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周末的银行大厅冷清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唐晚星捏着发烫的咖啡杯，指甲在杯壁划出细小的月牙痕。玻璃幕墙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却浇不灭茶歇间里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那啥，我清华的。"

周末的银行大厅冷清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鸣，唐晚星捏着发烫的咖啡杯，指甲在杯壁划出细小的月牙痕。玻璃幕墙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却浇不灭茶歇间里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不就是借她围个围巾？"唐星舰的尾戒磕在金属桌沿，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陶梅发着高烧，我能看着她在急诊室打哆嗦？"

唐晚星盯着他腕间新换的卡地亚蓝气球手表。上周五她还在专柜见过同款，导购说这是情侣对表。此刻表盘反光里映着陶梅朋友圈刺目的粉色桃心，像根淬毒的针扎进视网膜。

"分手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从你半夜三点陪她挂急诊开始，这条围巾就沾上消毒水味了。"

唐星舰猛地站起来，椅腿在地面划出尖啸："你他妈又翻我手机？"

"是你手机自动同步到iPad。"唐晚星把冷掉的咖啡倒进水池，"上周三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你给她发'别怕，马上到'的时候，我正在给你熬姜汤。"

玻璃门外传来高跟鞋的脆响。唐晚星瞥见客户部新来的实习生抱着文件匆匆跑过，忽然想起今早OA系统里的全员通知——总行巡查组要来。

"少拿分手威胁我。"唐星舰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上周在旋转餐厅，是谁说这辈子就认定我了？"

唐晚星被他掌心的冷汗激得浑身发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这人举着碎屏手机冲进暴雨里给她买退烧药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就变成会在陶梅痛经时揉她小腹的"好哥哥"？

"那是上周的唐晚星。"她甩开他的手，"现在的我有新男友了。"

唐星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冷笑："行啊，哪个冤大头？"

"项南洲。"唐晚星听见自己报出巡查组组长的名字，"楼上VIP室的蒋行长，北大本硕，上个月刚空降的投行部主管。"

茶水间的百叶窗漏进一缕阳光，恰好晃过唐星舰涨红的脸："你当老子是傻子？蒋行上周还在伦敦出差！"

"所以是上周分手这周恋爱？"他突然逼近，古龙水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季云暮你贱不贱？"

保温杯坠地的闷响惊飞了窗外麻雀。唐晚星后退时撞到置物架，消毒湿巾和方糖盒噼里啪啦往下掉。她看着唐星舰扭曲的脸，突然想起半年前他捧着向日葵在楼下等她的清晨。

"比你给陶梅系围巾的样子高贵多了。"她攥紧胸前的工牌，"项南洲会在我加班时煮红糖姜茶，会记住我所有忌口，最重要的是——"尾音被隔壁休息室的门轴转动声打断。

蓝白条纹的衬衫袖口先探出来，接着是揉着眼睛的乱发。男人倚着门框打哈欠，腕间积家翻转系列闪过冷光："更正两点。第一，我清华经管本硕连读；第二，红糖姜茶是家政阿姨煮的。"

唐晚星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项南洲居然真在隔壁！上周五电梯里偶遇时，这位空降的投行部主管还冷着脸说她工牌戴歪了。

"项...项行？"唐星舰的嚣张气焰瞬间萎靡，"您怎么在..."

"补觉。"项南洲瞥了眼腕表，"毕竟某人凌晨三点还在给我发分手小作文。"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柠檬糖，修长指尖捏着糖纸晃了晃，"唐经理刚才说我是你现任？"

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呜咽般的风声。唐晚星看着项南洲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突然想起上周替总监送文件时，撞见他白大褂里真空穿西装的模样。当时茶水间都在传，这位海归精英有洁癖到病态的程度。

"玩笑话。"她硬着头皮赔笑，"项行别当真..."

"我当真了。"项南洲撕开柠檬糖抛进嘴里，喉结随着吞咽滚动出漂亮的弧度，"毕竟唐小姐的四十秒空窗期，刷新了我的认知阈值。"

唐星舰突然一拳砸在自动贩售机上："你们早就勾搭上了是不是？上周团建你消失两小时..."

"在给我处理海外账户。"项南洲截住话头，"需要调监控吗？"他掏出手机划拉两下，转账记录界面怼到唐星舰眼前，"或者给你看看唐经理帮我赚的七位数理财收益？"

唐晚星腿一软扶住流理台。上周她确实帮VIP客户做过资产配置，但没想到是项南洲的私人账户。更没想到他此刻会为她圆谎，即使这谎言荒谬得堪比八点档狗血剧。

"够了！"唐星舰扯松领带往外走，"季云暮，明天之前不把我送的东西还回来，我就让全行都知道你..."

