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对门那个李嫂,电视坏了。
我这人热心肠,三两下就给她捣鼓好了。
没成想,从那天起,她就天天让闺女给我送水果。
送就送吧,可我总觉得那闺女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直到我发现了那个天大的秘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秘密,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我叫赵伟国,今年五十八,一个退休的国营厂老工人。
老伴前些年走了,儿子在深圳打拼,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偌大的房子里,就我一个孤老头子,守着一台老电视,和一窗户的寂寞。
日子过得啊,就像那墙上挂钟的指针,一格一格,慢悠悠,听得见响,却看不出动。
我住的这个小区,是八十年代建的老家属院,邻里之间都认识几十年了,谁家晚上多炒个菜,那香味都能飘到对门。
对门的李嫂,叫李秀梅,比我小两岁,也是一个人过。
听邻居们说,她老伴走得早,就一个女儿,相依为命。
我们两家,门对着门,但也就是点头之交,平时没什么深交。
我这人,闷,不爱串门,她呢,似乎也总有心事,一天到头总是锁着眉头。
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住得再近,也从没有过交点。
直到那天,她家的电视机“罢工”了。
那天下午,我正靠在沙发上打盹,迷迷糊糊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趿拉着拖鞋去开门,只见李秀梅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
“老赵,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她搓着手,很是局促。
“我家那电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没影了,就剩下些‘沙沙’的声,您以前是厂里的技术员,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瞅瞅?”
看着她那快哭出来的表情,我心里一软。
对我们这些老年人来说,电视可不仅仅是个玩意儿,那是我们一天到晚的伴儿,是连接外面世界的窗口。
没了它,屋里就只剩下死寂了。
“多大点事儿,等着,我拿上家伙就来。”我摆摆手,让她别急。
进了她家,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就是光线有点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那台老式的“长虹”彩电,正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我围着电视转了两圈,敲敲这儿,拍拍那儿,然后熟练地拔掉电源,开始检查后面的线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一根信号线老化了,接触不良。
我在厂里的时候,跟这些电器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小问题,闭着眼都能解决。
我从自己家找了根备用线,三下五除二给她换上,插上电源,一按开关,嘿,图像立刻就出来了,清晰着呢!
“哎呀!好了!真的好了!” 李秀梅激动得直拍手,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老赵,你可真是神了!太谢谢你了!多少钱?这修理费我可一定得给!”
她说着就要往兜里掏钱。
“哎,李嫂,你这是干啥!”我赶紧拦住她,“远亲不如近邻,搭把手的事儿,提钱就见外了不是?”
我这人就这样,帮人就图个心安,不图别的。
可我没想到,我这“举手之劳”,却给我引来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从第二天开始,李秀梅的女儿,就成了我家的常客。
那姑娘叫李婧涵,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白白净净,文文静静的,就是太瘦了,像根风一吹就倒的豆芽菜。
她每天傍晚,都会准时敲响我家的门。
手里总是提着一袋新鲜的水果。
“赵叔叔,我妈让我给您送的水果。”
她的声音细细的,像蚊子哼哼,说完就把水果递给我,然后低着头,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第一天,我收下了,想着是邻居的一片心意。
第二天,她又来了,还是一袋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苹果。
“姑娘,跟你妈说,太客气了,以后别送了。”我推辞道。
她只是摇摇头,固执地把水果塞到我手里,又默默地走了。
第三天,第四天……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送来的水果也变着花样,香蕉、葡萄、橘子,甚至还有我最爱吃的龙眼和荔枝。
这就奇了怪了,我爱吃龙眼这事儿,连我儿子都记不清了,还是我那过世的老伴儿在世时,总念叨着给我买。这李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水果送得也太勤了,八成是有什么别的说道吧?
