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也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走进过你的心里,可他只是你的过路人……”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也许,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走进过你的心里,可他只是你的过路人……”
汽车调频里的声音断断续续。
萧芜觉得这话挺应景的,她和罗云霁这辈子恐怕只会是彼此的过路人了。
这不,新婚第二天,她就被他“发配”到西北的戈壁滩。
车仍在国道上,但显见两边已经由林立高楼变成挺拔白桦,又变成茫茫黄沙。
汽车在这片荒漠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慢下速来,拐进旁边的村子里停下。
萧芜知道到地方了,从车上下来。
汽车未做停留,扬起一米多高的沙尘绝尘而去,萧芜拢了拢头上的纱巾,遮住自己的口鼻。
等汽车消失不见了,这片空间仿佛重置了,隔绝于世,听不到任何人类制造的声音。
只有风声,显示着这片天地的辽阔。
萧芜提着箱子不知所措,目之所及见不到除了沙蒿沙棘以外的任何活物。
眼前的一片破败的平砖房里,没有任何人类居住的迹象。
风呼呼啸啸,不远处的沙蒿沙棘被刮成一条线。
这注定是一场一地鸡毛的新婚旅行。
萧芜又紧了紧纱巾,托着行李箱朝着那一片破败走去。
门牌号203。
萧芜走了好几条巷子,几乎绕完整个村子才在西北角找到。
两米宽的过道,两边野蛮生长的沙蒿已经被人清除过,还留有翻上来的新沙土的痕迹。
墙上蓝色门牌上,203的字迹略有锈渍。
大门很窄,没有上锁大敞着,萧芜大喊了一声,里面有人传来回应。
她松了口气,托着行李箱走过狭窄的门和过道,露出里面的院子和主屋。
里面院子还算宽敞,被收拾得很干净,屋檐左边角落还有一颗绿油油的小白桦树。
萧芜盯着它看了很久,总算不是没有一丝生机的。
屋里走出来一位老大娘,萧芜打了招呼,双方开始确认身份。
老大娘说:“我昨天从县城回来,屋子都收拾过了,好些年轻人愿意来我们这里住,叫那什么体验生活,你安心住下,有啥缺的给我说。”
萧芜点点头。她心里还是抗拒的,只是这些抗拒混合着心伤,倒变得平静了。
老大娘还说村里的人都搬去了县城,这边几乎无人住了。用水靠院里的水井,供电还有,只是有时候会突然停电……
萧芜没在意,收拾了一番坐在炕沿上。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外界的干扰,反而能够沉下心来思考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和罗云霁在南方的某个高档度假区享受甜蜜的时光。
然而昨天婚礼上,她曾经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前任忽然出现,深情款款的对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被罗云霁误会成脚踏两只船,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萧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会在她身上上演这么一场闹剧。
良久摸出手机,给好友发了一条信息:帮我查一下霍启,最近他与什么人接触过。
已经一年没联系的前男友突然跑出来作妖,总不能是巧合。他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2
或许是因为不适应,萧芜晚上一直睡不着。
外面的风呼呼的刮着,窗板震动像有人在敲,一声一声敲进了她的心里,凉飕飕的。
萧芜又蒙紧了些被子,盖住头。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十一点半。
这里的时间仿佛也比别处慢些。
手机显示电量告急,萧芜做了一些挣扎才敢起来给手机充电。
插上电源线,手机却没有任何反应,打开灯的开关,灯也不亮,原来停电了。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绷着一根弦因这突然的黑暗似乎要断了。
她能看着昨天的事发生发酵,能不哭不闹由着罗云霁把她打发到这里,但是这一刻萧芜绷不住了。
周遭的环境陌生又让她害怕,她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她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脑袋,眼泪就这么不期而来,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萧芜哭了很久,哭得脑袋渐渐发胀,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同情她,连风好像都在嘲笑她。
她又怕又气恼,她怕这里的荒无人烟,她气恼罗云霁对她的不信任。
拼着最后一丝电量她打给了罗云霁,哭着吼道:“罗云霁,把新婚妻子丢到黄沙里,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这里风好大,到处都是响声,又停电了,周围都好黑,我好害怕……
手机也快没电了,我告诉你,如果我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还要诅咒你永世找不到老婆……”
手机在一声音乐中关机,萧芜疲惫的靠着墙壁,黑暗中她仿佛疲惫极了,不哭了,头轻轻靠在手臂上,困意来袭。
……
阳光很刺眼,透过窗户射进屋里打在萧芜的脸上,她眼睫微动,缓缓睁开。
眼睛还是有点疼的,她揉了揉,忽然感觉脖子下面有异物,慌张的爬起来看,看到一只手,顺着手看过去,罗云霁正闭着眼斜躺在她旁边。
他逆着光,耳边的绒毛浓密柔和,脸隐在阴影中,可是棱角分明的脸型、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眼缝、嘴角天然上扬的薄薄的嘴唇,在阴影中也那么和谐好看。
“看够了吗?”