玻璃门撞在墙上的巨响中，项南洲突然伸手把唐晚星拽进怀里。她撞上他胸口的瞬间，闻见雪松与苦橙交织的冷香，混着柠檬糖的酸甜。

"别动。"温热气息拂过耳尖，"他在看。"

透过项南洲肩头，唐晚星看见唐星舰僵在转角的背影。那只戴着卡地亚的手攥着消防栓箱，指节泛着森白。

"为什么帮我？"她小声问。

项南洲松开她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后腰："上个月你帮我修过打印机。"他转身走向咖啡机，"顺便，我讨厌对女生大吼大叫的软脚虾。"

唐晚星愣愣地看着他白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腰线。上周替行政部修打印机明明是顺手的事，难为这位日理万机的投行部主管记得。

"刚才说的七位数..."她攥住他袖口。

"真的。"项南洲端着美式咖啡倚窗而立，"你给王总做的资产配置方案，我照着抄了一份。"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成细碎的光，"下周风投论坛，我需要个懂衍生品的女伴。"

雪花在落地窗上融成蜿蜒的泪痕。项南洲指腹摩挲着咖啡杯沿，袖口露出的腕表指针停在三点十分。唐晚星盯着他领口第二颗纽扣，想起上周替他别工牌时，闻到他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风投论坛要穿礼服？"她捏着烫金邀请函，"我只有套黑色雪纺裙..."

"明天带你去挑。"项南洲突然倾身，呼吸扫过她锁骨处的工牌绳，"顺便把这条褪色的红绳换了。"他转身时西裤擦过她膝盖，"作为报酬，教你认认爱马仕的鳄鱼纹。"

唐晚星耳尖发烫。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二十三条未读消息来自唐星舰，最新一条是陶梅穿着他衬衫的自拍。她关机时碰到抽屉里的丝绒盒，里面躺着唐星舰求婚用的DR钻戒——上周就该扔掉的垃圾。

国贸三期奢侈品层的光线亮得刺眼。项南洲握着卷尺量她腰围时，唐晚星听见柜姐小声议论："项先生第一次带女伴来。"更衣室镜面映出他泛红的耳尖，原来金融街神话也会紧张。

"项行！"娇俏女声破空而来。唐晚星转头看见陶梅挎着唐星舰的胳膊，香奈儿套装紧得勒出胸线。唐星舰盯着她露背礼服的眼神，像淬毒的刀。

"这么巧。"陶梅晃着梵克雅宝手链，"舰哥非要给我买婚戒。"她故意亮出无名指的钻戒，"听说晚星姐上周也收到DR了？"

项南洲突然将唐晚星圈进怀里，下颌抵着她发顶："DR算什么？"他打开手机相册，满屏粉钻拍卖记录，"苏富比下月有颗10克拉艳彩粉钻，正好配晚晚的梨涡。"

唐晚星在他胸口发抖。这人怎么知道她右颊有个梨涡？上周员工档案照片明明只拍到侧脸。

论坛当天暴雨如注。唐晚星踩着Jimmy Choo踏进宴会厅时，发现嘉宾席放着"唐星舰&陶梅"的名牌。项南洲揽着她腰肢穿过人群，低声说："今天要演个大的。"

聚光灯亮起时，唐晚星才看懂他说的"大的"。大屏播放着她做的区块链方案，而主讲人变成了陶梅。唐星舰在台下比口型：求我啊。

"这是项氏资本的策划案。"项南洲突然抢过话筒，"创作者此刻正穿着我送的Valentino。"镜头扫过她泛红的眼眶，"顺便，盗用商业机密可判三年。"

陶梅的高跟鞋崴在台阶上。唐晚星看着审计部的人带走面如死灰的唐星舰，突然想起昨夜项南洲陪她改方案到凌晨三点，白衬衫染上了她的咖啡渍。

消防通道的安全灯忽明忽暗。唐晚星扯松项南洲的领带："你怎么提前联系了审计部？"

"那晚你睡着后，我查了他经手的贷款。"项南洲蹭掉她眼角泪珠，"陶梅父亲的公司，三个月前批了八千万违规信贷。"他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哭什么？"

"利用我扳倒对手，项总手段高明。"她咬破舌尖尝到血腥味，"我这种小职员..."

"唐晚星。"项南洲突然掐住她下巴，"看着我的眼睛。"他睫毛在颤抖，"上周你在茶水间偷看我喉结，这周盯着我腰线看——你以为那些巧合是谁安排的？"

电梯井传来呼啸的风声。唐晚星数着他衬衫扣子缝里的金线，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所以打印机..."

"是我拔的电源线。"他吻下来时带着柠檬糖的酸涩，"不然怎么让你修一辈子？"

初春的梧桐絮粘在监控探头上。唐晚星窝在项南洲办公室核对财报，无名指上的粉钻在键盘上投出虹光。茶水间永远流传着新八卦：陶梅家破产了，唐星舰被行业除名。

"项太太，劳驾抬个头。"项南洲敲敲隔断玻璃，"你老公的领带歪了。"

唐晚星隔着百叶窗瞪他。这人自从转正后越发嚣张，今早居然用收购合同当早餐垫。她起身时碰倒相框，2018年清华毕业照里，穿学士服的项南洲站在她实习的投行大楼前——原来那年夏天擦肩而过的松柏香不是幻觉。

"当年为什么没来搭讪？"她戳他胸口。

项南洲握着她的手按在心跳处："在等我的小狐狸把尾巴藏好。"落地窗外晚霞漫天，他咬着她耳垂轻笑，"毕竟四十秒的空窗期，够我抢婚八百回了。"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