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十一月初,阴郁灰蒙的天空飘下柳絮似的大雪,纷纷然然扰人心尖,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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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
十一月初,阴郁灰蒙的天空飘下柳絮似的大雪,纷纷然然扰人心尖,这是今年北京的第一场雪…
雪顷刻间便覆满了粉墙黛瓦。
伫立窗边的男人,就像是诗文里谦谦公子的具像化,分寸有礼,风骨其身,毓琇华形。即使此刻他内里惊涛骇浪,翻涌成云但表面也仍是克己自持,沉稳矜贵。
温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温言人如其名。
温言良久伫立出神,聆听窗外雪落下覆着花树枝头发出吱吱的声响。
屋内四壁粉墙上挂着几幅齐白石的字画,尽显素净典雅之气,桌椅陈设质朴,色调淡雅,雍容大气,桌案上铜质的香炉里飘荡出袅袅的沉香,令人心神俱醉。
温老爷子烹煮茶道,温茶,激茗香,烹茶,品茗……茶香袅袅。
老爷子轻敲紫檀暗纹茶桌,提醒窗旁的孙子。温言听到老爷子的敲打,将拉远的思绪瞬间收回,面不改色的入座拿起一杯茶盏细品。
“你父亲身居高位,现在时局不稳尚待观望,你在外面也别锋芒太露,谨慎行事。” 温老爷子出言缓缓说道。
温家几代根正苗红,红旗大院盘根错节深不见底的根基,老爷子虽已隐退但仍德高望重。新任上位者心思尚不明朗,对这个不按家里既定路线走,硬要从商的孙子,还是要时不时敲打警示。
但他又深知自己这孙子不是一般人,心思深沉又颇有手段,不需自己太过费心但偶有需要把握大方向让其不可偏颇。
温言品了一盏茶,对爷爷的话回应道 “明白,爷爷。”
“你母亲替你安排了这周五和韩家小姐相亲,记得准时到,不要人家姑娘等久了。” 温老爷子续上茶,嘱托自己的孙子,何时何地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等我这次伦敦回来再说吧。”
温言听到相亲两个字着实头疼,这些年母亲隔三差五就给自己安排对象,没有一个能入自己的眼,清一色的乖巧恬静,温婉贤淑,家世优越,一个个的条件倒是很符合温家媳妇的招聘要求,但偏偏入不了自己的眼,寡淡无味,乏善可陈。
“你在外面怎么玩女人都随你,但是娶进温家的可不是你能随便决定的。” 温老爷子见孙子的搪塞之言,便直接道破明朗。
“知道了,有什么需要带给温辞的吗?” 温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移到自己妹妹身上,只要一提妹妹,爷爷就会立马转变态度,一脸慈爱和宠溺。
果不其然,画风突转。
“给丫头带上她爱吃的果子……”
温言应允道,便出了爷爷的书房回房。
温辞两年前便定居伦敦不怎么回国,温言在心情不好或者闲暇时,时常飞伦敦看妹妹和外甥,和妹妹散步喂鸽子,坐在海德公园长椅上简单的聊天亦或是发呆一个下午,便可以让他舒缓内心的压力和抑郁的心结,和温辞和外甥待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可以让他短暂忘记自己身上的担子和烦恼。
回到房间的温言,房内点着沉香,古色古香,安神醇厚,但是也掩不住他此刻的心烦意乱,步入衣帽间拿了一件黑色大衣便径直出门。
大院正门已停了一辆黑色红旗,警卫员见温言要深夜出门忙开启大门。
“去机场。”
上车后温言只单单说了三个字便闭目养神,寂静的车内仿佛只能听到钟表滴答流逝的声音。
温言心烦意乱,此刻只想离开这座城,逃到城墙之外,逃到万里之外,独享那短暂的安宁。
首都机场,一架飞往伦敦希斯罗的航班起飞的同时,一架从戴高乐飞往首都机场的航班落地了。
VIP通道口出来一个女人身着华伦天奴最新款黑色长款斗篷,内里一套红色针织长裙,贴身的设计更显女人身材的曼妙,一头乌黑卷发及腰,皓腕凝霜雪,姣好绝美的容颜,称得上一句绝代有佳人。
韩兮之散发着霸道又凌冽的气场,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哒哒哒有节奏感的响声,款步走向地毯尽头的黑色红旗。
“小姐,老爷子在等你。” 站在车旁的蒋家管家打开车门恭请。
“蒋叔,几年不见,您怎么还客气起来了,外公那么晚还在等我吗?” 韩兮之冷艳的脸上露出笑容,和刚刚一脸冷冽的形象完全不符。
“是,老爷子和先生都还在等您,您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蒋管家毕恭毕敬的说道,一点都不敢逾矩。
