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学校咖啡厅里人很多，大部分人面前放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脸上死气沉沉，幽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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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大学最后的尾巴追求crush。
然而还没来得及表白就惨遭拒绝。
我伤心之余自觉疏离他。
谁知他反而时常出现在我面前，咬牙切齿问我：“我长得很像工具人？”
1
学校咖啡厅里人很多，大部分人面前放着电脑，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脸上死气沉沉，幽怨不已。
对此，我深有体会。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一处发呆，想起来论文指导老师刚刚对我的亲切问候。
“你来学校了吗？你的论文怎么样了？其他人的初稿都交了，你什么时候交？”
明明五月中才交终稿，现在才刚开学，他们也不要这么卷吧。
整个寒假每天就知道哈哈大笑的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还在假装没看到。
“唉！”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我在盯着一个男生。
还好他没发现。
不过，这个男生的侧脸怎么越看越熟悉？
或许是我现在的目光太过灼热，那个男生转过头来，向我投来问询的眼神。
“同学，你有事吗？”
我一下子呆住了，又惊又喜。
怪不得眼熟，他是我们专业的师兄啊，同时，也是我的crush。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校园歌唱比赛决赛上。
我本来就是凑个热闹，谁知还有意外惊喜。
那时他穿着白衬衣，身姿挺拔，在温暖的灯光下闭着眼唱着动人的情歌，就连额前碎发的阴影都是那么动人。
我忽然就懂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心跳可以跳得那么快。
十个人中，他唱得不是最好听的那个，却唯独入了我耳，更入了我的心
他的嗓音清冷，听在我耳里就像情人在我的耳畔低喃，无形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
我的脑海里在那刻只有一句话一直在萦绕，“妈妈呀，我要恋爱了。”
然而由于我的怯懦，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没冲上去，就看着他渐渐走远。
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是我们学院的风云人物，专业第一，拿下许多有含金量的奖项，为人更是温和懂礼。
作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我自卑了。
第二次是去年开会学院有请他来给我给我们分享考研经验。
他很厉害，明明可以保研，却还是选择自己考，将名额让给了别人。
我本来是想问他要微信的，但是当时太多人围着他了，我找不着机会。
最终遗憾离场。
现在简直是天助我也啊。
两次机会错失，难道我还要错过第三次吗？
反正我都要毕业了，怎么不能勇敢一把呢？
2
“同学？同学？”
“啊？”
我回过神来，拿起手机调出二维码在他面前晃了晃。
“梁简师兄，可以加个微信吗？”
梁简眼里浮现出一丝疑惑：“你认识我？”
他这么一问，我突然就有点磕巴了。
我向他介绍了自己以及认识他的原因，当然，我只说了分享考研经验的事。
“师兄，是这样的，我有些关于考研的问题想咨询你，不知方不方便加你一个微信。”
“噢，你现在是进入复试了是吗？好好准备，保持自信心就好了。”
见他误会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是，我还没考呢。”
他有些惊讶，“你不是今年毕业了吗？”
“对的，但是我去年没有想法，现在又想考了。”
梁简点点头，不再说些什么，从善如流拿出手机扫了我的二维码。
我按捺住心里的欢喜，迅速通过好友。
“我叫孙曜可。”
加上好友后我假装不经意撇了一眼他的电脑，问道：“你这是在写论文吗？”
“没有，在帮一个大四的师弟改。”
“哇，师兄你人真好。”
梁简笑笑，不置可否。
他顺手关上了电脑，又问我：“对了，你们也应该开始写论文了吧？”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会不会聊天啊？
我悄悄瞪他一眼，转瞬笑开，“当然，我早写完了，不然我哪能出门偶遇师兄你啊，这都是缘分。”
梁简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我识趣着收起调笑的心思，旁敲侧击地打听他的喜好。
聊着聊着，发现我们的爱好还有挺多重合。
梁简也从一开始的兴致缺缺到主动找话题。
要不是他有事，我还能聊。
我依依不舍地与他告别，脚步轻快回了宿舍。
3
其他两个室友去实习了，宿舍里只有我和室友小于。
她见我笑得个傻子似的，好奇又嫌弃问道：“你干嘛？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
我甜甜笑着，就是不说话。
小于摇摇头，收回目光，小声嘀咕：“怎么出去一趟还变傻了呢。”
我不跟她计较。
打开手机试探发过去一个表情包，没删，嘿嘿。
对面回：？
我：哈哈哈，今天与你聊的很开心，下次见，请你吃饭哦。
梁简：不必。
可恶，怎么又冷淡了。
我幽怨不已，那边又马上发来信息。
“对了，还没问，你想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我乱讲的，哪里知道要考啥。
急中生智，我回过去：“就是我们学校，师兄你读的这个专业。”
沉默了一会儿，梁简发来一个压缩包。
附赠一句话：“这是我以前收集的一些考研资料，可能与现在的有所出入，你先看着，我再帮你找找。”
呜呜呜，他人真好，还特地给我找。
“好哒～谢谢师兄～你人真好！”
我看着手机只傻笑。
“你学变脸啦？”
小于接水路过，眼睛不住瞟向我的手机，眼里写满了八卦。
我立马倒扣在桌面上，无辜看着她。
看她不信，我把聊天记录划拉给她看，还好我把梁简置顶了。
“诶，你指导老师给你发啥了？”
糟糕！忘回了。
“老师，是这样的，我写了，但是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说来您可能不信，就在来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我打算修改我的论文，结果我家的猫趁我不备，把我的论文删了…电脑还被它踩死机了。〖哭泣〗〖哭泣〗”
