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的第二年,老公工作繁忙,婆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出于对家庭的考虑我辞职做了家庭主妇。
结婚的第二年,老公工作繁忙,婆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出于对家庭的考虑我辞职做了家庭主妇。
我在家伺候着婆婆和老公的生活,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保姆。
某天却发现,我的老公在外面偷偷租了一个房子,我在柴米油盐里忙得蓬头垢面时,他却享受着单身生活。
他每个月只交给我部分工资作为家用,然后埋怨我只知道哭穷。
我忍无可忍,要彻底摆脱这段畸形的婚姻。
第一章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毫无睡意,拨弄着手机看来看去。
舍不得睡,每天只有夜晚我才有空闲做一点自己的事,等天亮了时间就不属于我了。
婆婆身体不好,吃药是一笔钱,人情往来是一笔钱,日常水电开销又是一笔钱,我已经三年没有上过班了,老公周川每个月的工资四千块尽数交给我,我一块钱拆成两半用还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在购物车里删删减减后,给婆婆买了按摩仪和药,给周川买了衣服,我自己的乳液和鞋都结算列表中删除了。
周川挣钱不容易,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加班,我得省着点花,今晚他加班就直接睡在公司了,他这么苦,我又怎么能任性呢。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去菜场买菜,再坐公交车去婆婆家,给她清洗晾晒了被褥,今天婆婆腰不舒服,我陪着她做了理疗才去给她做饭。
等我回到自己家时,已经十一点了,我匆匆忙忙给周川做午饭,一个上午像打仗一样。
我把饭送到周川公司的时候,已经下班半个小时了。
前台的李微看见我有些诧异:“陆露姐,周哥已经回家了啊,你没看见他吗?”
回家?周川的公司离家离有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所以他中午从来不回家,又因为胃不好吃不了外卖,都是我做好饭送来的。
我放下碗:“哦,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昨天加了通宵的班,兴许今天下午要请假了。”
李薇“啊?”了一声:“昨晚是王哥处理的系统问题啊,如果是周哥怎么不告诉我,这怎么算加班工资呢?”
周川的公司加班有补贴,我立即请李薇帮忙查一下记录,李薇翻阅了打卡考勤,又看了监控,对我道:“昨天周哥是按时下班的。”
周川在骗我,我的心沉了下去。
李薇此时意识到自己卷入了同事的家事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正巧,王逢从楼上走下来,对我说道:“陆露姐来了,要找周川吗,刚好我顺路,我送你过去。”
我记得王逢的家并不和我们顺路,不过他有可能要出去办事经过我家,总之能省一点车费也是好的。
周川的胃饿不得,我还是尽早把饭给他的好。
上了周川的车,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把我送到了公司附近的小区,我懵懵懂懂问道:“这不是我们家啊,王逢你是不是记错了?”
王逢脸上是和李薇一样的诧异表情:“陆露姐,周川就是住这里的,他每天中午都在这里休息,周末我还在这附近碰到他呢。”
我的心沉入了地狱。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给周川打电话。
电话通了许久,他才接起来:“老婆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中午要出去,你不用给我送饭。”
我打断他:“我现在在你公司,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忙呢!”
“中午妈给你炖了鸡汤,凉了就伤胃了,我放在公司前台,你记得回来快点喝。”
“我先回去了。”
第二章
不等周川回应我,我挂断了电话。王逢局促地坐在驾驶室,手指扣着方向盘。
我下车向他道谢:“王逢,你先去忙吧,谢谢你,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王逢如蒙大赦立马离开了。
我自己在小区门口等着,果然六分钟后就看见周川从楼栋里出来,他穿着昨天的黑色衬衣,神情轻松。
周川转身就看见了我,他一扫之前的惬意,变得慌张心虚,他苍白着脸色:“陆露......你怎么在这里?”
我死死握紧了保温桶:“他们说你回家了,我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另外有个家。”
我打量着小区,里面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你的新家里,也有一个女主人吗,她也会任劳任怨为你每天做饭吗,会风雨无阻去照顾你妈妈吗?”