韩兮之是蒋家老爷子唯一的外孙女,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惜女儿去世的早,白发人送黑发人,宝贝女儿离世后更是极度宠爱这唯一的外孙女,两个舅舅也是将韩兮之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那可比韩兮之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上心多了。
当年韩兮之母亲去世没到三年,韩君威便续弦娶了现在的夫人,韩家虽祖上殷实,涉及国内外房地产,酒店及综合商业体的投资开发。在蒋家人眼里还是认为商人最是重利忘义,丝毫不顾及蒋家人的脸面,当年还撕破脸闹得很难看。
没多久蒋家便接了年幼的韩兮之好生养在蒋家,更况韩君威和现在的夫人生的小女儿早在韩兮之母亲去世前便已五岁,续弦后便连带着孩子一起领回了韩家,韩君威便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韩兮之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次韩兮之突然回国,便是知道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好妹妹要和家世显赫的京城太子爷温言相亲。
韩意宁有什么资本好命到敢过得比自己好,明晃晃从韩家抢了自己的一切,如今还试图嫁入温家一跃和自己一个阶层,她还不够格。
红旗车缓缓驶入后海旁的四合院,高墙瓦舍,门口警卫员见来车立即打开大门。
“北京下雪了” 韩兮之看着院子里已积起薄薄一层雪,高跟鞋踩在雪上咯咯作响。
“是啊,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旁的蒋叔解释道 “小姐,进去吧,外面冷,先生还等着呢。”
还没进屋,便被铺面而来舒适的暖气温度安逸到。
跨步而入,便看到层层叠叠的帷帘,正厅堂内小叶紫檀式的桌几椅案还是那般古朴典雅。
韩兮之小跑到外公和舅舅身旁。
“外公,小舅舅。” 娇嗔的声音响起,两个男人齐齐抬头,瞬间满脸笑容招呼丫头。
“啊呀呀,我们之之丫头回来了,可算回来了,来让外公瞧瞧。” 老爷子仔细瞧瞧自己宝贝外孙女 “嗯,瘦了,肯定太辛劳了”
“爸,你就宠着吧,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减肥呢。” 一旁的蒋霁可尽说大实话。
“哪有舅舅,我这画廊和艺术中心,拍卖行三头跑,很辛苦的好吗?三天两头飞可累了…”
“哦?那我还冤枉你了。”
“就是,我饿了,要厨房给我做个小馄饨吧。” 韩兮之说着真觉得有点饿了,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蒋管家立马便吩咐厨房准备。
兮之等待夜宵的时间便在外公和舅舅旁坐下,她很不喜欢中式座椅,虽然满屋子的中式家具价格不菲,但是实在是硌得慌,让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每每坐下都得正襟危坐。
“说正经的丫头,这次回来顺便去相个亲吧?” 老爷子见丫头心情好顺口而出,免得到时候特地提起丫头和自己闹别扭。
“相亲?和谁?” 韩兮之倒是没相过亲,也有点新奇,看看谁家的爷敢和自己相亲。
“季晏礼” 一旁的蒋霁随口补偿道。
“季晏礼啊,那座冰山,没劲!” 韩兮之随口就拒绝,虽人还没见,但是季晏礼名声在外,妥妥冰山一座,没人可以让这尊佛动颜。更何况传闻季晏礼一直都对温家大小姐温辞爱慕,关系也不清不楚的,自己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
“你都没见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蒋霁倒是不信季家这小子还能入不了外甥女的眼,季晏礼可是天之骄子,商界大佬,投资圈独角兽。
“行吧,到时候告诉我时间地点,让我去会会他…”
……
既然回了北京,韩兮之索性也就暂时不走了,安心经营维护北京的画廊,艺术中心。
韩兮之学艺术出身,这些年小有所成,写实派油画是她的拿手,但却极少创作,她总说没有创作的灵感和冲动的欲望,定是要一个极其曼妙的肉体才能让她入迷沉醉,画之于框。多年在艺术行业的耕耘,倒让她颇有对古董艺术收藏品独到的见解,这些年又开始涉足拍卖行和艺术收藏。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如此绝色配上艺术人士自带清冷的气质,加之家世的衬托,韩兮之向来在圈内都是最受欢迎的存在,老有人打趣追韩大美人的人都能从后海排到八达岭了。
韩兮之不予置否,认为应该排到嘉峪关才对。
“兮之,这次画廊的开幕,你看看还有哪些需要加的?” 一旁的好友兼拍档夏清麦递过一份邀请名单,给兮之过目,不过自认全京城该请的人都在名单内。
