书了,大嫂买了新书包,做了一套新衣服,给儿子送了回来。
开学的那天,大伯背着儿子去了学校,顺便还帮我交上了儿子的学费。
深秋时,在大伯大嫂的帮助下,我们把辣椒砍完,拉回了家,犁了地,种上了小麦。庄稼活忙完,我和婆婆坐在院子里摘起了辣椒,摘的多了,再带去镇上卖。
大伯大嫂晚上上完晚自习,便骑车回来帮我摘辣椒,大伯在院子里的枣树上拉了电线,我们几个天天摘到半夜,早上五点多,大伯大嫂就起床赶去学校上课。
在大伯大嫂的帮助下,账慢慢的还完了。每到交学费,大伯都去学校偷偷把俩孩子的学费给交了。
换季的时候,大嫂总会扯上几块布,给俩孩子做上两套新衣服,买两双新鞋。
家里的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
那年夏天,连续下了十多天雨,院子里长满了青苔,晚上婆婆起夜,摔了一跤,送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我,婆婆摔到了腰,没有骨折,骨头有小小的裂缝,无法做手 术,需要躺床上静养。
大伯想把婆婆接学校,我没同意。
学校就分了一间宿舍,大嫂在中间拉了布帘,两个侄子睡外面,大伯大嫂睡里面,再把婆婆接过去,屋里就更挤了,而且俩人白天还要上课,根本没时间照顾婆婆。
我下地时,便把婆婆抱到架子车上,让她躺在里面,到了地头把车轮弄出来,架子车平躺,婆婆歪着头看我 干活,偶尔大声喊喊我。干累了,我就走出去,坐在婆婆跟前陪她说说话。
自从婆婆倒下后,大伯大嫂往家跑的更勤了。大伯干地里活,大嫂在家里洗洗晒晒,三间瓦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尤其是婆婆住的屋里,一点儿异味都没有。
大嫂干着活儿,四个孩子站在一边,背着书,写着作业。我的一双儿女,在大嫂的教育下,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1999年的六月初,刮起了大风,又下起了暴雨,伴随着雷声,雨越下越大,堂屋漏雨严重,我摆好了接水的盆盆罐罐,便带着孩子,跟婆婆挤在西屋。
半夜时,屋后的桐树倒了,砸倒了房屋的横梁,天亮时,大伯骑着自行车赶了回来。
他找了梯子上去看了又看,下来时跟我说:“大嫂,房子的横梁砸断了,再修修也住不了多久了,要不咱把房翻盖了吧,钱我出。”
我连连摆手,摇着头跟大伯说:“大哥,凑合着住一天是一天,家里四个孩子读书,妈又在床上躺着,你和大嫂的负担太重了,再等等,实在不能住再说。”
大伯看我不同意,只好找了砖瓦,修了修房顶,又在上面盖上了塑料布。
六月中旬,大嫂突然回来了,非要拽着我去镇上庙会上溜达溜达,结果太阳西下,我俩才赶回去。
到了胡同口,我愣住了。三间瓦房顶全部塌了下来,西山的那面墙也倒了。
大伯站在大门口,笑呵呵的说:“春英,幸好你不在家,我刚回来,发现 房顶塌了,西山墙也倒了,这房管翻盖了吧?我这就去村北找领工的大福问工人。”
大伯一番话,我眼眶湿润了。
那年儿子读初中了,两个侄子,一个读初三,一个读高中,这些年为了帮助我们,大伯大嫂一直住在学校分的宿舍里。
在大伯的帮助下,盖了四间平房,一间灶屋,两间西屋,房子的主体盖好了,钱不太够,周末的时候,我和大嫂和水泥,大哥站在架子车上,垒起了院墙。几间房子的内墙,也是我们仨抹的,到后面排电线,也是大伯买回来线,我们仨商量着排好了线,电工接了接头。
婆婆说,自己的房,能住就行。
来年暑假,我们仨抹了水磨石的地平,房子总算是像模像样了。
紧接着,婆婆便去世了,但大伯对我们的帮扶一直在继续。
两个侄子先后考上了大学。
儿子也考上了大学,女儿读了师范。
儿子读大学那会儿,大侄子参加了工作,他每个月都往家寄钱,大伯的负担轻了很多。
如今,四个孩子都成家了。
大伯大嫂退了休,回到了老家,住在了西屋,八亩地早就租了出去,留了二分地,我们仨琢磨着种起了菜。
大嫂说,春英呐,往后的日子,我们陪着你慢慢变老,相互扶持着,过好咱们的晚年生活。
四个孩子逢年过节,都带着一家老小,回来看我们,院子里礼物堆成了小山,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热热闹闹的,就如同丈夫在的那几年。
何其有幸,我遇到了这样好的大伯大嫂!
来源:七月晚风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