周川嗫嚅着:“陆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别的女人。”
周川带着我去他的新房子,准确的说是他租的房子,房子里面一片狼藉,桌上散落着零食袋,没有及时丢掉的外卖盒也堆在桌上。
我粗略看了下,有肯德基、牛排、披萨。动辄都是几十块的东西,买一次够好几顿的菜。
房间里还挂着一些他的新衣服,里面有好几件名牌。
我愣愣地站了半天,巨大的谎言横陈在我眼前,恼怒、崩溃、质疑的情绪几乎将我撕碎。
我咬牙切齿地开口:“周川,你好本事,你好有钱啊,你骗得我好苦啊!”
周川恼羞成怒:“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租了一个房子吗,你怎么不反思反思你自己,一天到晚跟我说钱的事,我就想有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什么错?!”
愤怒到极致的我大叫:“你以为我愿意吗,你知道你妈没有养老金,一个月吃药理疗要用多少吗,还有你明明说你有胃病,要我每天给你做饭送过来,可是你却在这里吃这些垃圾食品!”
“还有你的房租,你知不知道这些钱省下来我们可以做多少事啊?!”
我揪住周川的衣服,省吃俭用的我,二十二块的乳液用半年的我,穿着五年前旧衣服的我狠狠质问着他。
周川甩开我:“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陆露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你不用上班,我每个月给你四千块,可是你天天跟我哭穷!”
“你不就是照顾照顾我妈,做做饭吗,你比外面那些上班的女人轻松多了,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这么作!”
我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巨大羞耻和难堪包裹着我,我带着哭腔道:“你觉得家庭主妇很轻松吗,我不是一开始就是家庭主妇的,是你求我辞职,求我照顾你妈的!”
“四千块还房贷就要两千,还剩两千,吃喝拉撒你妈看病,你自己算算。”
“你既然这样想,那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周川嗤笑一声:“我不允许你去上班,你去上班了,谁来照顾我妈,你知道现在请一个保姆有多贵吗?”
我倒在沙发上,因愤怒而灼灼燃烧的心脏因为这句话猛然间冰凉下来。
第三章
一个月两千块,就能买下我的身心。
不仅如此,因为总是缺钱,我为了我们的小家还贴了不少嫁妆进去。
我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婆婆看病,给她买药,这些大大小小的事让我占据了我的生活,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和朋友逛街是什么时候了。
我不禁自言自语:“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周川把保温桶里的鸡汤喝了个精光,闻言说道:“你就别矫情了,女人都是要结婚生孩子的。”
我闭了闭眼睛,逼回泪水:“周川,你租房子花了多少钱,能不能退租,以后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了。”
周川道:“我签了三年的合同,退不了。”
三年,他计划在这里躲三年。
如果我怀孕了等待我的是丧偶式产检、丧偶式育娃,一个逃避现实责任的丈夫,他逃得越远,我做得就越多。
我怒道:“周川,你欺人太甚!”
现在戳穿了一切,周川索性瘫在床上:“陆露,我比其他男人好多了,我只是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休息休息而已,我既不抽烟酗酒也不玩弄女人,你啊就偷着乐吧。”
我擦干泪水,不理会他的痴言痴语,独自离开了。
回到冰冷的家,我临走时放在洗衣机里的衣服已经甩干了,为了省电费家里的洗衣机我很少用,一双手冷水热水里泡着,粗糙的纹路已经爬满了手背。
我这般作践自己,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周川说得对,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夫妻一体,他既然想方设法让自己过得舒坦,那我又如何不可呢。
下午,我的心绪还未平复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陆露啊,我听周川说你们吵架了,你懂事一点,他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我还未开口,婆婆就抢过话头:“我不同意你去上班,你去了家里怎么办,难道我还要指望周川吗?”
“我要是住院了谁去照顾我,你知不知道请一个护工多贵?”
我忍着怒气道:“妈,你实话跟我说,周川一个月到底有多少工资?”
婆婆不答,反而继续教训起我来了:“你别管他有多少工资,反正不是给你钱了吗,你要是觉得不够,明天我给你一千块。”
“女人有多少能耐是要看给家里做了多少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喜欢你。”
我一下没了继续争论的念头,周川有钱,婆婆有钱,只有我没钱。
我费心费力伺候了他们三年,他们言辞之中却将我当做乞讨的小狗。
失望透顶后,心里反而得到了彻底的平静。
“妈,一千块你还是拿去找个护工陪你吧。”
婆婆惊道:“你是我儿媳那怎么一样,再说了一千块哪里请得起护工。”
我面上笑道:“护工怎么就不能和我比了,人家可是专业照顾人的。”
婆婆道:“护工是外人哪里有你能随叫随到呢,更何况媳妇照顾婆婆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你不做难道要你男人来做吗?!”