罗云霁陡然睁开眼,萧芜被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扬,就要滚下炕去。
罗云霁适时拉了她一把,她一个俯身,嘴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压到了罗云霁的嘴唇上。
萧芜猛的弹起,罗云霁勾起唇角像在讽刺:“你倒不必感动到投怀送抱。”
萧芜窘迫的退到床边:“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在我床上?”
罗云霁收回被压了一晚的左手:“我不来的话,有人该诅咒我全家了!”
萧芜讪讪的笑了下,起来坐到床边。
罗云霁活动了一下麻木酸痛的左手:“被你枕了一晚,你不犒劳一下?”
怎么犒劳?
萧芜在心里默了一下,心领神会,不情愿的的爬到罗云霁身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罗云霁愣住了,而后朝萧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是说我的手。”
萧芜顿住,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迅速的绕到罗云霁身后给他按摩肩膀和手臂。恍然间似乎看到罗云霁的嘴角上扬了一下。
罗云霁的手臂在萧芜的按摩下很快就恢复了,他还是冷着脸,萧芜觉得刚刚看到的肯定是错觉。
她起来去开灯,已经来电了,于是给手机充电。
开机之后,好友的信息立即跳出来:霍启最近和裴欢欢接触过几次。
好友还在后面提示了一句:据我了解,他们原本私下并不认识,也没有工作上的往来。
萧芜几乎立刻就在心里勾勒出了事情的轮廓,因为裴欢欢是罗云霁的青梅竹马。
她紧握手机,一个前任,一个青梅竹马,不管是谁,企图破坏她婚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3
萧芜第一次见罗云霁是在一次有预谋的宴席上。
两家长辈有意撮合,设计让他们碰了个面。
周围环境很糟糕,人潮嘲杂,罗云霁一袭正装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仿佛一抹沉静的月光,与背景格格不入,却像一道钉子一样钉进了萧芜的心里。
他于她,一见钟情。
而罗云霁似乎对她并没有多大兴趣,他过于沉默,过于冷淡。
后来受长辈之邀,萧芜去过罗云霁家里几次,罗云霁不冷不热一如之前。
再后来两家谈婚论嫁。
萧芜一度不敢相信那样的罗云霁会同意和她结婚。
于是趁结婚前去找他,问他为什么和她结婚,如果不想结,不必迫于压力。
他当时的回答是“我没有其他结婚对象,不和你结和谁结呢!”
这话乍一听很甜,但是细品,意思就是“你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赶巧是你了,那就你吧!”
“想什么呢?我们中午吃什么?”
罗云霁打断萧芜的思绪,她转身道:“我去看看有什么!”拔腿去了厨房。
厨房的灶是老式的,需要烧柴火。灶的旁边是一个厨台,用瓷砖铺成的台面和内里,看着还算干净。上面整齐摆放着新鲜瓜果蔬菜和米面油。
厨台旁边放着一个小冰箱,很老式的那种浅绿色冰箱,里面放着一些猪肉和鸡肉。
萧芜想可以做一个肉丝面。
她开始洗菜切肉。这时罗云霁进来了,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
萧芜左右看看,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指着灶说:“你生火吧!”
灶前的柴火不多,萧芜把肉菜装盘,擦了一把手去外面柴房抱些柴进来。
她刚到柴房,想起罗云霁可能不知道怎么生火又折回去,捞开门帘说:“用软一点的树枝树叶,中间留一个洞……”
她话没说完,看到罗云霁已经把火生好了,橙色的火光把他的脸照亮。
他的脸上划过明显的不屑:“我虽然没生过火,但是也知道燃烧的条件,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触类旁通,电视剧里的情节你看看就好,不要拿到生活中来。”
萧芜咧咧嘴放下帘子,长吁了一口气压制心中翻腾的气浪,句句带刺,他这是瞧不起谁呢?!
萧芜将一腔不满发泄到了柴火身上,发泄完抱起几块木柴,转身看见罗云霁在她身后不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瞪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时故意绊了他一肘。
罗云霁一个趔趄转身叫住她:“我生气理所当然,你气什么?”