难道是李秀梅想给我介绍对象?可她女儿那年龄,都能当我孙女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可那姑娘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心里发毛。
怎么说呢?那眼神里,有感激,有胆怯,但更多的是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躲躲闪闪的,好像藏着什么话,却又不敢说。
每次我一想跟她多聊两句,她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立马就跑了。
这让我心里那个“钩子”啊,越挠越痒。
有一次,她又来送水果,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拉住她。
“姑娘,你等一下,叔叔有话问你。”
李婧涵的身子明显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叔叔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有,你跟叔叔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她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才听到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没有……我妈就是……就是想谢谢您。”
说完,她就挣开我的手,跑了。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我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这不像简单的感谢,倒像是在……在躲避什么。
又过了几天,我下楼扔垃圾,正好碰见李秀梅和李婧涵从外面回来。
母女俩手里提着菜,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话。
离得远,我听不清全部,但有几个词,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
我清楚地听到李秀梅说:“……亏欠……一辈子都还不完……你就当是替妈……报答……”
后面的话,随着她们走远,就听不清了。
亏欠?报答?
她们亏欠谁?要报答谁?
为什么要让女儿来报答?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搅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又荒唐的猜测,这个猜测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决定,我必须得弄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们厂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退休职工的档案,都还锁在厂里的档案室。
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办个什么证明,需要查一下自己的老档案。
管档案的钱师傅是我以前的徒弟,二话不说就给我开了门。
在落满灰尘的档案室里,我没去找自己的档案,而是颤抖着手,在一个个档案架上寻找着一个名字。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她们是后搬来的,档案在不在这里,都是两说。
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角落的一个档案柜里,找到了。
户主:孙建军(已故)。家庭成员:李秀梅(妻),李婧涵(女)。
籍贯那一栏,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地名——陕西,汉中。
而李婧涵的出生日期,更是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二十年前,秋天。
地点、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和我记忆深处那个永不磨灭的噩梦,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我的手开始抖,抖得连那张薄薄的档案纸都拿不稳。
我的女儿,我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叫赵思涵。
二十年前的秋天,我和妻子带着五岁的女儿思涵去汉中探亲,在那个混乱不堪的火车站里,人潮汹涌,我不过是低头买了一串糖葫芦的功夫,一转眼,孩子就没了。
那一天,成了我们夫妻俩一生的痛。
我们报了警,发了疯一样找了整整三年,贴了无数的寻人启事,跑遍了周围所有的城市,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但女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妻子经受不住打击,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临走前,她还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找到思涵。
二十年了,我从一个壮年汉子,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我以为这辈子,我都再也见不到我的思涵了。
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对门,指向了那个每天给我送水果、眼神里满是怯懦的姑娘——李婧涵。
不,她可能就是我的赵思涵!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去相信。
我记得,我的思涵,她的左耳后面,有一颗很特别的小痣,像一颗小小的五角星。
这是她身上最独特的印记。
我必须,亲眼确认一下。
那天下午,我揣着一颗随时可能跳出胸膛的心,在楼道里来回踱步。
我在等,等李婧涵再次敲响我的门。
终于,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我猛地拉开门,李婧涵正低着头,手里提着一袋红提。
“赵叔叔……”
“进来坐会儿吧,姑娘。”我打断她的话,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李婧涵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但还是顺从地走了进来。
我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在沙发上。
我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侧脸。
“叔叔,您……您怎么了?”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姑娘,你看我这记性,刚买的一盆花,放桌上给碰掉了,摔了一地土。你能不能帮叔叔个忙,去阳台帮我拿一下小扫帚?”
她没多想,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向阳台。
就在她弯腰,侧过头去找扫帚的那一刹那,我的整个世界,静止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在她的左耳后面,一颗浅褐色、星形的痣,清晰地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她!
就是她!
是我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女儿,思涵!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二十年的寻找,二十年的期盼,二十年的痛苦和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李婧涵听到声音,拿着扫帚回过头,看到我坐在地上痛哭,吓了一跳。
“赵叔叔!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她赶紧跑过来,想扶我起来。
我抓住她的手,那只手,温热又纤细,和我记忆中女儿胖乎乎的小手完全不同,可我就是知道,这是我的女儿。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该说什么?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才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该怎么告诉她,她喊了二十年“妈妈”的那个女人,是偷走她的人贩子?
