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活了大半辈子,总以为血浓于水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等到头发白了,腿脚慢了,才咂摸出味儿来——这亲情啊,有时候比陌生人还讲究‘现实’。"
"活了大半辈子,总以为血浓于水是天经地义的事。可等到头发白了,腿脚慢了,才咂摸出味儿来——这亲情啊,有时候比陌生人还讲究‘现实’。"
年轻时逢年过节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觉得儿女孙辈绕膝就是福气。可真到了七十一岁这年,摔了跤要人扶一把的时候,才发现电话里的"忙"字能凉到骨头缝里。原来亲情也会算账,算你还有多少"用处",算你兜里还剩几个"本钱"。
这话说出来扎心,可多少老伙计在公园长椅上偷偷抹泪,不都是被这份"现实"给硌疼的?今天咱就唠唠,这人到晚年才看透的亲情真相。
我叫沈光民,今年71岁。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看着手里那张泛黄的全家福,我突然笑出了声。这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苦涩,还有几分终于看透世事的释然。
"老沈啊,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亲情想得太美好了。"我对着照片自言自语,手指轻轻抚过妻子已经模糊的笑脸。
三十年前,我还是县供销社的副主任。那时候,我家门槛都快被亲戚们踏破了。
"光民啊,我家小子高中毕业了,你看能不能在供销社给安排个临时工?"堂哥搓着手,脸上堆满笑容。
"二叔,我下个月结婚,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忙弄点紧俏的烟酒?"侄子提着两瓶酒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期待。
那时候的我,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所有人都想在我的树荫下乘凉。我也乐意帮忙,毕竟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人情往来再正常不过。
两个儿子更是我最大的骄傲。大儿子沈建军考上省城的大学,小儿子沈建民进了县里的机关单位。他们的工作、婚房、彩礼,哪一样不是我掏的钱?每次家庭聚会,亲戚们都会夸我:"光民真是有福气,两个儿子都这么出息!"
我那时候天真地以为,这样的亲情会一直延续下去,等我老了,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直到48岁那年,命运给了我第一记耳光。
1997年,供销社改制,我这个副主任一夜之间成了下岗工人。记得宣布消息那天,我站在供销社的大院里,手里攥着那纸下岗通知,耳边是同事们此起彼伏的哭声。
"老沈,你有什么打算?"老王拍拍我的肩。
"还能怎么办?找活干呗。"我强撑着笑容,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最后,我在一家私人小厂找了份仓库管理的活,工资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从"沈主任"变成"老沈头",这种落差让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更让我心寒的是亲戚们的变化。以前逢年过节,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现在呢?连个拜年的电话都少了。有一次在街上遇见堂哥,他明明看见我了,却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店。
"爸,你别多想,大家现在都忙。"建军这样安慰我。
我苦笑着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人走茶凉,自古如此。
真正的考验是在我56岁那年。老伴突然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费用至少十五万。
"爸,妈这个情况,医生说就算手术也不一定能..."建军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你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
建民接过话茬:"哥的意思是,已经是晚期了,花再多钱也没用。再说我们现在手头也紧..."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两套房都是我买的!现在你妈病了,你们连房子都不愿意卖?"
最后,我东拼西凑借了八万块钱,把老伴送进了医院。让我心寒的是,那些曾经受过我恩惠的亲戚,现在一个个躲得远远的。
"光民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堂姐塞给我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两千块钱,这还不够一天的住院费。
老伴走的那天,只有我和两个儿子守在病床前。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老沈,以后...你要好好的。"
我握着她枯瘦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世上真正心疼我的,只有这个跟了我三十年的女人。
老伴走后,我的日子更加冷清了。两个儿子偶尔会打个电话,过年时也会回来吃顿饭,但总是匆匆来,匆匆走。
六年前那个雨天,我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被摩托车撞倒,右腿骨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建军请了五天假来照顾我,第五天晚上,他支支吾吾地说:"爸,我请了个护工,明天就得回去了,单位那边..."
建民更干脆,直接转了五千块钱,连面都没露。
反倒是楼下的王阿姨,一个跟我非亲非故的老邻居,天天炖了汤送来医院。"老沈啊,趁热喝,骨头汤对恢复好。"她总是这么说。
出院那天,王阿姨扶着我慢慢走回家。路过小区花园时,几个老邻居正在下棋,看见我都热情地打招呼。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反倒比我的亲儿子更关心我。
今年年初,一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我们这个老旧小区——可能要拆迁了。
我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二叔!二叔在家吗?"
开门一看,是我多年不见的外甥刘强。他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
"二叔,听说您这儿要拆迁了?"寒暄没几句,他就切入正题,"我儿子明年要上学了,您看能不能把我家户口迁到您这儿?到时候拆迁补偿..."
我冷冷地看着他,想起五年前我生病时,他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更可笑的是两个儿子的态度。建军突然变得特别孝顺,每周都带着孙子回来看我。"爸,拆迁了您就搬来和我们住吧,我们照顾您。"他说这话时,眼睛却一直往房产证上瞟。
建民更直接:"爸,我打听过了,您这房子能赔两套新房。我和哥一人一套,正好。"
我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两个儿子为了拆迁款争得面红耳赤,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这就是我引以为豪的亲情?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老伴还活着,我们俩坐在老屋的院子里,她给我剥着橘子,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
醒来时,枕头湿了一大片。我摸着身边空荡荡的床铺,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晚年的亲情,比想象中现实得多。
年轻时,你有钱有势,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等你老了,没用了,那些所谓的亲情就会像阳光下的露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天早上,我去找了街道办的张律师,立了一份遗嘱。我决定把一部分钱捐给养老院,剩下的,谁在我最难的时候真心帮过我,我就留给谁。
至于那两个儿子?让他们争去吧。71岁的我终于明白,有些亲情,就像我手里这张泛黄的照片,看着美好,实则早已褪色。
我拄着拐杖慢慢走回家,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路过小区门口时,王阿姨正在收晾晒的被子。
"老沈,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包了饺子。"她笑着招呼我。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这样的晚年,也不算太坏。
来源:温柔辰星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