韩兮之扫视长长的名单,寻着名单上那个人的名字,看到他在,嘴角不禁上扬,莞尔一笑,合上名单册子递给清麦。
“没什么要加的了,定这周五。” 兮之红唇微抿,媚眼如丝。
“天啊,你这个女人,别冲我抛媚眼,我真的吃不消。” 清麦实在受不住这韩大美人动不动就勾引自己,要不是自己取向正常,真的很容易就屈服于她的美貌之下。
“好了,我今晚还有场修罗场呢。”
“怎么说?今晚要回韩家了?” 清麦猜测道。
“就属你最机灵。” 韩兮之说着便挥手告别,离开画廊。
劳斯莱斯已停在画廊门口,上车后兮之对司机说了个宅院地址便不再做声,只是望着车窗外那霓虹灯折射下灯红酒绿的长安街。
这个城市向来不乏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浮生若梦,梦醒来,一切皆是虚无……
车平缓的驶入山间,仍沿着林荫道行驶了几分钟才到半山墅停定。
这是韩兮之久违的家,一栋半山别墅,依山而建,她从车内款步而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底深沉似有万般情绪。
她的到来无外乎给这个平静和谐的家增添了一丝意外,屋内灯火通明,暖气的温度让人舒适。
屋内的女主人显然看到韩兮之的到来有那么一丝错愕,但是捧场做戏的本领让她立马就转变一副面孔笑脸相迎。
“兮之,你回来了” 女人的声音响亮清脆且中气十足,让桌案旁的男人抬眸看向韩兮之。
韩君威也很意外自己常年不回家的女儿竟然突然回来了,哪怕养在蒋家也还是韩家的人,两人并没什么父女情,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维系。
“兮之…” 眼眶略微湿润便起身。
“别介,不麻烦你们做戏给我看,我就来看看这个家偷没偷干净。” 韩兮之阴阳道。
“哪里话,只要你回来,这一直是你的家。”
韩兮之瞥了眼搭在自己小臂上那双贵气十足的手,不屑的甩掉,冷哼一声。
“我的家?我以为鸠占鹊巢了那么多年,某些人默认是自己的呢。 ”韩兮之嘲讽的说。
“够了!韩兮之,你不要一回来就夹枪带棍,这说到底还是韩家,你白阿姨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意宁也是你亲妹妹,他们在这名正言顺,收起你那些胡言乱语!” 韩君威本想好好对回家的女儿但是她却三句不离阴阳怪气,尽是些夹枪带棍的言语。
兮之冷眼相看,果然韩君威无药可救。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倒是对号入座了” 韩兮之也不屑于这个男人争吵,白费口舌罢了,此话一出着实把男人气的够呛。
原本在一旁的女人忙跑过去安抚自己的丈夫顺气劝慰。
韩兮之只是打了个响指吩咐管家自己的房间收拾下,明示自己要住进来,便想上楼回房。
倒是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个10多年没见的“妹妹”,生的确实标致,乖巧温顺,恬静可人,扎着马尾一身白裙,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千金小姐,还是清纯挂的,她睁着大眼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打量着她。
韩兮之最烦别人打量自己,不禁微微皱眉,便直接从女孩身边擦身而过,这一个肩触充满了挑衅。
回到自己房间的韩兮之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家具已从儿时那粉色公主风变成了现在白色极简风,帷幔都撤了,衣帽间梳妆台空空如也,没人任何人气,仿佛自己在这个家的仅有的回忆都已经被擦拭干净。
她顾不得伤感,属于自己和母亲的迟早都要亲手拿回来。
打了个电话便叫助理将各大品牌当季最新款送到韩家布满衣帽间。
电话响起,一看是宋简泊那小子。
宋家世代从军从政,子嗣众多,家族繁盛。宋简泊是年轻辈里排行老二,他虽是宋夫人唯一的儿子但是上面还有一个宋先生外面带回来的儿子,早年就直接送去部队磨砺,出来后直接进家族产业锻炼,颇有能力手段,虽沉默寡言,但老成持重很得宋先生喜爱。
相反宋简泊就典型二世祖,没有他不涉足的领域。这个圈子里哪个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娇养着的,玩的疯癫已是司空见惯,谁家的子弟玩的不疯呢,只不过简泊实在疯的突出罢了。
韩兮之心想,这爷怎么突然想起自己,接起电话便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嘈杂的背景音。
“韩大美女,出来玩啊?” 宋简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一点没变。
接着电话边下楼,这个家什么都没有,韩兮之也不会真的住在这儿。
“在哪儿呢?”