我没说谎，我的电脑的确死机了，我也写了论文。
只不过电脑是上个学期死机的，论文也才写了两百字，还是在死机前忽然发愤图强写的。
导师那边沉默了良久。
聊天框上边“对方正在输入中”出现又消失，一次又一次，我的心也一上一下。
然后悬着的心总算死了。
“呵呵，是吗？把嫌疑猫送来我看看，我觉得这届的优秀毕业论文非它莫属。”
“哈哈哈！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您放心，嫌疑猫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
“再给你十天时间，把初稿交上来我看看。”
别看我表面上恢复回复了“好的”短短两个字，实际上表达了很多，还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死意。
十天！十天！！
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我是什么著名学者吗？竟然把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我。
哈哈哈老师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4
发疯归发疯，论文还是要写啊，可我真的写不出来啊。
我老老实实坐在电脑前，敲一个字玩一个小时手机，一边焦虑一边玩手机。
电脑屏幕黑了又被我按亮。
哈，我在装什么，我在骗谁。
天杀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生，到底为什么要写该死的论文？
我能研究出个什么鬼啊，就别让我去当学术界的搅屎棍了吧。
我要谈恋爱！我不要学论文！
啊！跪求取消大学本科论文。
一怒之下的我一怒了一下，自然地关掉了电脑。
片刻，又认命地打开。
写不出，我就给梁简发消息。
只有他回一句，我就能开心一会儿，抵消写论文的烦躁。
况且，占据一个人的心第一步，让他习惯你的存在。
早安晚安当然是必备的啦。
我也没忘了当初加他的理由，搜罗了一圈关于考研的问题。
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问他。
梁简脾气很好，无论我问的问题有多白痴，他都能耐心回复我。
虽然他忙，但是他每一天都回复我耶。
我的脑海里每天都是他，即使聊得的天没有一丝暧昧，也不妨碍我浮想联翩。
眼看死期越来越近了，我终于放弃自己写出来的想法，当起了裁缝。
然而裁缝也不是好当的。
痛苦不堪的我，不眠不休了几天几夜，复制粘贴，转换语序，删删改改，以挤牙膏的姿态玷污了我干净的文档，终于截止日期的前一分钟，将大作交给了导师。
还好发的不是邮箱，不然说不定就躺在垃圾箱里了。
与梁简说了声晚安，我倒头就睡。
5
好消息好消息。
导师已经评阅完我的大作了。
看着导师发来的“论文我看了，写得很好”几个字，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大喜过望。
还没笑出声，导师下一条消息紧随而来：“我有个朋友做自媒体的，有个账号专门讲笑话，你看看要不要把你的论文放上去，我觉得符合他的账号调性 说不准就火了。”
心死了。
又活了。
“可以吗？那有钱分给我吗？期待jpg.”
导师不理我了。
看来他不想给钱，想白嫖，真小气。
算了，看在他对我论文评价如此之高的份上原谅他。
这么开心的事当然是与梁简分享啦。
我精心打扮后提着一杯咖啡和一盒甜点出现在了第三实训楼三楼。
我在实验室外乖乖站着，等待梁简出来。
追人第二步，让他身边的人眼熟你。
“同学，你找谁？”
一个帅哥从厕所回来，要进去的时候顺嘴问了我一句。
“我找梁简师兄，谢谢。”
话一出口，帅哥突然就有点兴奋。
他扒到门口，冲里面喊：“梁简，有个美女师妹找你，你小子，可真行，专招惹美女。”
他声音有些大，好多人朝我们看过来。
我莫名感到尴尬，急忙把探出去的头缩了回来
不多时，梁简从里面出来了，瞧见我，他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
我心里一紧，故作轻松地扬起手中的咖啡，笑道：“师兄还认得我吗？这些天麻烦师兄了，所以给你买杯咖啡，顺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
说完，我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梁简没搭话，而是往实验室里望去。
我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了一排小脑袋在竖起耳朵偷听。
我慌忙收回视线，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
梁简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带着我去了走廊的另一边。
“其实你没有必要跑来的，举手之劳罢了。”
“但是师兄的举手之劳对于我来说是帮了大忙了。”
梁简无奈地笑了，好似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我。
“你应该不讨厌我吧，不讨厌的话，我也希望能跟你做朋友啊，朋友之间相互看望一下，很正常吧。”
“而且，聊了这些天，我还以为我跟师兄你已经不是完全陌生人了。”
说到这，我有点子委屈，也不知道哪来的，他又不欠我的。
梁简沉默了。
他好似觉得朋友的定义不应该这么简单，却又怕伤害到我。
半晌，他转身向楼梯走去。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看来我有点操之过急了。
他不会讨厌我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他停住脚步，扬起眉梢，“师妹是后悔了？”
“啊？”
“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我顿时喜笑颜开小跑跟上去。
6
从那天起，梁简似是默认了我的存在，习惯了我经常跑实验室找他。
他的同门也很热情。
可能因着我每次去都给他们带点小点心，然后我又不打扰他们，每次都是默默找个空课室或者走廊外等着，几天下来，我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尤其那天帮我喊梁简的帅哥，叫陈宇，梁简跟他的关系好像最好。
我也乐得跟他打好关系。
而他也很上道，经常在梁简面前说我好话。
只有他敢当着梁简的面开我跟梁简玩笑。
每次换来梁简警告的眼神。
不过陈宇也很有分寸，也不会让我感到难为情和尴尬。
我每次面上笑得羞涩，悄悄瞥梁简的脸色，实则心里暗喜，巴不得他多说两句，最好让梁简明白我的心。
只是让我失望的是，梁简似乎真的只把我当成普通的师妹。
梁简有时候也会送我回宿舍。
宿舍楼下，懂得都懂，晚上都是亲密的小情侣。
