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被判秋后问斩,王妃慌了神,连夜拉着全部嫁妆回了娘家(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29 01:17 10

摘要:消息一传开,世子妃便慌了神,连夜收拾了嫁妆,匆匆回了娘家,那决绝的背影,仿佛与这侯府再无半分瓜葛。

永宁侯府的世子,竟被判了秋后处斩。

消息一传开,世子妃便慌了神,连夜收拾了嫁妆,匆匆回了娘家,那决绝的背影,仿佛与这侯府再无半分瓜葛。

而侯夫人,不知是急昏了头,还是另有打算,竟拿出千两银子,将我买进了侯府。

此后,每个夜晚,我都要被送进那阴森的天牢,只因侯夫人要我给世子留个后嗣。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后,我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藏着的是我难以言说的秘密。

又过了一个月,命运仿佛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世子竟被无罪释放。

重获自由的世子,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风风光光地将世子妃迎回了侯府。

那热闹的场面,与我这冷清的角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局面,可真是尴尬至极。我望着自己日渐明显的肚子,满心都是无奈。

如今,我是该带着这还未出世的孩子远走高飞,还是……

可除了带球跑,我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1

我阿奶年轻时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一口气生了十个儿女,个个都壮得像小牛犊似的。

可谁能想到,赶上先帝连年征战,我那几个伯伯叔叔们。

就像被大风卷走的树叶,一个接一个地被拉去当了壮丁。

从此音信全无,再也没能回到这个家。

我阿娘也是个能干的,生了我们姐妹七个,后来又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家里人多,热闹是热闹,可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我大姐大前年嫁给了东街的胡屠夫,那胡家三代单传,本以为大姐嫁过去能享享清福。

谁知道大姐的肚子跟开了挂似的,三年抱了四个娃,三男一女,还有两对双胞胎。

家里一下子更热闹了,可开销也大了不少。

我二姐上上个月也出嫁了,昨天家里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二姐有了身孕。

家里人都乐开了花,可我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我还有好多表姐堂姐,她们的日子也各有各的难处。

而我呢,此刻正被永宁侯夫人紧紧地拉着,怎么都挣脱不开。

这侯夫人平日里那可是高贵端庄得很,可现在呢,哭得满脸都是泪珠,双眼红得像兔子似的。

我阿奶和我阿娘也在一旁陪着哭,那哭声,仿佛要把这屋顶都掀翻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永宁侯世子要被砍头,这事儿跟咱们普通人家八竿子都打不着啊,她们俩哭得这么伤心干啥?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咱们家和永宁侯府,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日里连个交集都没有。

可这侯夫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家的事儿,就找上门来了。

侯夫人哭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

她身边的老嬷嬷赶紧捧出一个小箱子,轻轻打开。

我一眼就瞧见了,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银锭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都闪着光,足有千两之多呢。

别问我为啥知道得这么清楚,我每日里都得扒拉着算盘珠子,精打细算地操持着家里的营生。

家里这一大家子孤儿寡妇的,全靠我撑着,我得削尖了脑袋钻营,才能让大家吃饱穿暖。就这,我还得时刻留意着家里的开销,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不知道这箱子里有多少钱,可我不一样。

我眼睛毒着呢,别说摆在眼前的这些银锭子,就是侯夫人身边那些下人身上带了多少钱,藏在哪儿,我随便扫一眼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以前阿爹在的时候,那是一文钱的私房钱都藏不住。

阿爹是个老实人,可就是身体不好,常年得吃药。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儿,还老是埋怨阿爹不能像别的父亲那样,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

要是早知道阿爹会那么早就走了,我该给他留点的,哪怕只是一点点,让他在那边也能过得舒坦些。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阿爹已经不在了,再也没人能像他那样疼我了。

嬷嬷把小箱子放在桌上,我心里明白,这就是我的卖身银子。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不舍,有无奈,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

不舍的是家里的亲人,无奈的是生活的艰难,期待的是这千两白银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2

说起这永宁侯府,那也是和我家大姐夫家一样,子嗣艰难得很。

几代单传到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个永宁侯世子韩予默。这韩予默前脚刚迎娶了世子妃,刚刚拜完堂,后脚就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连审都没审,就直接下了天牢。

天亮的时候,消息就传来了,说是韩予默被判了秋后问斩。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永宁侯府都炸开了锅。

那世子妃更是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嫁妆都没入库房,直接带着人拉着嫁妆就回了娘家。

要说别人这么做也就算了,可这世子妃董珍珠这么做,属实有点不地道。

这桩亲事,说起来还是源于当年韩予默从冰湖里救了董珍珠的性命。

那时候,董珍珠不小心掉进了冰湖里,眼看着就要没命了,是韩予默不顾自己的安危,跳进冰湖里把她救了起来。

董珍珠倒是安然无恙,可韩予默却因此大病一场,落下了病根,从此拿不了刀枪,上不了战场。

当时的董父不过是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要不是攀上了永宁侯府这门亲事,哪里有今天的户部董侍郎?