“我的场子,等你…”
“给我开好酒…”
韩兮之刚挂电话便听到客厅沙发上女孩的声音。
“姐姐那么晚是要出门?” 韩意宁问道但是又满脸的单纯。
看着这张脸韩兮之都有些发不了狠,但也没有搭理她便想顾自己离开。
“姐姐是要去夜场吗?” 韩意宁又开口故意说道。
韩兮之真是懊悔刚刚自己真的瞎了眼,会觉得这个女人单纯,她明明就是毒蝎,当着父亲的面故意拆穿,然后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儿夸奖;而自己变成那个私生活混乱在外乱搞来的不孝女。
韩兮之也丝毫不惯着她。
“是啊,妹妹要一道吗?” 她可不信白莲花会从不涉足夜店,越是装纯情小白兔的私下指不定玩的多疯。
“姐姐说什么呢?”
“那最好别让我在夜场偶遇你,到时别说是我妹妹…”不屑地扁了下嘴角便踩着高跟鞋出门。
韩兮之到kk club后扫视了一圈,都是些熟人,几个清纯气质的大学生是新面孔,后来听言谈才知是电影学院的学生。
“不会出事吗?” 韩兮之凑近宋简泊耳畔问,她深知现在时局不稳如果瞎玩闹出事就很难收场。
“兮之,你是在关心我吗?”宋简泊脸皮比城墙还厚。
“滚蛋” 韩兮之懒得和他继续说。
“放心,都是懂规矩的,签了保密协议” 宋简泊如实说,毕竟经验丰富。
“季晏礼,如何?” 韩兮之突然开口问。
宋简泊握着水晶杯的手指不觉收紧,沉眸瞬间转变严肃神情,和片刻前放荡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说?”
韩兮之看男人恢复正常,不紧不慢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微抿。
“你们不是玩的好吗?老爷子要我和他相亲。”
“劝你别动心思,你拿不下他!” 宋简泊冷淡又认真的说着。
“哦?所以说他和温辞是真的?” 韩兮之直接发问目光锁视宋简泊的面部表情变化。
他有那么一刻的迟疑,好似在思考犹豫,但片刻后缓缓开口。
“兮之,他不是能陪你玩的人,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
但认真不过五分钟,宋简泊便恢复那个混迹于夜场的浪荡贵公子。
“我就不一样了,你跟了我,我会好好待你”
“……”
“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韩兮之不屑一顾。
“你乐意你父亲乐意吗?不要忘了我舅和你父亲立场不同。” 韩兮之只顾自己喝酒。
宋简泊怎么敢碰韩兮之,外面玩玩也就算了,玩圈内的简直是给自己埋了不定时炸弹,要色还是要命自己拎着清。
……
公务机降落机场,温言一上车助理林书便汇报着今日行程,最后又小心补充道。
“温总,夫人交代和韩家小姐的相亲,您看今日何时适合?”