第四章
护工是外人,伺候她还能有工资,还能有休息的时候。可我一句天经地义就得毫无怨言顺理成章地贴钱照顾。
我沉默不语,婆婆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快,又说道:“再说了,我的钱还不是留给你们两口子,与其付给外人,不如给你们攒着啊。”
我淡淡说道:“你是给周川攒,又不是给我攒,他什么样子我还能不知道吗。”
我挂了电话,周川的所作所为婆婆心知肚明,两个人是合起伙来欺负我。
与其说是老公和婆婆排挤我,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家人,只当我是有着生育义务的保姆。
以往只觉得他们说的挺对的,我嫁到周家就应该费心操劳,打点好婆婆和老公的一切,可现在摆脱这个媳妇和老婆的脸谱化身份,我只觉得他们像两张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吞噬着我的身体和灵魂。
我退掉了前天晚上给他们买的东西,给自己买了几件衣服。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的付出。
周川一连好几天还是睡在外面的房子里,我没有联系过他,他也和我较着劲冷战,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估计是点外卖。
什么胃病,根本就是拿捏我的手段。
终于两个星期后,每个月15号周川上交家用的日子,他没有打钱过来。
这是等着我低头,让我不得不做回那个低眉顺眼的仆人。
我在家里收拾了他的衣服,还有他的游戏机,红酒皮包,加上婆婆的泡脚桶,养生壶之类的东西,打包起来挂到咸鱼上低价出售。
还办了一张新电话卡。
我的余额让我没有周川那样的底气去租一个房子过单身生活,是以我找了一份工作,普通小公司的出纳,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后到手三千八。
这是完全属于我的三千八,不用再看着周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不用再忍受他们母子践踏我的尊严,不用再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就能得到的钱。
如果公司还能包住宿就好了,我这样想着。
周一下班后,和精神萎靡的同事不同,我神采奕奕地回到家里。
周川在家里翻箱倒柜找着东西,见我回来没好气问道:“你跑哪玩去了,我那件保暖衣呢?”
我换好鞋,坐到沙发上:“你回来是有什么事?”
周川不解:“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家,我没有事就不能回来吗?”
我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在你那个家住一辈子呢。”
周川瞪了我几眼,从袋子里拿出一件毛衣:“都起球了,你给我弄弄。”
“我的洗发水怎么不见了?”
说着他进了厕所,很快又喊道:“陆露,厕所没有卫生纸了,给我拿一卷进来。”
我不理会他,十分钟后周川撅着屁股跑出来拿了餐桌上的抽纸。
整理好后,他对我劈头盖脸就一顿说教:“我妈说你心野了我还不信,现在回来看家里都不成样子了。”
我道:“周川,去球器在橱柜里。婆婆以后你自己照顾,我也要上班,没有这个时间精力来照顾你们的吃喝拉撒了。”
第五章
“我不是和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周川愣了一下:“我不会用去球器啊,不是,你说什么,你在上班?!”
“我不同意,我妈要是住院了怎么办,我也没有时间啊!”
“你在哪上班,我去找你老板给你辞职!”
怒火一阵阵上涌,烧入五脏六腑,我叫道:“够了,你能不能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我不是你的仆人不是你妈的保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
“你敢去找我老板,我就去你公司闹!”
此言一出,彻底激怒了周川,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只是在家做做家务而已,多轻松啊,还非要出去上班,你要上就上吧。”
“但你必须把我妈照顾好!”
我回道:“我就奇怪了,我和你结婚前,你妈没人照顾不也好好的,再说了你自己的妈,你陪过几次去医院的,你又给她买过几回药,你一个月就去看她两回,凭什么要求我天天去伺候她!”
周川父亲在我们结婚前几年就去世了,她妈不愿意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我只能天天往她那里跑。
周川诧异道:“我怎么看我妈是我是我自己的事,你跟我结婚你就得去孝顺她!”
我反唇相讥:“那你怎么不像我一样去孝顺我妈呢?!”
周川不以为然:“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去孝顺?”
