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后悔了,真后悔十八年前把你介绍给我哥。」小姑子周晓芳夹起一块红烧肉,眼神却没看我,语气像是随口一说。
昔日的引路人
「后悔了,真后悔十八年前把你介绍给我哥。」小姑子周晓芳夹起一块红烧肉,眼神却没看我,语气像是随口一说。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
我叫马秀兰,今年四十有二,是县里棉纺厂的一名普通女工。
手里的筷子不知怎的,竟然颤抖起来。
那年我二十四岁,正是大姑娘要说人家的年龄,却因为性子老实,村里说媒的婆子常常跳过我家门。
我家在槐树村,是个地道的农村姑娘,脸蛋不算出挑,但也清秀。
晓芳是我初中同窗,我俩坐了三年同桌。那会儿她读书不行,数学老是考不及格,是我一笔一画教她解方程。
记得有一回,数学老师李大山让晓芳上黑板做题,她站在那儿,粉笔拿在手里,半天写不出来。
「你怎么这么笨呢?」李老师敲了她的头。
放学路上,晓芳哭得眼睛都肿了,我把自己省下来的两分钱花生米分给她一半。
「秀兰,你真好。」她抽抽嗒嗒地说。
那时候,我们的友情就像那时的蓝格子校服一样朴素干净。
毕业后我去了棉纺厂,她去了供销社当售货员。那时候能在国营单位上班,是多少人羡慕的事儿。
记得刚进厂那会儿,我被分到纺纱车间,机器轰鸣声震得耳朵嗡嗡响。
老工人王婶教我接线,手法要快,眼睛要准,不然线头断了,就会影响产量。
我学了整整一个月,手上的茧子磨破了又结,终于能独立操作了。
那时候工厂里流行读《青春之歌》,我和同宿舍的姑娘轮流借着看,常常为林道静的命运掉眼泪。
每月发工资那天,我会留出两块钱,去照相馆拍一张标准一寸照,然后寄回家里。
爹娘在老家的信总是问我找对象了没有,看得出字里行间的焦急。
一九八七年的春天,晓芳突然来厂里找我,说她哥周建国从部队转业回来,在县水利局上班,条件不错,想托她给介绍对象。
「我哥人老实,你俩挺配的。」晓芳眨眨眼睛,「他在部队当过文书,写得一手好字,还会拉二胡呢。」
那会儿正赶上厂里大姑娘小媳妇都在传一本《婚姻与爱情》的小册子,我也看了,心里对爱情有些向往。
「我考虑考虑吧。」我有些羞涩地回答。
回到宿舍,我翻开自己的日记本,写下了那天的心情:「晓芳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是她的亲哥哥,不知道合不合适。」
第一次见面是在县城那条新修的人民路上。
那天我特意穿了件嫩黄色的确良衬衫,是上个月发工资买的,还喷了点厂里女工小张送我的雅霜香水。
人民路两边刚栽了不少法国梧桐,还细瘦着呢,远远看去,周建国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的确良衬衫,显得精神又稳重。
他比我大三岁,个子不算高,但站得笔直,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
「你好,我是建国。」他伸出手,声音有点沙哑,「晓芳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们沿着人民路一直走到新华书店,他给我买了本《青年文摘》,自己却翻了一本《水利工程学》。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书。」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部队那会儿,每到休息日,战友们都出去玩,我就在宿舍看书。」
他说话不多,但每句都是实在话,跟我爹娘见面时恭恭敬敬的样子,让我这个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人心里踏实。
我和建国的婚事进展得很快。
那时候,厂里的同事们都笑话我,说我命好,找了个「铁饭碗」。
我爹娘更是高兴,说闺女总算是「吃上了商品粮」,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八七年十月,我和建国领了结婚证。
婚礼很简单,就在水利局的食堂办的,放了几挂鞭炮,请了几桌亲戚朋友。
晓芳是我的伴娘,她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比我还高兴。
「嫂子,以后可得对我哥好点啊。」她拉着我的手说。
那时候大家都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一个屋檐下住着几户人家,从早到晚能听见邻居家的动静。
我和建国的新房是水利局分的,一室一厅,二十多平米,家具是单位统一配的,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套沙发,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
虽然日子过得简单,但那会儿年轻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
建国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候还要下乡查水利设施,我在棉纺厂上班,一站就是十来个小时。
回到家,我会烧好一壶开水,等着他回来喝。
那会儿没有自来水,要去楼下的公共水龙头挑水,每天清晨和傍晚,楼道里都是人来人往的,挑水的,倒泔水的。
建国说我辛苦,就专门买了两个大水缸,他下班回来,总是二话不说,挑满了水才上楼。
「慢点,别摔着。」我总是站在楼道口喊他。
那时候,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有说不出的甜。
八八年夏天,我怀孕了。
建国高兴得直搓手,「一定要是个大胖小子」,他笑着说。
那时候他对我特别好,不让我干重活,自己包揽了所有家务。
晓芳也经常来看我,给我带些红糖、鸡蛋什么的。
「嫂子,我哥这人就是死脑筋,你多担待点。」晓芳坐在我床边,剥了个橘子给我。
我不解地问她:「你哥挺好的啊,哪里死脑筋了?」
晓芳神秘一笑,「你还不知道吧,我哥在部队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是他们连长的女儿,后来没成,就是因为我哥太死脑筋了。」