走在道上，看着那些旁若无人搂搂抱抱的小情侣，我不自在的同时，也会偷偷瞥梁简的反应。
令人遗憾的是，梁简面色如常。
在我看来，这就是他对我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小心！”
梁简忽然半揽着我往路边靠了靠。
一辆电动车贴着我们开过去。
“你怎么开车的，这是校道，注意点，撞到人怎么办？”
梁简面容严峻，质问那个同学。
看得出来，那个同学也被吓到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你们没事吧？”
说了两句，那个同学也就走了。
梁简低下头问我：“师妹，你没事吧？”
我微微动了动，他才发现，他的手还在我的腰上。
他触电般收回手，眼神不自在地往旁边移动，手握拳掩唇。
“抱歉，刚刚情急之下。”
“没…没事。”
气氛忽地沉寂下来。
“哎呀，你轻点，都把我咬疼了。”
旁边传来一个女生的娇嗔声。
我顿觉脸颊滚烫，浑身被刺挠一样。
“师兄，那个，我先走了。”
梁简也有些尴尬，耳垂都红了。
“嗯，我也回去了。”
7
周五，我如往常一般去找梁简。
刚出楼梯口就看到了梁简和陈宇。
我刚想打招呼，就听得陈宇问道：“诶，你对那个小师妹什么想法啊？”
我急忙往旁边躲了躲。
听得梁简漫不经心回道：“哪个小师妹？”
我愣住。
陈宇也感到不可思议，“还哪个？梁简，你不会是脚踏几条船的渣男吧。除了那个天天来实验室找你的小师妹，你还哪个妹妹聊了啊？”
脚步声停在门外。
我往后面躲了躲。
“闭嘴，你能不能正经点？你那么问，我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那你现在知道了，你对人家孙曜可师妹是个什么想法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一直追你吧。”
随着陈宇一声嚎叫，梁简警告的声音响起：“别胡说，你这算造谣。”
陈宇不服气：“什么造谣啊，我敢打赌，她肯定喜欢你，不然天天找你干什么？”
梁简解释：“她有一些考研的问题要问我，你别什么都往男女感情想。”
“什么问题要问这么久，你是个木头吧。”
陈宇忍不住吐槽。
“行，那不说这个，你呢，对人家小姑娘什么想法啊，我可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空天天出去散步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梁简没回答，反而催他：“行了，别在这聊了，快走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
脚步声远去。
我靠着墙，没出去跟他们打招呼。
说不难受，是假的。
没心情了，直接打道回府。
8
自那天起，我休息了几天，消息照发，没再去实验室找梁简。
梁简有问过我怎么都没看见我了。
我只是回他最近有点事，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失落不已，也明白，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
想改论文吧，我也没有头绪。
经小于提醒，我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仅梁简可见的朋友圈：万能的朋友圈，有没有心软的神帮我改改论文，球球了，哪怕是下半生家财万贯，事事如意我也愿意。
几个小时过去，毫无音讯。
我又发了一条：请不要害羞，大胆敲开我的聊天框。
发出去没两分钟，梁简敲开了我的聊天框：你看我有没有资格当心软的神？
yes！
我：别说心软的神了，你从此就是我的神！
为了方便他指导我，我们第一次连了麦。
戴上耳机的那一刻，我就处于激动亢奋中。以至于都听不进他说什么。
“师妹？师妹？你在听吗？”
“在！”
这已经是梁简第五次问我了 我提高声调来掩盖我的心虚。
梁简叹了口气。
“要不今天先这样吧，你先按着我刚刚说的来改改。”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我过会把做了批注的文稿发给你。”
我心里升腾起愧疚，忍不住道歉。
他却感到迷惑，“道歉干什么？”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改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啊，也好意思来指导我。”
他的语气一听就是开玩笑的。
我被逗笑。
“怎么会，我哪里有这么恶毒？”
为了夸他，我还把我的指导老师拉出来做了对比。
对不起了导师。
“师兄你说得可明白了，至少比我指导老师说得明白。”
“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敢听他的语音，多怕他骂我啊。”
“不过有了师兄你啊，我简直是如虎添翼啊，嗯哼，到时候我的论文肯定会让他眼前一亮。”
我说上了头，一时忍不住滔滔不绝，还跟他吐槽了我对指导老师的不满意。
特别是他一直死命催论文的事。
好久梁简都没出声，我猛地收住，小心翼翼问：“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写论文压力的确大，多说说话发泄发泄情绪是好事。”
他眸色微动，不动声色问：“你说的是梁森老师？”
“对呀对呀，”我点头如捣蒜，像找到了组织，“师兄你认识他吗？上过他的课吗？他凶不凶啊？我没上过他的课，只开题的时候见过一次，当初是选指导老师选迟了我才选的他。”
“认识，放心，他不凶。”
我放下心来，还不忘叮嘱了他一句：“师兄，你可千万别告诉他啊。”
梁简答应得很爽快，就是听起来像憋着笑。
我不作他想。
日后我只想回来摇着我的肩膀说：“求求你啦，动动你的小脑瓜子好好想一想吧。”
9
有了梁简的帮助，我的论文改得一点都不难受，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而我也不再对周五的事耿耿于怀。
室友都对我的状态叹为观止。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还没恋呢，整个人就浮着恋爱的酸臭味。
然而我的好心情持续时间不长。
在某一次照常去找梁简时，他的身旁还跟了一个大美女。
他没给我们介绍，我也就礼貌笑笑。
倒是那美女看了我好久，那目光让我不太舒服。
以我的直觉来看，她对我有敌意。
她随口问道：“你女朋友？”
“不是，一个师妹。”
一个语气熟稔，一个否认迅速，两个人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我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觉得有些难堪吧。
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听到梁简的回答，美女倏地笑开了，她那双眼晴从头到脚又扫了我一遍。