周川说完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问他:“那你妈也不是生我养我的妈,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凭什么逼我去做?”
客厅陷入一阵沉默。
我站起身开始,翻出行李箱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这四年的婚姻,如果不画上一个句号,我怎么对得起我妈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
周川连忙拦住我:“陆露,你做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下来:“你为什么要在外面租房子,你一个月到底多少工资?”
周川眼神闪躲,退了两步:“我就是不想回家了还要给你扫地洗碗,而且你总要我少花钱少花钱。”
“我自己挣的钱,我花花怎么了?”
我停顿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失去理智地发疯。
“地是给我扫的吗?碗是给我洗的嘛?”我看着家里,“难道这不是你的家,难道你不用碗吃饭?”
“你以为你的鞋会自动变干净?家具摆设永远光亮如新?厕所的卫生纸永远都用不完?”我几乎气到语无伦次,“你说钱,卫生纸沐浴露不要钱?柴米油盐不要钱?水电燃气不要钱?”
此时,我看见我衣柜里许多的旧衣服:“我买东西都是先考虑你和婆婆,再考虑自己,我穿20块的裤子用20块的乳液。”
“你却还在埋怨我!”
周川被我说得愣愣的,半晌才憋出一句:“可这是你自愿的啊,我没有要你穿20块的裤子……”
真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我不想再要那些廉价的旧衣服,只装好了贴身衣物。
周川连连问道:“你干什么去,你要离家出走?陆露,你真是疯了!”
第六章
“也是,反正这房子是我花钱买的,你一分钱都没出,当然是你滚。”
我没有理会他,只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华灯初上,我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了许久,天地之大,我却不知去向何处。
我不愿回父母家让他们担忧。
不知不觉我竟然走到了公司附近。
实在不行,就在办公室睡一晚吧,毕竟这里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了。
意外的是,公司二楼灯火通明,我好奇地走过去,几位同事正在热火朝天地加班,直播室里面热热闹闹的。
“诶,陆姐你怎么来了,我们没通知财务也加班啊。”
“是啊,陆姐你咋还提着行李箱啊?”
我如梦初醒,放下箱子问道:“我就是随便走走,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他们面面相觑,想来是很少见主动揽活做的人。
但是工作是拉我出家庭泥潭的救命稻草,能让我摆脱眼下的困境,获得精神力量。
直播结束后,我核算着价格数据,同事陈若若问我:“陆姐,我老公来接我,要不要带你一脚?”
我摇摇头:“若若,你加班到两点钟,你老公不生气嘛?”
陈若若回:“生气啊,他想我调个岗位,加班没关系,但总是加但凌晨他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我沉默。
同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我锁了门,在附近酒店开了一个房。
奢侈了一回,心头却没有多少负罪感,或许正因为我已经决定从老公和婆婆给我画的牢笼里跳出来了。
今晚睡了一个好觉,早晨闹钟响起时我还有些不想起床。
翻看手机,人事给我发消息说可以休息半天。
我闭上眼又睡了过去,结婚四年都没有睡过懒觉,今天总得好好休息一次。
十点多我起床后,切换旧手机卡,婆婆给我打了16个电话发了38条微信,周川倒是冷静,除了两条微信什么也没有。
粗略扫了一眼婆婆的消息,开始是劝慰,然后是指责,最后是威胁。
我揉捏着眉心,考虑着今后的日子。
我不可能再做一个被人轻视的家庭主妇了,我要上班挣钱,况且我现在对周川只有嫌恶和烦躁,曾经的心动和柔软都付之一炬了。
要离婚吗,我这样问自己。
这糟糕的婚姻已经将我磋磨得不像我自己了。
那就,离吧。
我找了租房中介和同事,拜托他们帮我留意房子,好在他们效率高又热心,给我找了几套公司附近的房子,我这两天抽空一一看过,最后定了一个老居民区的房子。
小小的40平,400块一个月,我借口理财向我妈借了5000块。
我这日子过得都说不出口。
过了三天,周川不知怎么找到了我,或许是忌惮我会去他公司闹的言论,只在楼下静静等着。
我没看旧电话卡,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联系我。
下班后,我出了大门,周川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你住哪在?”