她气什么?还有脸问!
萧芜道:“你不知道吗?你自己做过什么不知道吗?”
“我不是来陪你了?”
“不是这个,是你不相信我!”
“我们本来就没有多熟,你要我有多相信你?”
KO。
是啊,他们不熟,只是婚前见过几次,连约会都没有过,根本没有熟到无条件去相信对方。
萧芜感觉再对峙下去自己要受内伤,面无表情抱着柴进了厨房。
两个人默契的无言,沉默的做好饭,沉默的吃完。
罗云霁打破沉默:“从昨天到现在,你不应该先给我个解释吗?”
萧芜放下碗筷:“怎么解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给你解释?我能告诉你的还是,他是我已经分手一年多的前男友,我们分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没有脚踏两只船。但是你信吗?
你不信,所以我来了这里。现在想怎样?离婚吗?要离的话,协议书拿来我签字!”
4
萧芜果决的说完,罗云霁哼了一声:“才结婚一天就离婚,你把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爱往哪放往哪放,男人二婚也吃香,对你来说无伤大雅,反正我在你那里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萧芜这话有点赌气的意思,罗云霁听明白了,深深看她一眼:“你以为你是我随便娶回来的人?”
萧芜迎上他深沉的目光:“难道不是吗?”
罗云霁道:“我长了眼睛,会看,也长了心,会感受。你长相好,会尊重长辈,知分寸,有主见,也善良温柔,还有一手好厨艺。我有什么理由不娶?”
萧芜冷哼:“呵!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不错的合适的结婚对象,应该受宠若惊咯?”
罗云霁没接她的话题,反而转了话锋:“但是……或者之前那些都是你装出来的?现在这个才最接近真实的你?”
“怎么,失望了?”
“没有,我说是惊喜你相不相信!”
“鬼才信!”
萧芜被戳中了心窝子,不想和罗云霁多待。她对罗云霁一见钟情,的确存了想讨好他的意思,那时过于自持了些,是有点不像她。
想到这她几乎恼羞成怒,骂了一句:“你不是人,是条狗!”愤然离去。
罗云霁看着萧芜几乎要喷出一团火的背影,眉毛上扬,哦,猜对了!
萧芜进了房裹进被子里,她还是不太明白罗云霁的意思。他的态度模凌两可,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给她来个痛快!
她翻来覆去,直到罗云霁敲响她的房门。
她没啃声,心里想那条狗又来干嘛?
罗云霁直接开门走进来。
萧芜扯掉身上的被子,没好气道:“不会敲门的吗?来干嘛?”
罗云霁道:“我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相信你!”
他这么突兀的说相信,萧芜还有点不习惯,嘴唇动了几下:“相信我把我送到这里?!”
“你就当是我吃醋了,醋到失去理性。”
“鬼……”萧芜又蒙进被子里,“反正我是不相信。”
罗云霁没再解释,走了。
他一走萧芜更加想不明白了,这是唱的哪出?
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午觉,醒来时罗云霁在院子里劈柴。
罗云霁看到她道:“醒了过来劈柴。”
萧芜看了看一旁堆成小山的柴堆:“已经够用了。”
“体验生活要有体验生活的态度,过来!”
罗云霁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甚至有点颐指气使,萧芜咬了咬牙走过去也没好脾气的从他手上夺过斧头。
罗云霁两手叉腰,笑道:“怎么,打算在我面前放飞自我了?”
萧芜懒得搭理,放好一截木头,开劈。
她力气小,一斧头下去木头没反应,反而斧头被木头吃住了,弄半天才弄下来。
而这时罗云霁就坐在旁边,看着她费力半天,没有一点反应。
以前萧芜会觉得这种人没有同理心,但是现在萧芜知道罗云霁是故意的。
反正已经放飞自我了,萧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扔了斧头也不管了。
罗云霁看她发的这通脾气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萧芜问:“去哪儿?”
罗云霁道:“散步,天气好,来一趟,总要领略一下西北的风光。”
“你自己领略吧,别带上我。”
“那怎么行,我不带着你,哪天又要拉着我下地狱。”
这狗真是没完了,一句话也要记仇。
步一直散到傍晚,地平线上,落日浑圆,天空明媚,沙漠暗沉,人在这背景板上轮廓隐隐。
萧芜觉得这个场景实在宏壮美丽,不知不觉站得久了些,直到夕阳收起了最后一丝光辉。她挪动步伐,发现罗云霁在看她,略顿了下想起一个问题,道:“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
来源:窦尔敦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