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两点的风裹着潮气往衣领里钻。我蹲在MIX酒吧台阶上,指尖的烟烧到过滤嘴,火星子“滋”地掉在地上,像颗被踩碎的萤火虫,转瞬就灭了。
蹲三个晚上,加了18个女生微信,第19个女生一句话,我当场泪崩
凌晨两点的风裹着潮气往衣领里钻。我蹲在MIX酒吧台阶上,指尖的烟烧到过滤嘴,火星子“滋”地掉在地上,像颗被踩碎的萤火虫,转瞬就灭了。
霓虹灯带在眼前晃成红绿的光斑,扫过每个从酒吧涌出来的姑娘脸上。有两个勾着肩笑闹的,细高跟敲得地面哒哒响;穿露背装的踉跄着扶墙,香水味浓得呛人;最边上那个穿白裙子的正弯腰,碎发垂下来遮住脸——她的鞋跟被踩歪了,在地上支棱着像根断了的牙签。
我摸了摸裤兜,手机硌得大腿生疼。备忘录里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7月12日,第5个,黑长直,加了;第6个,酒红卷发,甩来句“不加陌生人”;第7个说有男友,接烟时手指抖得厉害,最后还是扫了我微信。
这是第三晚。
“帅哥,能帮我叫个车吗?”
白裙子姑娘直起腰,睫毛上沾着碎钻般的细闪,像被夜露打湿的蝶翼。她手机屏幕裂成蜘蛛网,定位停在建国路——凌晨两点的打车费,够我吃三顿麻辣烫了。
“我帮你叫,到地方再转我钱?”我掏出手机,拇指悬在“立即叫车”键上,指甲盖泛着白。
她突然笑了,右边酒窝陷得能盛住星光:“成啊,反正我有男朋友,你不敢坑我。”
我喉结动了动,还是点了确认。手机震了下,备忘录自动弹出来,今天的计数跳到第26个。
加微信时她歪头看我:“你总在这儿蹲点啊?”
我低头划拉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去年七夕,前女友摔的。那天她站在厨房门口,水池堆着没洗的碗,她说:“陈默,你就像杯温吞水,喝不坏人,可也没味道。”
“找点乐子呗。”我把手机递过去,她输名字时手指蹭到我手背,凉丝丝的。备注栏显示“帮叫车的帅哥”,头像里她抱着只橘猫,配文是“它比我还孤单”。
那晚之后,林小满的对话框开始亮得发烫。她会发“深圳又下雨了,我对象说在打游戏没看天气预报”,配图是窗外的雨幕;会拍公司楼下的流浪猫“它今天没等我,可能找到新家了”;甚至凌晨三点发语音,带着鼻音:“我梦到他出轨了,醒了发现他在视频里打呼噜。”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抱抱”和“他可能太累了”之间反复横跳。最后点开相册,挑了张刚煮好的番茄鸡蛋面——汤里飘着葱花,面坨得有点丑。
她秒回:“你居然会做饭?”后面跟着三个流口水的表情。
我突然想起前女友走的那天,她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说:“你每天六点下班煮泡面,周末窝沙发打游戏,这样的日子过十年都能看到头。”
林小满不一样。我发代码报错的截图,她回“你敲键盘的样子肯定超帅”;我加班到十点,外卖柜里会躺着一杯热奶茶,备注“给帮我叫车的帅哥续电”。手机里18个好友,只有她的对话框挂着99+未读。
转折来得像突然炸响的春雷。那天我在公司楼下等她,她说发工资要请我吃火锅。穿白裙子的姑娘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后面跟着个扛行李箱的男生,T恤沾着机油渍,正揉她头发:“傻丫头,不是说今天来接你吗?”
林小满的脸红得像沸腾的辣锅:“这是陈默,之前帮我叫车的。”
男生伸手,掌心结着老茧:“谢了兄弟,我在深圳修车,赶早班飞机来的。她总说一个人不安全,我这不放心。”他转头冲林小满笑,眼角褶子能夹死蚊子:“走,带你吃念叨半年的毛肚,上次视频你盯着火锅直播流口水,我手机都快掉汤里了。”
林小满拽他袖子:“你怎么知道我看直播?”
“你关了麦我也听得见啊。”男生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扣,两个歪歪扭扭的泥人,一个穿白裙子,一个穿蓝工装,“上周你说想要这个,我下了班去手工坊学的,老板说我捏得像车祸现场。”
我站在火锅店门口,看他们手拉手往里走。林小满回头冲我挥手,发梢扫过男生肩膀,像朵终于找到枝桠的栀子花。
那晚我翻着微信列表。穿黑裙子的姑娘三天前发“在吗”,我回“加班”后再没动静;酒红卷发的上周发自拍,配文“和姐妹的夜”,我点了赞,她没再回;三个备注“有男友”的,最近消息停在“我对象查手机了,别回”。
备忘录里的数字突然刺得眼睛疼。26个,18个,7个有男友——原来我蹲在夜店门口捡的,都是别人生活里掉出来的碎片。
第二天傍晚,我在常去的超市遇见林小满。她踮脚够顶层的洗衣液,发梢扫过货架,男生举着手机拍:“宝贝你这样像小仓鼠。”
“陈默!”她看见我,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是我男朋友大刘,上次见过的。”
大刘把洗衣液递给她,顺口问:“兄弟最近还在夜店晃吗?小满说你总帮姑娘叫车?”
我摸了摸后颈,后颈有点发烫:“不了,最近在学做新菜,番茄鸡蛋面吃腻了。”
林小满突然凑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其实那天加你微信,是看你蹲台阶抽烟的样子,特别像我刚毕业时,在地铁站哭完不敢回家的自己。”她笑了,“不过现在不用了,大刘说他的肩膀比台阶软。”
我拎着排骨往家走,路过常蹲的夜店门口。霓虹灯还在闪,有个穿牛仔裙的姑娘正低头找手机,我顿了顿,终究没上前。
手机震了下,是林小满的消息:“大刘说你煮的面肯定比他的黑暗料理强,下周来我家吃饭?”
我盯着对话框,突然想起前女友离开前的话。原来“没味道”不是错,错的是我用热闹的泡沫,遮住了自己本来的温度。
现在手机里的微信好友还是18个,但置顶的只有两条:妈妈早上发的“记得带伞”,和林小满刚发的“火锅局定周六”。昨晚我煮了酸菜鱼汤,汤白得像月光,拍给妈妈看,她回了个流口水的表情——比夜店门口18个好友的头像,暖多了。
你说,人到底是怕孤独,还是怕面对孤独时,那个不敢承认自己想要温暖的自己?
来源:西柚文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