我怒道:“你少在这里诬陷我。”
随后扯了个谎:“我住同事家里。”
第七章
“你给我回家住,妈这几天腰疼,扎针必须要有人陪着。”
“还有,家里我的东西呢,我怎么都找不到了?”
我走远几步:“妈又不是第一次去扎针,医生护士她熟得很,不需要人陪。你不放心自己陪就是了。”
“你在外面住的挺好的,家里的东西想来是用不上了,我就都给卖了。”
周川错愕:“你乱讲什么?”
他有些焦躁:“我就不明白了,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过的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你还在气我租房的事?”
我叹气,周川真是无药可救。
“陆露,今晚你跟我回去。”说着,周川上来牵我的手,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度,我却一点不留恋了,
我避开他的手。
周川忍耐着脾气:“你不跟我回家,我明天还来后天还来,我看你跟我倔到什么时候。”
我拉长了音调:“那可是你的房子,我一分钱都没有出,怎么敢去住啊。”
周川闷声道:“这话是我说错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权衡了一下,决定趁着今晚跟他摊牌离婚的事。
回到家打开灯,我就皱了皱眉。
地上散落着快递包装袋,周川抬脚跨过去,一点要捡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茶几上的柚子皮里面已经长出了一从灰色的霉,桌上放着一桶吃完的泡面,胃药就放在一边。
地板上稀稀落落的黑色污渍,是饮料和水漏到地上的痕迹。
我坐到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出声道:“周川,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继续过下去了。”
周川反问:“结婚四年了你才说不适合?”
我点头:“是的,因为以前我在忍,现在我不想忍了。”
周川不理解:“忍什么,你在家做做家务,看看我妈,以后有孩子了就带带孩子,不是很轻松吗?”
他三番四次说我“轻松”,起初我还会恼怒,现在已无半点波澜了。
这种人,不让他自己干,他是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离谱的。
我道:“你觉得轻松那你来干,我出去赚钱养你。”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有钱谁就有发言权。
周川涨红了脸:“哪有男人要女人养的,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我呛声:“那古代还有太监呢,你怎么不去做太监啊!”
周川狠狠关上他的房门,我们不欢而散。
次日周六,陈若若请几个要好的同事去她家里吃饭,我在家妆点了一番,换上新买的裙子,戴上太阳帽出门。
上了公交车,我坐在最后一排玩手机。
几位阿姨上车来坐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天来。
“我那个儿媳自己跑出去上班了,好长时间都不来看我,真是的。”
这竟然是我婆婆的声音,我伸长耳朵仔细听着。
“周川就没有治治?打两巴掌下去怎么着也就听话了。”
“这可不兴打人啊,小陆回头一报警,这两口子还怎么过下去。”
“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个主意,回头就要周川跟她提离婚。”
第八章
“这能行吗,你家小周一个月九千多的工资呢,这两天评上了主管月入一万都是可以的,小陆舍得吗。”
“当然不是真离婚,现在哪里还有女人心甘情愿做家庭主妇的,而且结婚多贵,何必再花一次冤枉钱。”
“不是说她上班去了,以后哪里还有时间干这些。还是让周川哄哄,辞职算了,然后让她生个娃在家带孩子,她就跑不了咯。”
“是啊,前天我去医院复查,她没去,跑上跑下给我累死了,实在不行我去闹几场,他老板总会开了她的。”
短短几句话就把我万箭穿心,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了周川的工资。
我的婆婆,算计着用离婚威胁我,这些年,我当牛做马也没换回他们对我的一丝真情。
好啊,我们走着瞧。
果然两天后,周川胡子拉碴地找到我,提出了离婚。
我假意吃惊,大喊:“周川,你是认真的吗,我虽然说我们不适合,但不是真心想跟你离婚的啊!”