“我就说嘛，这位妹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这怎么看都不是…他们也真是，怎么见风就起浪。”
她话犹未尽，可任都知道没说完的下半句话是什么。
也许我应该反驳回去，可她说的都是事实。
还是梁简给我解了围。
“好了，你不是还要去找吴老师吗？快去吧。”
美女点点头，转身之间还劝诫我一声：“妹妹，别老往这跑，影响不好。”
我直觉一股热气从地上猛地往我身上冲，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
偏偏梁简在她走后也对我说：“师妹，不是还有写论文吗？天天来这里也耽误时间…的确也容易引起别人误会。”
我还懵着，一时没明白什么误会。
正问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路过，跟梁简打了声招呼。
“哟梁简，女朋友又来找你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我愣愣地看着那人，又转头看向梁简。
他眼里尽是无奈，好像在说，看，误会来了。
我又想起我第一次来的时候，陈宇那个“又”
字，想必从前就有很多女孩子找他吧，特别是刚刚那个美女。
也是，他那么优秀，很正常啊。
可我很想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说呢？
到底是怕别人误会还是怕那个美女误会？
我也不能说，我就是要别人误会。
又一想，或许他早就烦我了，只是他人好，怕伤了我的自尊心，不好说，才借着现在的机会说出口。
我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这些时日天天主动出击，已经几乎要耗费我所有的勇气了。
所以，面对此种状况，我的指甲死死掐着手心，强撑着笑容说：“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梁简一怔，嘴动了动，不等他说话，我已经低下头去。
极力憋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匆匆告别就要跑，却被梁简拽住了手腕。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咳咳，”话一出口，我才发觉带着浓重的哭腔，赶紧清了清嗓子，“我自己回去就好，别耽误你的时间了。”
既然觉得我打扰，讨厌我的话就不要再让我有一种你很好追的感觉啊。
这会让我自作多情觉得或许你也是对我有一点好感的，所以才默认我的接近。
可梁简非坚持送我回去。
10
路上，我与梁简隔了一米的距离，并肩而行。
往常我总要绞尽脑汁想些话题与他搭话，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着，就只顾着闷头往前走。
倒是梁简频频偏头看我，颇为不习惯。
在路过超市时，他说去买点东西，让我在外面等他。
我想偷偷跑走，不经意间我就与不知从哪出现的导师对上了目光，他正在往这边来。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慌乱着避开视线，闷头朝超市走去。
恰巧梁简买完了从里面出来。
“等太久了吗？不好意思。”
“啊，不是，我忽然想起室友让我给她带点零食。”
我拽着梁简想往里走，他却望着一个方向不动。
顺着目光看去，发现导师走过来了。
我警铃大作，在心里做足了准备。
天知道，我最怕遇到老师了。
万一他问我论文怎么办？
可他已经过来了，我再装看不见，这就不礼貌了。
我哀叹一声，扬起笑脸，“老师好。”
“爸，你怎么在这？”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听到了什么？
“爸？！”
我失声道。
导师笑眯眯看了我一会儿，恍然大悟：“噢，孙同学啊，你…叫我爸？”
我抽了抽嘴角，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倒霉，自己的crush竟然是导师的儿子。
这谁见了不得夸一句：真是一出好戏啊。
我还在怀疑人生中，导师摸着岌岌可危，所剩无几的头发说：“不像吗？”
我看看秃顶发福的导师，再看看宽肩窄腰，头发尚且浓密的梁简，沉默了几秒，昧着良心说：“…像。”
呵呵，笑不出来。
怎么会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还偏偏让我遇到了。
导师跟梁简是父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眼见着导师还想说些什么，我找了个借口快速开溜，将梁简的呼喊远远抛在脑后。
体育老师见了这得夸一句：100米的好苗子啊。
11
我冲进宿舍，关上门，双重打击下，我忍不住靠着门背放声大哭起来。
前脚刚被拒绝，后脚就发现我的压力来源是他爸，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太社死了，想想我跟梁简吐槽导师的话，我就觉得吾命休矣。
他们两个不会在背后蛐蛐我吧。
该死，追什么男人啊，好好写论文不就好了吗？
这下好了，一次外向换来一生的自闭。
哭了半天，小于回来了。
她在外面推门，推不动，大骂：“这什么破门，一天天的！”
我顶着红肿的眼睛打开门，正骂骂咧咧的她吓了一大跳。
“你咋了？”
我瘪着嘴巴，哭唧唧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说到实验室的事，她非常愤怒。
“不是，那什么人啊，同为女孩子，她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找她去我。”
而后又义愤填膺骂梁简：“渣男！都不知道帮你说话。没事，世上男人千千万万，咱换一个喜欢。”
“可我就是喜欢他。”
小于无语地看着我，我眼泪汪汪地与她对视。
她愤愤拿出手机，“不能让我一个人生气。”
然后噼里啪啦在宿舍群里打字。
其他室友都在外面实习，现在一听这事，宿舍群里热闹起来。
她们一条条给我分析，还给我制定了追人计划，让我追上后把人甩了。
我摇摇头。
小于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脑门，“你有、这、么、喜、欢、他、吗？！”
我还是摇头，悲伤地把导师的事说了。
小于听后，沉默了一秒，爆出惊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行，你这都叫什么事啊，也太倒霉了吧。”
“对不起，你很惨，我也不想笑的，但是这太抓马了。”
更可怕的是，梁简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原来我爸口中那个让他操碎了心的本科生是你啊？”
“本科论文有这么难吗？”
啊啊啊，他们果然蛐蛐我。
想到加好友时我还大言不惭地说早写完了，
我欲哭无泪。
小于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自求多福。