可现在呢,韩予默出了事儿,世子妃董珍珠却一走了之,一点儿都不念及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不想想韩予默为了她付出了多少。这世道,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好人没好报。

世子妃一去不返,此时才刚立春,距离秋后还有半年时间。

永宁侯心里着急啊,他知道自己儿子就这么没了,那永宁侯府的香火可就断了。

于是,他用自己的战功和永镇北疆的承诺,换得新帝网开一面,默许韩予默给永宁侯府留下后人。

侯夫人暗中打听,四处寻访,人人都说桂花巷风家三代女子个个好孕。这不,侯夫人就找上门来了,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只要忻玥姑娘给世子留个后,将来姑娘愿意留下,就是侯府的贵妾。若不愿意留下,侯府给姑娘置办嫁妆,送姑娘出门。」

嬷嬷语气和缓,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

侯夫人眼巴巴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恳求。

我知道,如今风家是我当家,我若不点头,这事儿谁说了都不算。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一边是那千两白银,有了这笔钱,家里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一边是这未知的命运,我要是进了永宁侯府,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可我又想起了当年在冰湖里,韩予默救起的可不只是董珍珠,还有我风忻玥。

要不是韩予默,说不定我也早就死了。

我迎着众人的目光,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一点头,我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3

我背着一个小包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家。

那千两白银,应该够一大家人省着点花了吧。表兄弟们可以买更好的笔墨纸砚,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表姐妹们也不用再日以继夜地绣花,累坏了眼睛;

娘和婶子们的药费也有了着落,她们的病也能慢慢好起来了。

舍了我一个,全了一家人。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舍,但也觉得值了。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我的心里又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侯夫人心急得很,当夜就催着侯爷派人送我进了天牢。

我披着一件黑色披风,里面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

这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样东西,是我阿爹当年给我买的。

那时候,我还小,被家中姐妹嘲笑,她们说我身材壮硕,说我皮肤黝黑,还说我沉迷赚钱俗不可耐,最后她们还笑我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在意这些话了,可当时的我才十岁啊,正是爱美、爱面子的年纪。

我一边哭一边扒拉着算盘,泪珠掉在算盘珠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阿爹爬到梁上又下来,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小包袱。

「我家忻玥最好看了,到时候穿着这个嫁个小相公。」

阿爹喘得很厉害,我知道那是阿爹用买药的钱换来的。

那是我偷偷做生意赚的钱,本来是打算给阿爹买药的,可阿爹没有拿去买药,而是给我买了这件衣服。

衣服很大,拖在地上,阿爹摸着我的头,眼里满是慈爱:

「真想看到那一天。」

我知道阿爹看不到那一天了,阿奶和阿娘都已经放弃他了,她们宁愿把钱花在下一代的儿郎身上,也不愿意再给阿爹治病了。

那一年征兵,阿爹去了。

反正留下来也是病死,不如换二两银子安家费。

阿爹走时只有我抱着一袋干粮去相送,我还记得晨曦微光中阿爹的笑容,他说:「忻玥,能离开就离开吧,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时候我不懂阿爹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才渐渐明白,阿爹是希望我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不要像他们一样,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小地方,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累。

4

我坚持要穿这件衣服,侯夫人也没办法。

这世子韩予默性子执拗得很,不肯将就。

不然的话,千两银可以买多少好女子,夜夜笙歌定然会有人怀孕。侯夫人也只有这一个机会,她不能错过。

天牢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侯夫人精心准备的酒菜。黑暗里不断有手臂伸出来,想抓我的裙角,那些手又脏又臭,还带着一股腐臭味。我吓得浑身发抖,走得甚是艰难。

接应的狱卒一言不发地带着我下了两层,走到最里面一间停下。等我进去牢房,他才低声说:「等天亮了我来接你出去,办事的时候小点声。」

借着狱卒的灯笼,我看到牢房里家具铺盖甚至比我房间里的还要好,想必永宁侯花了不少银子。这永宁侯府为了能让韩予默留下后人,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打开食盒,我拿出了酒菜。韩予默坐在床上看着,不言不动,就像一尊雕像似的。趁着还有点光亮,我倒了两杯酒,端到韩予默面前,轻声说:「该喝交杯酒了。」

韩予默笑了一声,那笑声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伸手掀开我的兜帽,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

就在这时,狱卒走到了上一层,天牢里顿时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把酒递到韩予默手里,他不接。我心里有些着急,又递了一次,说:「董姑娘,我们虽然拜过堂,但没入洞房,还算不得夫妻,你大可一走了之。」