周川冷笑:“但我回去思考了一下,我们确实不适合再过下去了。”
我紧紧拉住周川的手,周川挑眉:“陆露,我们家也不需要一个不听话不孝顺的儿媳,你如果不想离婚,就赶紧回家去吧。”
于是,晚上我回到了家,家里凌乱不堪,他的衣服裤子丢得到处都是,家里曾经养的植物都枯萎了,耷拉在花盆里。
周川道:“陆露你也看到了,家里乱成这样没有你根本不行。”
他有些丧气地坐下来:“我不擅长做家务,从小到大,我连袜子都没有洗过。”
从前伺候他的是老娘,现在伺候他的是新娘。男人真是好命,一辈子都有女人为他打点,用贤惠、孝顺几个词褒奖几句,就巴望着女人一辈子不计回报地伺候他,伺候他的妈妈,伺候他的孩子。
至于女人本身有什么想法,那都是不重要的,不需要去理会的。
我道:“结婚前我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大少爷,想着我多分担一点就是了,但没想到你要的不是我多分担,而是要我做全部。”
周川好像没有听清楚,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洗洗睡吧,我明天来收拾。”
周川笑了:“好嘞,谢谢老婆。”
我收拾的可不是家务,而是他。
第二天,他上班去了,我向公司请好了假,也来到他的公司,至于堆成山的家务,谁爱做谁做吧,我反正是不做的。
推开门,李薇正在前台跟工人核对什么,看到我打了声招呼:“陆姐早。”
我笑着点头,问他:“毛总在吗?”
李薇说不知道。
下了电梯,远远地就看见周川在和别人说话,见到我很是诧异:“陆露,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家做卫生,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极其痛恨他这副嘴脸,扑上去揪住他的衣服,挤出做作的哭腔:“周川,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就因为我知道你在外面又有一个家了吗?!”
第九章
周川又惊又怒,扒拉着我的手:“陆露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还有一个家?!”
我喊道:“连王逢都知道,你总是住在那里,骗我在加班!”
王逢突然被点名,僵在原地。
周川的同事们开始窃窃私语,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给我回家去,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说着他拉着我往外走,我没有反抗,走到外面,他才爆发:“你故意的是不是,就是想看我出丑!”
“陆露,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老公,我实在太害怕了你和我离婚了,忍不住跑来找你。”
周川阴沉地盯着我,命令我回家。
我点点头,转身坐上了去公司的车。
那可不是我的家,只是曾经我落脚过的一个房子而已。
但我没想到的是,晚上周川给我打来电话:“陆露,我要你收拾家里你怎么没收拾?”
我擦着护手霜:“周川,我们结婚四年,你一次大扫除都没有做过。”
周川哼了一声:“那是你们女人的事,我们男人结婚不就为了回家有口热饭吃,有人能照顾长辈吗?”
我道:“这是夫妻两个人共同完成的事,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更何况不是每个男人都是你这样想的。”
他挂断了电话,我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我正要再去他的公司闹一通,没想到在单元楼门口看见他了。
我有点担心,不知道他怎么得知我住址的,这会影响我离婚的计划。
“我去快递点问过了,我们家的快递改过地址。”周川道,“快递说新地址是这个我就过来了。”
“你是真的野了,竟然敢自己租个房子。”
这声指责出自周川之口,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没你野,你租的房子多大啊,我这算什么。”
周川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我妈说了,我们周家不需要你这种不懂事的儿媳,”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离婚协议,上面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
不过我不满意他的财产分割。
我争辩道:“你挣的钱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也有份,你凭什么要我净身出户?”
“我是你的员工,给你和你妈洗衣做饭,换每个月两千的工资,现在你要辞退我,应该给我赔偿的!”
周川大声反驳:“什么员工,你是我老婆!”
掷地有声的老婆二字砸在我脸上,我为我四年的婚姻,三年的家庭主妇生活感到悲哀。
我笑笑:“也是,员工不会给你生孩子,老婆还得给你生养一个孩子。”
我已经分不清他是真心要和我离婚还是以离婚之名逼我回家。
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我不仅要真离婚,还要搅黄他升主管的事,否则他和婆婆愚弄我的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
下班后,我打开旧手机卡,周川给我发了消息:“我已经找好了律师,你等着诉讼离婚吧。”
“但如果你能给我和我妈道歉,我可以原谅你,允许你再回家。”
此时我无比感谢上苍垂怜,让我在机缘巧合下听到了婆婆和她老姐妹的对话,让我知道他们会用离婚来要挟我。
第十章
离婚只能要挟到不想离婚的人,但我嘛,却是非离不可。
于是第二天,我又闹上了周川的公司。
进去前我给婆婆发了消息:“妈,周川要和我离婚,我好害怕,我今天一定要找他领导要个说法!”