与此同时，导师也发来了信息：“孙同学啊，你跟梁简竟然这么熟，怎么不让他帮你看看论文，我觉得梁简还是能应付本科论文的。”
我觉得导师是在嘲笑我。
再见，不会再爱了。
我犹豫了几番，还是没有把梁简删掉，只把他免打扰了。
不就是本科论文吗？
我能写的。
怀着证明自己的目标，我一门心思扑在了论文上，誓要靠自己改出一篇优秀毕业论文。
为此我天天龟缩在宿舍里，连饭都是室友给我带回来的。
绝对不是在躲梁简。
据室友所说，她在楼下碰到过梁简，问我怎么都不回信息。
我哪敢回啊。
我摆摆手，在室友揶揄的表情中说：“封心锁爱了。”
12
憋了几天，我就改了几百字，深觉自己言语的匮乏。
同时也愈发想念梁简给我论文的指导。
每每想到这我都要给自己一巴掌，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贴上去吗？
在网上看到说微醺状态下，能够爆发无限的潜能，快速学习，我立马买了几瓶酒。
网上说的没错，的确有用。
但是它也没说会管不住自己的手啊。
在一个深夜，微醺上头的我悲从心来。
我左勾拳右勾拳，左一个扫堂腿，右一个横踢。
大学生哪有不疯，大四生更是疯得彻彻底底。
每个大四生身上都透着淡淡的死意。
实习是没有的。
工作是找不到的。
研究生是考不上的。
考公是不想考的。
我说今年怎么一点年味都没有啊，原来是大四了啊。
呵呵 我早该想明白的，大四大四，打死打死，输入法早已说明一切，我还在挣扎什么啊。
对，我就是写不出论文，来，打死我。
我一个人躲在被窝悄悄流眼泪，给导师说着我的肺腑之言。
“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梁简是你儿子，我绝对绝对没有不良心思，你千万别卡我论文，求求你了呜呜呜。”
“其实我当初真的只是想找个人指导指导我的论文，刚好他出现了，我真的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是这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他长得太帅了，一下就撞到我心巴上了。”
“老师，你也是有一点责任的，你为什么要把梁简生得这么帅。”
“都怪我，拖延症如此严重，才会到了现在还改不完论文，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
“害，真的挺没有意思的。”
“是，我是写不出论文，那又怎么了，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本科生，我能研究出什么，能写出啥啊，大不了你别让我毕业，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可以去要饭的。”
“老师，你觉得我延毕怎么样？应该不会有影响吧？”
“老师，你说句话啊 ！”
“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你要起来，写！多发几篇SCI啊老师，别睡了。”
发了一通疯之后，我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睡得好极了，第二天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13
“国家教育局发布通知，应广大学生要求，经研究决定，即日起，大学本科取消本科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将其课程设为选修课，不答辩不查重，只需在学期结束前将其作业上交即可。”
我呆愣愣地看着这条新闻，揉了几次眼睛，发现没有看错了之后，忍不住原地蹦跶。
以刷朋友圈，全是同学在欢呼雀跃地在庆祝。
我喜极而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醒醒醒醒，可可你醒醒。”
我皱眉挥手拍开小于的手。
“孙曜可，你别睡了，答辩了！”
小于一声怒吼，我拥着被子“刷”地坐起来。
“什么什么？不是取消了吗？”
小于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取消个屁，做什么美梦呢你。”
梦？
我哀叹一声，往后一倒，摊在床上，认清现实。
我就说嘛，这种好事怎么能让我赶上。
小于一把把我拉了起来，在我的茫然中朝着宿舍门口努嘴。
我顺着目光看去，发现了面露担忧的梁简。
想起如今蓬头垢面的样子，我嗖地缩回床帘里，看向小于。
小于耸耸肩，一摊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来干嘛。”
“倒是你，你在搞什么东西，你知不道今天早上梁简带着宿管阿姨着急忙慌来敲门，那动静我还以为地震了。结果你倒好，睡得个猪一样，怎么叫都不醒。”
“要不是探了你的鼻息，我们都要打110和120了。”
“对不起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我很愧疚，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让你喝酒让你喝酒。
但是，梁简到底来干嘛的？
此时，听见了我们说话的梁简主动解释道：“师妹，你没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爸他挺担心你的，但是现在他在外地回不来，就让我替他来看看，你记得给他回个信息。”
他爸？
脑海里浮现起微弱的记忆，我瞪大眼睛，哆嗦着手一边点开与导师的聊天框，一边祈祷。
只见导师发了好多信息给我，都是劝导。
“孙同学啊，你别想不开，慢慢来，论文不难的。”
我往上滑，看到我昨晚发的大逆不道之言，眼一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看我生无可恋的样子，室友好奇探过头来。
隔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缓缓朝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我瘫软在床上，又被室友拉了起来。
“干嘛？”
“梁简还在等你呢，你还好意思睡。”
“他不是走了吗？”
话落，我就依稀想起刚刚他好像的确说了什么。
我认命爬起来一边洗涑一边给导师发去了道歉信息，他立马回了，还特地安慰，写不出论文没事的，有什么困难就找他或者梁简。
我有些意外，还以为要挨一通骂呢。
心里生出些许愧疚。
特别是我后来知道，导师之所以隔三差五问我们论文进度，是因为好多年前他带过的一个本科生，当时因为考研考公纷纷失利，论文质量又不好，面临延毕的危险，一时想不开，竟然从教学楼跳了下去。
人虽然还活着，但是成了植物人，一辈子躺在医院里。
而导师也受到了影响，停职了一段时间，从此再没带过本科生毕业论文。
今年还是因为老师不管，他才带的我们。
知道这件事，我就知道我给他发的信息给他造成了多么大的惊吓，立马又郑重向他道歉。