这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就在这时,我家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李秀梅冲了进来,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看看我,又看看被我拉着手的李婧涵,双腿一软,瘫倒在门口。
“老赵……你……你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我恨!
我恨眼前这个女人,是她偷走了我的女儿,毁了我的家庭,让我和妻子在痛苦中煎熬了半辈子!
我想冲上去撕碎她,想把她送进监狱,让她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可是,当我看到李婧涵满脸惊恐和不解,下意识地挡在李秀梅身前,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喊着“妈,你怎么了”的时候,我的心,又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地割。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揭开真相,李秀梅会坐牢,而我的女儿,她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会瞬间崩塌。
她将如何面对一个“人贩子”的养母,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可如果不揭开真相,我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管仇人叫“妈”,而我,只能当一个“好心”的邻居赵叔叔?
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凌迟?
我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每一个选择,都通向地狱。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在我家那间小小的客厅里,坐了一夜。
李秀...梅断断续续地,哭着说出了一切。
二十年前,她和丈夫孙建军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在那个思想还很保守的年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婆家是抬不起头的。
他们四处求医,花光了积蓄,也没能如愿。
那天在汉中火车站,他们正准备坐车回老家,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裙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独自一人站在站台上哭。
孙建军动了恻隐之心,想把孩子送到广播室。
可李秀梅,在那一刻,被魔鬼攫住了心。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把她带走,就说是自己生的。
他们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信息闭塞,谁又会知道呢?
就这样,一个恶念,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
他们给小女孩取名李婧涵,连夜逃离了汉中,回了陕西老家。
他们对她视如己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李婧涵从小就很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好。
可是,那份偷来的幸福,底下埋着的是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们良心的罪恶感。
孙建军常年活在愧疚和恐惧中,身体越来越差,几年前就得病去世了。
临终前,他拉着李秀梅的手,让她一定要对婧涵好,说他们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孩子和她的亲生父母。
丈夫去世后,李秀梅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伤心地,辗转来到我们这个城市,想开始新的生活。
她怎么也没想到,命运的安排如此弄人,她竟然和我——婧涵的亲生父亲,成了对门的邻居。
刚开始她并没有认出我。
直到有一次,听院子里的张大妈和我聊天,说起我可怜,老婆走了,唯一的女儿二十年前在汉中火车站丢了。
那一刻,李秀梅感觉天都塌了。
她整夜整夜地失眠,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自首?她舍不得女儿,也怕女儿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就这么瞒下去?可每天开门就能看到我这张因为思念女儿而日渐憔悴的脸,她内心的罪恶感就像毒蛇一样,撕咬着她。
她活在无尽的煎熬里。
直到那天,她家的电视机坏了。
不,不是坏了。
是她自己,亲手拔掉了信号线。
她想制造一个机会,一个能跟我说上话的机会。
她想看看,这个被她伤害了半辈子的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当我对她分文不取,还和善地安慰她时,她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好人。
她越发觉得对不起我。
她不敢奢求我的原谅,就用她自己那种笨拙的方式,让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每天给我送水果,来表达她那份说不出口的“亏欠”和“报答”。
她甚至打听到了我爱吃龙眼和荔枝,因为那是当年我妻子最常给我女儿买的水果。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能从婧涵身上,看到一点点女儿的影子,得到一丝丝慰藉。
这是一种多么病态又可悲的赎罪方式啊!
听完她声泪俱下的讲述,我沉默了。
我心里的恨,还在。
但那恨意底下,却又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怜悯。
我看着缩在李秀梅怀里,早已哭成泪人,却还是一脸茫然的婧涵,我的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这一生,循规蹈矩,信仰法律和公道。
把她送进监狱,是天经地义,是罪有应得。
可是,公道回来了,我的女儿呢?
她的世界将彻底坍塌,她的人生将背负上何等沉重的枷锁?
