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一幕发生在日本一场留学生集会中,这位青年正是24岁的刘师培。这位被章太炎誉为“国学凤凰”的扬州才子,以“平视孔子”的狂言震动学界。那么他凭何敢口出狂言?
本文依据网络资料及个人观点撰写而成,若有错误之处,敬请各位读者批评指正!
1908年,东京辩论会上,一青年拍案而起:“孔子亦是凡人,何须跪读其书?”满座哗然中,他提笔写下一行字:“吾之学,可平视仲尼。”
这一幕发生在日本一场留学生集会中,这位青年正是24岁的刘师培。这位被章太炎誉为“国学凤凰”的扬州才子,以“平视孔子”的狂言震动学界。那么他凭何敢口出狂言?
1884年,刘师培出生在江苏仪征一个响当当的经学名门。他曾祖刘文淇、祖父刘毓崧都是研究《左传》的大拿。刘师培打小就是个神童,8岁的时候就通晓《周易》,12岁的时候,熟诵五经。19岁的时候,他就中了举,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可1903年的会试,刘师培本来想着金榜题名,从此走上仕途,结果他居然落第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转头去了上海,在那儿结识了章太炎,这一结识可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在上海刘师培拿起笔当枪使,成了革命的笔杆子,他不仅写下《攘书》,大声疾呼“排满复汉",直接把清廷比作夷狄,号召大家起来反抗,后来又写了《黄帝纪年论》,主张废除帝王年号,用黄帝纪年,意在唤醒汉族的认同感。
当然他也不只是动嘴皮子,而是策划了刺杀清廷大员王之春的行动。尽管刺杀行动失败了,他自己也险些丧命。但就因为这事,他名声大噪。章太炎和他关系十分要好,因为章太炎被称为枚叔,刘师培字申叔,所以俩人并称“二叔",章太炎还夸他是“少年国粹大师,激烈派第一人"。
在学术上刘师培玩出了新花样。别人研究国学都是老路子,他把西方的学科体系搬过来,给国学来了个大重构。在《周末学术史序》里,他把诸子百家分别纳入“心理学""社会学"这些现代学科框架里,开创了中国学术史的新体例。
刘师培曾经在北大当老师讲课,他往讲台上一站,啥稿子都不带,就这么信口开河地讲《左传》,那典章制度就跟长在他脑子里似的,张口就来。连鲁迅听了都忍不住感叹:“确有独到之处!"
所以刘师培的“狂”有自己的底气,别人皓首穷经一辈子才能掌握的东西,他信手拈来,“狂"劲儿背后是实打实的真才实学在支撑。不过他更为出名的一点是对孔子学问的相关态度。
他直接放话“平视孔子",对着儒教专制就是一顿猛批,观点十分犀利。
首先是他戳破谶纬谎言这事儿。谶纬简单说就是古代那些神神道道的预言和附会之说,历代帝王借着这玩意儿神化自己的君权。比如说自己是感天而生,是上天指定的统治者,这不就是给自己弄个“君主护身符"嘛,让老百姓觉得他们当皇帝是天意,乖乖服从。
刘师培可不惯着,在《论孔子无改制之事》里,直接揭露今文经学跟着谶纬瞎起哄,是“惑世诬民",他还直言那些纬书都是后人伪托的,根本不是真的,一下子就把帝王的那层神秘外衣给扒拉下来了。
再看他还原孔子历史真容这一块。他说改制的说法本来就源于谶纬,是董仲舒把这玩意儿篡入了《公羊传》,孔子其实是“从周制非改周制",也就是遵循周朝的制度,而不是改变它。
而且他还借墨子的《非儒》篇,揭露了孔子“劝乱臣弑君"的争议形象,从而打破了独尊儒术以来对孔子单一的神圣叙事,让大家看到孔子也有争议的一面,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圣人。
在诸子平等观上,刘师培也有自己的一套。他提倡“九流皆出史官",意思就是儒家和道家这些学派其实都是源于史官,老聃是周朝的史官,孔子还曾向他问礼呢,凭啥就独尊孔子呢?他还大声疾呼“六经皆史",把那些被奉为经典的六经从神坛上拉下来,归为史料考据的范畴。
这相当于告诉大家,别把这些经典看得神乎其神,它们就是古代的历史资料,咱们可以用考据的方法去研究,而不是盲目地崇拜。
刘师培这些观点在当时那可算是石破天惊,他不迷信权威,敢于用自己的考据和思考去挑战传统的观念,这种平视孔子、批判儒教专制的勇气让人佩服。他的这些论述,也为更全面、客观地认识孔子和古代文化提供了不一样的视角,让大家知道历史不是单一的叙事,而是有很多面值得我们去挖掘和思考。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的人生背后,还有一条“历史暗线”。
当年他带着媳妇何震去日本。本来想着在那边能有一番作为,谁知道因为一些私人感情的事儿,跟章太炎闹掰了,关系彻底决裂。这一下子,刘师培在日本的生活可就变得艰难起来,穷困潦倒的。
恰在这时清廷重臣端方瞅准了机会过来收买他。他可能也是被生活逼得没招了,就写下了那篇叛变革命的《上端方书》,这事儿可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大污点,好好的道路走偏了。
这还不算完,刘师培后来又出了个“洪宪污名”的事儿,这让他沦为了“筹安会六君子”之一,为袁世凯称帝摇旗呐喊,写了《君政复古论》来鼓吹帝制。这一下子可把大家伙儿给惹怒了,遭到万人唾骂,那骂声简直能把人给淹没了。这时候的他在世人眼中就是个帮着袁世凯搞复辟的“坏人”,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1917年,蔡元培秉持“唯才是举”的理念,不计前嫌邀请他到北大执教,这是他人生的一大转机。当时他身体不好,卧病在床,但他抓住这个机会,在病榻上写下了《中国中古文学史》。这本书被誉为“近世文学史开山之作”,在文学史上那可是有着重要的地位,这也算是他对自己过去的一种救赎。
1919年深秋,北大红楼,肺痨缠身的刘师培蜷缩讲台,咳血讲授《文心雕龙》,台下坐着未来新文化主将傅斯年、罗家伦。11月20日,这位36岁的国学奇才陨落。蔡元培亲自主持葬礼,并亲笔写下挽联:“旷世难逢天下才,是非留待青史裁。”
刘师培的“狂”,是天才的锋芒,亦是时代的悲鸣。他拆解孔子神性,却未弃文化根脉,他背叛革命,终在学术中赎魂。平视圣人者,须有扛鼎之学,而他确曾擎起过一片天。
来源:来点be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