14
匆匆洗涑完之后，我跑到宿舍楼下，梁简还在。
我磨磨蹭蹭走到他面前，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他伸出手来，我下意识躲避。
顿了一下，他若无其事收回手，说：“走吧，带你去吃早餐。”
嗓音温和。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察觉出问题。
但该来的总会来。
吃完早餐，梁简淡淡道：“你回去拿一下你电脑。”
“啊？拿电脑干什么吗？”
“帮你改论文啊，下次可别吓我爸了，他可经不起吓。”
梁简眼里含着笑，语带调侃。
我都要以为他在阴阳怪气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梁简轻笑一声，“没怪你。别耷拉着脸了，提点精神。”
我心中气闷，明明他拒绝我了，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很想挺起胸膛，大喊一声：“要么当我男朋友，要么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怂包
更别提我大半夜发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可不想再把脸送上去给他打。
“过时不候啊。”
梁简屈起手指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
我回过神，站起身道谢，马上跑回宿舍拿电脑。
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反正他不喜欢我。
男人得不到了，论文我总要得到吧。
14
在梁简的指导下，我快速改完了论文，将三稿交给了老师，然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人是不见的，信息是不回的。
偶尔我也会看着梁简的头像发呆，蠢蠢欲动。
可是一想到那天那个美女的眼神，梁简委婉的拒绝，我立刻清醒。
删掉聊天框，眼不见为净。
室友倒是倒是一个个比我还着急，因为我大学四年没谈过一次恋爱，她们非常想知道我谈恋爱是什么样。
她们原话是这样的：“直接问清楚那个美女跟他什么关系啊，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你就是看上他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又怂恿我：“你不是写论文老被老师催，很烦嘛，这样，你去当他儿媳妇，烦他一辈子。”
有点心动，但不多。
我充耳不闻，每日龟缩在宿舍里玩乐，看招聘机会。
偶尔出去，也总是碰到梁简。
我要么装看不见，迅速移开目光，要么就是实在躲不了了，客气疏离打个招呼就找借口开溜，绝不多说一句话。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都是我费尽心思偶遇，现在不想见了倒是时时碰到。
不过，有时候他身边有其他人，我是躲也躲不了的。
比如现在。
“曜可师妹，这么巧。”
陈宇叫住了我企图逃离的脚步，我硬着头皮过去打招呼。
“好久没见你来实验室了？忙什么呢？”
我觑了一眼梁简，发现他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抿了抿唇我随口扯道：“忙着找工作呢，没时间哈哈哈。”
“你不是要考研？”
梁简冷不丁道，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怎么可能考研，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读书了。”
我脱口而出。
在梁简的眼神变得愈发幽暗之下，我后知后觉，当初我就是说要考研再加上他的微信的。
待不下去了，我慌忙扯了个借口就逃走。
还能听到身后陈宇抱怨的声音，“你看你，把师妹都吓跑了。”
随即又纳闷，“不过她怎么最近都不来找你了，现在又跑得这么快，你得罪她了？”
感受到那股炙热的视线，我脚步更快了。
15
为了不再发生此等尴尬的事情，我索性窝在宿舍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这一避，就到了论文答辩的时期。
我拿出所有的自信，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不经意抬头，对上了坐在最后一排的梁简的目光，差点卡了壳。
答辩完美结束，我们宿舍正准备去聚餐，梁简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的室友们面面相觑，一致决定无情抛下我，留下我一个人扣脚。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现在面对梁简，除了些微的酸涩，便只剩下了无所适从的尴尬。
“师兄，好巧啊，你怎么也在？”
我硬着头皮开口。
“不巧，我是特意来看你答辩的。”
……
气氛沉寂下来。
受不了梁简灼灼的目光了，我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室友还在等我。”
我没能走成。
梁简他拉住了我的手。
“孙曜可，你躲我做什么？”
我怔怔然看着他拉着我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大名，语气还很凶。
“我没有躲你啊。”
我无力辩解。
梁简亦一个字都不信。
“没有？”梁简逼近我，一句一句发问：“没有躲我，你见了我就跑？没有躲我，你不回我信息？没有躲我，你对我的态度跟从前判若两人？”
我哑口无言。
“孙曜可，我这个人，有了疑惑，就一定要搞清楚。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通，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
“直到我看到了那天你给我爸发的信息。”
默了一会儿，他从牙缝中溢出一声笑。
“所以说，论文写完了，我做为工具人的使命也完成了，就可以毫不留情丢到了一边。”
“怎么，师妹一向喜欢干过河拆桥的事吗？”
我豁然抬头，也来了气。
被拒绝的是我，他凭什么生气啊？
我都已经自觉远离他，不缠着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
“想不明白？你都拒绝我了，我当然要懂点事啊。”
“是，我是喜欢你，那我还要死缠烂打贴着你吗？”
原来说出来“喜欢”两个字也没有那么难嘛。
梁简脸上出现一瞬间空白。
“你，喜欢我？”
他甚至不确定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我被气笑了。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不喜欢你，我天天绞尽脑汁给你发消息，是闲的吗？不喜欢你，我天天跑去实验室找你，忍受其他人揶揄的目光？有那时间，我睡个懒觉不好吗？”