我找回了女儿,却是为了亲手将她推入另一个深渊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失去她二十年了,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哪怕这份伤害,是以“正义”之名。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想起了妻子临终前的嘱托,她只是让我找到思涵,她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瘦弱、但被教养得很好、懂得关心人的婧涵,我知道,这些年,李秀梅确实是真心爱她的。
爱,是装不出来的。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决定。
我对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李秀梅说:“你走吧。”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有偷走我的女儿。”我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艰难,“我的女儿赵思涵,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得急病去世了。”
“眼前这个姑娘,是你的女儿,李婧涵。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赵……赵大哥……”李秀梅“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朝我磕头,“您……您这是要我的命啊!您打我吧,您骂我吧,您送我去坐牢吧!我求您了!您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妈!您这是干什么!赵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婧涵扶着李秀梅,哭着问我。
我别过脸,不让她们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没什么事,你妈就是……就是觉得给我添了太多麻烦,心里过意不去。”
我撒了一个谎,一个将要用我余生去圆的谎。
“从今天起,”我看着婧涵,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能不能……认你当我的干女儿?”
我的女儿,就在我面前,我却只能用这种方式,站在她的身边。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
婧涵愣住了,她看看我,又看看她的“母亲”。
李秀梅早已泣不成声,她明白我的用意,捂着嘴,拼命地点头。
“我……我愿意。”婧涵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干……干爸。”
这一声“干爸”,让我积攒了一夜的堤坝,瞬间决堤。
我捂着脸,任凭眼泪从指缝中流淌,发出了野兽般压抑的呜咽。
我失去了女儿二十年,却用一种我从未想过的方式,重新拥有了她。
原来,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了。
我没有报警,李秀梅也没有离开。
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奇特关系。
我成了婧涵的“干爸”。
她还是管李秀梅叫“妈”。
那个关于身世的秘密,成了我和李秀梅之间一个永远不能触碰的禁区。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谎言,守护着我们共同的女儿。
李秀梅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整日愁眉不展,开始学着笑了。
她把对我的亏欠,全部转化成了加倍的关爱,对我,也对婧涵。
她会变着法子给我做好吃的,会在我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而婧涵,在我的“干爸”身份的掩护下,也渐渐地和我亲近起来。
她会挽着我的胳膊去公园散步,会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她的性格,也开朗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我经常会看着她,一看就是大半天。
我想从她的眉眼中,找出一点点妻子当年的影子。
每当这时,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温暖和慰藉。
我教她下棋,给她讲我年轻时候在厂里的故事。
她会给我读报纸,教我用智能手机,和我儿子视频聊天。
我那个远在深圳的儿子,知道我认了个干女儿,高兴得不得了,说这样家里就热闹了,他也放心了。
是啊,热闹了。
曾经那个冷清得只剩下钟摆声的家,如今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和李秀梅,两个都有罪的人,一个偷了别人的孩子,一个包庇了罪犯,我们却用一种扭曲的方式,共同撑起了一片天,只为了让我们的女儿,能活在阳光下。
又是一年除夕。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屋里是暖意融融的灯光。
我,李秀梅,还有婧涵,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前。
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热闹非凡。
婧涵举起饮料,笑靥如花:“妈,干爸,新年快乐!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李秀梅看着我,眼圈红了,她端起酒杯,声音哽咽:“老赵……不,大哥,这杯酒,我敬你……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做牛做马,我再还。”
我摆摆手,也端起了酒杯,杯里的酒,映着我的泪光。
我看着婧涵那张青春洋溢、毫无阴霾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失去了一个叫赵思涵的女儿,却得到了一个叫李婧涵的女儿。
我用一个谎言,换来了她的幸福和安宁。
我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当我看到她笑容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数的差错和无奈。
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在一个个错误中,选择一个伤害最小的答案。
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一直烧到心里。
我知道,这个秘密,我会带进坟墓里。
这既是对我自己的惩罚,也是对我女儿的守护。
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是一个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我的血和泪。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我只知道,我尽了一个父亲最大的努力,去爱我的孩子。
现在,我想问问屏幕前的每一位朋友,特别是那些为人父母的朋友们:
如果换作是您,您会选择揭开真相,让罪人伏法,但可能毁掉孩子一生的幸福;还是会选择像我一样,用一辈子去守护这个善意的谎言呢?
来源:健康艾伯特9W9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