温言抬手按了太阳穴缓解疲惫。
“你刚刚说画廊开幕?就约在那吧…” 温言并不愿多想,便随口应付道。
林书听到老板指示,立刻通知韩小姐,林书从温言开始涉足投资便跟在身边,温景淮钦点的特助,自己人用的安心,帮温言处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各种事宜,干净利落很是牢靠…
温言回公寓换了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墨蓝色大衣随手搭在手边便开车前往画廊。
温言步入画廊的那一刻,韩兮之目光所至皆是他,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那抹身影清贵自持,温润清雅,往画前一站就如清风松林。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形容的就是此刻韩兮之眼里对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透澈明亮双眸蕴着无穷吸引力。
韩兮之阅男无数,但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吸引,就像他与她之间有莫名的磁场,不断吸引自己靠近他。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禁欲又清雅的脸,让她不自觉沉迷其中。
但在看到韩意宁出现的那一刻,韩兮之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温言。
温言步入画廊便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余光瞥到了那一抹倩影,一身白色长裙,身材高挑,杨柳细腰,一头乌黑长发如瀑,自然垂至腰间,姣好的容貌,明眸皓齿,好似桃花般美艳,举止投足间,尽显难以掩饰的优雅气质,但眼神里又透着高傲冷漠。
“温先生吗?” 韩意宁轻声轻语开口说道,她被眼前的男人惊艳到不禁都紧张起来,暗叹父亲的好眼光。
“嗯,韩小姐?” 温言侧身和面前的女人打了招呼,打量了来人,又是千篇一律的乖顺可人儿,微微皱眉。
暗叹自己母亲的眼光什么时候可以从学生时代进化出来,不能因为曾经喜欢过这一类女人便那么多年千篇一律介绍这类型,人是会审美疲劳的…
“温先生喜欢收藏画吗?” 韩意宁陪在温言身边随意穿梭于画廊的字画间,见男人没有开口便自己先找话题。
“没有,一般也就逢年过节需要送礼,会拍些古董字画罢了。” 温言淡淡回。
“原来如此,我大学念的是中文系,倒是对中国传统字画收藏有所涉略。” 意宁主动先介绍自己,希望可以让面前的男人对自己有些许的兴趣。
她明白像温言这样的男人,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需要清粥小菜换换口味,只要能拿下温言,他在外怎么样她根本不在乎,温家需要的也只是一个琴棋书画皆通的名门闺秀成为温夫人罢了。
“是吗,喜欢什么拍了送你当见面礼。” 温言简单直接,毕竟家里吩咐了该有的礼数尽到位。
韩意宁听了温言的话,喜出望外,他如此简单直接吗?但是看男人的语气也并不是在打趣自己。
“韩小姐,你随意,我看到个熟人失陪会儿。” 温言绅士有礼,实则他只是不想再继续这个一问一答的流程。
“没事,我随便看看。”韩意宁乖巧应道。
温言见女人倒也懂事,便回以微笑失陪。
闲散踱至一幅人物肖像画前站定,他认出画中站在卡萨布兰卡海上教堂旁的女人,是刚刚那个白色长裙的女人。
“喜欢吗?” 韩兮之缓缓开口。
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温言转头发现竟是刚刚那个女人。
“画里的女人是你。” 温言是肯定句。
“是,我是这幅画的创作者,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是韩兮之。” 韩兮之明眸涟漪,抬眸凝视面前的男人。
温言有那么一瞬间被眼前这个女人惊艳了,兮之,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好像描述的形象就是她,但下一秒眼底眸色恢复如常,淡然开口说。
“温言” 简单的两个字概括了温言,伸手轻握了女人的手。
“你就是韩兮之,久仰。” 比起刚刚的韩意宁,温言倒是对这位韩小姐更感兴趣,如果没记错,韩兮之应该是韩家的大小姐但是自小养在蒋家。
“温先生经常听到我的名字吗?” 韩兮之肩并肩和温言看着画。
“韩小姐这样的艺术家收藏家,很难不被人提起吧。” 温言寒暄。
“温先生很会说话。” 女人靠近男人时他身上有股沁人心脾乌木沉香的味道,指尖夹着一张名片递到男人面前。
“那烦请温先生多多光顾…” 女人侧眸媚眼迷离,带着一丝诱惑妩媚,便转身离去。
温言看着这个女人游走于各个来宾之间周旋,游刃有余,不禁微抿扬起嘴角。
温言为韩意宁拍了一幅北宋木石图当作见面礼,但借口晚上还有约便未邀请她一起共进晚餐,嘱咐司机将韩小姐送回家
韩意宁和温言分别时,眼里依依不舍的神情,但凡是人都能看出那眼底溢出的爱慕之情,但还是乖巧可人地道别
温言的电话震动,来电时陆璟安
“温言,回来了?你说你三天两天往伦敦跑,是不是在英国养女人了?” 陆璟安悻悻开口
温言只觉得头疼,也不反驳,淡淡开口 “有事?”