“还是说，师兄觉得，像我这种人不配喜欢你？”
最后一句，我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梁简也被吓到，他慌乱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刚刚说，拒绝？你什么时候表白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什么人啊，还要我再复刻一遍。
我愤愤瞪他一眼，转身跑走了。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16
火锅店里，我无精打采看着火锅店里，我将下巴搁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看着火锅氤氲出来的热气，耳边是室友吵吵闹闹的声音。
“行了行了，别搁那唉声叹气，吃！”
室友将筷子塞到我手里，往我的碗里夹了好些菜。
“就是啊，咱都毕业了，该开心的。”
“该吃吃该喝喝，别因为一个男的影响心情。”
“快吃快吃，回头我给介绍比他帅一万倍的男人。”
话虽如此，看着眼前一桌菜，我还是失了平日里的胃口。
可她们说得对，今日值得庆祝，我不能扫了这个兴。
我往嘴里塞了几口菜，招呼她们：“你们也吃啊，别光叫我吃啊。”
“诶，说好庆祝的，怎么不点酒啊？”
“你？喝酒？”
小于向我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一下挺起胸膛，不服气道：“看不起谁呢。”
……
聚餐结束，室友们扶着我晃晃悠悠回宿舍。
小于很是无奈，“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不能喝还要硬喝。”
“现在都醉成什么样了，我看上次的教训她是都忘了。”
“行了，别说了，快扶着她点，我没力气了。”
小陈使劲将我往小于那边推了推。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诶，你们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梁简师兄啊？”
我倏地抬起头，双眼迷离盯着缓步向我们走过来的梁简。
“师妹，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你喝酒了？”
他话说一半，忽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梁简虚扶着我，脸上看着像是担忧又像是责备。
我心里又委屈又生气。
怎么了，我还不能喝酒了，还管上我了。
我忿忿，挣脱室友的手。
下一秒，我的动作惊呆了她们所有人。
只见我拽着梁简的衣领，伸手毫不客气拍了拍梁简的脸，语气不爽：“就你小子，还敢拒绝我，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哈哈哈。”
梁简的表情变得茫然无措，愣愣看着我，下意识扶住我因为动作而有些踉跄的身体。
室友们手忙脚乱上来拉我。
“对不起对不起，她喝醉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不耐地挥开她们的手，又掐住梁简的脸颊，“看什么看，不服啊，不服给我憋住。”
脑袋晕乎乎的，他的脸从一张变成两张、三张、四张……
“哎呀，烦死了，你晃什么晃？”
我掂起脚尖，朝他的脸颊咬去。
室友们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
17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一边揉额头，一边睁开眼睛，差点没把我的魂吓飞出去。
只见我的床沿边整整齐齐围了三个脑袋，意味不明地盯着我。
“你……你们干嘛？”
大夏天的，我忍不住拽紧了被子，往身上盖。
“孙曜可啊孙曜可，想不到你喝了酒之后这么狂野啊。”
“啊？”
“难道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吗？”
说着，小于将手机屏幕对准我，上面赫然播放着昨天晚上我的“罪行”。
一秒，两秒，三秒……
我的心不跳了。
“啊！”
我尖叫一声，将头死死埋在被子里。
我以为这是梦，所以为所欲为，怎么还是真的啊。
完了完了，这下我在梁简那里恐怕又多了一个印象，变态。
“好了好了，你别紧张，我看着梁简的表情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你就安心吧。”
室友憋着笑安慰我。
我掀开被子，恶狠狠对她们说：“好了，全都给我忘掉，不许再提了，也不许说出去。”
“好好好。”
室友们应得好好的，转眼间三个人跑到阳台，放声大笑。
我：……
不管怎么样，该道歉还是要道歉。
我把梁简从黑名单拉出来，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半个小时了，愣是一条信息发不出去。
那边倒是像是知道我在犹豫什么，啪地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我点开一看，是一张侧脸照，上面的咬痕清晰可见。
“师妹，牙口不错。”
我直接一个原地去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非常对不起。”
“没事，我这不是因祸得福，从小黑屋出来了。”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喝酒果然误事。
“真的非常抱歉，这样，你去看一下，我赔医药费，你再看看要不要打个狂犬疫苗什么的。”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小气吗？”
“你再道歉，我可就真生气了啊。”
“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请我吃个饭，我等你。”
我三两下操作，给他发过去一张截图。
“餐厅我订好了，师兄你直接过去就好了。”
然后丢开手机，被子一盖，睡觉。
直到晚上，我被手机接连的信息提示声吵醒。
摸过来一看，全是梁简这两个小时问我什么时候到的信息。
我装死不回，没想到他应该是想到什么，直接打电话过来。
我把手机放在一旁，让它自己挂断。
但是梁简太执着了，打了十几个。
被吵烦了我想着直接挂断吧，他那么聪明，总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结果手滑点到了接通。
梁简反应也快。
“你别挂，我有话要说。”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请人吃饭，东道主不来的。”
声音听着像被气笑了。
“孙曜可，我们之间存在误会，你出来，我们见一面，我解释。”