我其实不是董珍珠,我是风忻玥。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能说实话。我不答,又一次把酒杯递到他手里,这一次他接了。

我的手臂绕过他的胳膊,一口干了这交杯酒。韩予默有没有喝我不知道,我扔了杯子就扑倒了他。黑暗里我胡乱撕扯着韩予默的衣服,可越着急越解不开,半天了连腰带都没能解开。

气急败坏的我「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在黑暗里无声地流淌。韩予默叹了口气,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后悔?」

我小声哭着,一口咬在他胸口,他「嘶」了一声,笑了,说:「珍珠,你属小狗的呀。」

不等我出声,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珍珠你放心,我韩予默绝不负你董珍珠。」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没有以后了,他的生命只到这个秋天。如同我阿爹,他们都没看到我穿这件嫁衣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悲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5

侯夫人的酒里加了点东西,韩予默折腾了一整夜。我出天牢的时候一路扶着墙,双腿发软,脚步虚浮。众人还说他病弱,果然传言不可信。

就他这折腾人的劲儿,哪像个病弱的人啊。

侯夫人亲自来接,看到我扶着墙出来,顿时喜出望外。她自己的儿子她知道,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千娇百媚,他看都不看一眼,没想到竟然肯接纳粗粗笨笨的我。

我被安置在离主院最近的院子里,七八个丫鬟婆子伺候着,那阵仗,就像我是什么贵人似的。侯夫人还特地请了个医女住在我隔壁房间,好天天为我把脉,就盼着我能早日怀上韩予默的孩子。

整整一个月,韩予默居然没有病倒,夜夜都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我也毫不客气,他的身上背上到处都是咬伤和抓痕。那些痕迹就像我们之间情感的印记,见证着我们的疯狂和无奈。

我们默不作声,抵死缠绵。那种兵荒马乱,有今天没明天的感觉,只有真真切切地拥有彼此才能抵消。在这黑暗的天牢里,在这充满未知和恐惧的日子里,我们只能紧紧相拥,互相取暖。

一个月过去,我把出了滑脉。侯夫人喜极而泣,连忙开了祠堂祭告祖先,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一举得男。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永宁侯府的香火。

夜里,我再去天牢的时候,狱卒换人了。

跟着的嬷嬷塞了个荷包,新来的狱卒才悄悄告诉我们,早上我离开天牢没多久,韩予默就逃狱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他逃走了,那早上我摸黑跟他道别时,他还醒着吗?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肯跟我说。

他知道他就要做父亲了吗?

我还是进了天牢,那间牢房空着,东西都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我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就在昨夜,我们还依偎在一起,他还念了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原来他已经跟我道过别了。可惜我不是董珍珠,如果是她,一定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只是桂花巷的风忻玥,只会抱紧韩予默,一口咬在他肩上。

6

嬷嬷提着灯笼,在夜色中静静地站着,那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她佝偻却又坚定的身影。

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这个地方,昏暗的房间里,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

桌上,一本书还摊开着,仿佛主人刚刚离开不久,毛笔依旧架在笔山上,似乎随时都会被主人拿起继续书写。

我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床,锦被凌乱地堆在一起,像是被随意丢弃的云朵。

「他啊,哪里会叠被子呢。」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走上前,拉过被子,想要将它叠好。就在我抖开被子的瞬间,一串手串「啪嗒」一声掉了出来。

我的心猛地一颤,难道这是韩予默留给我的吗?我颤抖着双手,将手串拿起,轻轻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手串松松垮垮的,显然不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韩予默的手大,手腕也比我粗壮许多。

「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见了吧。」我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我又坚定起来,「这个,我就不交出去了,就当是他留给我的念想。」

我认真地叠好被子,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叠完被子,我缓缓转身,再次环顾这个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阿爹,你看,这辈子我穿过红嫁衣,饮过交杯酒,嫁给了那个把我从寒冷湖水中拉起来的好男儿。他留下的种子,会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充满了坚定。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一株无根的浮萍,在世间随风飘荡,没有依靠,没有方向。

但现在,我不再是了。

以后的路,会有人陪我一起走,哪怕前方风雨交加,我也不再害怕。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开脚步,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我知道,这一场绮梦,该醒了。

走出天牢,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嚣,但在我心中,却仿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没能再进永宁侯府,世子逃狱的消息传来,新帝震怒,羽林卫将侯府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看着那被重重包围的侯府,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嬷嬷在一旁急得眼泪直流,她是侯夫人的奶嬷嬷,和侯夫人感情深厚,所以侯夫人才放心地将我交给她照顾。

我轻轻握住嬷嬷的手,安慰道:「嬷嬷,别着急,我们另寻他处吧。」

于是,我带着嬷嬷租了一间小院住下。

夜晚,躺在床上,我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飘远。在我眼里,新帝围而不杀,反而更像是一种保护,而不是降罪。