这事建国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晚,我问建国这事,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晓芳这丫头,就爱胡说八道。」
我没有追问,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瞒着。
八九年春天,我生下了儿子,取名周明亮,寓意前途光明。
那时候计划生育政策刚开始严格执行,我和建国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但我们觉得一个就够了,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生完孩子,我休了半年产假,就回厂上班了。
明亮白天就送到厂里的托儿所,我中午休息时间可以去看他。
建国工作越来越忙,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回家,说是下乡考察。
九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全国,我们县城也变了模样。
新开了不少合资企业,外地人也多了起来。晓芳从供销社辞了职,跟朋友合伙开了家服装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九三年,她认识了个做生意的男人,姓李,比她大十岁,离过婚,没有孩子。
建国不同意这门亲事,兄妹俩大吵了一架。
「你懂什么?现在是讲究经济基础的年代了!」晓芳气呼呼地说。
建国气得拍桌子,「什么经济基础?那个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从没见过建国发这么大的火,赶紧劝他,「算了,晓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你不懂。」建国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那年夏天,晓芳还是嫁给了李老板,婚礼办得特别气派,在县城最好的饭店摆了二十桌酒席。
建国没去参加,我和明亮代表我们家去了。
席间,李老板喝得满脸通红,搂着晓芳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亲她。
晓芳羞得直躲,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幸福。
我心想,也许建国是多虑了,李老板看起来挺疼晓芳的。
婚后,晓芳和李老板搬进了县城新建的商品房,一百多平米,装修得金碧辉煌。
她开着一辆红色夏利,时不时来我家炫耀一番。
「嫂子,你们也该换房子了,这筒子楼多旧啊。」晓芳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嫌弃地看着四周。
我笑笑,「住习惯了,挺好的。」
其实那时候我和建国也攒了些钱,本来想买套新房子,但九二年建国的父亲突发脑溢血,住了大半年医院,花了不少钱。
九五年,我们厂效益不好,开始裁员,我因为是老工人,还保住了工作,但工资降了一半。
日子越发紧巴起来,明亮上学要钱,家里开销要钱,还要时不时接济建国的父母。
建国看我辛苦,就在晚上接了份修表的零活,每天睡前要修几块手表,贴补家用。
我常常心疼地看着他在台灯下,带着老花镜,用镊子夹着那些细小的零件。
「你也累了一天了,别修了。」我端来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
他抬头冲我笑笑,「没事,多一份收入,明亮上学也能轻松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虽然清苦,但也算安稳。
我和建国的感情也越发深厚,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但有平平淡淡的相濡以沫。
相比之下,晓芳的婚姻却出了问题。
九七年,我听说李老板的生意亏了,两口子经常吵架。
一天晚上,晓芳哭着来我家,说李老板在外面有了女人。
「我该怎么办?」她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建国听说后,气得直咬牙,「当初我就说那个李的不是好东西!」
我劝晓芳,「你们好好谈谈,也许是误会呢?」
晓芳摇摇头,「不是误会,我都看到了,他和那个女的在宾馆,我跟踪他看到的。」
那晚,晓芳在我家住下了,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建国去找李老板理论,结果差点动了手,还是被人拉开了。
李老板放了话,说晓芳要是敢离婚,别想拿到一分钱。
晓芳犹豫了,最终还是回到了李老板身边。
「日子总要过的。」她苦笑着对我说。
我心疼她,但也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晓芳很少来我家了,听说她和李老板还是凑合着过,但脸上再也没了当初的幸福光彩。
时光如水,转眼间,明亮已经上高中了。
九九年,我们终于买了套新房,七十平米,在县城的新区,虽然不算豪华,但比筒子楼强多了。
搬家那天,晓芳来帮忙,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眼角已经有了皱纹。
「嫂子,你们可真有福气,明亮这么争气,你和我哥感情这么好。」她帮我擦着新买的餐桌,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羡慕。
我笑笑,「各有各的活法,你不也挺好的吗?」
晓芳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二零零零年,新世纪到来,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明亮学习不错,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建国在单位也当上了科长,我虽然还在厂里上班,但工资也涨了不少。
