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学校坐落在黄土地的一个高塬上。沿着塬边,修出大约二里长的煤屑路,曲折盘旋地抵达学校门口。校门是一座高大陈旧的门楼,照壁后面,便是郁郁葱葱的校园。这是一所远离县城相对偏远的中学,据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经辉煌过。
我常常想起最初参加工作的那个地方、那个学校和那里的人。
学校坐落在黄土地的一个高塬上。沿着塬边,修出大约二里长的煤屑路,曲折盘旋地抵达学校门口。校门是一座高大陈旧的门楼,照壁后面,便是郁郁葱葱的校园。这是一所远离县城相对偏远的中学,据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曾经辉煌过。
多年以后,看了陈忠实的《白鹿原》,我对那片土地有了更多的想象,有了更深的眷恋。
这里离陶寺遗址不远。学校里边有一个挺大的菜园子,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到火车经过时的呼啸声和菜园里抽水机运转的声音,叫人想起“水调歌从邻院度,雷声车是梦中过”的诗句。
我所在的办公区被称为“行政院”,错落有致的苍松翠柏间,夹杂着数株合欢树,夏天的时候浓荫蔽日,来到这个校园,真有些桃花源的感觉。
当时我才20岁,对人生懵懵懂懂,在校园里这里跑跑那里转转,充满好奇。作为教务处的教导员和团委负责人,我被安排负责学校的广播宣传、体操音乐、会议通知、电话传达,起草文印、重要告知、团的活动、外来人员的接待等工作。从早上打开广播体操的音乐到晚上审核班级日志,一天忙得不亦乐乎。一段时间里,由于工作紧张,又缺乏必要的自我调节,我开始神经衰弱精神忧虑。
在年轻疲惫的心灵最需要抚慰的时候,我得到周边同事们的关心和照顾,特别是一位张老师,经常开导我。张老师当时将近60岁,高高瘦瘦的身材,深邃凹陷的眼睛,明显有些孤独的个性。他邀请我到他家。他家像是个小阅览室,有各种各样的学习资料,院子里种着蔬菜瓜果。
由于理解和同情,张老师和我谈得很多,也很贴心。他告诉我,不要老想着人生的意义,人生下来就得活着,也要尽量活得好。他说,作为一个年轻人就是要活泼开朗,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说长道短。他还鼓励我要满怀信心地去工作、去交友,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和不顺遂就自我设限,耽误大好的人生机遇。
总之,在最需要理解帮助的时候,张老师和周围的人给了我温暖和帮助。在这里,我最初认识到了社会和人性的复杂,同时也感受到人心的美善。
当时学校经常停电。停电的时候,学生们就点上油灯学习。远远望去,教室里点点灯火闪烁摇曳。电灯忽然亮了,人们常常一声感叹,灯光仿佛比先前明亮了许多。在这里求学的大多是农家子弟,学校条件较差,但传统和现实接驳得相对密切,因而,这里更容易激发出孩子们奋发图强的精神和意志。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地方,就像就是人生路上的一个驿站。那林荫蔽日的校园,那塬壁上攀援的树木花草,那静夜里飘荡在耳际的风声、雨声、读书声,那里隐藏着的生生不息的文脉和进取精神,都让我怀念。
那一方土,让我常常回望,那一份情,总是使我缅怀。人生可以走得很远,但萦怀的却是最初的起点和那份情缘。
来源:晋说历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