韩予默的逃狱,也太过儿戏,经不起仔细推敲。

只是,当局者迷,我们都被困在了这复杂的局势之中。

7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劝嬷嬷安心等待,可她却怒瞪着我,那眼神中满是焦急和不满。我知道,她是在担心韩予默,担心侯府的安危。

「姑娘,你倒是心大,世子如今生死未卜,侯府又陷入这般困境,你怎能如此淡定?」嬷嬷气呼呼地说道。

我看着她,心中一阵无奈,但想到肚子里的小小世子,还是软下了语气:「嬷嬷,我知道你着急,但着急也没用啊。而且,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得照顾好我,不是吗?」

嬷嬷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又做小伏低地来伺候我。

我贴身带着五百两银票,那是一众郎中医女确定我有孕时,侯夫人赏给我的。我小心翼翼地用小布袋装好,一直贴肉藏着,只有随身带着,我才觉得安心。

曾经,小小的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赚很多很多钱,给阿爹请郎中,给阿爹买药。只是,我藏的铜板常常会被阿奶阿娘还有表兄弟们偷偷拿走。那时候,我总是委屈地哭,阿爹心疼我,就帮我缝了一个小布袋挂在身上。

从那以后,每赚一个铜板,我都会小心翼翼地装进小布袋里。等到凑够一百个,我就欢欢喜喜地拿去给阿爹买药。只是,阿爹并没有用那些钱买药,他攒在一起,给我买了一件嫁衣。

那件嫁衣,红得耀眼,仿佛是我心中最美的梦想。然而,那一夜,韩予默却将它撕碎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一阵刺痛。

如今,我拿出了一百两,租房子和家用全都有嬷嬷操心,我只管安心养胎。一天,嬷嬷买菜回来,迟疑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告诉我:「风家在贱卖老宅,问你要不要买下来。」

我听了,心中一阵冷笑。风家人听说永宁侯府被重兵包围,立时吵翻了天。前些日子,他们仗着我进了侯府,在街市上张狂得不行,如今却惶恐不安,唯恐被我连累。

几个伯娘和表兄弟们大骂我贪图富贵,哭着喊着要分家。那千两白银,并没有让他们安居乐业,反而让这个好好的家族分崩离析。

「风忻玥盼望一家人和和睦睦,永远在一起,我尽力了。」我喃喃自语,心中满是苦涩。风家风流云散,我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我塞给嬷嬷一百两,说道:「嬷嬷,买来自己养老也是好的。」嬷嬷嗔怪地看我一眼,倒是不客气地接了。

其实,我也想买个小院,不过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江南,西湖边上。京城虽好,但在我心中,江南的烟雨微微、莲叶田田,才是最美的风景。

8

永宁侯府一直被围得像铁桶一般,嬷嬷去了几次也没打探到什么消息。我看着嬷嬷焦急的样子,安慰道:「嬷嬷,没有消息其实就是好消息。」

嬷嬷听了我的话,终于安下心来,跟我闲话风家分家的笑话,还买了细棉布来搓软了,缝制小衣服小鞋子。

「姑娘,你也来试试,给未来的小世子做件衣服。」嬷嬷拉着我,想要我一起动手。

我无奈地笑了笑,跟着她坐了下来。可一个时辰后,嬷嬷看着我指头上密密麻麻的窟窿眼,果断将我赶走了。

「姑娘,你还是去歇着吧,这针线活,你实在是不擅长。」嬷嬷心疼地说道。

我看着自己指头上的针眼,心中一阵苦笑。只是,嬷嬷缝着缝着就会叹息一声,我知道她在担心韩予默,担心侯府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是呢?

一个月过去了,某天,嬷嬷突然狂奔回来,买菜的篮子都丢了。她一进门,就拴上小院门、屋门、窗户,还不放心,又拖过桌子柜子抵住,自己还坐在上面压着。

我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嬷嬷,这能管什么用?真要成心,一把火就够了。」

嬷嬷瞪我一眼,说道:「雍王造反,大军都进了城,现在怕不是都杀进宫里去了!世子爷他……」

原来如此,我心中一动,笑着对嬷嬷说:「嬷嬷,你们家世子爷快要回来了。」此后他加官晋爵,前程似锦,真好。

我开始收拾包袱,嬷嬷做了不少小衣服,还有虎头帽虎头鞋,我全都收进包袱里。看着那些可爱的小衣服,我忍不住摸着肚子笑:「要是生的是个小胖妞呢,摇摇摆摆地戴着虎头帽,肯定可爱极了。」

「要是像韩予默就好了,他皮肤白,长得还好看,千万不要像我。」我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憧憬。

嬷嬷帮我收拾,听了这话,难得犹豫了一下,说道:「忻玥姑娘个子还是挺高的。」

我听了,一阵无语,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硬夸。不过,看着嬷嬷那认真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9