唯一的遗憾是,建国的父母先后去世,他时常感叹,「人这一辈子,真是苦短。」
那几年,晓芳和李老板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错。
二零零五年,明亮大学毕业,在省城找了份工作,还谈了个女朋友,是他大学同学,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我和建国都挺满意,打算等他们再稳定些,就操办婚事。
日子就这么过了十八年,我和建国有个儿子念高中,家里买了楼房,生活过得顺遂。谁知今年春节,晓芳的那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湖面。
饭后,我收拾着碗筷,心里还在想着晓芳的那句话。
「你妹妹那话是什么意思?」我问建国。
建国叹口气:「别理她,她就是嘴上不饶人。」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晓芳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怨恨,好像我抢走了她什么东西似的。
接下来几天,建国的态度有些反常。
以前每到正月初五,他都会陪我回娘家看看,今年却说单位有事。
「什么事啊?大过年的。」我有些不满。
「上面来检查,我得准备材料。」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么多年来,建国从来没对我撒过谎。
正月初三的晚上,建国说要去单位加班,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
回到家,我翻遍了他的衣柜,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他的一件旧夹克口袋里,我发现了一张五千块的汇款单,收款人是晓芳。
日期是去年十二月,才一个多月前。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难道建国和晓芳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十八年的婚姻,难道都是假的?
我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张汇款单,想起了当年晓芳说的那个连长的女儿。
难道,建国一直爱的是别人?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忘记过去?
越想越害怕,我整夜没睡,等着建国回来问个明白。
第二天一早,建国回来了,看到我还没睡,愣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我把汇款单拍在桌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建国脸色一变,沉默了许久,才说:「这事说来话长,你别多想。」
「什么叫别多想?你大半夜的给你妹妹汇五千块钱,让我怎么想?」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建国叹了口气,「晓芳她...有困难,我只是帮她一把。」
「什么困难需要偷偷摸摸的?我是你老婆,连这都不能告诉我吗?」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建国抓了抓头发,看起来很疲惫,「秀兰,你相信我,没有别的事,就是晓芳和李的闹矛盾,需要钱应急。」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但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又软了下来。
「那你妹妹为什么说后悔介绍我给你?」我问。
「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别理她。」建国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放下。
但从那以后,我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自己的婚姻像是建立在沙滩上,随时可能被浪花冲走。
直到正月十五,晓芳突然来家里,哭着把事情说明白了。
那天,我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一看,是晓芳,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嫂子,我能进来吗?」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让她进来,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这是?」
晓芳捧着水杯,手微微发抖,「嫂子,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什么歉?」我心里一紧。
「那天在饭桌上,我说的那句话...」晓芳低着头,「我不该那么说。」
我点点头,等着她继续。
晓芳深吸一口气,然后把事情告诉了我。
原来她嫁的那个男人家里嫌她不能生育,一直给她气受。
「我们结婚第二年就发现我不能怀孕,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输卵管堵塞,很难受孕。」晓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李老板一开始还安慰她,说没关系,可以领养。
可时间久了,婆家开始给压力,说要传宗接代,不能绝后。
李老板经不住,开始在外面有了女人,还让晓芳离婚。
「他说我骗了他,嫁给他的时候没说自己不能生育。」晓芳哭得更厉害了。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那你为什么不离婚?」