“来会所喝酒,快点,你再不出来和我们聚,咱哥儿几个感情都淡了,麻利点,别要我去找你。”陆璟安在电话那端顾自己一股脑儿说完,也没给温言出言的机会便挂了电话
温言见时间还早,先开车去见了顾伊宁,将温辞托他带回来的高定礼服送去苏家,到明轩阁时已晚,偌大的院子停车场已停了十来辆豪车
明轩阁是陆璟安的私人会所,私密聚会一般都会在这儿,温言刚停好车,陆璟安便亲自出门迎接 “祖宗,您可来了,我以为你鸽了我呢?”
“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你这亲自出来迎接倒要我不习惯了。”
“哎,哪里话,这不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嘛,今个儿人可齐了,蒋煜都来了。” 陆璟安边殷勤给温言开着车门一边拽着温言下车
“陆璟安,撒手,你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得儿,你还是这脾气。”说着拍了拍温言的外套,顺了顺衣服,在一旁站定,目光邀请他里面请
温言推门而入的时候,屋内的人开始起哄 “温言,可算盼到你来了,先自罚三杯。”
温言只是淡然一笑,并未搭理。但是他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吧台边蒋煜身旁的韩兮之,她已经换了一身红色低领礼服裙,恰到好处露出她性感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肤如凝脂,腰肢纤细,长腿翘臀,配上她明艳妩媚的长相更是勾人心魄
温言只是淡漠的入了牌桌,随手拿起一杯酒隔空对蒋煜敬了一下酒,眼神示意打了招呼
打了几轮牌,牌桌上聊着无外乎当下投资市场的走势,政局的变化,当下时事,资源配置,毕竟牌桌上的人都心知肚明现在局势如何,各自利益网人脉网比渔网都还要密不可分。几轮下来温言觉得无趣,便起身出门到院子,掏出烟点燃,白色烟雾升腾,烟雾缭绕,手中的烟安静燃烧
“借个火。”不知何时韩兮之出现在身旁,温言回眸,但已自然递过火机
韩兮之熟练地用打火机点燃手中的女士香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圈圈白色烟圈,烟草味掺着淡淡的薄荷柠檬味,这个女人妩媚中又自带一种朦胧的破碎感
“温先生,我表哥先走了,你方便送我回家吗?” 烟燃尽,韩兮之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和妩媚
温言掐灭手中的烟,淡然开口 “却之不恭”
温言总是这样,旁人根本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永远都是一副克己自持,淡泊的模样
韩兮之跟在温言的身侧来到停车场,温言很绅士,先替女人开了车门,再自行上车
“你家地址?”
“七号院。”
温言并未多言,只是专心开着车,车内两人就这样无言独处
倒是一旁的韩兮之,枕着扶手打量着温言的车内,很干净,心想这个男人很爱干净
等待红绿灯的时间,温言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他的手生的也极好看,玉骨般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没有什么多余的配饰但衬衫袖口和腕表却体现了男人独到的品味
女人呆呆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脑子里勾起一丝邪恶的想法,不禁嗤笑
车在七号院小区楼下停定,温言开口 “韩小姐,到了。”
韩兮之当然知道自己到了,但却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柔声开口问道
“温先生不上去喝杯茶?”
温言闻言,倒是饶有兴趣,眯眼打量了副驾的女人,勾唇一笑,甚感有趣
“韩小姐那么热情,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一进门,韩兮之便主动勾上男人的脖颈,仰头亲吻男人的双唇,温言进而转主导一手托着女人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一手揽着女人的腰肢,两人唇齿相依,一时间互相只能听到彼此的鼻息和气喘声
韩兮之伸出舌尖舔舐男人的耳垂吮吸诱惑
“你确定?” 温言见女人如此主动,他从不碰圈子里的女人,但怀里的女人现在有种要他欲罢不能的感觉,烟草味混杂着酒味,欲醉朦胧,他必须再次确认
“不敢吗?” 韩兮之挑衅,勾唇挑眉
温言闻言一把抱起女人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男人炽热的身体贴近,这温度已经让女人沸腾,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吻从双唇,饥渴地循着女人的脖颈一路落到锁骨,一个个炽热的吻让女人不由的浑身哆嗦颤抖,不自觉抱着男人的手收紧
温言的手已经开始四处游走,熟练褪去女人的裙子,长腿分开女人的双腿,让她抵在自己的胯间,女人已经可以感受到面前男人燥热的欲望和眼眸里的情欲
“别在这,进房间。”韩兮之喘着气息乞求男人
温言示意要女人指路抱着她回房,女人顺势替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两具肉体彼此依附,男人肆无忌惮地贴附着她,一个个炽热酥麻的吻让韩兮之紧紧咬牙,不自觉抓紧了枕头
但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眼眸里满是惊讶看着身下的女人
“第一次?”