外面喧闹了一夜,马蹄声来来去去,还能听到远处喊打喊杀的声音。中间有东西用力砸在院门上,但是很快又安静了。

街市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还有焦糊味,我忍不住吐了又吐。嬷嬷急了,想要去请郎中,我拉住了她。

「等等,再等等。」我心中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第三天天没亮,我放嬷嬷出去了,等她走了之后,我背起小包袱也跟着出了门。我总是要亲眼看一看才会死心吧。

还是那队羽林卫,只是这次呈一个拱卫的姿态。我躲在路边,看着嬷嬷顺利地进了侯府。有下人牵马到了府门外,韩予默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瘦了,穿着一身黑色轻甲,越发显得面如冠玉、帅气逼人。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翻身上马,从我身旁疾驰而过,那一队羽林卫随后跟上。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我才去了相熟的牙行。

我要跟着牙行的商船往江南去。我的小布袋里还有三百两银票,从侯府出来时穿戴的衣服首饰我也拿去当了一百多两。我还会做生意,怎么都能养活我和孩子。

李牙人不知我有孕,他见我背着包袱,以为我被侯府扫地出门了,不禁摇头叹息:「你就是个没福气的,要是怀上了,那好日子可就在后头了。」

「这回韩世子以身犯险拿下了雍王一党,只怕也能得个侯爵。」李牙人继续说道。

我不答,只低头挑选最近出发的船队。说好后日一早开船,我交完定金出门。这时,王牙婆走了进来:「听说了没,韩世子用平叛的大功换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要重新迎娶董家小姐。」

李牙人大声咳嗽,王牙婆这才看见我,顿时脸上讪讪的。这些牙人,消息最是灵通,我被买去为侯府传宗接代这事,别人不知道,他们哪有不知道的?

牙行的人都同情地看着我,李牙人一咬牙:「算了,这一单不收你钱,去了那边,好好找个人嫁了,反正离得远。」

他把定金还给我:「算我的随礼。」

我接过定金,心中一阵苦涩。韩予默啊韩予默,你终究还是选择了董珍珠。

10

我背着包袱打算找家客栈住两天。忽然,一只手拉住了我,是嬷嬷,她眼睛红红的:「姑娘在这里干什么?跟我回家去吧。」

嬷嬷接过我的小包袱:「姑娘也别灰心,世子他……」

「他去董府下聘了?日子定在哪一天?」我打断她的话,心中已经猜到了答案。

「十日后。」嬷嬷不敢看我,她怕看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

我其实不伤心,韩予默以为夜夜缠绵对他不离不弃的人是董珍珠,他去请旨赐婚,要补偿她一场完整的婚礼,他有心了。我只是有点遗憾,那一点隐秘的期盼终究落了空,是我贪心了。

「嬷嬷,你没看到我,你回去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坚定地说道。不然怎么办呢?总不能世子妃还没进门,先就弄了个孩子出来,世子妃又不是不能生育。

当初只以为韩予默必死无疑,为了我的将来打算,一切都是悄悄地进行。找不到我,对谁都好。

「夫人说侯府的血脉……」嬷嬷犹豫着说道。

「没有什么侯府的血脉,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打断了嬷嬷。妾和外室,从不在我考虑之列,我的孩子要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阳光之下。

嬷嬷犹豫了很久,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我:「忻玥姑娘保重。」是前些日子我给她买院子的一百两。

她又悄悄在我耳边说:「现在才一个来月,姑娘赶紧找个老实的,还来得及。」

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嬷嬷,平日里一本正经,没想到也有这蔫坏的时候。嬷嬷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我认真听着,大户人家的嬷嬷眼界见识都有,随便说几句都让我受益匪浅。

说到最后,嬷嬷又红了眼睛:「都是好孩子,这都是命。」

是啊,能怎么样?陛下赐婚,金口玉言,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韩予默啊韩予默,错过我是你的错。

11

西湖边烟雨蒙蒙,也确实是天青色。

我在西湖边买下了一间小院,在门口支起了一个馄饨摊子。

生意一般,赚得不多,不过维持生计还是够的。

我跟所有人说,我相公战死沙场,我怀着遗腹子被婆家赶出了门。

八个月后,我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为我接生的胡阿婆笑着恭喜我:「龙凤呈祥,是大喜事,风娘子有福了。」