晓芳苦笑一声,「能离早就离了,可是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以前在供销社的时候,帮他做过假账,要是离婚,他就把这事捅出去。」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晓芳一直忍气吞声地跟李老板过。
「那我哥知道这事?」我问。
晓芳点点头,「嗯,我哥知道,他一直劝我离婚,还说可以养我一辈子。但我不想连累他,也不想让你知道,怕你看不起我。」
「这些年,多亏了我哥接济我,不然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晓芳抹着眼泪说。
「那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后悔介绍我给你哥?」我不解地问。
晓芳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我那句话,是因为看到你和我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而我自己却孤苦无依,一时心生嫉妒说出的气话。」
「秀兰,我不该那么说。其实这些年,要不是有你们,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晓芳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傻丫头,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呢?」我拍拍她的手。
就在这时,建国回来了,看到妹妹在,愣了一下,然后叹口气:「家里的事,不该瞒着你,是我不对。」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把十八年来的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建国说,他一直想帮晓芳摆脱李老板,但晓芳不肯,他只能暗中接济她。
「我是她哥哥,看着她受苦,我心里难受。」建国的眼圈红了。
晓芳抱着哥哥痛哭,「哥,对不起,我不该怨你们。」
窗外是元宵节的烟花,照亮了我们每个人的脸。
我端来热腾腾的汤圆,「吃吧,团团圆圆的。」
看着建国和晓芳吃着汤圆,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原来,这么多年,建国一直默默地保护着这个家,保护着他的妹妹,也保护着我的感受。
我想起当年晓芳领我认识建国的场景,那时的她眼睛亮亮的,满是期待。
如今岁月流转,我们都不再年轻,但那份真心,那份牵挂,却比十八年前更加厚重。
人这一辈子啊,就是这样,有些缘分是命中注定的引路人。
晓芳当年引我走进了建国的生活,虽然途中有波折,但最终,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相互扶持,共度岁月。
第二天,晓芳决定搬来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
「我要和李的离婚,不管他怎么威胁我,我都不怕了。」她说这话时,眼神里有久违的坚定。
建国拍拍妹妹的肩膀,「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我也说:「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你就安心住下吧。」
晓芳红着眼眶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个人一起面对李老板的纠缠和威胁。
建国甚至去找了当年供销社的老领导,说明情况,请他们帮忙。
最后,在大家的帮助下,晓芳终于和李老板离了婚,虽然一分钱没拿到,但总算是解脱了。
「房子车子我都不要了,只要能离开他,什么都值。」晓芳说。
我和建国商量着,把家里的小房间收拾出来给晓芳住。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对晓芳说。
晓芳感动得直掉眼泪,「嫂子,我真的好后悔当初说那句话。」
我笑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
日子一天天过去,晓芳在我们的鼓励下,重新找了份工作,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店当店长。
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轻松,她也慢慢开朗起来。
有时候,我下班回家,会看到晓芳和建国坐在沙发上,翻看老照片,说说笑笑的,那画面让我心里满是温暖。
半年后,明亮和女朋友回来,说要结婚了。
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开始张罗婚事。
晓芳比谁都积极,「我来当伴娘,就像当年嫂子结婚时我当的那样。」
我笑着说好。
婚礼那天,看着明亮和新娘幸福的样子,我和建国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
晓芳站在一旁,眼睛湿润,但脸上全是笑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你们家的引路人。」她轻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感慨。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会在你迷茫的时候,为你指引方向;有些情,会在你孤单的时候,给你温暖和力量。
晓芳,这个曾经的引路人,如今又回到了我们的生活中,不再是指引我们前行的灯塔,而是和我们一起,相互扶持,共同前进的伙伴。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后悔了,真后悔十八年前把你介绍给我哥。」回想起晓芳当初在饭桌上说的那句话,我不禁莞尔一笑。
如今,我只想对她说:「谢谢你,晓芳,谢谢你当年的引路,让我遇见了最好的那个人。」
来源:笑对人生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