我来得真巧,今天竟然是周川他们初评主管的日子,会议室里中高层都在,门外贴的名单里,除了周川竟然还有王逢和刘黎风。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喊道:“周川,你凭什么要跟我离婚!”
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看向我,周川红润的面色一下变得苍白,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我揪住他的衣服,我看见他白色衬衫的领口,都是黄黑色的污渍,没有我给他细心的清洗熨烫,他变得邋里邋遢的。
众人连连拉开我,我指着他的鼻子:“结婚一年的时候,你说你妈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苦苦求我辞职在家做家庭主妇。”
“你现在升主管了,一朝得势了,就要把我踹开找新人,你好阴险啊!”
“毛总,您是他领导,您来评评理,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能当主管吗?”
话说到一半,婆婆从门口扑进来,高高举起手就要打我巴掌:“贱人,你休想影响我儿子!”
那巴掌还没打下,就被人拦住了。
李薇和几个人把我们拉出去,婆婆捶胸顿首哭嚎着:“离婚,你必须和她离婚,竟然弄黄你的工作,哎呦真是气死我了!”
我冷静地走到楼梯口离开了,李薇也没有拦我,只当没有看见。
身后人声嘈杂,我冲出写字楼,不禁嚎啕大哭,没有女孩子愿意成为在公众场合撒泼的泼妇,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若不是我没有钱没有人脉,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去为自己求一个痛快。
一个星期后,我和周川去民政局登记离婚。
他卫衣外面穿着西装外套,下面又是运动裤配着皮鞋,穿得不伦不类的,神色憔悴,嘴角还起了一个大泡。
领口和袖口倒是干净了,想来是婆婆又重操旧业来伺候这位大少爷了。
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领了材料回去等冷静期。
临出门时,周川喊住我:“陆露,我就看以后还有什么样的男人敢要你。”
他这话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我淡定地笑笑:“这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我也想看看,以后还有哪个傻女孩会来嫁给你。”
周川被刺激到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有的是人愿意,大不了我每个月多给点钱......”
我摇摇头,不愿意再听下去。
只知索取之人,永远一成不变。
可惜的是我曾经提出的财产平分并没有被满足,几番谈判下来,为了尽快脱身我只要了三万块的家务补偿。
我的四年青春还有我补贴家用花了五万块的嫁妆,都折损在这场吃人的婚姻里了。
五年后。
我老公齐棋陪我来医院产检,在人潮中护着我小心前进。
远远的看见周川正在和一个女人吵架。
“你怎么给我妈吃你剩的泡面,怎么别人的老婆都那么贤惠,你不能好好学学吗!”
那个女人“呸”了周川一脸:“滚蛋啊妈宝男,一个月挣七千块也敢使唤老娘!”
我收回目光,心想这是周川和他老婆。
第十一章
齐棋带我进入电梯,小声请求别人给我腾开更大的空间。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才怀孕四个月,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但齐棋说不能和我一起承受怀孕的苦,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为我尽心尽力了。
曾经我没有得到过的,在齐棋这里尝到了双倍。
每天接送我上下班,洗碗拖地十分勤快,我怀孕后他连厨房都不让我进了,每天笨手笨脚地给我做饭吃。
这就是和正常人的婚姻。
检查做完后,我在医院门口等齐棋开车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争吵声。
“哎呦你们来评评理啊,我都住院了,媳妇一点也不孝顺,不听话的东西,娶你回来干什么的!”
“你根本比不上周川前头那个老婆,不如不离婚!”
周川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五年不见他竟然已经生出了白发,他在手机上点了加下,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我一愣,他竟然是在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理会,打了许久,周川终于放弃,双手紧紧地捂住脸,颓废地看着正在争吵的两个女人。
和他谈恋爱结婚共占据了我七年的光阴,我知道他这是后悔了。
我往门外站了站,不想和她们碰面。
那个女人冷笑了几声:“我比不上她,那你们去求她回来伺候啊,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们俩把人气走的!”
“前头的姐姐做得对,早知道周川是这种德行,我才不跟他结婚呢,现在离了算了!”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我无心再听,低头上了齐棋的车。
车里有现在婆婆给我煮的鸡丝青菜粥,我喝了一口,热流暖遍全身,暖到了心里。
现在我的生活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至于旧人的水深火热,那是他们践踏真心,苛待亲人的报应。
完
来源:每日精彩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