两个崽崽张着嘴大哭,声音洪亮,我喜极而泣,飘荡了经年的心终于安定了。

他们与我骨肉相连,是我生命的延续。

孩子们满月那天,家里来了客人。

「忻玥姑娘,你可让我好找。」嬷嬷风尘仆仆,赶着一辆驴车,「我算着日子,快生了吧。」

我笑着帮嬷嬷把驴车拉到院子里,嬷嬷看到我平平的肚子,惊疑不定:「你这是……」

我拉着嬷嬷进屋,笑道:「嬷嬷来了可就不许走了。」

把两个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崽崽放到嬷嬷怀里,我转身就上了床补眠。

这个月可把我累坏了,两个小崽子能吃能拉,要不是胡阿婆时不时来帮我,我怕是早就崩溃了。

嬷嬷又哭又笑,我也没工夫理她,困,实在太困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两个崽崽睡在摇篮里咿咿呀呀,嬷嬷眼睛肿得像核桃般大,坐在两个摇篮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笑容。

看见我醒了,嬷嬷端上一碗鸡汤,加了红枣枸杞还有参片。

见我不接,嬷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佩。

羊脂白玉雕琢成双鱼,温润细腻,一如当年韩予默递到我手上的样子。

那一年阿爹大病初起,三十两银子就能断根,阿奶和阿娘拿不出这许多钱。

八岁的风忻玥在听到董家仆妇喊出「谁救了我家小姐,赏银五十两」时,毫不犹豫地跳进了结冰的湖水里。

湖水实在太冷,风忻玥拼命把董珍珠送上岸,自己却沉入了湖里。

所有人都围着董珍珠,只有从此处经过的韩予默下水救起了我。

彼时的韩予默虽小,却也知道女子的名节不容玷污,他解下腰间的玉佩为证,亲口许下了白首之约。

只是等到下人仆妇们手忙脚乱地把人都送到医馆,那块玉佩却不翼而飞。

后来董家跟永宁侯府议亲时,我曾上门讨要赏银,被董家人打了出来。

小姑娘舍出性命,那五十两银子却成了一句空言。

而韩予默被送到江南外家养病,从此我再也没见过他。

12

湖水真冷啊,我还记得我和韩予默从冰湖爬上岸时头发上都结了冰。韩予默冻得脸色发青,还不忘抓住我的手。

想不到十年后,这块玉佩又出现在我面前。

嬷嬷擦干净我的眼泪:「世子让你耐心等待,他一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嬷嬷说韩予默在祠堂跪了三天,侯爷和夫人终于点头允他上战场。

他要挣取军功,再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你放心,世子妃已经过世,世子的义妹前些日子出了阁。」嬷嬷促狭地看着我,「世子还是你一个人的。」

我难为情地低头喝汤。

这样也好,董珍珠也就是个小姑娘,大致也是身不由己。

再说谁不想风风光光做人上人呢,韩予默家世学问无一不好,还长得那般出色。

我又摆起了馄饨摊子,嬷嬷每天带着两个崽崽,忙得团团转,于是她叫来了她的亲戚帮忙。

我看着农妇打扮的侯夫人,头疼万分。

侯爷在北疆,世子在北疆,侯夫人再跑来江南,永宁侯府里还有谁?

侯夫人才不理会我的叨叨,她和嬷嬷一人抱一个崽崽整天到处游玩。

而北疆那边的礼物也源源不断地送到了。

韩家世代军侯,人人都在背后议论韩家人杀戮太过,受上天诅咒才使得子嗣凋零。

如今龙凤呈祥,破了这背后的传言,侯爷高兴得压箱底的宝贝都送了出来。

我继续经营我的馄饨摊,那些都是两个崽崽将来的倚仗,我也很高兴。

唯一让人无语的是,一两个月下来,白嫩嫩的侯夫人和白嫩嫩的崽全都变得像黑炭头一样,看着真是糟心。

13

这天馄饨摊前来了一人一马,「来碗馄饨,要大碗。」声音无比熟悉。

我怔怔地抬头,北疆狂野的风把一个精致俊俏的郎君变成了胡子拉碴的糙汉。

韩予默在桌前坐下,一双桃花眼含笑凝视着我,手里拿着一块帕子轻轻拭汗。

那帕子,大红色,细棉布,上面黄色的绣线绣着简单的花纹,我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

韩予默轻笑:「本想留着给你做个红盖头,可惜撕得太碎。」

这登徒子,撕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留力。

我煮好馄饨放在他面前,他伸手拉住我:「风忻玥,我很想你。」

没有叫错,是忻玥而不是珍珠,我眼睛忽然一热。

韩予默怜惜地擦去我脸上的泪:「忻玥,让你受委屈了。」

我委屈吗?

幼时一个一个铜板赚钱是为了救父,我不委屈。

当初卖身入侯府是为了报恩,我不委屈。

一个人苦苦挣扎生下一对儿女,我不委屈。

都是我心甘情愿,可是韩予默软语温言,我突然控制不住眼泪。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侯夫人的声音活泼得不像个做祖母的人。

饶是韩予默,看到黑炭一样的母亲和一对黑炭头儿女都愣了一愣。

我有点窘迫:「那个,囡囡长得有点丑哈。」

哥哥肤白貌美跟韩予默如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而妹妹则如同我担心的那样,如今黑上加黑,哎!