温言是震惊的,此时他迟疑犹豫了,看着身下女人颤抖又娇羞潮红的脸颊
“嗯。”
但女人已经勾住了男人的腰肢,仰头覆上男人的双唇,手指从脊背一路向下,在男人敏感的耳畔轻吐道 “第一次,你就不敢了吗?”
女人明显的撩拨和挑衅,男人闻言勾唇一笑,随即占领
这一刻后撕裂地疼痛感蔓延全身,韩兮之不禁蹙眉咬唇
“乖,别怕,喊出来。” 温言在耳畔低喃,带领她体会初次的欢愉
她脑子一片空白就任凭男人摆弄,只觉得浑身赤热,一阵阵汗从身体深处沁出,是从未有过的舒畅感
床单混杂着两人的汗水亦或者情欲的味道,直到意志模糊,昏睡过去
等女人再次醒来时男人已经站在镜前穿戴整齐,白色的衬衫随意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男人性感的锁骨和肌肉线条
“嘶……”女人被身体的酸痛影响,不自觉发出声响
“醒了?”温言居高临下看着床上的女人,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沉沉的黑眸让人不易揣测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嗯” 韩兮之应道
“韩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和我上床是为了气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吗?”温言冰冷的说道,不带一丝情感,眼眸里尽是冷漠
韩兮之知道温言聪明,但是她没料到这个男人已经把她内心全部想法都已经窥视地一清二楚,让人不禁脊背生凉。
自己脱光被他吃干抹净,明明温言占尽便宜却还要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质问自己,越发觉得温言这个男人实在难以揣测且十分危险。
“是!” 韩兮之大方承认,没有丝毫慌乱和逃避。
“所以你现在满意吗?我一步步照着你的计划走了吗?” 温言深不可测的眼眸打量着女人反问。
“温先生,这场鱼水之乐,好像你并没有吃亏”韩兮之也是挑衅着对视温言,她并不怕他。
“你别后悔,我可不是温柔的人” 温言扯了扯嘴角,无所谓的说道。
说完转身离开女人的家。
温言驱车回了自己公寓,浴室内,任凭淋浴倾泻而下的热水冲刷。
他刚刚是失去理智了吗?他从不碰这个圈子里的女人,因为麻烦,难收拾。
各个家族之间盘根错节…但自己又不自觉的要了那个女人。
这一晚温言并没有睡好,清晨起床后头疼炸裂让他不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欧阳女士又发来信息,要他起床后回老宅一趟,温言看到母亲的信息更是头疼,但也无奈拿起钥匙驱车回温宅。
警卫员看到温言的车早已开了大门,车辆驶入一间高墙大院,高耸的院墙还能看到内里茂盛的银杏古树和松柏。
温言回到家,管家便随手接过温言的外套,眼神示意,温言便径直走向餐厅。
“早啊…” 打了招呼便入座。
“回来了,听说你昨个就回来了,丫头怎么样啊?” 温老爷子先开口问,他知道孙子又去看温辞和外甥了,对温辞紧张的很。
“挺好的,Casper长高了…” 温言喝了一口粥缓缓开口。
“也不知道温辞那丫头什么时候肯回家” 温老爷子不禁感叹,连声叹气。
温言无言,只是默默的吃着早餐。
两年前温辞出事后自己便将她送走,出面要季家和温家解除婚约,让季晏礼和温辞离婚。
时间过得真快,都两年多了…Casper都已经会跑着喊舅舅了。
“昨日你和韩家小姐怎么样?” 欧阳女士发问,但是眼神不曾离开自己碗里的粥。
欧阳是生物细胞学教授,身上一股书香气息的优雅端庄,但又尽显世家千金那种对名利的淡然。
虽年纪大了但是仍能看不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温言听母亲关心自己昨日相亲,脑海中闪现的韩小姐全是那个女人 -- 韩兮之。
嘴角不禁上扬 回了一句 “还不错,有趣的人。”
欧阳女士难得听儿子夸一个女孩,抬眸多看了儿子一眼,他这是在笑?