我只能再次道歉。
“从前是我不懂事，给你造成困扰了，我深感抱歉，你就当我死了吧。”
18
又过了两天，离别的情绪愈发浓烈，室友们都决定搬离宿舍了。
而我也找到了一份目前尚可的工作，打算出去租房了，提前上班。
今晚，室友们说聚最后一次餐，就当告别了。
刚好她们都在外面，就直接过去了。
我收拾好后到达地点，连她们人都没看到。
左等右等，等来了不该出现在这的梁简。
看到他那一刻，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群叛徒！
我暗骂两声。
看着走近的梁简呐呐无言。
他先开了口：“谈谈？”
躲不过了，我无奈点点头。
茶饮店里，梁简将一杯饮料放在我面前，然后双手交握置于桌前，目光灼灼盯着我。
我被盯得一动不敢动，紧张得直扣手指。
“尝尝？这是他们店里新品，很好喝，你们女孩子应该挺喜欢的。”
听到“你们女孩子”几个字，我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忍不住想他还带谁来过。
我闷闷应了声，一口干了半杯。
心情太复杂，啥味也没喝出来。
梁简盯着我的杯子看了看，忍俊不禁。
顿了两秒，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就是王炸：“你上次说你喜欢我。”
“不不不，我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深怕他郑重拒绝我，我连忙摆手否认。
丢不起这个人。
虽说我的脸在他这应该丢得也差不多了。
闻言，梁简难得板了脸。
“喜欢我是什么难以启齿或者丢人的事吗？我自认为也不是很差劲的男人。”
他持续发力，不给我任何插话的机会，势必要把所有一切摊开讲。
“你说我拒绝了你，我思来想去，都没这件事，更何况…”
他停顿了两秒，目光紧紧锁定我。
“我喜欢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你呢。”
我一听，他摆明了不想承认。
连忙把那天的事都说了。
梁简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我不是嫌你烦，更不是知道你的心思而拒绝你。只是因为你天天来找我，实验室的确有些风言风语，那天你也听到了他们是怎么说的，这对你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好，我怕伤害到你，才让你少来的，没想到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我小声嘟囔：“那那个美女呢？这总不能是误会吧。”
梁简茫然不已，还是经我提醒，才想起来。
他解释说，那是其他专业的同学，因为项目上的事才有了一点交集，就是普通同学。
听他这么一说，我开心了一点，但压着没表现出来。
忽然发现，他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
梁简没像我一样扭扭捏捏，反而大大方方承认：“是。”
他眼含笑意，温柔地看着我。
“不然，你真觉得我是什么热心肠的师兄，在忙碌的时候，还跟一个认识不久的师妹聊天、吃饭，指导她写论文吗？”
“那你也没明说，更没有跟我表白啊。”
梁简摇头轻笑，状似无奈：“我哪敢啊，万一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我想说，我也喜欢你啊，还追你嘞。
他像看穿我内心想法，接着补充：“而且，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师兄，向我咨询问题，然后请我吃饭感谢，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沉默了，我反思。
我追人追得这么拙劣，这么不明显吗？
以至于对方完全不知道我的意图。
“那么现在，可否，给我一个正大光明追求你的机会，孙曜可同学。”
梁简郑重其事地说。
我蹭地一下站起来，感觉脸有些发烫。
“我我我，我先走了，我室友还再等我。”
“追就追，干什么还要问。”
我丢下这句话，落荒而逃。
隐约间听到梁简的笑声。
19
又过了一周，我们宿舍恰巧都在周末搬东西。
平时看着不多，没承想收拾起来一袋又一袋，这还是在扔掉很多东西的前提下。
“不行了不行了，收拾完，我都好累了，这怎么搬啊。”
“摇人啊，你还自己一个人搬啊。”
“搬家公司太贵了，我一个小社畜，心疼钱啊。”
“你们家里人都不帮你们吗？我爸妈待会来帮我。”
“我马上叫我弟。”
“那我叫我男朋友来。”
“诶，曜可，你自己搬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梁简带着陈宇出现在了门口。
“收拾好吗？交给我和陈宇就行了。”
“哦～”
室友们一顿挤眉弄眼。
“原来有帅哥帮忙啊。”
“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没有，别瞎说了，你们搬你们去的吧。”
其实是因为，我迟迟找不到房子，梁简知道后就给我介绍了他的房东。
他在校外租有房子，房东人不错，房子也实惠。
我想着多个人照应也安全，就搬去跟梁简做了邻居。
“哎呦，懂懂懂，别解释了。”
室友挂着姨妈笑，表情暧昧。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解释不清，放弃了。
忙活了一天，总算搬完了。
又累又饿。
“陈宇师兄，梁简师兄，今天谢谢你们啊，辛苦了，走，我请你们吃饭吧。”
“多大点事，梁简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梁简用胳膊怼了怼陈宇，“不吃你就走。”
陈宇立马向我告状：“师妹，你看他，管管他，可别让他嘚瑟。”
我只是笑。
20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我时常都恍惚，自己竟然已经不是学生了。
还没感叹两句，梁简像往常一样来接我下班。
只是今晚好像不太一样。
他一路紧张，像藏着什么事。
我也没问，等着他自己开口。
到了楼下，他终于拽住了我。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成一束花，捧到我面前。
真挚开口：“可可，我喜欢你，不知道我有没有转正的机会。”
我把手背到身后，晃了晃。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梁简不明所以。
我接过花，走了两步，回头嫣然一笑。
“明天我想喝，心芭上。”
梁简忽而一笑。
心芭上，是一个奶茶新品。
茶饮店时，他给我买的那杯奶茶。
这个奶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令人怦然心动。
我按了按跳动欢快的心脏，的确挺心动的。
完
来源：清河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