韩予默起身抱过妹妹,「囡囡最漂亮。」

六个月大的女儿突然对他笑了,露出四颗雪白的小米牙。

虎头虎脑的更黑了,看起来要多多赚钱,以后嫁妆得多备点才行。

14

「忻玥,辛苦你了。」

韩予默又回头看我,「都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圆圆,妹妹叫满满,大名还没起。」

我看着韩予默,「等着你来起。」

韩予默正想说什么,满满却扭动起小身体,侯夫人连忙接过满满,抱到一边去把尿。

我推了推馄饨:「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

韩予默依言坐下,吃一口看我一眼,脸上都是笑容。

侯夫人也抱着满满坐了下来:「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就走了,这次才休整十天。」

怪不得胡子拉碴,这里离北疆那么远,只怕是不眠不休地赶路。

「早就想来看看他们母子,战事吃紧,腾不出空来。辛苦母亲帮忙看顾了。」

侯夫人傲娇地别开脸,「哼」了一声。

我想了想,回屋拿出剪刀,剪下圆圆满满的一撮胎发,装进小荷包里,递给韩予默:

「带去给他们的爷爷,韩韩爷爷送来的礼物。」

韩予默接了,手却不肯收回去。

我瞪他一眼,只得又装了个荷包,韩予默拿过剪刀,剪下我一缕头发也装了进去。

侯夫人和嬷嬷抱着崽崽笑眯眯地看着,我面红耳赤,最后逃进了屋里。

脚步声轻响,接着房门被关上。

屋里顿时暗了下来,韩予默从身后抱住我:「忻玥,从天牢掀起你帽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象你的样子。」

他依恋地俯身靠在我肩上:「忻玥,你不是最美丽的女子,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

「胆大心细,有情有义,忻玥,我心悦你。」

是啊,狱卒只会搜检我的食盒,不会怀疑秘密都在披风上。

韩予默和新帝每日通过我的披风传递消息,我与韩予默夜夜缠绵,迷惑了暗中观察的眼睛。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不知韩予默心中孰轻孰重,但我不悔。

韩予默短暂停留了一下,又匆匆返回北疆。

临别时,他从马上俯身吻了我额头一下:「我回去好好想想孩子的名字,你等我回来起。」

我顶着侯夫人和嬷嬷的目光,高声喊道:「我等你。」

15

侯爷说是圆圆满满带来了好运,接下去的几个月北疆连战皆捷,打得北疆皇帝跪地请降。

韩予默负责护送使臣和降书进京,遣人来知会我们一声。

侯夫人和嬷嬷连忙打包行李,大包小包装了几马车。

当初我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小包袱,没想到短短两年,就多出了这么多东西。

有了圆圆满满,还有侯夫人和嬷嬷。

我和嬷嬷回到了风家ṭũ̂₀老宅,当年侯夫人买下了它,想着留给我做个念想。

侯夫人带着圆圆满满回了永宁侯府,她说韩予默这次回京会求来赐婚的旨意,让我安心待嫁。

她赶着回去布置新房,给我备嫁妆,给韩予默备聘礼。

我也不舍得跟崽崽分开,只是我和嬷嬷要赶制嫁衣。

嬷嬷嫌弃我帮倒忙,安排我绣盖头去。

手忙脚乱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韩予默护送使臣,押运贡品终于到了京城。

光禄寺官员接待完毕,韩予默进宫缴旨,到晚上都没出宫。

侯夫人带着圆圆满满摸到老宅,神色凝重。

我也心头乱跳,有不祥的预感。

我劝侯夫人回去休息,大风大浪韩予默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难倒他。

侯夫人犹豫不决,圆圆满满忽然大哭不止,我和嬷嬷哄了半天,最后一起回了侯府。

16

两天后韩予默出宫了,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

他一路打马回府,志得意满。

我却一眼看到他脸上一道刀痕从眼角划到下颌,皮肉外翻,十分可怖。

他歪头看我:「害怕?」

我泪盈满眶:「疼吗?」

韩予默笑了,牵动伤处,血流了下来。

侯夫人惊呼一声,连忙派人去请府医,又连声追问到底怎么了。

韩予默不答,只展开手中圣旨:「风忻玥,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道赐婚的圣旨又是韩予默牺牲了什么换来的?