内心暗喜,看来是不错,虽然韩家这小女儿出身一般,但也算入的了眼,哪能事事称心如意。
当初也极为满意季晏礼这个女婿,还不是和女儿走到现在这地步…想来也是遗憾。
“不错的话就试着交往看看,如何觉得合适再说…” 欧阳女士缓缓开口。
温言倒是一愣,自己也没说韩意宁自己满意啊?怎么就交往了?但也没驳了母亲的话。
韩兮之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浑身只觉得酸痛,感觉骨头快散架了,软绵绵趴在床上不想动弹。
脑子里回想昨晚那个男人在这张床上和自己的翻云覆雨,不禁痴笑。
“果然不温柔,做完就走。” 韩兮之想起男人离开前最后一句话,喃喃自语道。
站在镜子前的自己脖子上是男人留下的印记,胸前也都是红潮,给自己挑了件高领毛衣配上简单的牛仔裤,随意摆弄了长发便出门去画廊了。
清麦见韩兮之今日倒是来的晚 “昨晚玩那么嗨吗?让韩大美人容光焕发嘛。”
“有吗?今日的粉底液可能比较服帖吧…” 韩兮之随意打岔便将话题终结。
清麦跟在兮之身旁递过昨日开幕的成交量。
韩兮之扫视了购买清单,看到了温言的名字。
“他竟然把我的画拍走了…” 韩兮之自言自语,但是清麦以为在问她便搭话道。
“对了,这位温先生昨日拍了一幅北宋木石图,还有一幅你的画,Casabreca-by-the-sea” 清麦解释道。
“他买了那幅画,画送去了吗?” 兮之问。
“还没,他助理并未告知送货地点,还放在画廊” 清麦说。
韩兮之思索了片刻,问清麦要了联系电话。
“我是韩兮之” 单枪匹马又如何,韩兮之向来不惧怕这些。
“您好,韩小姐,我是温先生的助理林书” 林书很专业,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温先生买的画还没有告知送货地点。”
林书当然知道那幅画没有告知送货地点,他也不知道老板到底怎么想的,要送到哪?
但是更没想到这位韩小姐会直接就打电话来质问…自己得请示一下老板。
温言听林书说是韩兮之的电话,便要林书挂了电话,示意自己会回拨。
他掏出昨日韩兮之递给他的名片,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嘟嘟……” 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起,是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喂……”
“是我,温言。”
“温先生,没想到你那么快给我回拨电话,看来我的名片你没丢” 韩兮之打趣着温言。
温言没回答她的话,只是顾自己说。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存一下,画送到泛海国际,晚上8点。” 温言说完便挂了电话。
韩兮之还没说话,看着已经被男人挂了的电话,顿时火冒三丈。
他竟然挂自己电话,挂她电话的人他还是第一个,一下子就挑起了女人的征服欲。
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臣服于我。
挂了电话后韩兮之吩咐人将画包装起来。
“你问来地址了,你是要亲自送吗?” 清麦知道这些权贵对隐私的注重,一般都不外露,果然得靠韩大美人亲自出马。
韩兮之莞尔一笑,并未多言。
晚上八点,韩兮之准时出现在泛海国际。
温言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为她开的门,只是淡然看了她一眼,便顾自己回屋。
韩兮之进屋后才意识到这是男人的公寓,屋内很简约,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意式风格,但低调中尽显奢华。
和他这个人一样,进门便一股清贵感扑面而来。
“温先生,这是你的画…” 韩兮之示意画已送到。
“画都亲自送来了,不留下喝杯茶吗?”温言站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客厅站着的女人。
韩兮之现在已经不能直视“茶”这个字眼,她现在有丝恍惚,他口中的喝茶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喝茶。
“不了,晚上喝太多茶影响睡眠” 韩兮之说。
“是吗?如果是我留你喝呢?”
“想喝铁观音还是大红袍?还是说韩小姐有别的喜好?” 温言目光锁定,一步一步向女人走去,在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睨视,嘴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媚笑。
来源:幸运柳叶