我噙着泪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嫁给韩予默为妻,从此祸福与共,白首不离。」

婚礼十分奢华,花轿都到了永宁侯府,风家老宅那边的嫁妆还没抬完。

聘礼和嫁妆都是侯夫人置办的,侯爷在北疆不能回来,侯夫人的聘礼又狠狠多加了几成。

侯夫人充当了我的娘家人,韩予默那边的——居然是陛下。

新帝跟韩予默年龄相仿,看上去却显老。

我敬酒时听到他悄悄跟韩予默吐槽:「你这下称心如意了,还儿女双全,朕都还没皇子呢,又输给你了。」

韩予默笑得见牙不见眼:「那陛下可要加把劲了,我夫人可是好孕风家的女儿。」

17

(韩予默番外)

我拜过三次堂。

第一次拜完堂,我就进了天牢。

逃狱之后,成功被雍王招揽。

永宁侯兵权在握,膝下仅有一个独子,招揽我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查探到雍王的党羽、藏银和藏兵处,与陛下里应外合一锅端。

雍王不得不仓促应战,败局早定,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我拜了第二次堂。

我求了赐婚的圣旨,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了那个喜欢咬人的姑娘。

揭开盖头的那一瞬,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不是她,天牢里的那一瞥,我曾看到她的半张脸。

我的小姑娘紧紧抿着嘴,圆圆的脸上有一对小酒窝。

我无数次猜想她的眉毛眼睛鼻子长什么样。

我猜她有一双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睛,挺翘的鼻子。

在与雍王斗智斗勇的每一天,只要想想她,我就又有了斗志。

可我娶的妻不是她。

我叫她董珍珠的时候,她会难过的吧?

母亲眼泪汪汪,心心念念的孙子被带跑了。

我要去找她,我对董珍珠坦白,不料董珍珠比我还欢喜。

她有自己的心上人,青梅竹马,可惜她身不由己。

董珍珠心甘情愿亡故,母亲多了一个义女,皆大欢喜。

我在祠堂跪了三天,父母才终于松口允我上战场。

本朝唯有军功最大,我要再求一道赐婚圣旨,我țū⁾不要我的小姑娘再受委屈。

北疆苦寒,战事胶着。

母亲传来好消息,她们找到她了,她生了一对龙凤胎,我做父亲了。

父亲哈哈大笑,我的心也酸酸胀胀,我们决定要去偷袭敌人庆贺一下。

行动异常顺利,父亲觉得是小孙子小孙女带来的好运。

龙凤呈祥嘛,我也坚信不疑。

又一次大胜,队伍休整十天,我的心躁动不停。

我想去见她,想看看她为我生的一对儿女。

她长得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样,小圆脸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挺翘的鼻子,殷红的嘴唇,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甜到了我心里。

进宫求赐婚遇到了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好美色,纠缠之时,我故意撞上侍卫的刀口。

一劳永逸。

忻玥总担心自己貌丑,现在容貌有损的是我了。

第三次拜堂。

揭开盖头,我才终于放了心。

洞房花烛夜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不一样的风忻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衣服,一双皮靴,头上还戴着奇怪的帽子。

她穿行在一条条整洁的街道上,两边都是我没见过的高大建筑。

不断有奇装异服的人叫她「风警官」,她都笑眯眯地点头。

直到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有人落水了。」

她一路飞奔,动作敏捷地翻过护栏。

河水里两个小孩浮浮沉沉,她抓住了一个,又抓住了一个,她游回来了。

河岸太高,许多人翻过护栏帮忙,还是够不着。

孩子太小,抓不住递过去的衣服,绳子、竹竿,一次又一次滑落。

我看见她脸色发白,渐渐举不动那两个小孩。

我拼命朝她伸手,我要救她。

耳边传来欢呼:「消防员来了,有救了。」

我不懂那是什么,我只是专注地伸手抓住了她。

哗啦一声水响,十二岁的韩予默抓住了八岁的风忻玥。

18

(风忻玥番外)

我睁开眼睛,阳光明媚,四周一片白,地府不该是阴森恐怖,到处鬼影幢幢吗?

可惜没有拿到五十两银子,救不了阿爹。

然后我看到了阿爹。

他留着短发,十分精神,跟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懂。

但是阿爹中气十足,脸上也没有疲乏与忧郁,真好。

白衣人离开后,阿爹转头凶狠地瞪着我,手指头戳着我的脑门。

阿爹絮絮叨叨地教训我,说我不知道保护好自己,说给我报了个游泳课一定要去学,说家里炖好了汤,这回不准减肥……

我听不太懂,但是有这样唠叨的阿爹真好。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双成年女子的手,手指和掌心有茧。

阿爹带我回家,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抱着一束花站在病房外,看见我,英俊的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阿爹说就是他救了我的命,这几天他每天都来看我。

阿爹还偷偷朝年轻人使眼色,我也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我连声道韩,年轻人窘迫地挠头:「咱们警察消防一家亲嘛。」

我忍不住笑了:「我叫风忻玥。」

他也笑着说:「风忻玥你好,我叫韩予默。」

完结

来源:燕京王唠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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